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博士就是老子李云龙 第109章

作者:白次男

第一批和人员一起运送过来的物资主要是帐篷和行军床之类的硬件,后续两架运输机还得再跑两趟,才能把药品和医疗耗材都给运来,有了游击队这帮常年混迹荒原的野营小能手帮忙,铺设战地医院的工作有条不紊进度神速,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带有红十字和罗德岛标致的白色帐篷在学校操场上树立起来,忙活了半宿,待到晨光微熹时,红十字旗已然飘扬在了营地正中。

“所有医疗干员,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各自找地方抓紧时间休息,很快就有的忙了!”作为医疗队伍方面的总指挥,看似和华法琳一样不靠谱,实则认真负责的嘉维尔开始安排下一步工作,“那个谁,小熊,麻烦你辛苦一下,尽快准备早餐,之后你就可以去休息了。”

“知道啦!”古米甜甜地回应了一声,这丫头背了个大号行军灶和两口大锅,都不用嘉维尔命令,就已经摆开阵势打火烧锅,准备大干一场了。

“去,丫头,给咱的炊事班帮忙切菜去。”看古米一个人好像有点儿忙不过来,知道红的刀法厉害,老李这就人尽其才(压榨童工)了。

打发走了小狼崽,撸着身边灰色巨狼的绒毛,老李转脸看向刚才就已经走过来,似乎有话要说的爱国者。

以霜星为媒介,两个老男人神交已……其实也不算很久,说白了就这几天而已,如今第一次正式会面,气氛多少还是显得有些许微妙。

“贵方慷慨,感谢之至。”最后还是爱国者先开了口。

“嗨,谢什么,咱们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老李大手一挥,这就豪迈地套起了近乎,怎么说呢?这话一出口,爱国者好悬没忍住一枪扎死他的冲动。

怀疑女儿被拐跑以后,现在无论老李说什么,只要用词上稍微有点儿问题,在爱国者听来就很不对味儿。

好在爱国者还不至于控女儿控到失去理智。

“老顽固,你是不是又在刁难人家?”爱国者正准备再说两句,缓解一下略显尴尬的气氛,忙活儿完的霜星就跑了过来,深知自己老爹是个什么性格,更清楚老李的驴脾气,她是深怕这俩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小叶同志来来来,坐坐坐!”拍了拍身边的灰狼,让它去找红玩儿,老李招呼霜星过来,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操场边的台阶上,“咱今儿给你弄这医院你看咋样啊?”

“挺好的,就是小了点儿。”这不是霜星贪心不足,而是这医院确实不大,罗德岛本来就没有多少野战医疗设施的储备,这次满打满算也就整出了二百来张床位,相对于庞大的待治疗群体,简直是杯水车薪,“我已经让早露去安排了,尽可能把废墟里能用的帐篷和床铺都搜集起来,多添一些床位,我在想,咱们是不是能把这几栋旧校舍也给利用起来。”

“那不成,出发前凯婆娘都给咱嘱咐过了,说是这边儿的房子都被天灾炸了一遍,安全上面没法保证,最好还是用帐篷。”老李连连摇头,被炮弹炸过的房子就算当时没倒,也确实不能住人了,这个问题他选择谨遵医嘱听凯尔希的,“不过你也甭着急,等明儿一早,凯婆娘就去龙门那边儿要物资,不能光咱一边使劲儿不是?后续药品啊帐篷啊肯定都会到位的,暂时就先这么着吧。”

“如果龙门能提供帮助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霜星欣慰地笑了笑,如今一切终于是勉强走上了正轨,她心中的大疙瘩多少是解开了一些,“不过咱们还是得小心提防塔露拉来搞破坏,她只需要一把火,就能把咱们的所有努力全都烧干净。”

“叶莲娜,领袖,不可妄言!”爱国者说话的音调提高了一些,貌似是有些生气了。

“如果她不来搞破坏,我可以继续认她这个领袖,不然就别怪我翻脸。”女孩儿不客气地回应道,她对塔露拉的耐心已经被对方几次三番的骚操作给消磨干净了,“她人呢?这边这么大动静,折腾了半晚上,别告诉我她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她在睡美容觉么?”

“外面,很混乱,领袖,整顿秩序,无暇前来。”爱国者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自信了。

“这还像点儿样子,可她要是早些就开始整顿,整合运动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霜星冷冷一笑,“父亲你还是太优柔寡断了,你应该比我更早地意识到塔露拉出了问题,可你却选择了放任自流,看着她一步一步把整合运动变成了现在这个暴徒集团,把所有人都捆上了她的战车,你觉得你是在维护整合运动的完整性?不,你只是在帮助塔露拉把这个组织推向无底深渊!”

“好了好了,消消气消消气,塔露拉犯浑那是她的毛病,你们爷俩在这里置什么气?父女俩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商量的?”老李连忙出来打圆场,“她要是干的不好,咱就让她滚蛋,换个能干好的人来,多简单的事儿,根本犯不着吵来吵去的,你们整合运动这么多人,老子就不信找不出一个能干活儿的,离了她塔屠夫,咱还能吃连毛猪不成?”

第二百六十一章 现身说法

“老李说的不错,我们选她当领袖不是为了选一个高高在上的盖戳机器,甩手掌柜谁都会当,她作为领袖就应当有领袖的责任和担当,如果她不愿意好好干,那就找愿意好好干的人来。”霜星依旧不依不饶,“整合运动不是塔露拉的私人财产,只有当她带领这个组织走向正轨时,她才有资格坐在领袖的位置上,否则她就什么都不是,你觉得现在整合运动的路线是正确的么,老顽固?”

霜星的质问让爱国者无言以对,贸然进攻切尔诺伯格本就是个错误,之后去招惹龙门则是基于错误之上的更大的错误,爱国者久经沙场,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来?不知不觉当中,整合运动全体都被塔露拉捆上了她的战车,她不再是被全体整合成员敬仰的领袖,而变成了一个利用整合运动达成个人目的的野心家。

这种身份的转换实在过于迅速和突兀,当爱国者父女觉察到异常时,想要扭转局面已经来不及了,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霜星都还是塔露拉的狂热支持者,如果不是切城的无差别屠杀过于惨烈,唤醒了她那被狂热情绪掩盖的良知和理智,现在她恐怕依旧会是塔露拉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傻了吧唧地到处乱捅。

只能说塔露拉的伪装和骗术都过于高明,人格转换的速度也过于迅速,年轻人会被假象所蒙蔽,经验丰富的老人则会反应不过来,塔露拉从未骗到过爱国者,但爱国者却缺乏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当年迈的野兽察觉到整合运动已经随着领袖本人的改变而变质后,他的选择并非肃清队伍,而是维持现象,尽自己一切努力去减缓队伍彻底腐化的速度,却狠不下心来彻底切除病灶,甚至于他已经做好了与这个腐化堕落的组织一同殉葬的准备。

他胆小么?行走于北地荒原的爱国者,一生征战无数的爱国者,举起叛旗反抗世界第一强国的爱国者,他怎么可能是个胆小鬼?

可是面对眼前的困局,他却退缩了,勇猛无双的爱国者变成了一只缩在壳里的乌龟,完全没有放手一搏的勇气。

对塔露拉的不同态度,成了父女俩新的矛盾焦点。

“我说小叶同志,差不多也就得了,怎么说这也是你爹,你不能得理不饶人啊!你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犯不着吵来吵去的,吵有什么用啊?吵又解决不了问题。”老李心说我刚才就不该接这个话茬,小叶同志今儿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这爷俩要是闹翻了,账还不都得算到我李云龙头上?

“呼~~”霜星长舒一口浊气,斜眼儿看向陪着笑脸的老李,“你这算是过来人的现身说法么?”

“老子怎么就现身说法了?”老李一脸懵,怎么还引火上身了?

“你和凯尔希医生……”

“得得得得得,赶紧打住,你愿意当这是现身说法那就随你便,反正你们爷俩现在不许再吵了,再吵,那就是不给我李云龙面子!”

“你那面子值几个钱?”霜星白眼儿一翻,她是着实不怎么想给老李这个面子,大家都熟得很了,老李在她面前哪还有屁的面子可言?不过她也确实不想再和爱国者吵吵了,本来她也没想吵,只是一说起来就有点儿控制不住情绪,就像她认为旁观了暴乱的自己有过错一样,塔露拉把整合运动带歪成这样,在霜星看来,自家老爹也算个纵容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怨气,而爱国者又是个任凭你单方面输出的闷葫芦,可不得越说火气越大?

“抱歉,父亲,我知道你也有苦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但在对待塔露拉这件事上,你的处理方式确实有问题,如果你早一点对她加以限制,那么情况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么遭!”霜星态度缓和下来,先为自己的态度向爱国者道了个歉,不过一码归一码,她还是认为爱国者在这个问题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以他的威望,在察觉到塔露拉发生转变时,完全有能力对她的权利加以限制,可他却没这么做,结果就是亲手培养出了一只暴虐的恶龙。

“你们,支持领袖,我,横加干涉,可能,引发矛盾,整合,草草成立,问题很多,稳定第一,动荡,尽量避免。”爱国者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吐露,解释起了自己的行为动机,天知道他在女儿的狂轰滥炸之下,组织起这么一句话究竟花了多少心思,反正在老李听来,这话说的是够艰难的。

“好吧,我的锅。”霜星一拍脑门儿,想到了自己还是塔露拉脑残粉的样子——虽然不想承认,都是因为太过年轻才会犯下那种错误啊!

“不必,苛责自己,领袖,富有魅力,崇拜,敬仰,实属正常。”

“别再说了,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崇拜她,看看她干得这些破事儿吧!”霜星以手掩面,往事不堪回首,“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咱们先把伤员问题都处理好,麻烦父亲你安排一下,这支医疗救援队名义上是以人道主义名义,前来救援切尔诺伯格难民中的伤员的,他们不会治疗整合运动成员,所以咱们的伤病号得把身份换一换。”

“了解!”不再讨论塔露拉的问题后,爱国者的态度明显轻松了很多,这只苍老的野兽也算是为塔露拉操碎了心。

面对无数强敌也不曾退却的爱国者,生平第一次产生了落荒而逃的冲动,短短几天时间,女儿的转变甚至比塔露拉的转变更让他应付不来,一得到机会就立刻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生怕又被女儿拽回去进行新一轮的批判,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干,什么问题都不愿想,只想一个人找个角落,放空大脑好好的静一静。

“有些狼狈啊,博卓卡斯替,能让你落荒而逃的,叶莲娜还是头一个吧?”逃跑的路上,爱国者被赫拉格堵住了,老将军明显全程旁观了刚才父女俩的争吵,一脸为老不尊的促狭笑容,老朋友的窘迫让他十分偷♂税,“你有一个好女儿,不过女儿太懂事太成熟,貌似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你说是吧?”

“不要,取笑。”爱国者的分辩显得十分无力,一个身高八尺的铁甲猛男,愣是憋出了一股子可怜兮兮委屈巴拉的气场来。

“取笑?呵……”老将军耸耸肩,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爱国者这边女儿太懂事让他头疼,自家那边女儿太不懂事,也一样是一个头两个大,谁又能取笑谁呢?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如果让你看看奈音是怎么对我的,我估计你会比我笑得更大声,咱们两个老家伙谁也别嫌弃谁,在有想法的年轻人面前,全都是时代的眼泪。”

“叶莲娜……”爱国者沉吟着,回头看向刚才和女儿吵架的地方,老李和霜星已经不在那里了,不知又去忙些什么。

“你可不要误会,叶莲娜和博士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在这个误会发酵成更大的误会之前,赫拉格果断予以了澄清,“博士和凯尔希女士才是一对儿,他和叶莲娜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或者换一种说法,叫做‘革命战友’,我们称之为‘同志’。”

“凯尔希勋爵……革命……同志……”这番话信息量稍微有点儿大,以至于爱国者一时间有点儿处理不过来,整个人好像宕机了一样。

“找个地方喝两杯吧,我可以详细给你说说个中原委,我觉得这应该有助于让你去缓和与叶莲娜之间的关系。”

“乐意,奉陪!”

爱国者很想知道女儿发生转变的原因,他不是个容易习惯改变的人,这种突然的变化让他感觉十分不安,感觉就好像一觉醒来,直接穿越到了五百年后的世界一样,那种什么东西都看不懂的茫然和无措狠狠冲击着爱国者的内心,他有一副坚不可摧的铠甲,但他的内心远没有这身铠甲坚固,稍微承受一些冲击,就显得摇摇欲坠了。

好在他有赫拉格这么一个老朋友,后者算是人老成精的典范,善于洞悉人心,看出了老朋友的迷茫和不安,这才主动跳出来答疑解惑,帮他开解心结。

比乌萨斯荒原的永久冻土还要顽固的博卓卡斯替,居然也会有如此动摇的时候,这还真是少见。

两个老伙计久违地再一次举杯共饮。

“不错,就是这个味儿。”赫拉格端起酒杯,先闻了闻那熟悉的酒味儿,这才脖子一仰,一饮而尽,“在荒原上流浪了这么多年,你这手酿酒的功夫居然还没放下?”

“叶莲娜,病症特殊,无法饮水,我的酒,她很喜欢。”爱国者摇着酒杯解释道,他并没有饮酒,“将军喜欢,就好。”

“我这一辈子好酒没少喝,唯独你博卓卡斯替酿的酒,我怎么都忘不掉。”赫拉格也不管爱国者,自斟自饮又来了两杯,三杯酒过,这才呼出一口酒气放下酒杯,看着是过瘾了,“我记得最后一次喝你的酒是在……那个冬天雪下的很大,你被派到了一个小城市驻扎,那年冬天,你的儿子……”

“将军,你醉了。”

“我没有醉,博卓卡斯替,你还记得你的儿子么?”

“我记得,永远记得,我的,儿子。”爱国者的声调透出一丝悲怆,儿子的死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点,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倒在飘雪街道上的身影。

“那是个好孩子啊,可惜了,他和叶莲娜很像,而你这老顽固也始终都和孩子搞不好关系。”赫拉格摇摇头,他也仍旧记得那个青年,那个前途无量的温迪戈学者,每次看到霜星,他都会想到那个枉死的青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兄妹二人的性格却好似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的执拗,一样的富有进取精神,也一样的和爱国者这个父亲关系恶劣,相比之下霜星比哥哥还要好一些,“那你还记得你儿子是为何而死的么?”

“他,死去,因为,我的愚蠢!”爱国者的嗓音更加悲怆了,也就是赫拉格,如果换做另一个人来揭他的伤疤,这会儿估计被打一顿都是轻的。

“你确实愚蠢,你从不曾与那孩子沟通过,也从来不曾试图去了解他的想法,他不止一次向我抱怨过,说你的脑袋就像石头一样不开窍。”赫拉格大摇其头,爱国者把儿子的死完全归咎于自己,不能说是有错,但却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但他真的是因你的愚蠢而死么?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吧,博卓卡斯替,你的儿子到底是因谁而死?因何而死?如果他确实是因你而死,那你又为何要叛出军队,与乌萨斯帝国为敌,难道只是为了泄愤?既然是泄愤,那又为何不遵循温迪戈的传统,化身滥杀无辜的修罗,反而严格规制部队的行为?其实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你不敢承认,那会摧毁你为之奋斗了半辈子的东西,你不仅愚蠢,还是个胆小鬼。”

“吾,愚蠢,吾,胆小,吾,不愿承认,吾儿之死,帝国,难辞其咎,陛下,难辞其咎,吾,不愿相信,吾,爱着帝国,吾是,爱国者。”即便叛出军队,仍旧以“爱国”为名而行动,爱国者这一连串拷问,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挣扎,“吾,想改变,帝国,做法,吾,不知道,吾,只会战斗,吾,只能战斗,吾,一直战斗,直至死去,此乃,吾之宿命!”

“愚蠢!!”之前只是顺着爱国者的话往下说,这一次,赫拉格是真的认为老朋友很愚蠢了,“你被萨卡兹预言毒害太深了,博卓卡斯替,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必须遵从的宿命,我相信事在人为,你的儿子也相信事在人为,叶莲娜同样相信,这就是我们与你最大的不同,死一个博卓卡斯替又能改变什么?如果你真的打算改变这个国家,那你就应该活着,活着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你想改变的东西,而不是把一切都归结为宿命。”

第二百六十二章 腿很白的小姐姐

“这就是我之前拒绝你的原因,博卓卡斯替,你的斗争太过于盲目了,盲目之后还是盲目,我看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希望,我藏身在切尔诺伯格的医院中,听着你们游击队一次又一次的捷报,我看到的不是敢于反抗不公和暴政的英雄,而是一群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毁灭的殉道者!你的儿子死了,你很愤怒,认为是帝国对感染者的极端政策害死了他,你在战斗,无止尽的战斗,一场接一场,永不停歇,没有喘息之机的战斗,也许你和你的士兵为了战斗的胜利而欢呼,也许每一次胜利都能让你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得到些许慰藉,可是战斗之后又是什么,你想过么?或者说,你有真正意义上追求过胜利么?亦或者,你其实只是想要用一种足够悲壮的方式死去?”

面对赫拉格的无情批判,爱国者无言以对,赫拉格太了解他了,就像他了解赫拉格一样,字字句句直指要害的诘问,笨嘴拙舌的爱国者根本无从狡辩。

“萨卡兹的预言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我的老伙计,这些预言甚至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我看来,所谓预言只不过是一种模棱两可混淆概念的语言艺术,解释预言的方法则在于听众,信则有,不信则无,至少我是不信的。”赫拉格再一次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世界并不会因为几句神叨叨的预言而改变,如果你想改变这个国家,就要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法来,指望预言可不行,只是闷着头战斗更不行,战争只是手段,而你却把它当成了最终目的。”

“方法,将军,可有?”被怼了个够呛,爱国者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郁闷。

“如果我有办法的话,之前我就跟你一起干了。”赫拉格洒然一笑,充分诠释了何为坐着说话不蛋疼,“我现在也只是个打工的,真正有办法的人你知道是谁。”

“他,何德何能?”爱国者终于是喝了第一杯酒,一口干的闷酒,不爽之情溢于言表,他承认老李肯定比自己有想法,但却不觉得老李有资格指挥赫拉格。

他凭什么啊,凭他长得帅么?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博卓卡斯替,你有身为战士的骄傲,但你也应该学会在必要的时候保持谦虚,过度的傲慢可以很轻易地毁了你,论战斗,十个博士加在一起都不是你的一合之敌,但除了战斗之外你还会些什么呢?我说了,战斗只是手段而非目的,你拥有的只是手段,博士所能提供的,则是战斗的目标。”

“目标,为何物?”

“这个啊,我觉得比起我用嘴说的天花乱坠,你不如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我们还不确定要在切城待几天,时间还长得很。”

“嗯……”

两个老头子推杯换盏的过程中,大地渐渐苏醒,一丝晨光打破了夜的寂静,新一天的太阳照亮了切尔诺伯格,罗德岛不宣而战的突袭行动也展现出了她应有的威力。

“哈,你说什么,罗德岛那帮人跑来切城开了个战地医院?”还吊着一条胳膊的W从一双很白的大腿上弹了起来,满脸震惊,虽然昨晚上整个切城都炸了锅,但她确确实实不知道这件事,我们的W小姐可是很追求生活品质的,休息用的房间隔音好的吓人,而她最亲近的两个人也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去打扰她。

万一这货一时抽风,在房间门口藏了两枚阔剑呢,被炸上天了找谁说理去?以这姑娘的脑回路,绝对干的出这种操蛋事儿,所以没事儿的时候最好还是别招惹她。

“是的,爱国者的游击队负责保护他们,而且之前他们还派人过来说,咱们这里的伤兵把身上整合运动的标致去掉,就可以去接受治疗,按照罗德岛官方的说法,这似乎是一场……人道主义援助?”一头红发,代号【赫德雷】的萨卡兹男性有些迟疑的说道,老实说他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呢,游击队那边看得很死,任何整合运动的成员都不允许进入,现在去治疗的都是真正的难民,而对于脱掉制服伪装成难民去治疗这件事,整合成员们都还有所迟疑,所以他得到的消息也基本都是道听途说。

“他们脑子有泡么?还是凯尔希那个老女人终于疯了?”W头上的三根呆毛都拧成了问号,饶是她这种资深神经病,也理解不了这么神经病的神经病战略。

赫德雷耸耸肩,无言以对。

“嘛,说不定就是因为那老女人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咱们继续忙咱们的。”想了一会儿没得到什么结果,W果断放弃了思考,她可不会把多余的心思浪费在这种摆明了不可能有结果的问题上,大大咧咧的摆摆手,便身子往后一仰,重新躺在了那双很白的大腿上,姿势突出一个咸鱼。

“你所谓的忙,就是躺在我的腿上吃零食么?”很白的大腿的主人,代号【伊内丝】的高冷小姐姐幽幽地问道,表情和语气都极为不善。

“不然呢?那个龙女又没给咱们分派任务,养伤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嘛,来,你也吃一个。”W转身从旁边的桌上摸出一块儿饼干,抬手递到了伊内丝的嘴边。

回应她的是一发拍在脸上的五指山。

“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多容忍你一些,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伊内丝直接把W掀翻在地,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双腿,“赫德雷,你怎么看?”

“很显然,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罗德岛内部发生了相当大的变故,就在这几天时间里,凯尔希医生失去了她的话语权,这种羚羊挂角的计策可不是她的风格。”赫德雷摩挲着下巴上好几天没有打理的胡茬,脑海中筛选着那些道听途说来的消息,从其中筛选有用的情报,可惜道听途说终归是道听途说,缺少最关键的碎片,他的推理最后还是只停留在了“争权夺利”这一层面上,而没有继续深入,也没法继续深入,毕竟男主外女主内这事儿……是吧?

但凡认识凯尔希的,谁敢相信这个女人会去谈恋爱啊,世界末日都要比这个更现实一点儿好么?

“但我们认识的是三年之前的凯尔希医生,这么长时间,她的作风发生改变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某个疯子都快变成傻子了。”说这话时,伊内丝斜了一眼脚边的W。

“好痛,伊内丝你用这么大力气做什么,不就是借你的腿枕一会儿么?”W捂着鼻子坐了起来,“你的腿这么白,不拿来枕一下岂不是很浪费?”

伊内丝与赫德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掩面叹息。

好好的一个反社会人格神经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么一副不着四六的逗逼模样了呢,更气的就是哪怕她日常表现再怎么不着调,关键时刻你还得听她的。

无论伊内丝还是赫德雷,都很不想承认自己比不上W这个快乐二百五,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有种人疯归疯,却不影响他们理智的思考问题,而且还都聪明的一逼。

——就问有几个人敢跟丑爷比智商的?

“咱们这次可是把罗德岛给得罪惨了,你打算怎么面对凯尔希?”领导就是用来背锅的,所以伊内丝很干脆地把这个最大难题扔给了W。

这次冲突中,对罗德岛造成最大损失的就是萨卡兹佣兵队,老相识Scout带领的小队全员阵亡,不可谓不是一场悲剧,伊内丝也参与了其中几人的猎杀,甚至把Scout的退路都给堵住了,如果不是W临时变卦,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老李那边,那么作为小队长的Scout其实也难逃一死,这么大的恩怨,总不可能一笑泯恩仇不是?

虽说真正动手的时候,伊内丝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是了,萨卡兹佣兵的世界中不存在感情,只有冰冷的利益交换,Scout的小队斩杀了萨卡兹佣兵队真正的、作为“那位大人”的爪牙和耳目存在的领导者,W率队追杀Scout小队,以此来换取“那位大人”的信任,从而攫取萨卡兹佣兵队的指挥权,而Scout小队则以自己的牺牲,换取佣兵队网开一面,让博士和阿米娅的队伍安全离开的机会,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彼此都很满意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