二次元的浪客 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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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真相

“想要获得光明，就会诞生黑暗，妄图伸张正义，就会滋生邪恶，如果人们祈求奇迹，就会散播出同等的绝望。万事万物都有代价，正是这种平衡，才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就算是神灵，也无法改变！”英落缓缓说道：“不计其数的宇宙构成了大千世界，而大千世界又被无边无际的虚空所包裹，就像是在海洋中上下沉浮的泡沫一样，无时无刻不在随波逐流。今天这个破碎消失，明天又诞生出两三个新的，如此轮回交替，仿佛在虚空中标下一个个刻度，也就诞生了时间。”

“站在整个虚空海的角度去看的话，人类眼中的光明和黑暗，正义与邪恶，奇迹与绝望，只不过是人类自己虚构出来的东西，值得尊重，但毫无意义。在整个虚空海中能被承认的就只有两个概念：秩序和混乱！”

“听上去不就是好与坏吗？”罗亚路嘀咕道。

“并非如此。”英落摇头：“就算是一个杀人犯，虽然邪恶，但依旧有着动机和目的，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后来的恶贯满盈，再到最终的认罪伏法，他依旧秉持着诞生，成长，终结这一过程，仍然是标准的秩序化产物。”

“而混乱产物则不同，那些东西根本无法以常理判断。就像你们看到的那些深渊吞噬者，在一开始它们或许只是普通的村民，但被混乱能量感染之后，它们立刻就毫无道理的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不需锻炼也无需学习，而且还永生不死，这已经彻底违背了秩序规则，是与我们截然相反的存在。”

“但莉芙路不是杀死了不少吗？”伊妮莉问道：“我们虽然不如她，但在一开始的时候也干掉了数十只。”

“你们对付的还称不上是真正的混乱生物，顶多算是二次感染的衍生物而已。”英落回答道：“至于莉芙路的情况很特殊，虽然她面对的是百分百的混乱生物，但由于她是深渊，天生就具备我的一些力量，又冲破了禁制进一步提高，如果搁在神话故事里，她大概已经算是半神了，自然能杀死混乱生物。”

“半神？”作为老神棍的文森特倒吸一口凉气，牙疼的说道：“第一名半神竟是以人为食的深渊，这还真是……令人尴尬！”

“不能因为过去错误就随便否认他人现在的贡献，也无需因曾经的功绩就对其罪行网开一面。”英落说道：“对了要褒奖，错了要惩罚。憎恨莉芙路的人可以在她的坟前吐口水，缅怀她的人也可以为她献上鲜花。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看法，是非功过也都明明白白的写在那里，就连整个虚空海都会诞生秩序和混乱两种对立的力量，若是人心变的如出一辙，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文森特连忙低下头，心悦诚服的说道：“是，谨记您的教诲！”

迪妮莎也点点头：“的确是很有道理的话呢，该说不愧是神灵的智慧吗？”

“这跟身份没什么关系，神灵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超然。我们跟你们一样，也有烦恼和牵挂，会伤心也会大笑，唯一的不同，大概只是力量稍微强了一些。”英落苦笑说道：“至于所谓神灵的智慧，也不过是因为活的时间够长，经历的事情够多而积攒下来的一些经验而已，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

“至少这份谦虚值得我们学习。”伊妮莉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探讨人性还是等一切结束之后再说吧，城主……不，女神大人，还是先介绍一下这个世界的情况吧。”

“好吧，言归正传。”英落耸耸肩膀，继续说道：“正如我之前所讲，整个虚空海中只存在两种能量，一种秩序，一种混乱，它们之间互相吞噬，水火不容。秩序能量会诞生我这样的神灵，而混乱能量则会诞生深渊！”

“深渊？！”

“当然，并不是像莉芙路那样的深渊，实际上这个世界会出现深渊这个词，也是受了我的记忆影响。”英落说道：“真正的深渊，更像是一种现象，它们会污染一切事物，不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没生命，都会被深渊污染而混乱化，成为深渊的助力，帮助其吞噬掉面前的一切，直到虚空海中彻底的一无所有！”

“列莫托和达耶也是那样吗？”鲁路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部分，颇有些惊讶的问道：“他们突然性情大变，总是妄图用更激进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列莫托甚至想要组建深渊者大军来帮助您赢得这次战争的胜利，所以才会导致封印提前被破坏……”

“这是我的错，当年与那家伙大战一场耗费了我太多的力量，有些话我交代不全。我也没想到你们会在我建立的封印上建立组织，这才让列莫托和达耶逐渐被深渊侵蚀。你之所以没事，大概是常年在外面奔波的缘故吧。”英落轻叹一声：“就算被感染了，列莫托和达耶还是想要帮我吗？真是两个笨蛋啊！”

鲁路也苦笑一声：“大概他俩也是察觉到了不对，才故意将我赶出权利中心，让我终年游离在组织之外吧。也怪我，竟然会怀疑昔日的好友是因权利而腐化，如果我能更信任他们一些，或许就可以避免这场悲剧了。”

“这不怪你，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英落叹息，又继续向众人说道：“因为深渊的特性，秩序世界面临着严重的威胁，作为秩序侧神灵的我，自然要与之战斗。但因为一些原因，我深陷深渊的包围之中，绝对没有突围的可能。之前说过了深渊会污染一切生物，就算是神灵也不例外。如果我被污染，那对秩序世界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便强制自己陷入沉睡，但没想到的是，神灵的梦境十分奇特，在多重巧合之下，以我的记忆为蓝本，这个世界便诞生了！”

“一开始只有高山和海洋，随后就出现了植物，然后是动物，最后是人类，这一切都是我的下意识行为，以我的记忆为原料，构筑起了这个喧嚣的世界。正因如此，我才会失去记忆，这些记忆之所以在你们身上，那是因为……”英落说着停顿了一下，苦笑摇头：“因为你们都是我虚构出来的人。”

虚构的人！？

除了早就知道真相的鲁路，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多年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在这一刻轰然碎裂。

这个世界是梦境她们还可以接受，但连她们自身的存在也是虚幻的梦就令人胆寒了！

从小到大的痛苦算什么，坚持算什么，努力算什么……自己存在的意义又算什么？甚至于自己是否真的存在过，都是一个细思恐极的问题！

“呕！”好几名战士扶着墙开始干呕，但什么也吐不出来。虚幻和现实早已分不清楚，不光她们为之献出生命的一切是假的，就连她们的生命也是假的！这种违和感和诡异感让她们的大脑的混乱，连带着连肉体都受到影响，胃部一阵抽搐，肌肉在剧烈的收缩……可就连胃部和肌肉都是假的，是神灵力量再现的产物，从一开始她们就没有这两样东西。

“抱歉，虽然残忍，但这就是事实！”英落带着歉意的说道：“由于跟深渊的战斗耗费了我太多的力量，所以在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这一切，等我发现的时候，这些已经变的无法挽回。鲁路说的那个镇压在组织下方的恶魔，也就是城外漩涡里你们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就是来自于深渊，她一直想要摧毁这个世界，而我也在一次又一次的阻止她。说来惭愧，我似乎有点干不过她，所以才让这个世界充满悲剧。让你们承受了这么多痛苦，真是对不起！但请不要担心，这一次我会彻底终结这一切的，今后你们一定能在新世界中快乐的生活下去！”

英落站起来，向众人深鞠一躬，然后抬脚向外面走去。

“等、等一下！”迪妮莎突然开口叫道，她脸色发白，喘息着问道：“如果这个世界是你的梦境，你只要醒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保护这个世界。”

“然后呢，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世界毁灭吗？就算我是世界的创造者，那也太任性了！”英落答道：“莉芙路身为半神，已经观察到这个世界的真相，她认为她是由我而生，所以才会说是亏欠与我。但正如我对她说道，不是她欠我，而是我欠你们！不论是否出自本意，是我将你们创造出来都是不争的事实，既然如此，那我就要为你们负责。真实与虚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就站在我的面前，会哭会笑，懂的珍惜也知道努力，这就足以成为我保护你们的理由！”

“所以，你们只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好。”英落竖起大拇指，微笑说道：“前方的道路，就由我这个不靠谱的神灵来替你们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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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砍人

英落走了，只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她们还无法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反而是鲁路站了起来，将那顶滑稽的小圆帽戴在头上，向外面走去。

“你要干什么？”伊妮莉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支援英落大人呀。”鲁路理所当然的说道：“做为上一个时代的老家伙，我早就该死了。现在仅存的两位战友已经走了，我可不能让他们久等。”

“可……可这个世界全都是虚幻的，只是神灵的一场梦而已。”罗亚路问道：“你的努力，你的付出，真的有意义吗？”

“当然有！”鲁路回答道：“别忘记，正是因为我们在一百年前的努力和付出，才有了一百年后的这个世界。如果当年我们跟你们现在一样止步不前的话，你们连品尝悲剧的资格都不会有。”

“唔……”罗亚路无言以对。

“我只是一个凡人，就算被英落大人的力量庇护，活了百年也依旧是一个凡人。”鲁路耸耸肩膀：“既然是凡人，那自然会有凡人的短视和愚蠢。我只看到了曾经带领着我们保护世界的女神如今正在孤军奋战，作为她的士兵她的子民，我当然要前往支援才行。至于这个世界是真是还是虚幻……哈，就让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学者们去研究吧！我要做的事情，仅仅是跟着女神一起，去干翻应该被干翻的敌人！”

鲁路冲众人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平静的走了出去，前往他的战场。

短暂的沉默之后，罗亚路突然开口：“不爽，让那个家伙耍了个帅呢。”

苏菲亚耸耸肩膀：“没办法，这次的事情上咱们还真的不如他。”

“但下次不会了！”伊妮莉说道：“也许不会有下一次了……正如女神大人所说，就在这一次，将一切了结吧！”

迪妮莎微微一笑：“看来大家的意见很一致啊。”

“当然！”罗安娜说道：“从英落大人避免我成为吃人怪物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永远追随她了！”

“没错！”卡菲也说道：“我们是战士，比起思考那些无用的东西，还是多砍两名敌人来的实在！”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说什么了！”迪妮莎大手一挥：“走吧，做我们该做的事情，然后……为这一切画上句号！”

“是！”

……

只要人人都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世界就已经足够美好了。

英落顺着外城区的街道向城外走去，四周是忙碌的人群，他们在努力的重建着自己的家园。是破烂不堪的茅草棚也罢，是红墙绿瓦的雅致住宅也好，那都是无比珍惜的东西。至于这个世界是真是还是虚幻，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圣人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并非每个人都像他们一样忧国忧民。普通的市民认真工作，赚取生活费养家糊口，在战时能响应号召不计较个人得失，这就足够好了。

很显然，保护世界并非他们的责任，所以他们也就不必为此付出。英落如常的与众人打招呼，一点也不像是要前往最终战场的模样。

说实话，英落知道自己的胜算并不大，这个梦境世界虽然避免了她被深渊彻底污染，但也消耗了她大部分力量。再加上她在南方领布置的三千多个结界，那就更是雪上加霜。

而深渊则不同，以逸待劳不说，还因为混乱能量的不合理性，从一开始就具备着这个梦境世界可以承载的最高力量，以英落现在的状态来说，想要战胜对方根本不可能。

但英落显然也没有战胜对方的打算，她的主要目的还是保护这个世界。就跟一百年前一样，她打算封印对方，但这次有点不同，不是将深渊继续封印在这个梦境世界，而是另外开辟一个世界将对方封印。而且这次的狱卒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英落会跟深渊一起被封印在新构筑的世界里，让梦境世界彻底脱离深渊的威胁。

这个世界已经有太多的苦难，至少在今后的日子里，可以尽情的享受光明！

这就是英落的计划，自己惹下的烂摊子当然要自己收拾才行，就算实力上稍逊一筹，但也要先莽出去再说！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

“抱歉，看来我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回去了。”英落无奈的笑笑：“雅典娜、希路达，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还有乖女儿，安全抵达新神界了吗？希望两拨人可不要吵架才好。”

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一个女孩哎呀一声撞在了英落身上，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旁边一个水桶咕噜噜的滚着，刚打的水也洒了一地。

“唔，好痛……”女孩揉着屁股说道：“对不起，我刚才跑的急，没看路，你没事吧……”说着，女孩抬头，才看清了自己撞到的是谁，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英……英落大人！对对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弄脏了您的衣服，我简直罪该万死！”

“不过是溅上了一点水渍而已，罪该万死什么的也太夸张了。”英落笑着伸出了手：“来，先从地上站起来吧！”

“啊，是！”女孩小心的握住了英落的手，满脸的激动，一副这辈子都不会再洗手的模样。

“你叫什么？”英落问道。

“伊芙，英落大人，我叫做伊芙！”女孩连忙回答。

“抱歉害你洒掉了水，要我帮你再打一桶吗？”

“不、不用了！”伊芙连忙摆手：“我只是在打扫卫生而已，一会再打一桶就行，不着急的。”

“你家在这附近吗？”

“嗯，就是那栋！”伊芙指着一个破烂的小木屋回答道。

英落看了一眼，那间屋子虽然也有一定程度的损坏，但至少整体结构还完好，稍微休整一下就可以重新居住。但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乱糟糟脏兮兮的样子，似乎这个女孩所谓的打扫并不怎么高效。

可能是看出了英落脸上的疑问，伊芙连忙解释道：“我很勤快的，只是我刚才一直在打扫朋友的房子，虽然她现在不在，但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朋友？”

“嗯，就是那间！”伊芙指着自家隔壁说道：“那就是莉芙路和达夫先生的家，他们参加了保卫拉波勒的战斗，所以暂时还没有回来。我就想帮着他们把房间打扫一下，免得回来的时候手忙脚乱。”

英落点了点头：“这很好啊，他们一定会感谢你的。”

伊芙看着英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足勇气问道：“英落大人，我听说达夫先生是觉醒者，莉芙路还是深渊，他们都以人为食，大家都说他们是怪物，这是真的吗？”

英落摸了摸伊芙的脑袋：“嗯，是真的。”

伊芙脸色一黯，然后很快又为朋友辩解起来：“可他们也保护了拉波勒，救了无数人的性命，难道他们不是英雄吗？”

英落继续点头：“嗯，他们也是英雄！”

“唔……”伊芙对这种两边不得罪的回答十分不满，鼓着腮帮问道：“那莉芙路倒是是英雄还是怪物，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并不重要！”英落笑着说道：“最重要的是她就是你的朋友！如果她是坏人，那就劝她向善；如果她是好人，那就帮她保持，这才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善与恶也不过在一念之间，过去已成定局，能够改变的也只有未来！”

英落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英落大人！”伊芙突然叫道：“莉芙路一定会回来的吧？”

“会的，她会回来的，然后你们可以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每一天都充满快乐！”英落认真的回答道：“我保证！”

……

拉波勒城外，光与暗的交界处，巨大的漩涡之前。

英落停下了脚步，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你们……？”

“真是的，太慢了。”伊妮莉冷着脸说道：“既然是最终决战，优哉游哉的走过来也太没有紧张感了，至少也应该像我们一样骑马过来！”

“就是，再怎么说你也是拉波勒之主，竟然走路过来也太掉价了！”迪妮莎戏谑的说道：“害的某人以为你已经进去了，梗着脖子就要往漩涡里跳，往日的冷静全都抛到了脑后，简直给团战NO.1的名号丢人！”

伊妮莉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我、我只是一时情急，你这家伙不要胡说八道。”

“哪里有胡说八道，刚才的一幕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迪妮莎撇嘴说道：“真是让人担心呢，让你这样的榆木脑袋来指挥战斗，我们真的能胜利吗？要不就让米莉雅来吧，她也是个团战NO.1呢！”

“不行不行……”米莉雅连忙摆手：“我还有很多不足，还是让伊妮莉前辈来吧。”

西鲁达搂着米莉雅的脖子笑道：“那是迪妮莎前辈在跟伊妮莉前辈开玩笑呢，你竟然还当真了，真是个笨蛋啊！”

“诶？”米莉雅瞪大了眼睛：“是玩笑吗？”

众人一阵无语，罗亚路忍不住吐槽：“两人都是一本正经的性格呢，难道榆木脑袋就是团战NO.1的传统吗？”

伊妮莉：“……”米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