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琏玉凤钗 第143章

贾链指着她身边两人:“惜春,岫烟,你们两帮我喂她一杯,等会子哥哥免了你们的罚!”

没想惜春和岫烟都摇摇头,“才不上当呢!”

惜春道:“林姐姐,你一直对我好,妹妹敬你一杯!”

黛玉却瞪了贾链一眼,只好接了,“好妹妹,回头咱们再细说.”

惜春俏皮的吐了舌头.看黛玉喝完,贾链便让宝珠送一杯沆瀣浆.“歇歇就好了.”

然后,又给宝钗倒了一杯.宝钗端正坐着,“你为什么罚我”

贾链笑道:“薛妹妹,既到了哥哥这儿,只管尽心惬意,旁的什么也不管.任凭外间噪杂纷纭,保守本心就成了.”

宝钗听得话里有话,不由脸红,“哥哥说的是.”

浅浅的喝了.接下来到了探春.探春自己先喝了一杯,“才是妹妹挑起的,我自罚一杯,省的哥哥费心找理由.”

贾链再倒了一杯,“三妹妹,咱们园子里若没有你起诗社,也着实冷清的很,只不过,就有一样儿,我才说的集子,需你着手编纂,若有了一卷,我就豁出脸去求大嫂子的父亲给你们写序,咱们正经儿的都是凤园诗人,足可流传后世.”

探春小脸儿都红了,“哥哥,真的可以么”

贾链笑道:“只要你喝了这杯,哥哥无论如何都会为你办成.”

于是探春爽利的干了.“哥哥,咱们一言为定!”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贾链又给迎春倒了一杯,“二妹妹,论理咱们是至亲兄妹,只是你性子软弱温和,总是沉默寡言,哥哥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很多时候可能冷落了你.所以,往后大可放肆一些,哥哥这有婆子敢欺负你.”

几句话说的迎春眼中含泪,“哥哥!”

贾链安慰道:“喝了这一杯,就好了.”

迎春掩面喝完,转过去抹眼泪.岫烟这会儿怯生生的看着贾链:“哥哥”

眼中还有期盼.只听贾链一边给她倒酒,一边笑道:“岫烟妹妹,你和二妹妹一样说话不多,但你其实自有主意,人也聪明,只是一直有块心病.以为出身小户人家,颇有些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样子.其实大可不必.咱们这些姊妹,最是善良纯净,天仙一般的人物没有坏心的.你和她们相处久了,便不知外头那些蝇营狗苟.你在哥哥这儿,你哥哥就是当朝荣国公,你就是大户人家.咱们园子也没有荣国府那里的婆子爱嚼舌头,所以,安心喝了这杯,不要藏着掖着,走道儿都要想几回怎么迈步.”

岫烟听得满脸羞涩,小声道:“哪有给说的那样”

也乖乖的喝了,一点儿也不剩.接着,贾链走到李纨跟前,“大嫂子!”

李纨手也颤了,“链哥儿”

贾链笑道:“今儿我这个做弟弟的,就想说说你.老太太和太太们之所以放心将这么多妹妹们留在我院子里,就是指着你教妹妹们学针黹讲道理.还挑头纵容这些丫头们闹,实在不成个体统!”

还背着手学贾政的语气.李纨又气又笑,啐道:“这还赖上了我你们都听听,这园子里谁最不讲规矩说我挑头,还不是你宠着她们,略伤风感冒便请太医,只怕公主郡主们也不过如此.”

黛玉忙站起来在他们中间站着,一本正经的道:“大嫂子,虽然我觉得哥哥说的很对,但我就喜欢大嫂子和哥哥吵的样子.阿弥陀佛,他总是管着咱们,也该有个人管着他呢!”

李纨拧了黛玉一下,笑道:“你也和你哥哥一样的嘴刁,最不听话的.”

宝钗上前拉过黛玉,“颦儿刚才说差了,不说大嫂子,就连凤姐姐也管不住哥哥的.我想着,哥哥之所以修这个园子,只怕就是为了这个!”

贾链听了,用力咳嗽一声,恼道:“薛妹妹,这种实话想一想就好了,不要说出来.老太太现在还恼我把你们拐带了来,让她跟前没人说话儿呢!”

李纨笑道:“老太太是个爱热闹的,赶明儿请了她来吧.”

贾链道:“我是一万个愿意,只是他老人家眼里,这不是荣国府.但在我看来,这就是荣国府.”

探春露出疑惑的表情,“哥哥你的意思是说”

黛玉眉眼像弯月,“荣宁街上那个…荣国府是老太太的.”

宝钗也嫣然一笑,“这儿才是哥哥的荣国府.”

见姑娘们一个个都安静下来,李纨忙岔开道:“什么这儿那儿的,荣国府只有一个,你们哥哥这个荣国公在哪儿,哪儿才是荣国府.你们不见两边都有皇帝的御笔题词吗依我看啊,你们哥哥就是惫懒,没人管着逍遥自在.”

贾链也接着说:“说的远了,妹妹们开心就好!”

这会子,姑娘们算是放开了,互相说笑打闹.贾链就坐在一边看着.这时,香菱领着几个丫头上来,笑道:“二爷,姑娘们都敬了您的酒,咱们不敢比肩,但也想说,二爷,快喝了这杯吧!”

于是蛮儿姮儿并宝珠瑞珠等齐齐围着贾链,只叫他都喝完了才罢手.贾链一气儿喝了十来杯,方才停了,“你们这些丫头小心着,等二爷我拿了你们的错儿,一准儿罚你们!都反了不成!”

可卿和妙玉陪着他,“趁今儿高兴,便纵她们放肆一回.明儿都不敢的.”

贾链当着妹妹们不好上下其手,只好低声笑道:“可儿,妙儿,你们替为夫揉揉腰.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半夜腰疼的很.”

“呸!”

两人都脸红了,却又同时伸手在贾链腰间拧着.“二爷,还疼不疼了”

贾链只好咬着牙,笑道:“比刚才好多了.”

第五十四章你们是想造反么贾链自在园子里和妹妹们吟诗作赋,吃酒玩笑,荣府内已经动工拆除东边一带的院落,并荣宁两府私巷,起建大观楼.贾政不耐俗务,贾链人影儿也没有,就只剩下贾蓉挑大梁,安排人夫,酌定物料,一切修改报贾政首肯之后,才分配下去.一时间倒也忙得脚不沾地.连贾芸贾蔷辈也安排了执事,倒也四处妥当.这一日,贾蓉来到凤漪园,在荣阳堂等了许久,才等到了一脸喜色的贾链.贾链不耐烦的道:“蓉哥儿,你不在府里拆房建楼,到我这儿做这么”

贾蓉笑这拱手道:“叔父,今儿是我母亲寿诞,请叔父过府吃酒.”

贾链皱眉道:“从没听说大嫂子六月份的生儿啊!蓉哥儿,趁早说了,什么事敢在我面前打马虎眼!”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贾蓉忙上前在贾链脚下跪着,“叔父,侄儿不敢欺瞒,实在是有人这么交代,一定要将您请回家去.”

贾链皱眉问道:“什么人交代的是不是伯父”

贾蓉膝行两步,见左右没人,才悄声道:“是牛伯爷私底下让卫若兰传的口讯.”

贾链立刻.问道:“真是牛伯爷”

牛继宗这个老头,虽然运道不怎么好,但眼界还是有的.只这回又弄这些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又搞什么鬼贾链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上头没人逼迫,下面无人掣肘,逍遥自在.要是去了,指不定牛老头要生什么幺蛾子.还是不去了!可又担心错过了什么.要知道即便消息再灵通,有时候也赶不上一颗1好头脑.“牛伯爷说了在哪儿”

贾蓉小声道:“就在镇国公府.”

贾链沉吟半晌,“走!”

看他说到底说什么.于是两叔侄打马回了宁府.却又从坐了一辆常日青幔马车从宁府后门出去.遮人耳目.半道又换了轿子,终于从镇国公府后门进去了.早有小厮在夹道里等着,见了贾链和贾蓉径直便引进去了.这是园子里一个湖心阁子,四面接水,荡漾霞光.贾链不由对小厮们笑道:“你们伯爷也太过小心了吧”

可惜那些小厮都不说话.经栈桥到了阁中,牛继宗长子牛天宿迎上来,拱手笑道:“贾公爷”

贾链忙谦逊道:“世兄,你这么称呼,要我走啊!”

那牛天宿哈哈一笑,“贤只等你们叔侄了!走!”

贾链笑问:“今儿世叔请了些什么人”

“贤弟,你很快就知道了.天宿将贾链带到二楼,躬身向里面说:“父亲,贾公爷和贾将军已经到了.”

“折算齐全了!”

牛继宗爽朗的笑声,推开了门.“链哥儿,来!”

一把将贾链拉了进去.然后关紧了门.贾链刚站稳,往里面一看,立刻.掉头就要回去.“牛世叔,您老这是要干什么”

可不是…你瞧房子里的这些人:除了他们三个3,还有理府一等伯柳芳,齐府三品威震将军陈瑞文,治府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俢府一等子侯孝康,缮府石光珠.当年赫赫有名,当今声威不减的八公,到的整整齐齐.中间四位还是手握京畿甚至皇城重兵,要是有丁点消息泄露出去,还嫌皇帝疑心不够重可是牛继宗一巴掌拍在贾链肩上,“看你那怂样,铁网山打围时的胆气去哪了还告诉你,这里虽然你的爵位最高,但咱们这些都是你的叔叔,更是蓉哥儿的叔祖!”

贾链决定不和他计较,转头向其他人拱手见礼:“侄儿见过各位世叔!”

柳芳上前把住他的手,“链哥儿,不必多礼.”

贾链叹道:“柳世叔,牛世叔这一手实在太过出人意料了.咱们这一些人,眼下这种情况,本就不该见面.呆在家里省的人惦记着.”

柳芳笑道:“此事不怪牛兄,原是我提议,邀集大家一叙的.”

贾链疑惑道:“柳世叔,不是侄儿妄言,咱们还没有到时候吧”

还没到那种…最后的时候吧柳芳让大家重新落座.贾链年纪辈分小,但爵位最尊贵,本应坐首位,贾链极力推辞,才坐了第三,贾蓉则最末尾.柳芳叹道:“正如链哥儿所说,情况还没到那一步.只是咱们应该有最坏的打算了.”

贾链心中一惊,看了看其他人.谈起这种事情,贾链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任.且不说在做的这些人,四面都没有人探听路上有没有…被人发现贾链后悔好奇心太重,早知道请了这些人来,他就不该来了.于是,他暗暗里打定主意,只听不说.只听牛继宗道:“皇上自打围回来,就撤了我的职,任命了柳老弟.我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是我的过失.只是皇上近来的举动,颇让我有些不安.”

侯孝廉也说道:“皇上从边军中不断的抽调兵马充实京营.又将京营中勋贵将领乃至有关系的指挥甚至千户,陆续调到别处,大部分都任了闲职.”

陈瑞文笑道:“我那小舅子,本来在神武军做指挥好好儿的,昨儿一道圣旨就把他调到北城兵马司.那小子如今还在:我那儿要我想法子调回去呢!”

马尚附和道:“临安伯府上的官司还打到我这儿,现拿了两千两去我那儿.我正不可开交呢!”

只有石光珠不说话.他正在孝中,也没领官职.只因也在八公之内,这次也请了他来.平心而论,皇帝自打围事件之后,惊惶未定,趁着机会,要将京营完全掌控在手中,也是应有之义.太上皇预见了,贾链也想到了.牛继宗和柳芳等想不到吗不会.他们只是不愿意失去权力.在贾链看来,退一步海阔天空,,他还巴不得无官一身轻呢!但他们这几个不行.要是没了官职实权,他们就是真的没落了.比如身边这位…本来觉得憨厚如老农般的牛世叔,本来整个京畿的兵权实际都在他手里.当然,打围那阵子表明这是有水分的.另一位新晋京营节度,似乎也有强烈的危机感.贾链真想对他们说,“叔叔们,你们是想造反么”

第五十五章唯皇上之命是从与其说皇帝逐渐消解公卿勋贵在军队里的势力,不如说是对整个勋贵权力阶层的瓦解.这就有点像晋献公之后的公族,或者土木堡之后的明代公卿,基本成为耗费国家财富的米虫,对朝廷不能产生一点儿用处.皇帝的最终目的就在于此.直到手握大权的这一批开国勋贵自然凋谢衰亡,有可以提拔一批新的权贵,如此往复,就可以确保皇权永固.后世诟病刘邦和朱元璋两个流氓和贫民皇帝做的天子之后就大肆诛除当年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属下,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坐在那个位子上.皇帝就是孤家寡人,那些兄弟们个个手握大权,而且权力世袭,过不了几十年,便会形成一个阶层,进而达到垄断.之前牛继宗之所以能够掌控,哪怕是名义上的,就是因为之前朝廷的所有军队,都掌控在勋贵,或者勋贵的亲戚手上.所以,那个时候,连皇帝也要小心谨慎,不敢过分得罪勋贵.在西方,甚至在天朝隋唐以前,都是很常见的,因为这就是贵族.感谢摧毁了一切的黄巢起义,还有连绵百余年的藩镇割据和战乱,到了宋代的时候,真正意义上的贵族,五姓七望已经光环消退成了平民.讲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说一个道理,国朝百年100不到,差不多已经早就了一个新的贵族阶层,他们把持了权力,特别是军权.上次的打围事件,虽然皇帝的图谋被破的稀碎,但终究在贾链的帮助下,挽狂澜于既倒:,便有了清除这一起毒瘤的大好时机.若贾链是皇帝,他也会这样做.牛继宗和柳芳身在其中,不得不为本阶层摇旗呐喊.理解归理解,不过贾链很不看好他们.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法子抵挡化解皇帝的阳谋.他们中的大部分,包括在坐的几位中,不比贾蓉或者已经死掉的贾珍来的强.正如贾赦曾经说过的,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原本无需苦读苦练,到了时候自然就有官做.故而,四王八公这起勋贵,就是典型的一代不如一代.贾链除外.想清楚了这些,贾链已经不期望他们能谈出一点什么来.他笑着对牛继宗道:“世叔,大家好不容易在您这儿聚聚,你倒好,一没有美酒佳肴,二2没有佳人相伴,就这么让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干瞪着眼,喝着凉开水.这不像镇国公府的待客之道啊!”

牛继宗闻言,笑骂道:“知道你们年轻人,就这么一点爱好,要不要我给你去扬州淘换去”

“那感情好!”

贾链立刻.站起来,笑道:“蓉哥儿,咱们不打扰你这些叔祖们议事,咱们去找天宿兄长吃酒去!”

牛继宗和柳芳对视一眼.贾链要是走了,还议什么事别看他年纪辈分小,人家,比他们两个老头子高一截.再者,人家头脑机灵,这才几年就从二等明威将军升为实打实公,他们打熬了半辈子,还只这个样.这就是差距.牛继宗说话就不高兴:“刚才你这几位叔叔说的,你都听见了没有”

贾链点头,“听见了啊陈叔叔的小舅子只知道喝酒赌钱,于武艺战阵一窍不通,本来就该清出京营,还有临安伯的什叫亲戚,本是无赖一个.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清理吗”

牛继宗指着他,对柳芳道:“怎么样我说这小子还算看的长远吧”

柳芳捋捋胡须,“是和我家那小子强多了.”

贾链只当做没听见,招呼贾蓉,“走,看看牛世叔府上有哪些私藏,是不是和外头的传言一样,金银如山,美女成群,狡童不辨雌雄.”

话音未落,牛继宗就腾的站起来,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以为老子像你陈叔叔好那一口”

“哦”

贾链拉长声音,好奇的看着陈瑞文.“陈叔叔,听说现在神京中有一个出名儿的琪官”

陈瑞文连不变色,反而笑嘻嘻的点头:“这琪官是在忠顺王驾前侍奉的,偶尔也会去北静王那儿.真真妙年同小史,姝貌比朝霞.”

贾链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过,“算了,还是不打听陈叔叔的雅好!”

没成想陈瑞文却道:“眼下风气正浓,何止我一个别看你牛叔叔现在道貌岸然,其实当年也风流倜傥,啧啧!”

“陈瑞文!”

牛继宗大有暴走的势头,“你再说,老子就和你割袍断义!”

陈瑞文略拱拱手,算是赔罪,又和贾链说:“就是你家,你那衔玉而生的弟弟,便和琪官友善,还有不少契友,都相交莫逆.还有你这侄儿蓉哥儿”

贾链这一刻真觉得丢脸,上前便踹了贾蓉一脚,“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陈瑞文笑道:“贤侄,这话老夫就不爱听了!”

“好了!”

柳芳赶紧制止了,“咱们还是商议正事吧!”

“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