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封仙
江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边在想这句话怎么听得有点儿耳熟。
清竹嘴角微微翘起，闭上眼睛，蹭了蹭江云的手心。
他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已然与龙渊秘境中的截然不同。
这个所谓的“终极试炼”，像是在龙渊秘境之中，另外又开辟出了一个小世界一样。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两人现在正身处于一座山门前。
这里像是一处宗门驻地，只不过山门附近并没有弟子看守。
山门前的牌匾上刻印有宗门的名字，但字体却和元界通用的文字迥然不同，像是某种上古文字。
江云对这种字体略懂一二。
一共三个字，他就认出最后一个字是“宗门”的“宗”。
“……天炉……宗。”
清竹皱着眉，辨认出了上面的文字。
“你认识这几个字？”
江云愣了一下。
清竹有点儿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看见之后，就读出来了，好像从前学习过一样。”
江云心中了然，这种情况大概与清竹的那种战斗本能类似。
叶孤竹虽然死了，但她曾经学习过的一些知识，仍然保留在了清竹的记忆深处。
虽然平时用不到，但是一旦遇见了，就会不自觉的使用出来。
“天炉宗……”
江云眉头微微皱着，在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很耳熟，他似乎有些印象。
思索良久之后，他想到了答案。
这是一个上古宗门，在后世，它有一个知名度更高、更广为流传的名字——
上古器宗。
“上古器宗”是后人对那个以炼器之道鼎立元界的宗门的尊称，有些类似于皇帝的“谥号”。
上古器宗的师祖，就是元界的器道祖师爷。
而上古器宗的真正名字，就叫做天炉宗。
“但是天炉宗的山门怎么会出现在龙渊秘境里？”
江云看着山上那一大片的建筑，心中思索起来。
他想到了白雾山脉中的那口玉棺，玉棺下镇压的就是天炉宗的一个炼器室。
像是被人用大神通从一大片建筑中斩落，和玉棺一同坠落下来。
江云沉吟片刻：
“嗯……我们进去看看吧。”
一直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儿，江云决定进去看看。
“好。”
清竹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取出龙纹剑，一只手拉着清竹的手掌，另一只手握着龙纹剑。
对于这种陌生之地，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
山门内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人迹。
两人来到了一座炼器室前，天炉宗的建筑造型很古朴，瓦片上落着积灰，一副无人打扫的景象。
江云上前一步，伸手推开了炼气室的大门。
和落在白雾山脉的那座炼器室相比，这处炼器室要宽敞许多。
里面有一座高大的炼器炉，通体赤金，炼气平台旁一座炼器平台，能容纳十几名弟子，上面摆放着各种材料。
而在炼器平台旁边，正端坐着一个人影。
准确地说，这是一具骸骨。
这道人形骸骨皮包骨头，身穿长老服饰，看起来很高大，双手置于膝上。
对于这种尸骸一类的东西，清竹倒没有什么惧意，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
就在这时，长老骸骨忽然动了一下。
江云心中一惊，清竹更是紧紧拽住了他的袖子，靠在了师父身上。
长老骸骨对他们的动作熟视无睹，而是起身来到了炼气平台前，将一块金属放在了上面。
一旁的灵石袋中，几块灵石被其扔进了炼器平台下方，炼器平台运转起来，那块金属开始软化。
而后，长老骸骨举起手中的锤子，灵巧地敲击在了那块金属上。
他敲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像是用了某种炼器技巧，原本金属中的杂质，被这小锤敲打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长老骸骨抬起了头，两只空洞洞的眼眶，直盯着江云二人。
“这是……让我们跟着他炼器？”
江云注意到了炼器平台上的工具，不由得眼前一亮。
天炉宗的考核，还蛮有意思的。
………………
幽深昏暗的大殿内，一点青灯如豆。
青灯前，端坐着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楚星河神情肃穆，衣衫染血，那盏青灯将他周围一丈的空间照亮。
黑暗中传来意味不明的呓语，像是有什么妖魔在窃窃私语，其中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恶意。
楚星河对此熟视无睹，只是静静等待着。
半盏茶的时间后，青灯之上的火苗，忽然上涨了一些。
“何为道？”
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在楚星河心头响起。
楚星河知道，这是那盏青灯在说话。
他被传送到这处黑暗大殿内，若非有这盏青灯在，他已经被黑暗中的可怕存在吞噬了。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历经三百多年的岁月，拥有过站在元界顶尖的力量，在面对黑暗中的那些不知名存在时，他仍然从心底感到战栗。
青灯会向他提问，如果能够答对问题，青灯就会涨上一分，将黑暗驱逐出去。
这些问题之中，有难有易，都与修行相关。
“何为道？”
青灯的声音再度响起。
对于这最后一个问题，楚星河想了很久：
“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可谓之道。”
这是他少年之时，羽化仙朝的太傅教给他的。
良久之后。
“回答错误。”
青灯冷冰冰道。
“为什么？！”
楚星河变了脸色。
然而青灯并没有回答他。
下一刻，青灯熄灭了。
楚星河感到，自己身下的那块大殿青砖忽然消失了。
黑暗涌了上来，在无边的黑暗中，他的身体正在不断向下坠落着！
耳畔想起了难以名状的呓语，寒彻骨髓的恶意穿过他的耳膜。
无数浓重的黑暗想要涌入体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楚星河的身体颤抖着，蜷缩成一团，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要死了么……”
楚河山在心底问着自己。
像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楚河山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他并非上一任羽化圣皇的嫡子，他的母亲只是羽化圣皇的一名侍女。
一次意外后，这名宫女怀了龙种，母凭子贵，才当上了妃子。
上一任羽化圣皇子嗣极多，楚河山也只不过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作为庶出的皇子，楚河山小时候颇受排挤，就连每月分给皇子的修行资源，都会被看不惯他母亲的皇后克扣下，然后随意地赏给下人。
皇后娘家势力很大，羽化圣皇又对楚河山不怎么在意，也就无视了这种事情。
直到他六岁那年的时候，正式开启了修行之路，展露出了极高的修行天分。
楚河山并没有声张，虽然年龄尚小，但他却已经知道了藏拙的道理。
于是隐忍三年又三年，最后在十二岁那年的皇室大比上，楚河山一鸣惊人。
羽化圣皇这才发现自己有这么天才的一个儿子，和其他子女相比，楚河山的天分比这些人高出了不止一筹。
只有羽化圣皇和皇后的亲子，羽化仙朝的当朝太子，才能与之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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