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渐微
入了目,却发觉那只是一束长的像金鱼的草而已。
钟离安然笑道,这是金鱼草,可以入菜,璃月山中水边也不时能见到。
胡桃兴起不已,又指向岸边那几丛毛茸茸的白色毛团,问那是什么,看上去很柔软。
钟离说那是蒙德特有的花,叫蒲公英,白绒绒的不是花,而是种子,风起随风,飘散
U!
方。
明明是璃月的神明,却对异国他乡的蒙德十分熟悉。
胡桃心里早已明镜似的猜到了什么,她啊,可一点都不笨。
耳听钟离温柔的话语,眼看他眉眼尽是宠爱的样子,胡桃的心口便砰砰跳得急快,嘴上却毫不露怯。
胡桃吭吭唧唧说着“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嘛,蒲公英什么的”,但眼睛却恨不得沾在那可爱的白绒球上。
等近了岸边,恰好有蒲公英飘来她那边,摇摇晃晃在她的前方,胡桃掬起小手将那轻柔极了的白绒球捧住,她整个人啊,也顿时变得轻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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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求鲜花..
她咯咯直笑。
“好可爱的花儿呀
船头的钟离禁不住抬手抵了唇,笑出声来。
船越行,河道越窄,九曲十八弯的很是有趣,胡桃咋咋乎乎的模样,总能让钟离嘴角的笑意停不下来。
等北斗七星愈发明亮的时候,终于是行到了尽头。
钟离支着撑杆,在找停泊的地方,胡桃早已几步蹦上了河岸,活像兔子似的惹人怜爱。
她站定抬头,借着四野随处可见的小灯草以及晶蝶翠绿的光,张望到了前方那片荫绿的盛况。
胡桃抑制不住地,跳着脚“嗷嗷嗷”叫起来。
她从未在璃月见过如此漂亮的大树。
那是棵极大极大极大的树,茂盛的枝叶遮天蔽日地铺展着,被星穹冷光映照着的那面发出了朦胧梦幻的光彩,背光的一面,却像是有神明护 佑,渐变出了墨黑到群青的丰富色彩。
身侧微风吹过,风儿轻恍抚过那大树茂盛的叶,在温柔的风里翻腾出了麦浪似的绿涛。
簌簌的枝叶翻飞声入耳,仿佛是迎面被大树抱了个满怀。
真的真的,超有趣的,眼前这棵树,好壮观!
“这里被蒙德人称为风起地。”
钟离泊好船,行到胡桃身侧,也抬眼望向那巨大的翠色树冠。
“传说,这是那位风神巴巴托斯,带领蒙德人扬起自由旗帜的地方。她甚是喜爱这里,过往的酒会,若是七神诸仙到此,她定会在此设宴曲 水流觞,伴一树微风与众位共享美景。”
“是吗?那位风神,还挺会享受的嘛,感觉和钟离你一个样子歟。”
“不然,不然。”
胡桃从遮天蔽日的巨木收回视线,她看向身边的人,心里的激动欣喜忽然淡了几分。
只因那些对人类来说遥不可及的过去,难以置信的神迹,乃至于高不可攀的神明本身,对钟离他来说,都只是寻常之物罢了。
哪怕放下了璃月,不再高居神位,他终究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和她一样的人。
钟离和她,终究不是一类人呢。
她心里怅然叹了一声。于.
第四十四章生日会
“那位风神,和你关系好么? ”
话问出口,胡桃才发觉自己心里略带了些微酸涩。
她终究变了些心。虽不曾期待过,也难避免去憧憬。
“她么,吊儿郎当的,也算是个朋友吧。”
钟离摊开手掌,晶蝶迎来驻留他的掌心,他微微一笑,不经意错过了胡桃此刻的表情。
她以为是天黑云重遮住了脸,却不知,是钟离未曾留意她。
“昔日成为七神的人,接二连三逝去,璃月的众仙人也随时光各自星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几乎未曾离开过璃月,因为某些使命。
但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位风神开始呼朋唤友地骑着风龙来璃月玩耍…她是个有趣的人,有趣的人,怀揣着一颗有趣的灵魂…绝云间的崇山峻 岭,轻策庄的茂林修竹,澡华池的碧水绵延,孤云阁的岩峰云来海的“七三七”货船,她走过、看过、闻过、嗅过…
那些日子反倒是她带着我,看尽了这览不尽的璃月风光。”
钟离与胡桃席地而坐,就在这肥沃的青草地上,清澈极了的水流的尽头。
胡桃侧身看他,她永远永远,都喜欢这样看他,注目他眼里同样览不尽的,风光。
他说起这段过往的时候,眼角微垂,语气里也带了几分不自觉的温润,他也许不会注意到,但胡桃,一点一滴全明晰看进了眼里。
她看着这样的钟离,心里涌动起了如此时她脚下浸泡入了河里的、踢踏而起的水花,那般相似。
他脸上的温柔缱绻之意,明明是胡桃最不能抗拒的格外喜欢的样子,但心里却带了些许酸楚。
因为这不是对着她的啊。
而是对着另外的人儿。
好想、好想,让钟离注意下这位,已经长大成了人的胡桃堂主。
胡桃心里难免会这般想,在她还没有诞生的、那么那么漫长的好几千年岁月里,陪伴他的是另一个人,而且,是个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另一 个神明,那绝对绝对、是要远比自己更适合站在他身边的人。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胡桃却忍不住难过起来。
眼前有些模糊,为什么呢?鼻头有些酸酸的,为什么呢?咦一一竟然落泪了,明明是那么活泼开朗的胡桃,明明从小到大,在钟离怀里,还 没有这样子过。
胡桃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还好钟离什么也没察觉一一他正在河渠捞起酒杯。
她心里又幵始埋怨,为什么钟离没有察觉自己的想法,是不爱她了吗?明明小的时候,都爱跟胡桃一起玩的,爱跟胡桃我一起闹的。
她的少女心思绪百转,丝毫没想到,更该留意的是一一为什么河渠之上突然会有这种木制的、小而体轻、底部有托可浮于水中的酒杯。
若是再认真观察四周,而不是把眼睛把心神全部全部放在身傍的钟离身上,胡桃定会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钟离的对面,已经坐着一位笑 容清丽的女孩。
像风一样,轻飘飘,仿佛无处可依,又随处可依的女孩。
就像风一样,去无踪,来无影,不带丝毫声息,悄然而至的女孩。
“曲水流觞,怎样,够诚意吧?在察觉到你入境蒙德,我可是特意把觞给拿来了,来来来,来一杯!”
胡桃被这突然的女声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这才发现与周遭浑然一体的绿衣裙女孩。
胡桃还未曾问话,那眼睛灵动的女孩已经眨眼笑问:“这位是往生堂的堂主吧,这乾坤泰卦帽我认识!就不知,是第几十代了?我这脑瓜子 可记不住这些。”
“七十七代。”
钟离代为回答,他举起酒杯与温迪相碰,摇头道:“诚意不够,人少了。”
“这没办法嘛,现在可不比当时。”
温迪耸耸肩,连这个动作也显得那么俏皮可爱,让胡桃颇有几分吃味,觉得属性重叠了,她想,可能也是因此,钟离先生才不把目光往她身 上放吧。
胡桃内心幽幽轻叹,表面却一副快活的样子,伸手接过温迪递来的酒杯。
“小妹妹也来喝一杯咯?” “嗯嗯,谢谢。”
“石头你这回突然来蒙德, 是因为这小妹妹吧? ”
“今天是她的生辰。
生辰…原来钟离他还是在意我的嘛。
胡桃眼珠微转,心里几分甜蜜,喝起酒来,心里有美泉涌过。
三人便在这朗风星月之下,安坐着笑谈。
河滩离行道并不远,三人随后沿着蒙德的道路,一路行到那高耸的大橡树下。
钟离沿途摘了几支风车状的花,温迪看向胡桃笑着说,这是风车菊。
原来如此,怪有意思的。
胡桃见钟离拿青草束起来,放到了大树下的风神像前。
“你还不如给我也来一朵呗? ”
温迪巧笑倩兮地站着,歪了歪头,上身前倾露出分外可爱的姿态。
钟离洒然一笑,便取下一朵风车菊,替她戴在发上一隅。
她那碧翠色的琉璃似的眼,霎时流转着星的辉光,叫胡桃觉得她好漂亮,也让胡桃看了心酸。
“石头,你说,现在这蒙德能像你的璃月一样,不依赖神明自力更生么? ”
“不妨试试。”
“正有此意,你有经验,你来。”
钟离注目风神像,忽然问,那蓝头发的女孩呢,今夜,怎不见她来这起舞。
温迪笑道,她啊,现在可是骑士团的游击队队长,事务繁忙,也未必常常能抽得出时间来,何况这舞,让蒙德人见了心头难免不适。 胡桃听不懂两人在谈些什么,他们也只是略略提了一句,就此揭过。
神座上的神像背负双翼,身形纤小,细软的裙衫里探出一双纤细的小手。虽然被石制的兜帽遮住了脸,却精细雕琢了两条显眼的编发。
胡桃看着石像,心里哪还能不明白,自己身边这叫温迪的绿衣裙的女孩,就是风神本人了。
在绝云间攀登的两人,
行过轻策庄竹林的两人,
在澡华池的碧水对饮的两人…幻想中和钟离他站在一起的模糊的面目,这一瞬,通通变成了
神座上这纤细的女孩。
真的、好让人羡慕。
所以…这回,钟离他才想着要带自己四处走走散散心吗?
钟离他好有心啊。
好喜2.4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