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第319章

“我知道了！”

已经是风影五代目的我爱罗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从上一次忍界战争结束，风之国已经十多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了。

和平日久，人口自然繁盛，本来自然资源就不足，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大规模开发绿洲、攫取地下水。

拿着钱都买不到足够的淡水和食物，内部破坏性地开采日益增多，整个风之国已经快要到承受的极限了。

以前罗砂为了砂隐村殚精竭虑地谋划，不惜承受污名也要为同胞的存续而拼命，结果依然是悲剧。

坐到了同样位置上的我爱罗，理所当然地接过了罗砂未竟的事业。

“回去之后，我会尽量为你争取一些资源……”

“有这份心就行了！”

大丸微微一笑，

“还没有到需要打破旧有格局，孤注一掷调转方向的地步！如今，这里只是村子的重要补充与后路之一……”

“就像你说的，任务资源倾斜！钱很重要，但是人更重要……”

大丸肯定了我爱罗的说法：

“多互动，将村子和北境要塞、南海岸以及各处据点联系在一起！游离于砂隐村、风之国之外是没有前途的……”

如果有可能，大丸甚至还想在南海岸与砂隐村之间建立空中航线，打通南北日常交流。

大丸的部下，大部分都是空战部队的成员，让他们来帮忙开荒，并不是很正式，因为没有在砂隐村的任务系统备案。

靠着个人威望和统领的权限，强制要求也不是不行，但肯定无法长久维持下去。

天气条件晴好的日子，已经能熟练操纵翼装铠的部下们，两天时间就能飞一个来回。

这是相当惊人的速度，比迈特凯全速赶路都要快一点。

飞在天上的与在地上跑的比速度，天然占据极大的优势。

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大丸将本地的土特产，绝大部分是海鲜、川之国和火之国运过来的瓜果、零散日用品等，以内部折价的方式，贩卖、抵押甚至是借贷，让他们借着任务的便利，赚取两地差价。

地处风之国内陆的砂隐村，除了地下水还算充沛外，砂子、砂金、砂铁，特殊生体材料不缺之外，几乎什么都是天价、尤其是海鲜、农副产品、日用消耗品，平民之家也就年假日才能享受到。

早期能够被大丸收拢的部下，几乎没有一个家中富裕的，有了大丸给他们开辟的一条稳定的财源，也算是不无小补。

这样的独门生意，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也只有空战部队成员，有朝发夕至的能力，一般忍者要在烈日炎炎的沙漠中奔波三五天，身上带的海产品、农副产品早就臭了。

忍界可没有什么防腐剂。冷链运输之类的东西。

空运的速度优势，大丸知之甚详，尤其是在水运几乎没有，陆运十分艰难的情况下，打通了砂隐村到南海岸空中运输、再到火之国的海运航线，绕过战乱不休，阻隔交通的雨之国和草之国，占据南方“黄金海岸”，想不发财都难。

第0439章 名义

傍晚时分，快要落山的太阳光，透过地平线上空的风沙，照射在忙碌了一天的营地。

难得提前收工的砂忍们聚集在中央广场四周，附近没来得及返回的风之国平民，也颇有兴趣地站在一边看热闹。

营地的四角，各树立着一根数十米长的铁柱，顶端装饰着硕大的灯箱。

场地中央，近十米的高台，已经布置好了会场，这个高度，既凸显了上面的人，也不显得过分远离而看不清。

这样的亮相，原本应该出现在我爱罗的风影五代目就任仪式上，可惜，只能在这种的场合，我爱罗才有用武之地。

大丸虽然是此地的奠基人，但今天的焦点却是我爱罗。

原本打算说点什么的，为了这次光明正大地露脸的机会，我爱罗琢磨了好久。

事到临头，看着下方一张张脸，若有所悟的少年瞬间意识到，大家期待的并不是自己会说些什么。

慷慨激昂的赞美、许诺、恭维还是拉拢？

这些都不重要，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大家努力了这么久之后的成果。

正色后掀开了斗笠，拿在手上挥了挥，下方早就准备好的部下们，揭开了用幕布遮起来的水池。

在众人的惊叹中，一个顶部成圆筒状，底部与地下水库以一根输水管道相连的水塔缓缓从地上升起。

太阳消失在远处群山之间，四周高处的灯箱打开，射出的光辉，将整个营地照亮。

严格地说，初创的营地其实没多少需要耗电的地方，工厂自用与公共照明而已，即便是小规模的发电站，也完全够用了。

至于水塔，露在外面的只是让大家观看以及取水所用，绝大部分淡水都在地下储存。

不久之前，站在储水库前感叹的我爱罗曾经问道：

“这种规模的海水淡化厂，能够满足多少人的饮用？”

这个话题，大丸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算准确，只能做个勉强的对比：

“按照目前砂隐村中的消耗来看，这里可以满足全村近四分之一的用度，可是据我估计，实际上可能没那么多，应该还要打个七折到八折……”

“为什么？”

大丸解释道：

“如果只是为了维持人类生存，像村子里那样，省着点用，可以多养活五分之一的人，可是这里，来往的商队需要补给淡水和食物、需要满足牲畜的饮用需求；除此之外，如果有农业灌溉、绿植、工业用水需求，淡水消耗量会瞬间飙升……”

一般人可能对农业用水、尤其是种植水稻的需求到底有多么恐怖没什么概念，如果有用水量大的工业项目，消耗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还好风之国没什么农业基础；绿化之类的一时半会也提不上日程，砂忍还没有奢侈到拿珍贵的淡水浇花种树的地步；耗水耗能的工业项目，根本就不适合建在这里。

总之，目前的营地，已经用不着花费重金来从外地运淡水进来补充了，反而可以作为一个重要的补给点存在。

只要想从南大陆来往风之国与火之国，就不可能绕过这里。

在外围观察的外地人也颇为欣喜，有了这个能提供淡水补给的地方，周围风之国的居民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南来北往的客商，也不用再忍受雨之国和草之国那让人着急的交通线与此起彼伏的山贼强盗。

以前没人往这边走，是因为南边的川之国开发难度实在是太大了，风之国繁华的地方大多集中在中北部和西北部，南海岸连个像样的港口都没有，实在是没有路。

为了感激大家的付出，中央水塔前三天，敞开了不限量供应淡水，三天之后，就得花钱买水了。

大丸辛辛苦苦撑起了这么大的场子，可不是为了做慈善的。

即便海水淡化厂和发电站，可以无限量提供水电资源，常驻人口再翻好几倍都支撑得了，大丸也不打算卖得太便宜。

强撑着一口气挺到现在，先“回一口血”再说，况且风之国的居民，已经习惯了缺水的日子，脑海中已经被深深地烙下了饮用水就该不便宜的印象。

即便如此，大丸定下的水价，也比从外面运输要划算得多。

一句话，独门生意，爱买不买，有本事别来，“垄断国资”就是这么霸气。

至于电，倒是真便宜，反正电量生产严重过剩，除了公用设施和供富商居住的旅馆，基本就没有用电灯照明的。

人不能不喝水，但电这种东西，并非生存必须，能不用，风之国的村民大多还是尽量不用。

“到底还是太穷了啊！”

简短潦草的仪式过后，我爱罗和大丸避开人潮，看着前方似乎像是在过节一样的热闹场面，有些感叹。

虽然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我爱罗也没有太在意，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如今才算是正式奠基了，以前就像镜花水月一样，虽然热闹，大家都在担心，会不会一夕之间就烟消云散了。”

没有“渴”过的人，是难以体会到现在砂忍们的愉悦的，即便是家境不怎么好的大丸，身处砂隐村，到底还有个当忍者的父亲，为家里打下了一些基础，虽然艰辛，却也衣食无忧。

虽然无法沉浸其中，大丸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心中石头落地，感觉还不错的大丸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爱罗，站稳了脚跟的定居点，既然对外半开放，总得有个正式的名字！你觉得要什么好？”

“名字？”

我爱罗沉吟了一会后答道，

“就叫‘淡路’吧，淡路村，淡路镇，有点期待它的将来了……”

“还真是直接……”

大丸忍不住笑出声来，定居点位于一处风平浪静的海湾中，为了取水方便，初创的海水淡化厂，位于一块突出的无名小半岛上，尖端与一个面积不大的无人岛相望，涨潮的时候分离，潮落的时候，会露出一条狭窄的通路与小岛相连。

第0440章 克制

岛上郁郁葱葱，长着不少知名不知名的果树，中央是一个碧波荡漾的淡水湖，自然条件不错，有不少鸟兽虫鱼在岛上生存。

附近绿洲的居民，在果实成熟的季节，也会趁着潮落的时候，去岛上采摘野果、狩猎一些野味、运回淡水，以此度过荒年。

大丸曾经也问过本地土著，为什么不干脆搬到岛上生活，那个岛屿虽然狭小，勉强也算个绿洲，养活几百人不成问题。

其中的答案，让大丸感受到了这些村民虽然不聪明、但却淳朴的智慧。

从许多年开始，即便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也记不清源头，那座无名岛，被当做附近的共有保护地，甚至是土著神来祭拜。

只有在难以熬过去的严酷天灾的日子里，大家才会让妇女和孩子搬到岛上，年轻人则在老人的指挥下，开启尘封的宝库，指挥年轻人，将岛上最粗壮的树木砍倒，打造大型渔船，出海捕捉鲸鱼等大型海兽渡过难关。

岛上的一切，被当做神灵的恩赐而受到保护。

虽然道理上，大丸不觉得这跟神明有什么关系，但是事实上，这样的传统，保住了附近的风之国居民传承的基础。

一旦有人常驻岛上，势必会破坏原有的环境，也就不可能有足够年份的巨木打造大船，代代相传的造船与捕鲸手艺也没法派上用场。

克制住了贪婪的欲望，虽然过得艰苦了一点，但也保住了干旱饥荒年代渡过难关的希望。

有点佩服，又觉得有些可悲。

好在，大丸看中了这个地理位置不错的海湾，附近的居民心中，朴素的信仰还在，但那种惶惶不可终日地苦熬灾荒的日子，应该不会来了。

如今，被我爱罗命名为淡路的小村子，迟早会成为方圆百里之内，当之无愧的中心。

……

夜已深，喧闹的人们最终散去，因为是无限量供应淡水，大家几乎将能够拿出来的所有器皿，都装得满满当当，封好之后，小心翼翼地带了回去。

即便如此，除了不小心的冒失鬼之外，极少有将水洒了的。

浪费水资源，在这里是不可饶恕的恶行，场中沙地上，一片凌乱的脚印中，极少有因为水渍而板结的区域。

我爱罗挥手让暗中保护的影卫队退下。

大丸和我爱罗两个人一起都对付不了的敌人，影卫队全部压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只有勘九郎身份特殊，上前来和大丸并肩站在一起。

先代风影家的两兄弟，虽然从小就没为衣食住行发过愁，一个精神因为一尾守鹤侵蚀而偏激，一个因为没朋友而宅在家里玩傀儡人偶，但身为忍者的他们，走南闯北的机会多，也不是什么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