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渐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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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律放下茶杯直勾勾地盯住他，他淡然一笑。
“抱歉，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有话直说吧。”
“才不呢，这样多没意思啊。”
“这样啊…不如给我说一段书吧，我有许久没听你说书了。”
“好啊好啊，我可喜欢说书了，既然你愿意听，那我当然愿意讲啦，而且茶室里的氛围还蛮不错的，有焚香，有挂画，有点茶，有插花。'
轻而易举被钟离转了话题，识律却浑然不知，素手轻抬，一把纸扇便岀现于右手手心，再“啪一一”地一下打幵，草书所写的“唯我独尊” 字在扇面上大开。
识律抿嘴娇笑。
“今天也算是个好日子呐，好日子呢，就要讲点有趣的故事才行了，如果有你我都懂的故事就好了，但我们之间呢，实在说不上什么相熟… 相熟的是符华，当然咯，我就是符华！那么…就讲讲《赤莺仙人传》吧！”
“荣幸之至。”
钟离捧场地鼓起掌。
识律左手上惊堂木一拍，便背起了手一副说书人姿态念起了词。
“一缕赤翎太虚剑，掌心寸劲可开天。心之所系皆江湖，赤莺庙里赤莺仙！”
“好，定场诗说的不错！”
钟离不吝夸赞，识律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拿扇面挡住了半边脸，余留那圆溜溜的很有精神的眼瞳在转动。
奇怪，这种心情…难道是羞耻心吗？什么呀，我才不该有这种心情呢！于.
第九十六章听书人
“又有人道：神州有一仙，寸劲可开天，千星耀战场，残月照深渊！”
“好诗。”
“这赤莺仙人的故事用不着添油加醋，光是她的经历就足以谱写一段传奇。
有人说，这赤莺仙人真是天上的神仙高居云上宫阙，见不得众生苦难，才下凡来普渡凡人的。
也有人说，这赤莺仙人乃是仙鹤历千年磨难修成人形，斩妖除魔只为荡涤一方安宁。
可要我说啊，他们说的都不对，你可知道为何？ ”
识律“啪嗒”一声阖上了扇面，笑意盈盈望向钟离。
钟离微微沉吟，道：“依我之见，这赤莺仙人既是仙，也是赤莺，仙一说可有，仙鸟一说亦可有，但归根究底，也只是个人。
“对，没错！你很了解嘛。”
识律点头轻笑，“今天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赤莺仙人，原原本本，也就只“八一三”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
要说起那个世界五万年的故事吗？
钟离饶有兴致，侧耳倾听。
“这小丫头啊，和别的小丫头并无不同，她上了所普普通通的学校，交了些普普通通的朋友，过着普普通通的人生。
可后来有一天，天空忽然一声巨响，崩坏闪亮登场，妖兽横空出世，这小丫头普普通通的人生，就那么被破坏了。
她被天上的神仙盯上了，说她天姿聪颖，体魄惊人，当受仙力以渡尘，当救万民于水火。
当然，这些都是屁话。”
有这么说书的吗?
钟离失笑一声，口中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
识律顿了顿，喝上一口茶润着嗓子，方才继续说： “可这小丫头哪曾见过这般世面，没几句话就被神仙忽悠住了，受了那害人不浅的仙力。
之后发生的事再也不是小丫头所能控制得住了，神仙们让她去与那些灾星们打架，可谓是屡战屡胜，所向披靡啊。
但最后却还是输了，输得非常彻底，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结果一一所有的生命都从大陆上消弭不见了踪迹。”
“也包括赤鸯吗？ ”
虽然明知赤鸯就在身边，但钟离还是捧场追问。
“不然不然。神仙们对她使了仙法，这小丫头啊，眼睛一闭一睁，就那么躺过去了。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千万年 后的神州了。
对了，忘记说了，这神仙啊，倒也不是那么没人性，给咱的赤莺丫头留了俩个好朋友，你猜，是什么？ ”
这也要我猜吗?
钟离好笑地摇摇头，脑海里浮现两道蛇一般轻巧的姿影，他沉吟道：“可是那丹朱苍玄？ ”
识律摇着扇子否决，“不不，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嘛，不过种族倒是猜对了，确实是蛇。
“不妨留一点隐私给我？ ”
“好嘛好嘛，
不随便读你心好了。”
识律大大咧咧一笑，继续摇头晃脑地说起书来。
“这神仙留给赤鸯丫头的，是一个红一个蓝的，姑且就叫做小红小蓝吧！
按照那神仙所想，这三人应是将数万年前仙界的超前智慧授予当世使者，以免哪天这崩坏再来一趟，凡间再濒临一次灭绝。
可是啊，这赤鸯与小红小蓝心里一合计，就觉得这事并不靠谱。i矣，你肯定要问了，那神仙安排的事哪能不靠谱呢？毕竟是让这赤鸯丫头活 过了千万年的神人啊。M
钟离微微点头，努力试着站在凡人的角度思考，“确实，乍一听也没什么，但以普遍理性而论，这神仙安排的事为什么会不靠谱？ ”
识律十分满意他适时的问询，“这个嘛…呃…那它肯定就是不靠谱啊！它要是能靠谱，当年神仙就不会打不过那崩坏！那时打不过，难道现 在千万年后就能打得过吗？ ”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就好比那被镇压的漩涡魔神，与南天门的若陀龙王，彼时尚且不过五五开，现在的他弹指即可镇压。
“是吧、是吧！还有啊，谁知道那崩坏是不是就是那神仙专门弄出来的？比如为了某种惨无人道的实验什么的！哼，反正现在神仙也都没了 ,查无可查死无对证，我看，这神仙就不是什么好人。”
钟离无奈一笑，想来律者，都对梅没有多少好感吧，毕竟擅自将她们的核心制作成了神之键。
“那么接下来呢，赤莺和小红小蓝，又去做了什么？ ”
“接下来啊，这赤莺和小伙伴们一商量，好，干脆摺担子不干了！这世人的烦心事就该由世人自己去苦恼自己去想出解决方法，而不能事事
依赖她们才是！虽然她们确实有着匹敌神仙的力量，但总不可能一直陪伴着世人吧!
钟离揉了揉太阳穴，微微颔首。
“确实，正如这璃月三千七百余年，是否每一步都必须要我踏实了才行？如今交给人类去做，才是最好的选择…0”
“你可比老古董兢兢业业多了！真不愧是将她提拔上来共事多年的人。”
识律嘀咕一句，转回正题。
“而赤莺呢，被那神仙欺负得久了，好不容易得了个自由的机会能去做自己的事，又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啊。
她和那小红小蓝捏了许多泥人做手办，还出了故事写了书，编了不少曲子，神州偶像小赤莺，就那么华丽地出道了！”
识律大笑一声打开了折扇，兴致高昂地继续说：“再后来啊...”
“赤鸯她不是这样的。”
识律不满地瞪他，“哪儿不对劲了？是你懂赤莺还是我懂赤莺？ 一千个读者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故事怎么样的没人比我更清楚。
“也是，你比我更懂赤莺。”
识律轻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虽然你隐藏得很好，但我天生就擅长捕捉人的心思一一你分明就是在质疑我！”
钟离默然不语，识律撇了撇嘴，“行了行了，你不出声我就当你认可了，咱刚才说到哪了？…哦，对，神州偶像小赤鸯！她那时候可红了， 整个神州无人不认识她，签名时那队伍从山海关一直到嘉峪关呢！”
“…是赤莺的话，确实有这种可能。”
仙人一怒，焚海裂山，若是符华真想去做偶像，想来粉丝会变成一条万里长龙吧。
“是吧是吧！嘿嘿。但后来啊，赤莺赋闲得久了，就想去做些正事了，没错2.4,就是那些神仙留给她的正事。
她依照着仙法将古时的大智慧，拆碎了揉烂了改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去教化万民，普度众生。
但她没想到啊，教化未成，这崩坏的魔神，又从天而降了，而且还好巧不巧，正赶上了她出远门的时候，百姓还没学会几招仙法，怎会是那 魔神的对手？
即便红蓝二人临阵磨枪披挂上阵，也无济于事，果不其然，没几合丧命于魔神之手，赤鸯她归来时，除了恨除了怒，除了让负面情绪焚烧自 己的理性，也再无有其他手段可拯救她们了。
她将那崩坏的魔神烧了个酣畅淋漓，好家伙，方圆百里，都成了一片火焰山的地界，好一个怒发冲冠，好一个火凤燎原！”
“够了。”
“干嘛，你又打断我？ ”
“丹朱苍玄还在。
第九十七章说书人
钟离抿了口茶，杯盖在杯沿敲了敲。
“唔…是这样没错啦。”
小红小蓝没有死，原来的历史被改变了…好奇怪，好像是跟他一起做的…什么时候的事了？不记得…
识律心虚地鼓起嘴，然后扬起扇子瞪他。
“那你也不能顶嘴！听书人给我认真听！”
“而且说书的是我还是你？听书的是你还是我？得了吧，哪有人比我更懂赤莺啊，我说这是赤鸯，那她就是赤莺！你知道的那个赤鸯就是对 的吗？我说的那个赤鸯就是错的吗？你有什么资格下定论？你有什么资格反驳我？决定赤莺之所以为赤莺的，是你？是我？还是那些神仙？ ！ ”
“都不是。只有赤莺她自己。”
“依你的意思，我不是赤莺咯？ ”
“你是符华。”
“唔...”
识律的眼睛里顿时漾起开心的光彩，她真的很容易因为一个人的认同而欢欣。
两人沉默半晌，只有壶水烧幵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识律30阖上了扇子，消失在了手心，只余一声轻叹，“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
“后来的故事呢。”
“没了，就这些，那么多故事我怎么可能记得清清楚楚，我的记性没那么好，而且在符华的印象里，你不也经历过了么，我才不想说了呢。 识律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有没兴趣也做一回听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