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渐微
“不愧是你啊，小财迷派蒙。”
荧无奈摇头，“你就不怕是骨灰盒之类的东西么？ ”
“呀！”
派蒙惊叫一声，显然被吓了一跳，钟离失笑道：“手岛看起来不是如此粗狂的人，会将这类东西如此处置。”
“就是嘛。”派蒙没好气白了荧一眼，手脚并用，总算是挖出来了一个精巧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封信。
“呃…没想到会是一封信？而且看起来信纸都泛黄了，好久以前写的吧...”
派蒙有些失望，将信交给荧，荧小心展幵来看，以免不小心让本就残破的纸张裂幵。
上面写的稻妻文字并不多：
「如果…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失败的话，就到纟甘田村等我，那里一定有我们安稳的家。」?
第二十六章救济粮
“组田村？不就是这里吗？ ”
钟离注视信纸上的字迹，点了点头，“没错，但已经三十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等到。”
钟离摇头叹息，“欲买桂花同载酒，只可惜故人…何日再见呢。”
“…唔。”
派蒙缩了缩脖子，“钟离别突然感伤啦。”
“总之，先把这封信交给手岛先生吧，说不定他能想起些什么。”
手岛正坐在前院挂着晴天娃娃的台阶上。
屋檐投下的阴影与阳光形成泾渭分明的界限，而他正在其中。上午的阳光洒在身上，似乎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倒是有股怪异的凉意。
他的眼珠间或一轮，仿佛在凝~望这片大地。
荧甩开脑海里怪诞的想■法，将信送了上去。
“手岛先生，我们从你的日志里找到了这个御守，又从这个御守上弥留的元素力，在你后院的石碓中找到了这封信，你看下吧。”
手岛伸手接过。
“…不错，这日志确实是我的笔迹，御守与信…也应该是我的东西，虽然上面所写的内容，我都已经忘了，没有任何记忆存在，但是…”
手岛摩華着信纸，目中几分缅怀，大抵是有回想起了什么。
“我应该确确实实在这里等过一个人，等了三十年。而在这期间，我每天把有趣的事情记录下来，为的就是今后重逢，能够将这三十年的岁 月，一一讲述给她听…”
手岛的语气变得莫名温柔，声音放缓，好似一位耄耋久矣的老人。
“期间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一转眼，都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会忘记呢，如此重要的事情…仔细想想，神之眼被夺走后，我感觉自己好像 被抽空了，爱也好，遗憾也好，和她有关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
“唉...”钟离摇了摇头。
荧瞥了钟离一眼，仿佛心有所感，悄悄握住他的手。
钟离注目望来，荧装作没看到，向手岛问道：“你会难过吗？ ”
钟离揉了揉她的头发，荧脸色微微发红。
“好像…也没那么难过。”手岛阖上信件，摊了摊手，“毕竟我已经忘记她是谁，她的容貌、她的声音、她和我经历过的事情，她的一切， 我都已经记不住了。就好像她从未出现在我的身边，就好像这些等待的岁月，都只是一场幻梦。”
“那你还要离开村子吗？ ”
“不了吧。”
手岛摇了摇头，脸上是释然的笑意，荧觉察他似乎莫名轻松了许多。
“都已经等了那么些年，蹉陀了大半辈子，突然就走，于理不合，还是继续等下去吧…只是，如果等到了她，却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话
,会不会让她感到难过…”
手岛一如既往的平静声音里，幵始有了波澜。
他述及往事，并没有山崩似的情感波动，一切仿佛清风流水的悲伤，只在言语空气中徜徉。此刻声音里仿佛湖面落入一块石子，荡起了涟漪 ，让荧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压抑。
“…一旦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就确实有些难过了。奇怪，明明我都不记得她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之前也是，总觉得心里空落 落的，好像缺了什么一样…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帮我找回了留在这里的理由。”
手岛收拾情绪，眉目浮现几分笑容。
“我会…继续留在这里等她的。”
他继续坐在屋檐下。
只是这回阴影的界限已经退让，上午的阳光洒满了全身，让人内心暖洋洋的。
派蒙抿了抿嘴，“尽管手岛先生说他不怎么难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好难过啊…”
“我也是，失去难过的理由，才是更难过的事吧。”
荧摇头叹息，“果然如钟离先生所说，失去神之眼的话，愿望有关的一切，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派蒙回望宅子中的手岛，声音低落地问：“至少…我们也算帮到了他…吗？ ”
“我也不确定，这是好是坏
这份等待…有意义吗？我们应该算是帮到了吧?
”
荧看向钟离，他只是点头。
“手岛的情况，已经无须挂碍了，他的心愿，会完成的。无意义等待的意义，他想必已经了然。走吧，我们去找下一个人。”
“嗯！根据绫华的情报，第二位被夺走神之眼的人，好像是一位天领奉行的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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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来奇怪，据说天领奉行直属于将军管辖，主要统管稻妻治安方面的事宜，眼狩令就是他们在执行。可为什么他们要对自己的同伴下 手呢？实在想不明白…”
—路来到了稻妻城脚下稍显破败的居民区，派蒙已经从先前的难过走了出来，她不解地嘀咕一声。
“大概是以身作则？ ”
荧摇头笑了笑。
这时不远处传来几道争吵声。
“那边似乎有人在争吵，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是两位看起来像灾民的稻妻人，和一位穿着破旧盔甲的高大武士。
武士腰间别着的太刀，看起来却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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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个月的救济粮，你是打算不给了么？ ”
“我们一家人可是都等着这些粮食养活呢，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就别想着走！”
武士抱臂摇头，双眼几分茫然，“说了多少遍，我不知道什么救济粮。”
“还在骗人，那可是救命的粮食，不是给你们这些武士中饱私囊用的！”
“武士就能为所欲为了吗？我要去天领奉行所告你！”
“等、等等，救济粮指的是？ ”
荧想从中斡旋，却被那两位正在气头上的稻妻人误以为武士的同伙，他们语气不善地质问:
“你是谁？跟黑泽是一伙的吗？ ”
“不不不，我们只是路过的普通人。”派蒙连忙解释，“听到你们在争吵，所以就来看看情况。”
钟离点头道：“一般路过旅行者。”
“那正好，你们三个来帮我们评评理一一”
两位稻妻人指着闭目养神的黑泽，忿忿不平道：“这个叫黑泽的武士，是幕府军的人，幕府军在这附近派发救济粮，而他就是负责人！以前 我们只要找到他就可以领到粮食，但现在他突然就不给了！你们说，这算怎么回事？ ”
“哼，一定是他起了贪念！打算自己吞掉这批粮食！可是没有这批粮食，我们就要饿肚子了啊！根本就没有人考虑过我们的感受，以前还觉 得他算是个有良心的人，现在看来，就和其他的武士一样坏！”于.
第二十七章不忠人
“怪不得连神之眼都被收回去，雷电将军治理国家，也不想要你这样的人来协助吧!
听完两位稻妻人的解释『.?'若:""水?.资'源"!群:』.:6?!!5:..6:?!6.;!1,:'8"'!8"9'６!'?『'若''水.中".'转"群:,"』;?;７;.6''6:0;,;1?:8"."3'2,0后，荧略略点头。
“原来这个人就是神里小姐说的天领奉行的武士啊。”
“听起来好坏，绫华为什么要我们帮这样的人？钟离，你怎么看？ ”
派蒙投来目光，钟离摇头道；“世上从没有非黑即白的事情，不要了解了只言片语，就去轻易裁决一个人。”
“是这样没错啦…那我们还是问问这位叫黑泽的武士，是怎么想的吧。”
派蒙想到做到，朝那名背过身赏景佯装听不懂那两位稻妻人的黑泽问:
“嗨，黑泽，
请问那救济粮具体是怎么回事?
“什么救济粮，我听都没听过这回事！不知这些人从哪里听说了 “六九零”一些传闻，就想跑过来讹诈我，可笑。我要是有救济粮可以私吞 ,还会穷酸成这副模样？我自己家都快揭不幵锅了…没什么事就让幵吧，这救济粮问我也没用。”
说着，抑郁不平的黑泽就想要离开，荧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们不问救济粮了，听说你失去了神之眼？ ”
“这倒是真的。
黑泽点点头，乐意解释：“幕府军的人说我对眼狩令不满，一直在消极怠工，还说我对其雷电将军不忠，就把我的神之眼给收走了。
“奇怪，你是眼狩令的执行者，为什么会对眼狩令不满？ ”
黑泽敦厚的面容上，露出与先前组田村的手岛，如出一辙的迷惘。
他仰头望着此时阴暗的乌云蔽日的天空，“说实话，我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时候我好像每个月都会做些什么事情，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不 想做了…不仅不记得了，还隐约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就好像谁欠了我什么东西一样…”
荧挑了挑眉，与若有所思的钟离对望，“该不会跟救济粮有关吧？ ”
“我没有私吞救济粮！”
黑泽脾气突然暴躁起来，仿佛这就是他的雷区，他再三强调，他并没有私吞这所谓的救济粮。
“还是那句话，我若有救济粮可以拿，也不至于现在还过着苦日子！而且我家还刚刚被盗宝团给洗劫了！…对了，我刚刚就是追着盗宝团来 这里，突然被这些灾民拦下的！”
“呃，这里可是稻妻城脚下啊，治安已经乱到这种程度了吗？这岂不是神明脚下犯法？还是说盗宝团是最不怕死的团队了？之前离开离岛， 盗宝团也来劫掠勘定奉行的货物，确实很不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