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秘轩
“我说过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先告诉我，计划的制定者都是谁？”
这些投降的鬼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结果竟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的。
这不是他们嘴硬，都放下尊严投降了，还哪来的嘴硬。
只是他们既然都投降了，那就肯定不是九条家的核心家臣，这样事后才不会被苏我家清理掉；既然不是核心家臣，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上面的详细计划？
最先出来投降的那名矮小男子，主动开口解释了一番。
楚江听完只是认真问道：“那你觉得，我可以就这样放过你们吗？别忘了，刚才你们所有人都攻击过我。”
忍者打扮的男子咬了咬牙，“嗨！在下明白了！”
说着他站起身，看向身后喊道：“九条一辉，出来受死！”
“你是九条家的王牌，连家主都要重视你的意见；你一定参与了这次计划制定，出来供出其他的参与者，否则你今天必死无疑！”
听见这家伙大义凛然地叫自己出去受死，九条一辉被气得好险没一口血吐出来。
这个叛徒，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往日里不过是一个有点眼熟的小角色；现在不仅贪生怕死、临阵倒戈，还敢中气十足地对自己说这种话？？
九条一辉原本想立刻动手干掉这家伙，但是又怕暴露自己的实际位置，因此只是不断移动，同时阴森森道“：你们这群叛徒都得死！”
楚江拍拍手，“这样吧，把剩下的那些人找出来杀掉，我就相信你们的诚意。至于九条一辉......”
他伸手指向一个方向，继而快速移动，快得在空中只剩下道道残影。
“跑得倒是挺快，但是你认为这样真的有用吗？”
说完，楚江的手静止在一个方向不动弹。
这一刹那，九条一辉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明明他并不在楚江所指的方向。
在这生死关头，九条一辉猛然间想起一件事：
鬼渊里一直在下雨，现在神社也在下同样的雨；在鬼渊中他陷入幻境，见到种种不可思议的事；现在在神社中，他明明见到楚江死亡，但是对方却不可思议地没受到一丁点伤害。
最终九条一辉得出的结论是：他再次陷入了幻觉之中！
明白这一点之后，已经有过经验的九条一辉，竟猛然从幻境中挣脱。
挣脱的那一瞬间，他顾不得观察周围的情况，立刻让自己的身形在一瞬间内散灭于无形。
九条一辉终于动用了这道底牌，这只鬼，他几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使用过。
楚江这边，他有些意外，伸出的手也放了下来。
之前楚江确实动用了妖刀天泣的幻觉能力，九条一辉以为自己在四处躲避，实际上，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就是楚江之前，能轻松杀掉那个女性鬼师的原因，她以为她攻击了，实际上她只是傻傻站在原地等死。
不过这次要弄死一辉的时候，这家伙居然能从幻觉中主动挣脱？那他前面是怎么“死”在竹取物语世界里的？
楚江摇摇头，看来他确实有点小看这个九条家的第一个高手了。
当然，这也和他没有将天泣的力量发挥到极限有关。
目前幻觉的强度，只等同于鬼渊中的任意一个幻觉世界，比如《竹取物语》、比如《聊斋志异》；甚至还要轻微一些，因为没有楚江编织出一个故事世界，让九条一辉代入进去。
尽管如此，楚江现在也受到了妖刀的反噬，他能看见，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就像是另外一个楚江。
可是这个“楚江”神色冰冷，甚至可以说是死不瞑目地看着本体。
“楚江”身上穿的，是染血的罗溪七中校服，他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
这俨然就是当初在学校中，先被瘦长鬼影穿胸而过，然后又被鬼日记吞噬进去的那个楚江。
现在妖刀仿佛想告诉自己的使用者：你不是楚江，真正的楚江早就死了。
对此楚江只是晒然一笑，这种程度的幻觉，还动摇不了他的本心。
不管楚江和一辉之间如何斗智斗勇，投降的那些鬼师听到楚江的吩咐后，为了保命，已经开始围剿剩下那十几个躲起来的死忠分子。
而且这次依旧是那个矮小的忍者男子带头，看来他是真的拼了。
见此，楚江顺便把施加在这两批鬼师身上的幻觉收了回来，让他们自己打去吧；天泣的能力虽然强大，但也不能滥用，能省一点是一点。
此刻九条一辉真真正正地消失了，楚江能察觉到所有活物的气息，但是却没感应到这个家伙的踪迹。
不过没关系，左右没逃出无生结界。
因为苏我早雪暗中传讯楚江，外面现在已经有苏我家的强者在盯梢了。如果有任何东西从结界内逃出，那位强者会第一时间发来警报。
既然这样，那就先让自己，把这个暗中使用【无生法忍】的家伙拿下来。
楚江一步步走向神社，苏我早雪则是守在神社门口，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此刻无生结界依旧存在，因为对方只要一收起来，楚江的太阳鬼域几乎可以无缝衔接上去，到时候九条家的人更加跑不掉，所以他们只能强撑着。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天雨皆刃
神社内，敲响木鱼之人，是一个九条家的老年鬼师。他算起来已经是九条义井的叔伯辈了，但是此刻只觉得悲哀。
难道传承了近六百年的九条家，今天就要灭亡于此吗？
就在此时，这位名为九条东日的老人，忽然在内心中听到了九条一辉的声音。
“请东日前辈助我一臂之力，我想带着【无生法忍】逃出去；之后我会尽全力保留我们九条家的有生血脉，不会让苏我家的阴谋得逞。”
九条东日闻言立刻下定了决心，一辉算是后辈里最出色的一个了，也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他身上。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楚江轰然破开大门！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淡然说道：“把木鱼交给我，说明一下这件封印物的作用和负面效果；顺便解说一下金刚橛的作用和效果，不然你很清楚你会有什么下场。”
穿着僧袍的老人一语不发，他脸上有道道皱褶，此刻看起来分外难看。
楚江看了看四周，“九条一辉应该也在这里吧？你这种能力有点特殊啊，似乎不是隐藏掉气息，而是真真正正地将自身化整为零了。”
“让我猜一下，汽化？雾化？分子化？”
周围自然没有任何回应之声，甚至在楚江猜测的那一刻，摆放在老人面前的木鱼忽然动了！似乎要被无形的手夺走。
同一时刻，周围环境一暗，九条东日背后，出现了一尊头长独角的青黑色鬼王，这只鬼可以勾起目标心中最原始的恐惧。
以往这位老人对付其他鬼师之时，有人直接被吓得惊恐万状、下半身失禁，甚至还有抱头痛哭叫妈妈的。
而且恐惧生妄想，妄想生偏执，目标到最后，甚至会自己把自己活活吓死。
但是此刻，哪怕鬼王的双目直视楚江的双目，能力生效了，楚江却依旧是表情漠然，一动不动。
说实话，在经历过鬼渊这只S级厉鬼的“考验”之后，这种类似的、甚至算得上单一的负面情绪引动，对楚江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虽然独角鬼王的能力，被楚江的意志力抵抗下来，但是与此同时，木鱼已经被九条一辉取走，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九条东日本来是有些绝望的，但是见到楚江“无力阻止”一辉带走【无生法忍】，不禁又觉得，自己死了也值了，只要一辉能逃出去就好。
不料楚江只是淡淡说道：“你逃得掉吗？”
在楚江出声之时，其实九条一辉已经逃到了无生结界的边界。
他的机会只有一次，所以他想在无生结界被收起的一刻，爆发出最快的速度，逃出楚江的鬼域笼罩。
虽然一辉身上的【狂骨】本身也自带鬼域，可以让陷入其中的人疯狂跳舞，直至发狂而死。
但是他根本没信心，自己的鬼域可以对抗黑色太阳的鬼域，因此他们一开始才会用无生结界封印掉楚江这一项能力。
至于九条一辉现在的状态，和楚江猜测的其实差不多。
他身上最后一只鬼，名为【鬼气】。
这只鬼没有实质形态，就是一团无形的诡异气体，它能随着呼吸侵入他人体内，在一瞬之间，无声无息地夺走活人的生命。
而且随着九条一辉彻底掌控这这只鬼后，他还能将自身与鬼气合一，彻底散溢成一团气体。
这团气体再分散成极微小的无数份，并且均摊在整个无生结界内，这样就算有再敏锐的感知能力，也不可能将九条一辉给找出来。
现在九条一辉要做的，就是收回无生结界，并且让自身化作的气体散向四面八方。
等逃到足够远的距离后，再让所有气体归一，并且凝成他原本的人形。
在这个过程中，哪怕一部分气体被消灭掉了也没关系，对于一辉来说不过就是断手断脚，他能通过【血食鬼】来吞噬其他活人，从而修复自身的肉体损伤。
可以说九条一辉的逃生能力确实是极强，但是就在他即将收起无生结界这一刻，他就听到了楚江那句冷漠的话。
楚江出声的同时，将右手的长刀轻轻一震。
只见妖刀天泣，竟如水一样四散、 溅射开来，而且每一滴水珠都碎散成更加细微的水汽。
与此同时，天空中一直在下，根本没有停过的雨，随着本体的变化，也在一瞬间分解碎散成为无数细微的水汽。
这些水汽拥有妖刀的全部特性，包括它的锋锐、它的灵异、它的无坚不摧！
“ピッチピッチ チャップチャップ~?（淅沥淅沥，哗啦哗啦）”
“ランランラン~?（啦啦啦）”
在楚江接着之前那段童谣，继续唱下去的时候，无数妖刀水汽，不选目标地对无生结界内的一切无形之物，发起了一次全面的刺杀！
这一瞬间，结界内剩下所有的活人，都听到了一声闷哼声。
然后他们就发现，无生结界光滑的内面，霎时间被铺上了整整齐齐的一层血液；随着血液生出后，细碎的骨头、人肉、皮肤、毛发等人体组织，也浮现在了血液中......
九条一辉，正式死亡。
其实刚才那一刻的他，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了楚江面前。
原本因为血食鬼的存在，九条一辉只要不是被楚江，用【转生为死】的力量一指头点死，哪怕只剩下一个头颅，他都能继续存活。
可正是因为他把自己均摊成无数份，才导致楚江的攻击，完美命中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分。
在这个过程中，九条一辉体内的四只鬼，不管是血食、鬼鸦、狂骨还是鬼气，没有一只鬼能保住他的性命。
妖刀天泣再一次显现出了它的可怕之处，只能说，不愧是鬼日记中预言能杀死楚江的东西。
随着九条一辉死亡，一个老旧古朴的黑褐色木鱼，无声无息从空中掉落下来。
这件东西的材质也算特殊，居然没被妖刀砍碎，只是表面出现了许多道细碎的印子。
楚江随手一抓，就将木鱼从屋外摄入左手中，同时右手重新握住，恢复原状的妖刀天泣。
而对面那个九条家的老人，在确认一辉身死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垮了下去，表情完全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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