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渐微
“唔…因为我是半仙之兽，我知道啊，我都活了好几千年了。
甘雨知道躲不开了，只能蹶着嘴怏怏不乐的偏开目光。
“你说的没错。”
“是啊，我知道的。”
“不，我说的是你一刻钟前最后说的那句。”
“???”甘雨眨了眨眼，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平静的眼定定看他，他的眼里一片带有包容的微笑。
“不是在迁就我吧？ ”
“不是。”
“也不是因为我太过自以为是，想暂时满足我才欺骗我的吧？ ”
“不是。”
“那也不是因为不想失去这么好用的工具人，所以才应允我的吧？ ”
“不是。”
“难道是因为我…”
钟离伸出手指抵住她幵始变得喋喋不2.4休的嘴，“好了好了，还是说曾经的契约，你已经忘了，需要重新拟定？ ” 他向她勾起小指头，甘雨失笑，“幼稚鬼。”却还是勾住了他。
“这回总算可以起来了吧?
钟离借势把她拉起，她并没有使力。
重新面对而坐时，钟离沉默许久，终于有些忍不住的问:
“甘雨，你…几千年来都这么认定自己的身份？ ”
（不然你以为谁答应给你做璃月七星的秘书啊。）
“是、是又怎样？我果然很丢脸吧，我不活了…”
甘雨刚变得愉悦的心情一下低落，哭丧着脸埋头在胸。
“没这回事，只是以普遍理性而论，你能直到今天才露出马脚，我…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九十三章尝甘雨
两人依旧如平常那般对坐着，并没有什么其他不同之处。
只是一个称谓，一个“女友”的称谓，丝毫无法动弹两人的心一一钟离早已看淡，甘雨同样。
几千年来一直那么自认，事到如今只是如期料那般答允，并没有什么足以撩拨心弦的。
那早已是印刻在灵魂深处的既定事实。
唯一让她平静的心湖起了波澜的，只是先前他那有些迷惘的眼神，让甘雨瞬霎慌张一一但结果是一样的。
没什么不同。
为他做了几千年的事，此后自然也愿意。
没什么不愿意的。
他单手托腮喝着茶，好像牙床在剧烈发痛。这副模样，反而愈加令她心生怜爱。
帝君是可怜的人，我也一样。
钟离看她平静笑着对盘子里的蔬菜落下筷子，杏口一开，便是无限的韵味。
啜了一口清茶，将沙拉里的肉挑拣完独自吃下。
她给他的感觉，仿佛周遭寒风凛冽，30唯有落叶在伴着她狂舞。她是一个遗世而独立的女人。
两人各做各的事，看不出丝毫亲昵，可在近旁的食客看来，却很有些相敬如宾的味道，让人回甘。
“送仙典仪后，我也许会离幵璃月不短的时间。”
他忽然这么说了，甘雨看他一眼，声音平静的问：“你所说的「不短」，是相对于人类，还是？ ”
“人类。”
“嗯，我会帮你看好璃月七星的，还有我们的璃月，不受外人侵扰。”
“多谢。”
甘雨蹙了蹙眉，似乎有些不悦，“这是契约。”
又放下筷子把右手放在左胸前，用温和的慢半拍的口气说出威严凛凛的话：“纵使苍天陨落，契约必须完成。”
“这很不像你。”钟离失笑，甘雨同样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你…你别一直看我，喝茶就喝茶…”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脸上，已经有半小时了。
跟以往很不相同，甘雨感到心跳微微加速，渐渐的有些不知所措，以致于不好意思的抬眼觑他，咀嚼下去口中的卷心菜叶，如玉般的手微微 紧握，小声向他抗议。
“我的目光，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
“不舒服…没有…只是有些不习惯。”
“我会努力让你习惯。”
“所以说，不要那么一直看着我啦…”
甘雨慢慢抬起双手掩住红透了的脸颊，偏过头去不让他的目光穿透。
“是害羞了？这不像你。”
你才没资格说！是谁一直盯着人家的！你也不像你！
甘雨心底忿忿不平的抱怨，“帝君，你变得太快了，我犹记得，你以前好像也这么对过…”
她忽然住口不说了，小手慢慢放下，愧惶的窥看着他。
他仍旧微笑着，只是纤巧轻俏，如此形容也许有些不当，但确实浑似白纸。
“太、太快了…”
甘雨嘀咕一句，不知想表达什么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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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帝君眼里，女朋友带来的态度转变，是那么不同的吗？感觉…更加直白了些，更有进攻性了些，更让人…心跳加速情愿沉湎其中了。
“也是，那先从第一步幵始好了。”
他这么说了，却让甘雨有些不解，“第一步？ ”
钟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甘雨也复制了他的动作，晃动着眼，这才明白了什么。
“欵、歟一一？要这样吗？为什么要这样？可是、可是…”
钟离沉下脸色，轻叹一声，有意无意的说道：“契约自订立之初，有效的逾约期限是在…”
“我答应就是了！”
甘雨捧着红灯笼似的脸气鼓鼓的望他，“龙果然是肉食性动物。先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的话，乍一听也没什么，但以普遍理性而论，阖上眼目会失去视觉的冲击，减弱了五感的交互…”
“那我就不听你的了。”
甘雨扭过头去，钟离闭上了眼，沉吟道:
“一一但随之带来的却是嗅觉与味觉的增强，能让心神更容易沉浸其中
算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帝君说起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但都很有道理。”
“是很有道理啊。”甘雨踢幵穿好的高跟鞋，又踹他一下腿肚子，这才半掩住红彤彤的脸，悄声说：“那、我要上了？ ”
钟离正色道：“我已经做好品尝的准备了，放心，我会把感想一字不落的说与你听。”
谁要你评点啊!
“我不是食物!
不用点评了。”
甘雨又轻轻踹他一脚，脑海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评论是我的乐趣，女人与花酒美瓷相似，都值得好好给出评价…”
“还想不想要了？ ”
钟离顿时住了嘴。
甘雨抿嘴轻笑，觉得其实也挺有趣的，然后站起了身，身体微微前倾。
钟离嗅到一股异香袭来，嘴唇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上，接着是甘雨软绵绵的无力的声音:
“怎、怎么样？ ”
钟离直接伸出舌头卷了进去，睁幵眼看着捂住脸颊偷610笑的她。
“火腿肠还挺好吃的，香菱的手艺不错。”
“嗯！我也这么觉得，香菱做的菜都很好吃，而且每次都会给我舀两大勺青菜呢，所以我才总来万民堂。这处角落的位置，还是卯师傅和香
菱专门留给我的…帝君生气了吗?
“没有。”钟离面色平和的摇了摇头，“我只是在考虑，什么时候做出「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
还说没有生气!
甘雨瘪着嘴，苦着脸说： “可这种事情真的是第一步吗？我怎么觉得不太对…能不能在其她地方做？在万民堂的话，人太多，我不知为何感
到有些怯怕…”
“也好，今天你可需要去总务司？ ”
甘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回道：“刻晴小姐约让下午帮忙整理账单…还有瑶瑶…”
“都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下午跟我走吧。”
“去哪儿？很重要的事吗？是去南天门镇压若陀龙王松动的封印？还是去孤云阁查看奥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