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封仙
“嗯。”陆凝儿点了点头。
“你准备怎么调查？”江云问道。
“空尘禅师虽然时常来京城说法，却尚未正式入驻，而是募集钱财，在城外一处山谷内设了道场。
我手下的人得到了消息，今天下午，空尘禅师要在他那【空尘谷】中讲经说法，邀请的都是些富豪权贵之人，大概是想得到他们的支持。”
陆凝儿道，“缉查司弄来了两张请柬，我想邀公子一同前往。”
“没问题。”
江云一口应了下来，自己既然答应了陆凝儿要帮她查案，自然不能食言。
而且欢喜禅什么的……他还没见识过呢。
………………
下午。
江云换了件镶银边的白袍，扮作富家公子的样子，来和陆凝儿汇合。
陆凝儿换下了平日里的公门制服，换上了件淡色齐胸襦裙。
往日里那股女捕快的气质隐去，倒显露出几分属于小萝莉的稚气与可爱。
但是……
江云看着身边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小姑娘，神情复杂。
明明都已经能在衙门里挂职了……但这种带着小朋友出来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陆凝儿已经备好了马车，两人上了车，直奔城外而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
江云和陆凝儿下马，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有些出神。
这是一个喇叭状的山谷，“喇叭”较小的那一段作为入口，后端封上，便划出了一处很大的空间。
在这处山谷之中，则建起了一座寺庙，隐约可以见到佛殿、经堂、厢房等建筑。
寺庙门口地面平整，铺有青砖，庙门前立有石兽，雕刻精美。
按照陆凝儿的说法，这位空尘禅师来到京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而在这一个月里，能建造出如此建筑群，无疑是修行者的神通。
“两位施主。”
山谷前，一个尖嘴猴腮，长得颇为磕碜的小沙弥朝二人见礼。
江云二人有模有样，两掌合十回礼，陆凝儿取出两张请柬，交给对方过目。
而江云则是将马车拴在了山谷外。
“二位施主这边请。”
小沙弥仔细看过请柬，将两人带入了寺庙之中，交给了一个长得比他还磕碜的灰袍小和尚。
“二位施主请跟我走。”小和尚道，他身材矮小，皮肤黝黑，说话也瓮声瓮气，“我师父正在为讲经做准备，诸位先在大殿等候，时间一到便开始作法。”
“有劳小师父了。”江云看着这五官都没长对地方的小和尚，彬彬有礼。
第二十三章 就这也能修欢喜禅？
“这庙里的和尚，怎么一个个长得都歪瓜裂枣的？”
江云一路上走来，看着寺庙里活动的众僧人，在心中吐槽。
倒不是因为他是条颜狗，主要是这事儿不怎么合理。
众所周知，修行改善容貌，无论男女，境界越高者长得越好看。
这也是符合天道的审美。
而庙里的这群和尚，都已经踏上了修行之路，照理来说应该已经朝美型方向发展了。
不要求个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但最起码得达到韩天尊“平平无奇”的程度吧？
结果这群人就好像专门从长得丑的里面挑出来，来逆天而行恶心老天爸爸一样。
就这也能修欢喜禅？！
江云对空尘禅师的业务能力产生了怀疑。
很快，在小和尚的带领下，江云二人便来到了大殿前。
收拾好心态，江云推门而入。
他此前确实没有接触过“欢喜禅”这种东西。
倒不是因为孤陋寡闻，主要是欢喜禅这种佛法太下水道了，入不了他的法眼。
作为曾经的正道圣子和现在的魔道圣子，无论是佛法还是双修妙法，江云所接触到的层次都非常高。
正道方面，浩气宗与佛道第一圣地【大梵寺】交好，两宗关系好到能互换修行法门。
魔道方面，玄天教更是妙欲阁的直属上司，妙欲阁阁主还是安青檀的闺蜜。
抱着“我什么世面没见过”的心态，江云带着陆凝儿，走进了大殿之中。
大殿约有数百平米，地面铺有黑石砖，黑石砖上则整齐摆放着蒲团。
正对门的地方是一座高大的莲台，莲台前则是供桌、香炉等物。
不过这莲台之上却是空荡荡的，不见佛像的影子。
大殿之中已有近百人，都盘膝而坐，显然是在等候那位空尘禅师。
江云放眼望去，才发现这些人都是一男一女，年龄约在二十到五十之间。
有年轻的贵公子，也有中年的富家翁。
“公子。”
陆凝儿没见过这场面，拉了拉江云的袖子，小声喊了他一句。
“别慌。”
江云传音入密，带着陆凝儿在最后空着的两个蒲团上坐下。
“公子，这些人里面，有的人我认识。”陆凝儿也跟着传音。
“谁？”江云一边打量着这群人，一边和陆凝儿交流。
“最前面那排，靠右侧的那两个，是恒源粮行的老板和他的夫人；
第二排中间，那个两个年轻的，是通宝钱庄的大公子和他的新婚妻子；
咱们这排，公子你旁边的那位，是……”
陆凝儿一一分辨，场中除去他们俩共九十八人，她竟能认出大半，都是些富贵之人。
不过在这些人当中，有两对男女吸引住了江云的目光。
第一对在他们前面那一排，男子约有三十多岁，相貌寻常。
虽然由于角度原因，江云只能看到对方的侧脸，但此人眼神却极为锐利，体内更是有雄浑的气血蛰伏。
第二对在中间位置，男子身着黄袍，看年龄不过弱冠之年，容貌英俊不凡。
他的那位女伴以白纱遮面，看不清容貌，但从那一双美丽的眼眸来判断，她定然也是一位美人。
表面上看，这男子只是个普通人，但江云自战斗中养成的自觉却告诉他，此人定有修为在身。
“用某种秘宝遮掩住了气息吗？”江云若有所思，视线在两对男女之间移动。
他发现，第一对男女的视线时不时地就会落在第二对男女身上，似乎与他们相识。
场中一片肃穆，偶尔有男女低声交谈。
一盏茶的时间后，大殿外突然响起了诵经声。
经文繁奥，江云也没能听出诵的是啥，但声音整齐划一，宏大却不震耳，显然是有修士在诵唱。
“这庙里的和尚长得挺歪，唱起经来倒是挺齐的……”江云在心里嘀咕。
在一片诵经声中，大殿前方侧门打开，空尘禅师一身袈裟，踏着诵经声登场了。
这是个出场自带BGM的男人。
他年龄约有七十岁上下，须发皆白，面色却很红润。
和众僧人不同的是，空尘禅师长得倒还算是慈眉善目，颇有几分得道高僧的神韵。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空尘禅师登上高台，宝相尊严，径直坐在了那莲台之上。
他看着众人，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道：
“诸位施主，老僧有礼了。”
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风云突变。
诵经之声骤然消失，场中忽的一静，只有空尘禅师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振聋发聩。
而伴随着空尘禅师的声音，场中众人却像魔怔了一般，神情忽然变得呆滞。
仿若魔音灌耳，一动也不动，变成木头做的人，只在口中喃喃有词。
空尘禅师面露微笑，张开嘴，发出的却不似人声。
一个个繁奥绕口的音节从他口中发出，诵经声在大殿之中回荡。
江云黑眸微沉，这等场面，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有问题。
“这些香客，都是这老头之前接触过的？”江云传音入密。
陆凝儿亦保持着清醒：“空尘禅师此前曾多次进入城中讲经说法，的确与这些人接触过。”
江云点点头，掐了个法诀，周身法力流转起来。
他的眼底浮现出一道金光。
神通发动，当江云再度抬头看时，场中的景色已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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