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琏玉凤钗 第173章

薛姨妈沉默很久,都不说话了.那一边贾链倒是将几个妹妹逗得喜笑连连.在薛姨妈眼中一惯端庄的宝钗也笑的前仰后合,和惜春闹成一团儿.薛姨妈不由得看了神采非凡的贾链,叹息一声.若是做妾,还用的着她们物色寻来寻去,始终不谐,难不成宝钗的婚姻终究要着落在链哥儿身上她又看了一眼凤姐.凤姐以为薛姨妈责怪贾链闹得不成样子,却走过去把贾链给撵走了.“我和妹妹们说些体己话,你先去吧!叔叔家也有一个园子,你去逛逛,等开席了再叫你!”

于是贾链站起来对她们说道:“你们姐姐恼了.下剩的咱们回园子再说!只不过熙鸾你就没机会听了!”

熙鸾啐道:“才不稀罕:,最近我得了一本《笑林广记》,比你说得有趣多了!”

宝钗等听了又笑了.熙鸾恼道:“你们笑什么这可是新近才有的,雅俗共赏,正合我闺阁中看.”

凤姐在一边说道:“这《笑林广记》是你姐夫刻印的.”

熙鸾惊喜的站起来,扯着贾链的袖子,“好姐夫,你还有第二卷:没有”

贾链伸出手去:“自然是有的,只要你肯付钱二十两,我便给你!”

那熙鸾二话不说,就从头上拔了一根簪子,交到贾链手上,“说话算话!”

贾链反而不好意思的看着凤姐.凤姐拿起簪子给熙鸾插好,“你姐夫说笑呢!明儿有了,我送你一本就是”

“还是姐姐好,姐夫坏死了!”

熙鸾冲贾链做个鬼脸.贾链眼神扫过宝钗.宝钗眼中闪烁了一下,扭过头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也打京营的主意王家的园子没什么可逛的.贾链转了一圈,只好在亭子里休息.不一会儿就有王仁过来请,“链哥儿,叔叔请你过去!”

贾链轻笑着,跟他到了书房内.说是书房,其实一本书也没见着,琳琅满目的鼎簋尊罍,名瓷书画.一方硕大的几案,摆放着湖笔,徽墨,宣纸,端砚,样样精致难得.一种富贵骄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贾链啧啧赞叹,“果然是阁老的书房,哪一样都价值不菲!”

王子腾笑道:“这些年随意搜罗,也有几样看的入眼的.坐吧!”

两人坐定,又是上茶.王子腾问道:“贤侄提督京营,可有难处”

贾链摇头道:“也无甚难处,纵然有些麻烦,有云节度帮衬着,倒还应付的过来.”

王子腾尚未说话,那王仁又开口说道:“链哥儿可不要在我叔叔面前打马虎眼.你要是有难以决断的事情,找我叔叔准没错,他可是做过十来年的京营节度使,现在更是内阁大学士,兼管兵部.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决断的”

贾链听了,看一眼王仁.此人虽然讨厌.,但他说的这几句话不像是他的口气,估计是王子腾在提点自己.贾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心中在想,王子腾是要将手伸进京营里吗说起来,他也是够悲催的.好好儿的京营节度使,被选去巡边,做了九省统制,名义上统领沿边数十万兵马,实际上没皇帝的旨意,他一兵一卒都调动不了,不然皇帝睡得着觉不过是明升暗降的法子.毕竟当时皇帝防的就是北静王,还有四王八公这些旧日勋贵.铁网山打围之后,皇帝之所以要调王子腾从边任入阁,为的就是让他稳住京营,安定神京局势,谁料京营又闹出乱子,导致京营上下被彻底清洗,王子腾在军中最后一点影响力也被根除了.于是王子腾尴尬了.本应在内阁中执掌兵权的他,竟然在:军中没有一点儿势力,以致于他的权势仿佛空中楼阁,看着光鲜,其实处处掣肘,有苦自知.想明白这点,贾链知道王子腾是瞧上他了,最好控制了他贾链,达到控制京营,进而稳定权势的目的.可惜,贾链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头上已经有了一个紧箍咒,不想再要一个指手画脚的老太爷了.随即笑道:“哥哥说笑了,管的都是朝廷大事,京营中的小事,哪里能让叔叔操心再者,仗着祖父余荫,我在京营大小声,凡事也都顺畅,无人敢给我难堪.即便有,我也有法子治他.因此,托皇上的洪福,京营当.叔叔大可放心!”

王子腾脸上闪过不悦,“如!我听说你在京营大肆征调九边及内地兵马充实京营其中多是你们的旧部吧”

贾链放下茶杯,“确,眼下京营军力孱弱,侄儿请的圣旨,大力整饬京畿防务,不仅征调了军马,还修缮器械,加强练,目前来看,还算有所成就.至于叔叔说的旧部,那也不是绝对,正如勇武营总兵官就不是任何人的旧部,侄儿和云节度一惯秉承精锐忠诚的原则,唯才是举.若有人企图蒙混过关,于我是定然没有的.叔叔要是发现某人不合京营要求,通同作弊,还请务必告知侄儿,侄儿定然严惩不贷.”

王子腾脸色越加不善,“有的没的,我就这么一说,只是提醒你,可别把京营当成你自己家的.”

这话就有些重了.尤其在京营发生几次乱子之后,皇上极为敏感的节骨眼上.贾链手里把玩着空茶杯,好像这茶杯是成窑五彩,价值连城一般.王仁适时劝道:“链哥儿,你毕竟年轻,有些事也太过随意了.你即便没有私心,但外人不知道,稍有些流言,就要招来大祸,叔叔能关照,你,又是亲戚之间,哪里能向着外人若只顾着低头蛮干,叔叔纵然有心帮衬你,也无从措手.你可要仔细着,凡事多向叔叔请教,必然有你的好处!”

贾链这会儿在考虑是不是现在就和王子腾翻脸再想一想,若是贾链就这么在王子腾面前跪了,心甘情愿的听他耳提面命,那皇上还要他贾链做什么简单的说,贾链有且只能有一个老板,那就是皇帝.他和皇帝中间容不下第三个人.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但实际就是这样,贾链还没有独立门户的本钱,眼下只能依靠皇帝的信任.便打趣王仁道:“哥哥,今儿你这么明白了可有些不敢认了.你伸出手来,让我看看你手上的那个…伤疤,是不是真人”

王仁恼怒不已,“我说正经的,你别当做耳旁风!”

贾链笑道:“好好好,你说的是正经儿的,我是不正经儿的!听说哥哥前儿又纳了一门妾室也忘了是第八还是第九姨娘了我和你妹妹特意准备了礼物,送到你院子去了.”

“哦”

王仁立刻.眉开眼笑,“链哥儿,你可是闻名的大财主,要是些便宜货色,我可会失望的!”

贾链不悦:“都是正经的好东西,你要是不喜欢,立马还给我带回去.”

“好,我先去看看!”

王仁急的顿时坐不住,向王子腾拱了拱手,抬腿就走了.贾链似乎已经忘了刚才那些不愉快的话,主动和王子腾攀谈起来,“过不了多久便是皇上的天圣节,侄儿正愁要送什么礼物才好!”

王子腾轻咳一声,不得不按下十分的不快,“皇上不喜奢华,只要你用心,无论是送什么,他都会高兴的.”

皇上还不喜奢华这算睁眼说瞎话么好吧,贾链便顺着他的话,“既然叔叔也这么说,那侄儿就认真写两幅字好了!”

王子腾拈了几下胡须,“你自己瞧着办就是了.”

明明心里满满的怒火,可还不能骂出来.除了贾链的京营,他找不到其他地方措手了.他也瞧出来了,这会儿贾链正心高气傲,哪里会屈居他之下等他遭了挫折,被皇帝斥责,彷徨无计的时候,自然会找他,在调教他不迟.王子腾计议已定,才换了一副亲切面孔,“好了,咱们也说了这么多,只怕前面都等不及了.吃酒看戏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幽情迭发的日常想当年纪晓岚能自己写一副寿字送给皇太后,那是因为他自己闻名海内,多少也有些清高的意思在里边.贾链的字虽然也一般般过得去,但要称文豪,只怕还差得远.他要是也这么干了,皇帝不秋后算账才怪呢!可见王子腾没安好心,明知是个坑,不但不提醒,还想法子推一把,信了他才倒霉了呢!贾链装作不知道,兴致盎然的玉其他人吃酒看戏,直到晚上才散了.贾链送薛姨妈和凤姐回了荣国府,三春并宝钗则直接去了凤漪园.凤姐有了身子,与贾链分房歇息.金钏儿玉钏儿两个接着,上前给贾链换了袍靴.金钏儿埋怨道:“二爷,你怎么又喝的醉醺醺的”

贾链捏了一下她的脸,“那王子腾只剩了假客套,少不得随便喝了两杯.”

说着手也不老实,探进衣内.金钏儿红了脸啐道:“二爷,今儿你看什么人来了”

“什么人”

贾链方才看向门帘处,一个穿着紫红色对襟比甲,淡粉暗纹绸袄子,腰间系着玫瑰红绣花汗巾,下边是粉色长裙的丫头.“袭人您怎么会在这儿”

玉钏儿给贾链铺好床,笑道:“二爷,您忘了前儿才将人家从宝二爷房里要了来,怎么就不记得了”

贾链一拍额头,“是了!袭人,以后劳烦你侍候!”

说着还给他拱手.袭人忙道万福,“二爷,奴婢不敢,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贾链点点头,“让她们两交代你该做什么,我先歇了,有事.明儿再说吧!”

伸了懒腰,便倒在了床上.金钏儿和玉钏儿忙将贾链退了鞋袜,盖好被褥.然后两姊妹面面相觑,原本接下来是该侍候起夜,现在多出来一个袭人,便都不好意思了.金钏儿笑道:“袭人,不如今儿你和玉钏儿睡里间,我只守在外面就好了.”

可玉钏儿也推辞了,“既然横竖有人,里头只让袭人侍候,姐姐也让我歇一歇,在外面榻上睡了就好.”

金钏儿抿嘴点头,“袭人,二爷便交给你了.”

袭人不知就里,晚上替主子端茶倒水,都是应有之意,就答应下来.于是她们去了外间,留袭人在里间.过了子时,袭人隐隐听得贾链在唤:“玉钏儿”

袭人忙起身穿了鞋,走到贾链床前,撩起帘子凑过去问:“二爷,您要什么”

随即又有些声音,金钏儿玉钏儿只做不知道.到了次日,她们打水进来,链梳洗.袭人还穿着中衣,忙起身侍候.金钏儿道:“你还是先歇着.”

一边递给贾链巾子,一边笑道:“咱们二爷的毛病,每日需有两个丫头陪着,今后熟悉了就好.”

倒是贾链笑道:“昨也不提醒我,我还以为是玉钏儿,稀里糊涂的,.”

玉钏儿啐道:“二爷,你怎么连高矮胖瘦都分不清呢!”

贾链尴尬一笑,“好了,这两天在府中处理一些杂事,过两天,就回园子里去.”

金玉二人都欣喜的笑,只有袭人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贾链顶着皇上和元春的旨意,在荣国府里大肆裁剪整治,无人敢扎刺.即便开革了的,已然照在荣府里的年限,给了一笔不菲的遣散银子,足可安身立命,也无话可说了.自然也有闹事的婆子,仗着资格老面皮厚,想找老太太太太说理,哪知贾链打定主意,谁说话也不好使.再者,宝玉伤得重,她们哪有闲工夫管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日日守在宝玉的怡红院里才是正事.多说一句,自娘娘省亲之后,元春以为房子空着岂不寥落,因此命宝玉仍随进去读书,不可禁约封锢.既然荣国府不要这么多人,多出来的丫头有不少给分到了凤漪园.比如林之孝的女儿小红,厨房柳嫂子的女儿五儿,就在其中.不过数日,贾链料理了荣国府杂事,便打算回了凤漪园.凤姐却以为园子里姑娘们没人管束,便自请回去,一则安胎,二则也就近照料她们些.王夫人千肯万肯,却不做声,只问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不知为何,反而斥责凤姐不用心偷懒,让那些管事的婆子媳妇都去凤姐儿院子报事请示,又叫李纨打发去了凤漪园管教姑娘们.如此,凤姐以退为进,竟越发顺了意,一朝大权在握,总算能眼眉吐气,不用看人脸色肆意一回了.且说这日,贾链在园子闲逛,顺着小径来至一个院门前,前头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举目望门上一看,却来到了潇湘馆.贾链信步走入,门口湘帘垂地,悄无人声.悄悄走到了窗前,觉得一缕幽香从碧纱窗中暗暗透出.贾链便将脸贴在纱窗上,往里看时,耳内忽听得细细的长叹了一声道:“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贾链听了,不觉心痒起来,再看时,黛玉在床上伸懒腰.翠袖轻薄,露出双臂如玉.贾链在窗外朗声笑道:“为甚么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一面说,一面掀帘子进来.黛玉自觉忘情,俏脸微红,拿袖子遮了,翻身向里装睡着了.黛玉的奶娘并两个婆子见是贾链进来,都不说话,只悄悄退开了.贾链才走上来一歪身坐在椅子上,“妹妹睡觉呢,那哥哥等你醒了再和你说话儿.”

刚说着,黛玉便翻身坐了起来,促狭的笑道:“谁睡觉呢.”

贾链捉她的手亲了:“我当玉儿睡着了,好仔细看看玉儿睡觉的样子.”

“呸!”

黛玉抽回了手,一面抬手整理鬓发,一面笑道:“人家睡觉,你进来羞不羞”

贾链见她星眼微饧,香腮带赤,不觉神魂早荡,笑道:“你才说了什么”

黛玉道:“我没说什么.”

贾链笑道:“我都听见了,玉儿想哥哥了,每日家情思不绝,以致茶饭不思的.”

黛玉伸手捂住他的嘴,“你胡说!我何时说了”

贾链拿了她的手放在怀里,“要不然哥哥怎么来的不是有句俗语,想哥哥,哥哥便到!”

黛玉羞道:“尽贫嘴!以为你是曹操不成”

二人正说话,只见紫鹃进来.贾链笑道:“紫鹃,把你们的好茶倒:碗我吃.”

紫鹃道:“那里是好的呢我们姑娘沏的才是好的.”

黛玉道:“别理他,你先给我舀水去罢.”

紫鹃笑道:“那请姑娘沏茶,我舀水去.”

说着出去了.贾链便凑过去,“玉儿我的茶呢!”

黛玉恼道:“自己倒去!顺便给我一杯吃!”

贾链笑道:“我这儿正好才吃过,可以给你一些!”

第一百二十四章都开黛玉的玩笑紫鹃端着水,在外面许久都不敢进去.她一连咳嗽了很多次,才听见黛玉的声音,“怎么去了这么久”

紫鹃见黛玉坐在镜子前,贾链却在给她梳头,笑道:“姑娘,今儿有二爷给你梳头,竟用不着奴婢了.”

黛玉只在镜子前抿了抿胭脂,“就你嚼舌头,把我的簪子拿过来!”

紫鹃从盒子里取过钗环,接过贾链为黛玉绾了发髻.贾链拿了坠子给黛玉挂在耳朵上,又想给黛玉描眉.黛玉抢了眉笔,啐道:“你去和别的妹妹玩儿吧!少腻在我这儿.”

贾链笑道:“玉儿黛眉颦色,正想起一首踏莎行.”

黛玉道:“你说,我听着呢!”

贾链从黛玉手里拿过眉笔,在她眉上轻轻描了几笔,方才念道:“几笔轻匀,双峰2碧聚.幽情都向其间露.吴宫多病捧心时,清歌听到销魂处.芳草凝烟,远山含雾.珠帘独卷娇无语.春尖偷蹙湿啼痕,一腔心事凭谁诉.”

黛玉不禁啐道:“我何时哭了纵有心事也不告诉你!”

这时,湘云笑着进来,“刚刚还听见哥哥念了词来着”

贾链忙把眉笔收在袖中,“才和你林姐姐谈词论诗,又让你听见了.”

湘云恼道:“哥哥一回来只和林姐姐玩,你们整日一起,也不嫌腻哥哥,你陪我放风筝去园子里的丫头都不中用,放不高.”

黛玉美目婉转,笑道:“哥哥你快去,以后也少来这儿.就去湘云的枕霞阁好了!”

湘云为难道:“只是我那儿离大嫂子近,管的严,她要是瞧见了,不让哥哥进去,怎么办”

黛玉打趣道:“蠢材,蠢材!你不会让翠缕盯着些”

湘云忽然想起,“哥哥总来潇湘馆,是不是紫鹃老盯着的”

黛玉猛的咳嗽起来,紫鹃忙道:“云姑娘真是说笑,这是二爷的家,他想到哪里谁还会拦着他不成”

湘云懵懂的点头,黛玉把她和贾链一道推出去,“阿弥陀佛,你们都出去吧,也让我静一静.”

出了门,还听见湘云缠着贾链放风筝.紫鹃忍不住劝道:“姑娘,你以后和二爷还是注意些,这小院的婆子自然不会说什么.可云姑娘是个没心机的,说话就露出去了,到时园子里都知道,究竟难为情.等会子奴婢和云姑娘说一说,二爷那儿,姑娘也该谨慎些.”

黛玉嗔道:“我难道不谨慎了”

紫鹃道:“姑娘现在眼睛里都是二爷,任谁都知道姑娘心里有人了.好姑娘,即便咱们真打定了主意,也该矜持收敛,不能让:二爷事事得逞,让他以为姑娘轻浮,便不会看重姑娘了.”

几句话都出自真心.黛玉挽着紫鹃的手,“还我说过这些,好姐姐,以后我听你的,再也不让他那样了.”

紫鹃噗呲一笑,“那是要恨死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