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渐微
琴痴痴睁大了眼,她怎么也没想到,迪露克能大胆到这种程度,这座长方体似的教堂外壁全铺设着白色的光滑的大理石,很显然没有能攀爬 的着力点,即便用风之翼贴近了墙壁,想要重新爬上廊道,也几乎不可能。
“你疯了吗? !迪露克!”
“不,她很清醒。”
身旁温厚如风的声音拂却走了琴心中的怯怕,“这就是不顾一切的信仰吗?哈哈,有趣,即便是自由之神,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吧? ”
钟离眉眼含笑,也越过了栏杆跳下。
琴呆呆的看着转眼不见了身影的他,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离奇,以致于她怔忱着没有回神过来。
这两人…都疯了吧?!
正在琴纠结着是否要跳下去时,下方总算传来了钟离高亢渺远的声音:
“琴,下面有通道,放心打开风之翼下来吧。
琴不再迟疑,也越过了栏杆往下跳去,果然,在廊道正下方约三米,有一处可供一人通过的开口,往里看闪着明灭的幽黄的光,显然是一条
甬道,琴心中震惊,便操控着风之翼滑翔而去。
等落定在大理石地面上,收起了风翼,琴仍旧惊疑不定的、左右端相着神情轻松的两人,“你们是早知道下面还有路,所以才跳下来的吗? ” 钟离只笑不语,但望向迪露克的目光,已与往常大不相同了…0
“你觉得呢?琴小姐。”迪露克反问一声,转而望向钟离,嘴角嗡着一抹笑,“我就知道,钟离先生会跟下来的,而且速度很快。”
琴皱眉反驳,“如果这就是不顾一切的信仰,恕我难以苟同。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下面真的没有路…”
“但是有路。”
“我说的是一旦没有。”琴目光灼灼的盯住她,迪露克满不在意的耸耸肩:“世上所有的路,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如果人没有走过,也就不 成路。”
“强词夺理。
迪露克笑了笑,“好吧,即使教堂的石壁上真的没有开口,我想,凭钟离先生那手精妙的控岩术,也能轻而易举在壁上生成一处站脚的平台 的,不是吗? ”
钟离并不回答,只阖着目,像在感知着什么,忽而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你们可有察觉到甬道尽处异常的元素波动?
“难道真是深渊法师的巢穴?
迪露克悚然一惊,展开元素视野,果然觉察到甬道尽处的波动混乱异常,而那灼热的气息即便隔着老远,她也能从空气中逸散而出的些微温 度,感受到火的燥热。
“火的味道…也许是那两个落跑的火深渊法2.4师,不过…气息好像愈来愈淡了,就好像在和什么人争斗似的。”
迪露克喃喃细语,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想继续思索,直接望鬼火似的摇曳不熄的长明灯延续到底的甬道深处跑去。
跑动声在空间中蔓延,尽头的光点从米粒大小逐步暴涨至圆月、碗口,最后盈满了整个世界。
迪露克睁目见到,甬道终处,豁然幵朗的雕刻着创世神战争图景的幵阔大厅里,正横七竖八躺着十数个盗宝团的尸身,却被火焚烧着。 而那两个落跑的火深渊法师,失了盾,同样处于无根的烈火之中。
他们似乎是…两败俱伤了?
迪露克观望着,一时好不微妙,所以,这算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第三十章神秘人
“也许…这里原先被盗宝团的人发现意欲占为己有,且大厅里有不少千年至今的古玩,利欲熏心的盗宝团自然无法舍下。
只是不巧,此处在一开始便被深渊法师据为巢穴,更不巧的是,盗宝团刚发现这处宝地,被我们歼灭到十不存一的深渊法师,也逃往了这里 ,盗宝团自诩敌人数量稀少,或可一战,而深渊法师虽然精锐难以匹敌,却在庙宇外被我们削残了半数气力,一照面下,两败俱伤,大概…就是 这样吧?M
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看着盗宝团和深渊法师化为无数的光粒子消散于大厅,仿佛成了一片地上的星空,不由微妙的摇了摇头。
迪露克皱了皱眉,环视圆形的敞亮大厅四壁,除却历经风霜而无破损迹象的挂画塑像、剑弓铠甲以外,其余装潢陈设几与普通人家无两异,
竟也有长桌、吊灯、绒毯、壁炉。若是仰首,还能见到半球状的色彩瑰丽的穹顶似的拱顶。
“所以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迪露克不甘的咬着下唇,只觉有些虎头蛇尾,明明在她的预想里,应该还有许多的敌人在等着她的大剑、应能 碰巧探听到许多深渊法师30在密谋着什么、甚而窥看到统领它们的所谓「殿下」。
“应该是了。”
琴望向大厅的深处,在四方石柱的后方还有一间小小的与四周石壁画像不同的门,但其实并不小,至少有两人高度,只是相较于五十米高的
大厅来说,所形成的对比感实在太强烈了,就好像是巨人国里的老鼠洞,并不显眼。
“这儿应该就是起居室了。”琴走上前,却不见门把,像是嵌进了石壁中,只故意做成门的模样,她往四方察看,也不见有类似开启门的机 关,要说唯一一处不同的,就是门上有凹陷进去的图案,仿佛需要什么对应的秘宝才能打幵似的。
迪露克在四周探查半晌,各种可能藏匿钥匙的壁画雕塑、弓枪铠甲全仔细审查了一遍,却同样一无所获,不免颓然的对琴摇头。
“你那边有什么进去的线索? ”
“并没有,而且就算有,我也不想进去,在外瞻仰,便已经足够了。”
“切,我去问问无所不知的钟离先生,他应该知道。对吧,钟离先生? ”
看琴虔诚的信徒模样,迪露克并不以为意,她心有不甘想去询问钟离,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已不在身边。
她扫视了一圈大厅,才发现,在甬道的幵口处,他正和一位没见过面的、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绿裙子的白丝少女交谈,他一面还接过她手上的
茶壶,仰头喝下,看他面上的浅笑,似乎相谈甚欢?或者,对那壶茶很是满意?毕竟能够在疲累之后喝上一口美酒,简直不啻人间最顶级的享受
,迪露克想,茶之于钟离先生,大抵也是如此吧。
不过让她更在意的是一一
“琴小姐,你在钟离先生身边的时间最长,应该认识那女人吧。”
“什么女人? ”
琴疑惑的眨了眨眼,循迪露克视线的方向看去,脸色有些怪异的点点头,“我的神之眼就是她给我的,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给我神之眼, 只听她说:「诺,你看!因为我有两个神之眼,而且感觉我们之间挺有眼缘的,所以就送给你一个吧!」觉得很扯,但还是收下了。
我和她其实也不过数面之缘,并不能说是认识。”
“那...”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好像和钟离先生认识,而且关系很好。”
琴攥紧了拳头,两条柳叶似的眉毛皱得很紧,她看不远处绿衣的少女和玄袍的男子有说有笑的,心口便有一股气郁积着,像濒临炸裂的气球
,原先装盛的郁气已经够多了,现在不定就要爆幵。
她也不想理会什么起居室的钥匙了,迈起沉重的步伐就往两人中间走去。
为钟离的脚默哀一瞬,迪露克也跟了上去,追忆着先前的经历,火红色的眼微微转动,心底忽有几抹不安浮现。
她只觉十二深渊法师的出现到陨落实在太过顺利了,就好像一切是某人操盘的棋子,驱使着她走下这一条路,好把她调离…晨曦酒庄?
她感觉自己朦胧抓住了些什么,但想要更细致的思考时,却又什么都抓不住,让人浑身瘙痒似的难受。
“……嗨!石头,刚才这里经历了一场相当惨烈的战斗吧?疲惫之余,不如来一壶能消除疲劳的特制的清心茶吧? ”
钟离早有感知,甬道外有轻灵的熟悉的风快速接近,他往去等候,果不其然,撞入眼帘的是巴巴托斯轻盈的身躯,长发上的羽饰微微摆动着 像随风而动的蒲公英花,顶有灵气。
“惨烈吗?对于琴、迪露克、深渊法师和这些盗宝团的人来说,也许是这样。”
钟离抱住胸膛沉吟,便看见神出鬼没的她从空间中取出一壶飘着热气的茶,不由好笑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闲情雅致,那我便却之不 恭了。”
望着钟离取出茶杯斟满,温迪在心中嘿嘿坏笑,“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都喝了吧,这可是极好的清心茶,远道而来的璃月茶商自绝云间采 摘来的! ”
“你…有些不对劲。”
“额…有吗?没有啊,我沿路发现了不少战斗的痕迹呢!大战过后温一杯酒,不是最正常的事吗?但石头你喜欢喝茶,我就专门准备了热茶
呢。
温迪眯起眼笑着,一对碧翠色的眼疯狂眨动着,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用意。
钟离顿了顿,端起茶杯细细端相,凑近鼻翼,茶水上漂浮的叶淡雅清香,只吸一口,仿佛连精气神也活络了些,灵魂也要被黑白无常勾走。
他稍稍抿了一口,忽而笑道:
“我喝了很久的茶,久到已经成为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使往里增添的东西再无味无色,我也能分辨的清楚的。”
啊,这…失策了。
温迪心中一咯噎,便见他忽然仰头喝下
赞一声“好茶!
“???720”先前落到肚子里的心又瞬间提到嗓子眼了,温迪失语的注目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幵个玩笑而已,你总不会真在里边加了什么罢?譬如…那天你抢走我的那些粉末?
钟离抬手搭在她柔软的发上,嘴角嗨着笑意,缓缓揉了几下,“我相信你不会做那些没有意义的恶作剧,你总不想被打飞吧?
“额…当、当然不会啦! ”温迪缩了缩脖子,仿佛回忆起了从前被他支配的恐惧。
钟离笑了笑,又倒了一杯茶, 人能察觉出极细微的不同? ”
一面品着,一面慢悠悠的说:
“不过
就算你真加了些什么
我也不可能知道,毕竟每天喝的水里,真的会有
也是哦。温迪悄悄松了口气,望向走到跟前的两个熟悉的人,琴和迪露克,当然这熟悉只是相对于自己。
不过,自己选定的狮牙骑士,怎么对自己敌意那么重呢?不应该对她心怀敬意才是?
忽而甬道里传来一道女人柔媚入骨的声音,把四人的注意力全集注在了甬道里。
“没想到、真没想到,我算是想起来了,本只是想抓住蒙德酒庄的大小姐,好引蛇出洞,但现在根本没必要了。
一位看不清样貌,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神秘人,蓦然随着声音闯进了
!1!
人的视野中。
“因为我要的东西,就在这里啊。
神秘人的目光,落在了温迪饱满的心口上。?
第三十—章塑冰雕
“什么人? ! ”
迪露克警戒的挡在三人面前,随手唤出大剑,眯眼盯住浑身上下、只望得见一双浅紫眼眸的神秘黑袍人。 黑袍人遮着面纱,轻笑:“我是什么人,对于已经没了利用价值的人来说,并不重要。”
“果然,就是你在幕后推动这一切的!”
迪露克攥紧了拳头,她只觉自己被耍了一通,即使钟离先生没有到,她说不定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是或者不是,重要吗?对了,你最好回蒙德城一趟哦,酒庄的大小姐,骑士团的骑兵队长。”
黑袍人的声音很是柔媚,但落在迪露克耳里,却仿佛贯穿耳朵的魔音,让她心潮难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