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渐微
只可惜，她自己依旧如风中秉烛。此后，竟身先朝露。于.
第二十二章旧时叙
一一这是关于二人相遇前的故事。
归终难得能寻到片刻的清闲。
她把太多精力投入到了归离原繁荣的筑建上。
在她的眼中，温饱是靠着人们勤劳的双手就可以获得的果实，但仅满足于温饱的族群是不够的。
即使在这个战火纷争的年代，能实现物质上的欲望就已经弥足珍贵。
但每当归终看到她子民眼中笼罩着的沧桑与麻木，一股悲凉凄怆的情感总会纠缠住她的心脏，如利刺荆棘层层桎梏。
所以她让悠扬的歌声在残垣断壁间响起，让美丽的图画去抚慰焦黑土地的苦楚，让凡人荣光的历史镌刻在永恒的岩石上。
古老甲片所记载的辽远传说中，刀戈利刃席卷“八六零”过的村落火光寥寥徒余灰烬。
孤魂的悲鸣萦绕大地，久久不能散去，尘神立于倾颓废墟间，下一刻，悦耳清丽的乐声从她手中的叶笛吹响。
乐声回荡在这片身披疮痍的土地，告慰所有逝去的生灵。
还有『??若,!水?";资!'源';群.:』!??６':５",;6;'.6'1!'8,"8'"9:6.『":若:水""'中!轉'"群?:』"7!?'6,"?6;!'0:1.";8,3?.２"0她最爱的器械与机关。
传闻尘神只要一赋予那精巧的机械以动力，那世间仿佛又多了一个活物。飞禽、走兽、昆虫……繁复精细的部件构成严丝合缝的躯体，艳丽 鲜活的颜色从头部流淌至尾梢，那些动物形的器械在魔力的驱使下灵巧地摆动身躯，成为尘神不可或缺的重要战力，可用来抵御外敌。当然也可 于民用，以方便人们的生活。
南部的天衡山麓，岩神的子民搭建起热闹兴旺的聚落村镇。
岩神的从属以矿业为生，坚硬的磐岩为他们遮风挡雨，成为他们的依靠。山间的地势崎岖却有着葱茏草木，其间包容生灵无数。
每当清晨的第一缕日光穿过层层蔵蕤枝叶，勤劳的凡人们便沿着搭建的山道石桥一路攀高，去往矿物密布的地方。林间的动物悉悉索索，随 着人们的步伐连跑带跳，惊起宁静山间的无数涟漪。
岩神摩拉克斯不需要太过操心他子民的生活。
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活着的诫命。
不可杀人，不可偷盗，不可作假，不可贪恋别人的所有。
在他公正无私的法度之下，一切罪恶黑暗都将得到它应有的报应，一切腿魅
题妖邪鬼怪般的作为都将泯灭于光亮。
他冷眼看待着凡世，仿佛度量衡一般注视着子民践行正道，看他们亲手挣来自己的福祉。
天衡山的凡人们茁壮生长，如同生机勃勃的幼芽扎根于肥沃的土壤。而岩神独自游离在尘世之外，静享独属于魔神的孤寂和漫长。
只是偶尔，云端之上的岩神也会恍惚地想，这天上似乎有些寒凉。
留云化作原型在湖边梳理自己洁白如雪的羽毛时，归终在一旁的石桌上摆弄杂乱的部件。
留云长长的鹤喙一边慢条斯理地打理着自己分外骄傲的羽翼，一边在那和归终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
“归终啊，你知道南边过去些，山峰耸立那处，定居了位岩之魔神和他的子民吗。”留云舒展了自己纤细的脖颈，优雅地抖了抖宽大的翅膀。
一幵始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归终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一手戳着自己面前的木雕小样：“哦？听起来很是厉害。”
“据说在他的统治下，那些凡人安居乐业，依山靠山，在这乱世间倒是难得。”留云也只当小道消息讲给了归终听，脑中搜刮着听到的流言 “那位魔神据说武力高强，可惜冷酷无私了点，但这样不偏不倚的统治还是非常贤明的。M
归终原本慢慢宜拉下去的身子一下子挺地笔直，拉着留云，语气里有几丝兴趣：”你再跟我多说一点。“
归终笑得意味深长，留云的嘴角抽抽，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不会又想怎么算计人家吧。”
“啊呀，
魔神的事怎么能叫算计呢
要是他是个好说话的人，兴许我们还可以合作呢。”
归终温温一笑，笑意缓慢而悠长地蔓延到嘴角。
“要是他是个恶人呢？ ”留云毫不客气…0
“那样的话，”归终依然笑得温和纯良，“只能送他出家门了。”
话音刚落，归终手中的物件化为了细密的尘埃，被风一吹，就消逝地无影无踪了。
远处的摩拉克斯难得地打了个颤，还在为自己有这般凡人的举动所疑惑。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摩拉克斯一根手指头就能碾压归终。
钟离是没有送礼的习惯的。那一般是凡人的习俗。
归终是有送礼的喜好的，只要看见眼顺的仙人凡人，她总喜欢塞个精巧的小器械小玩意什么。
于是钟离的洞府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据他自己所言，有些杀伤力颇为不弱。冷冰冰的岩神看着一日日一年年越发高的机关小山，心里总 觉得需要回赠什么。
毕竟有来有往，投桃报李。
钟离跑去问留云，留云摇摇头，说：“我觉得她什么都喜欢，什么花果树木，什么凡人玩意，你只要送便是。尤其…是你送的。”
钟离跑去问甘雨，小只的圆滚滚的甘雨团成球，依靠在他的身边呼呼大睡。
“我不明白帝君想要送什么，但如果是我的话，就像留云师傅说的那样，帝君只2.4要送我东西我就很开心了！”
留云失笑，给钟离提了个主意：“你要不送她矿石水晶什么吧。你不缺，晶莹剔透的也好看，有些她还能用于机关。”
钟离想想觉得十分有理，于是在自家地盘搜罗了一番。石珀、魔晶、原石、铁块、夜泊石……大大小小的珍贵矿物收集成了一箱，沉甸甸地 摆在了归终面前。
归终呆愣了一会儿，“噗”地一声笑出来。
她翻看了一下，拿起一块上品的石珀对着光细看：“这个和你的眼睛颜色好像呀。”
钟离默不作声，点点头站在她旁边。
没过几天，钟离又收到了一个沉木雕花的盒子，里面摆着一块由石珀刻以浮雕的夜明珠。.
第二十三章雨中候
归终亲启。
展信佳。
在外征战的日子一如从前般单调乏味。
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想着，思索至今，也没有明白我们相互纷争混战的缘由。
我们一边肩负着爱人的责任，一边又在诸世杀伐中欠下数以万计的血债。
也许你说得对，我们终究不是这世界最后的主宰。有那么一日，尘埃便是我等的归宿。
我有时仰望苍穹，也会试图揣摩那天理的想法。
赫乌利亚……她那舍弃自我的神之爱让我敬重。但我心底总有那么一些犹豫，这丝顾虑不知从何起，但就是无法消散一一我并不想让你如同 她一般行事。当然，我没有任何贬损她做法的意思，只是如今既有我在，你便无需过分忍让。
不过你应该不用我操心过多，你我相遇之前，你好像就学会了如何左右逢源。
写到此处，我这才想起你好像在一众魔神中分外偏爱赫乌利亚……若是你真的非常喜爱她，那等我回来，我们便抽暇去拜访一番。
记得要同我一道。
又想起你了。
最近璃月周遭有些异象30,原本蛰伏在深海的海兽水怪纷纷侵染璃月港的海岸。百姓们不堪其扰，我也必须要做些什么。
这些海兽水怪实在是令人毛发尽竖。其途经之处，遍布了吸盘和触角上渗出的黏液。它们的躯体并没有什么硬实的骨骼支撑，所以经常瘫软 一团，吸附在某个角落牢不可分。
它们的表皮光滑，有些还布满诡谱的花纹，看多了这些，我的眼睛似乎都有些干涩疲惫。
这些腌般之物，实在是令我苦恼。
我的岩枪和石兽无法在磷次栉比的城镇施展，所以无法，我也只能在一个个屋宇内搜寻，然后将它们困入石牢之中。虽然耗时耗力，但万幸 结果尽如人意O
我想，也许这数十年间乃至数百年，我不会想再碰海中之物所做的吃食了。
若是你也在此处，定要第一个发笑。
此外在璃月，我也见到了零星的琉璃百合。
归离集和璃月港往来甚密，于是你那的特产如今也来到了我们璃月。虽然海水可能不适合他们生长，但在靠近山麓的溪流和湖泊那，它们的 长势格外喜人。
我想，也许过不了多久，归离原上的景致在我们璃月港也可以看见。到时，你我在这也能欣赏一番。
当我看见它们时，便想起了你。
还记得你前几日画的山水中，就取琉璃百合为景。只是你始终不太满意，觉得光是山中野趣似乎少了些灵动。而我近几日在璃月城中走动，
偶然间看到了高低错落的亭台楼阁间，竹林掩映之下，有几株琉璃百合轻柔绽放。
以这副景象来画琉璃百合，想必也会合适，你也大概会喜欢。
于是我又在想，这些花真是神奇，若是生于山野，自当迎风挺立；若是长于城镇，也不突兀。
如今的璃月，已经是熙来攘往，稠人广坐。这一定和你的心意。
不日我便归去绝云，若是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我会给你带回。
城南的品宣堂进了几块质地上好的墨砚，我记得你似乎还需要一只狼勾、一只白云。
在夜市闲逛时，我还看见了一块锦红的赤玉，分外难得。
据说海外来了几只会口吐人言的鸟雀，甚为奇妙，不过我担心这小家伙勾去了你大半多的兴致……我便给你带些玉雕的白鹤吧，你也可赠给 留云。
似乎今日我又絮絮叨叨了许久。
我见南山花已开，是时候该归去了。
钟离书
细雨湿衣眼不见，闲花落地耳无声。
钟离找到归终的时候，她正随意寻了处临水的低地，坐在石上兀自发呆。
那时天上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滴一滴在静谧的水面点出一道道蚊圈似的涟漪，惊得水中鱼儿左右躲闪。
纤细的雨丝打在身上来一点都不恼人，只无声无息渗进了衣物和发丝。
归终被水浸润的长发纠缠成了一缕一缕，搭在肩上，垂在了后背与身侧。她沉默盯着水面，仿佛这浅浅的洼地能看出千百般玄妙来。 她似乎想着心事。
钟离也不扰她，站在不远处缄默望着。
这雨依旧淅零淅留地下着，也不管淋的是威震一方的魔神，还是碌碌尘土间的常鳞凡介，亦或是山间水间那蔵蕤繁茂的枝叶。
钟离身姿挺拔立于水边，如青松翠竹，如俊秀孤峰。
没过片刻，看着澄莹水面的归终抬头，无奈出声：“我没让你等我。”
“是我自己要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