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他开始思考下一步打算。
在这个永远都满是黑暗的冥界，实在难以知晓外面的时间究竟过了多久，不过从他体内的生物钟来判断的话，现在大概已经是地表时间的中午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阿塔兰忒进入了牢房。
“嗅嗅……嗅嗅……”希腊最强的女猎人黛眉微蹙，“这是什么气味？”
罗德耸了耸肩，装傻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好像闻到一股雌臭。”
阿塔兰忒来到罗德身边，和往常一样给他喂饭。
“昨天晚上，哈迪斯大人是不是来折磨你了。”
“嗯。”
罗德点点头。
虽然内部已经完全健康了，但昨天被海德拉毒牙划伤、刺伤的外伤为了不让哈迪斯起疑，所以并没有进行治愈。
“好严重……”
阿塔兰忒带着心疼的表情抚摸少年原本白皙光滑，如今却触目惊心的皮肤。
“罗德……你去向哈迪斯大人道歉吧。诚恳一点，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罗德挑了挑眉，笑道：“你难道是哈迪斯派来劝降的二鬼子？”
阿塔兰忒担忧地说：“不要再这样倔强了，罗德。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坏掉的。”
事实上，她现在就觉得罗德的精神状态非常不正常——和在地上时的那个轻浮又快乐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去向哈迪斯大人道歉吧……只要诚恳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罗德哼了一声：“我不。”
“我会再来的。”
阿塔兰忒无奈地摇了摇头，退出了冥界监狱。
到了晚上，死亡如期而至。
摇晃的漆黑，是浑身散发出成熟魅力的冥界女王大人。
罗德赶紧把解开了一半的灵核重新封印上。
同时强忍住用“你老婆真棒”问候女王的冲动，默默地注视她一步一步踏入牢房。
“……”
冥界女神皱起眉头。
罗德心说不妙，她该不会也和阿塔兰忒一样，在牢房里闻到泊尔塞福涅的气温了吧！
不过哈迪斯似乎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无能，你今天怎么好像变得更有精神了？”
罗德挑了挑眉：“有吗……嘻嘻，你感觉错了吧？我一直都很有精神。”
在哈迪斯进入这间囚室前，他就已经将自己的魔术回路完全关闭，所以不必担心会被她发现自己已经痊愈的事情。
“说的也是……你总是像发情的猴子一样没来由的精神呢。
算了，我们继续吧。”
罗德沉默不语：冥王和冥后两个女神伺候我一个人，这是什么待遇啊？
“准备好了吗？”
哈迪斯用冰冷纤长的手指抚摸罗德的脸，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今晚可是格外漫长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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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扭曲的爱、沸腾的欲
当阿塔兰忒和往常一样踏入冥界牢狱之的瞬间，她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空气在扭动。
她至今也曾经加入过冒险团体历过无数次与怪物的死斗，现在这种感觉就和队友在自己身边死亡时的感觉很像。
鼻腔中涌入了无法直视的死的气味，就好像要将空气染红了一般。
阿塔兰忒紧张地踱步来到罗德被囚禁的牢房。
这个阴暗的房间很小，只有简单的床和洗漱台。
罗德正躺在女人的大腿上。
女人有着超越人类的美貌与不可思议的高贵。
她正是阿塔兰忒最近经常有打照面的人物——哈迪斯的妻子，冥后泊尔塞福涅。
“唔……”
罗德紧闭着双眼，发出苦闷的声音，身体被鲜血染红。
不只是身体，鲜血甚至浸满了整个牢房。
昨天中午见到时还活蹦乱跳、插诨打科的少年，就像一具尸体，虽然还有生命，但那濒死的状态仅仅是因为被冥王命令了“不准死”的绝对宣告。
泊尔塞福涅正触摸着躺在她腿上的罗德，掌心散发出温暖跳动的光芒。
因为昨晚哈迪斯的“游戏”有些过了头，所以她派自己的妻子来替玩具做简单的治疗。
毕竟，如果罗德坏掉的话今晚就没办法继续了啊。
罗德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惨白，伴随着呼吸身体微微痉挛。
他死死地抓住地面，五指甚至陷入了坚硬的土地，俊美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
“我不理解。我不理解。我不理解。这种事太奇怪了！”
阿塔兰忒高亢的声音打破了静谧的地下空间。
“罗德和哈迪斯大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哈迪斯大人要不停地，这么残忍地虐待罗德……
为什么罗德宁愿遭到这样的对待也一声不吭，既不求饶、也不抗争……他们两人究竟在争什么！？”
泊尔塞福涅一边抽泣一边继续着治疗，对于阿塔兰忒的指摘，她的回应只有不停摇头。
哈迪斯大人曾经说，泊尔塞福涅过去也是罗德的女人。
现在阿塔兰忒不再怀疑她的说法。
因为哈迪斯的王后在注视少年时，眼中流露的感情是难以想象的巨大悲伤与慈爱。
但是——
这副光景实在是太异常、太诡异了，甚至让阿塔兰忒感到不寒而栗。
不断对少年施加暴力与痛苦，却永远也感觉不到满足与快乐的冥界女神。
承受着可怕的肉体折磨却依旧不为所动，强颜欢笑着嘲笑施虐者的罗德。
还有夹在他们二人之间摇摆不定，无休止地流露悲哀的泊尔塞福涅。
他们三个人就仿佛是在一个巨大而狂乱的漩涡中，风雨飘荡的一叶孤舟。
没错。
在阿塔兰忒看来，罗德和哈迪斯的关系并非死敌，而是在同一条船上的同伴——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噬的命运共同体。
明明是无可替代的、最重要的、最爱的人，却要用互相伤害的方式来确认彼此。
少女的胸口有一股气流在窜动，她全身的血管都在膨胀，双腿飘忽不定。
罗德的苦闷低吟、肉体接合的声音、冥后的抽泣之声仿佛都离她远去了。
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呕吐感充斥着大脑。
“泊尔塞福涅大人，您是知道内情的吧。”
阿塔兰忒咬紧嘴唇：“请您告诉我，哈迪斯大人要怎样才能原谅罗德？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放弃对罗德的施暴？做这种事她觉得很快乐吗？”
“……快乐？”
泊尔塞福涅缓缓抬起头来：“哈迪斯大人所追求的不是那种东西，那位大人所渴求之物永远只有一样……只有爱。”
……
……
……
◇
遥远的过去，朦胧的梦境。
“罗德，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你知道这么做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宙斯注视着罗德的双眼，他的眼中流露出的不是惊讶，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少年所说出的“计划”实在太过荒唐、太过荒诞，以至于就算是众神之王也感到不知所措。
罗德再次深深地低下头，沉声道：“啊，我已经想的非常清楚了。我能够拜托的人就只有你了，宙斯。请你祝我一臂之力吧。”
宙斯眯起双眼：“是吗，你已经知道了这颗星球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啊。
这片大地上的神代不久将会迎来结束，奥林匹斯诸神也会回归自然，而人类代替神灵登上灵长之座……这是必然的命运。
在这之上，你做出了如此的决定。
可是如果这么做的话，她会憎恨你一辈子。即便这样你也没关系吗——”
罗德回答道：“这样就好。”
“哼，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宙斯表情复杂地点点头，“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明白了，既然是你的请求，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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