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第668章

大丸打断了大筒木舍人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有办法从你身上榨干可以利用的价值，可正如我先前所说，我们之间并不是一定要分个生死的仇敌，包括杀戮在内的过激手段，是比较温和的方法没用后的不得已选择……”

“哪怕我时刻都有毁灭忍界的能力？”

不仅有能力，而且有这个想法，要不是时机不成熟，恐怕早就付诸实施了。

大丸轻笑道：

“不要将忍者们看扁了，哪怕你真的做好万全准备，也不一定能毁灭忍界……”

听了大丸毫不示弱的话，大筒木舍人权衡了片刻后说道：

“虽然我现在确实拥有让忍界破灭的能力，但因为没有获得日向宗家白眼，转生眼还没晋升，是没法在毁灭世界后收拾残局的，另外，‘转生之间’也没有获得完全权限……”

毁灭总比创造要容易，利用巨型转生眼操纵月球撞击忍界，并不困难，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想要与“白眼的公主”沉睡在“转生之间”，待世界重新焕发生机，再来当新世界人类的始祖。

想法确实很美好，现实却不会那么顺利。

“难怪会那么容易被我们抓到，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无力……”

这比欺负还没长成的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还要容易一点，最大的缘由就是，巨型转生眼这个大杀器，完全没法发挥出全部威能对敌。

两人唇枪舌剑地交涉了好久，大筒木舍人忍不住问道：

“你说的改造风之国计划，是要将其变成沟壑纵横，水网密集的鱼米之乡？恕我直言，先天条件恶劣，十分力气，能够两三分奏效就十分理想了。”

大丸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结果是对的，但是改造方法，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明白‘第三极’的意思？高原雪峰汇聚成南极和北极之外的最大冰雪极地，流下的雪融水足够滋润庞大的风之国大地了。”

“可是，巨型转生眼想要做到这一点，也极其困难，除非我有‘转生眼’和巨型转生眼联手……”

大筒木舍人说道。

继承了大筒木一族所有遗产的末代血裔，知道不少上古奥秘。

风之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与大筒木羽村和大筒木羽衣兄弟封印他们的母亲大筒木辉夜的激战是分不开的。

当时的风之国还不是大陆西南边陲，而是毁天灭地战斗的正中心，更南边的大片陆地直接被猛烈的攻击打得沉入海底，雨点一般的陨石火流星覆盖了目前火之国大半区域，几乎将此此地彻底击成碎片。

土之国边境的群山，雨之国和川之国一线的密集水网，其实是一超级防御忍术的残留。

战后数十年中，六道仙人交给阿修罗和因陀罗的大半剿灭害人恶兽、恢复自然生态供人类居住的任务，都集中在风之国。

如果不是阿修罗和因陀罗、以及其后的忍宗精英多年的治理，恐怕连现有的环境都没有。

巅峰时期的大筒木辉夜到底有多强，只看母子三人的战斗，是以整个忍界大陆为擂台就可见一斑。

如果没有六道仙人帮忙，巅峰时期的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虽然是上天眷顾的救世主，但整体实力也并不比阿修罗和因陀罗要强。

这些陈年往事，留存至今的最古老史书上也没有记载，也只有月球的上的大筒木羽村后裔，因为职责缘故，可能有些许只言片语的消息。

大丸说的老天不公，也确实如此，可将风之国彻底改造，哪怕是巨型转生眼，也力有未逮。

知道大筒木舍人会有疑惑，大丸坦然地答道：

“贸然拔高风之国海拔，恐怕会有不测危机，不如用现成的‘材料’，搭建一整条山脉，在修整高原走向与水网布置……”

听了大丸的话，大筒木舍人先是一愣，旋即脸色大变，

“你要用月球来填补如此可怕的壮举所需的消耗？那我的家……”

“所以，琼楼玉宇不一定要在月亮上，没有广寒宫，昆仑天宫也是一样……”

大丸的话中，那些特殊的词汇，大筒木舍人还不是很懂，但大体意思还是很清楚的。

将整个月球般到风之国，平铺在重点区域，形成一片雪域高原，作为三河源头，流经干涸的风之国沙漠，最后将整个国家改造成宜居环境。

至于已经破损的月宫，在最高的雪峰再建一个就是了。

对一般人、甚至是绝大部分忍者来说，万米高空和月球表面，都不是人待的地方，可对大筒木舍人这样的强者来说，前者更加让人安心，至少能脚踏实地。

“可是，你想过没有，月球对忍界来说，可不是毫无用处，哪怕是外道魔像已经脱困的现在，也一样……”

就算忍界的月亮和大丸前世的体量相比，大有不如，可身为卫星的功能，一样不少。

如果月球产生剧烈变化，首先就是引力对潮汐、洋流和季风的影响不可估量，如飓风、沙尘暴、雷暴等极端恶劣天气发生的几率肯定会大幅度上升。

其次就是，月球的组成成分中，含有巨量的铁矿石，而且大部分是以磁铁矿的形式存在的，如果把其放在忍界，将其堆放在一起，这些磁铁矿甚至能影响整个忍界现有的磁场平衡，会产生什么后果，大丸都不知道。

最后，因为少了一个卫星的引力，忍界将会发生不少影响地形的大地震，通过这种微调，来抵消力场剧变的影响。

当然，实际造成的后果，远不止上述那些，神秘学层面的影响就不说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就是，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幕后黑手，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斑的终极目标，都是自身成为十尾人柱力，收集全忍界的查克拉，利用月球施展无限月读，将全世界的人置于幻术控制之下。

如果没有月球，这个前提就不复存在了，如果要施展无限月读，就没那么容易波及整个忍界了。

大丸“顺走”月球，对未来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恐怕六道仙人复生也搞不清楚。

最后，权衡再三的大丸，还是准备行动，自然也是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为什么一定要按照记忆中的“历史”来做决定？无限月读波及范围大减，不是好事吗？』

反正大丸暂时也找不到抵御无限月读的办法，如果能让这个几乎无解的幻术不对自己生效，不是更好么？

即便大丸如今做了这么多准备，可要是到时候被无限月读制服，困于幻术空间不能自拔，最后也只能被动地等着木叶第七班来拯救世界。

如今命运的轨迹，虽然还没发生根本性的偏转，可大丸也无法确认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真能在六道仙人的帮助下顺利封印大筒木辉夜。

事到如今，所谓的“剧情”还是有参考价值的，但是不能过分依赖。

虽然双眼紧闭，脸上表情有些严肃，可大筒木舍人的话，还是让人忍俊不禁。

“你是在担忧忍界安危吗？月球被改变位置，确实会发生一系列不可避免的天灾，可这不是你正希望的吗？毁灭世界，再造人间，为人始祖……”

“吾之一族的目的，是消灭堕落到不可救药的人类，而不会毁灭整个世界……”

用月球撞击忍界，将其打得支离破碎，只是为了毁灭包括忍者在内的人类，在转生眼的支持下，忍界迟早会再次复苏，只是到时候支配世界的，是不是人类，是不是忍者，就不好说了。

“为了达到目的，你们也是不择手段，不知道多少生命会因为你们的举动而毁于一点，真残忍……”

大筒木一族的计划虽好，可在成了气候的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面前也不够看。

退一万步讲，救世主不再，大丸也不出手，还有三大通灵兽圣地那些家伙潜藏在忍界，真有灭世危机，肯定会忍不住出手。

所以不管怎么看，大筒木一族所谓的计划，其实成功的可能性都不大。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想我们之间的交流已经够充分了，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诚意，发生冲突并非我所愿，杀人更是毫无必要……”

正如大丸所说，两者没有深仇大恨，只是纯粹的利害冲突。

既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自然也可能通过利益交换来各取所需。

“如果我答应配合，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五年有偿服务期，我们可以用契约的方式约定？”

“契约？”

大筒木舍人哂笑道，

“那东西有什么约束力？”

大丸回应道：

“所以，你们大筒木一族窝在月球上太久了，已经跟不上忍界的水平了，以你那浅薄的常识，来判断人类是否得到挽救，实在是太荒谬了……”

说着的大丸拿出一卷由不知名的材料制造而成契约纸后继续说道：

“以灵魂为誓约、以血脉为凭依，赌上未来的契约，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其约束力大得惊人，一旦违背，付出的代价十分可怕。当然了，不管是什么契约，都是有漏洞可钻的，这样的契约也不是万无一失，但是风险极小。怎么样，你接受这样的条件吗？”

大丸的打算，是将大筒木舍人按照客卿的身份，暂且安置在风之国，等高原雪峰搭建完成，整个风之国的水利疏浚初步完成后，就让他隐居在雪峰顶上的宫殿里。

为了说服大筒木舍人，大丸也是煞费苦心。

其实在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条件下，大筒木舍人也没有太多选择，只要条件不是太苛刻，也不得不屈服。

稍后，大丸略微放开一点星辰傀儡线的控制，让大筒木舍人将一行人带到整个月宫的控制中枢，启动巨型转生眼的恢复功能，将月球表面的幻术空间修复个七七八八，又和大丸签署了约束十分严密的契约后，被带回了砂隐村，日向宁次则顺着地月通道回到火之国。

第1022章 赠送

月球上的事情，除了极少数感知敏锐的人，意识到了有什么事情发生，绝大部分忍界众生都一无所知。

当日向宁次回到家族宅邸的时候，除了关心的族长日向日足侧目，也就日向雏田这个堂妹问候了几句。

『果然，也只是几无关注的后起之秀，于整个家族来说，不值一提！』

早就有所预料的日向宁次轻叹一声。

不要说一个十几岁、刚刚展现出峥嵘的少年，哪怕是身为族长的日向日足，也只是日向家族这个庞大机器上的一个组成部分，只是名为“族长”的“零件”稍微重要一点罢了。

『个人与集体、组织之间的关系，果然如大丸所说，不管怎么千变万化，其核心宗旨都是一样的！』

有相同利益的一群人，以某个事物为纽带，聚集在一起，为共同的利益而奋斗。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可实际上错综复杂的关系，使得这些群体总是偏离了初衷。

改变并不是坏事，可大部分情况下，老迈的家族十有八九都向着崩塌的方向前进。

族人们总是以维护家族荣耀自居，可在大丸这种外人看来，越是强调什么，越是缺失什么。

『荣耀这种东西……真的能代代相传？』

闲聊中，大丸也对日向宁次问题过这些，哪怕再困难的时期，也以血脉和白眼、柔拳为荣的日向家族天才，毫不迟疑地给了肯定的回答，却被大丸驳斥得体无完肤。

『所谓先祖的威名和荣耀，不是财富而是负担，能够留给子孙的遗产，只有实实在在能够带来力量的东西……』

以血继限界和柔拳为傲，那是因为他们能给日向族人带来莫大的优势，获得强大的力量，对村子来说拥有十分重要的战略价值。

包括宗家和分家的规则，“笼中鸟”咒印的存在，都是为了保住白眼这个血继限界不外流，并以此为缘由，将族人们团结在一起。

『如果以为自己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就能瓦解日向家族的秩序，无疑太天真了，如果不能以更大的利益，代替这种腐朽落后的制度带来的好处，那些弱小的族人宁愿被刻印上笼中鸟，受到宗家的驱策，也不愿意为所谓的自由而战斗……』

至少传统的家族构成，能够保证他们不会被觊觎血继限界——白眼的外人掳走挖眼或者被摆上试验台，并不是每个日向族人都是天才，能够像日向宁次这样强，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夜幕中，晚风轻轻吹过窗帘，拂在日向宁次略阴沉的脸上，皱起的眉头显示着这个少年正在烦恼中。

“果然，靠个人的力量，想要撼动如此庞大的家族，需要更高明的策略，你说是吧？”

不自觉地喃喃自语的少年，等了一会没有回答，心中一动，抬起头来看向侧方的案几上，原本应该在那时刻准备着打击自己的金发红裙人偶已经不在那里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日向宁次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