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第785章

大丸嘿嘿一笑，一点也没有被看穿部分心思的尴尬。

奈良鹿丸深吸一口气，长叹道：

“聪明人和坏蛋更好控制，如果两者合二为一，那就更好了！在‘快援队’的这段时间，我算是明白了你以前说这句话的含义！聪明人懂得权变与走捷径，总会找到模糊底线与原则的理由，而有底线和坚持原则的人，都算不上聪明，在违背本性的时候，无论怎样的策略都不会奏效，所以很难控制！所谓的好人，在某些时候，比坏人更会坏事，好心和办好事之间，并不能划上等号，相反，坏蛋反而能用威逼利诱的方法让其就范……”

一番话，说得大丸都觉得十分有道理，不由得深深地看过奈良鹿丸几眼。

“我有教过你这些？”

“旁观者清嘛！”

“好吧！随你怎么想！不过，有一点是对的，想要当‘老大’，不能是一个‘道德真空’，否则，头领没有方向，部下就无所适从！无论如何，你得有一个让人追随的理由、目标、梦想什么的，越伟大、越遥不可及就越好，但是，你自己别相信它会实现！当‘老大’最悲哀的事情，就是被自己的谎言给骗了！”

大丸毫不客气的话，再次让奈良鹿丸苦笑。

“我明白！只是有点不甘心呐，纯粹的人，就不行么……”

大丸微笑不语，立场不言自明。

真实的世界，没那么理想，没有人负重前行，岁月静好的基础就不存在了。

当“老大”并不难，而且对有野心的人来说，相当有吸引力，但是，想当好，且受人尊敬，被人交口称赞，就不见得是个美差了！

两人说了一会闲话，大丸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问道：

“你以前不是没那么积极地想要当火影的么，怎么，现在有这个想法了？”

“嗯！”

奈良鹿丸十分坦然地点点头，

“既然我是被你‘认证’的聪明人，就得好好守护这个村子，别被你给骗了！”

也许，在实力、传承、家世、底蕴和人脉上，奈良鹿丸不是最顶尖的，但是，木叶村现在已经出头的年轻人，似乎没一个人能做大丸的对手。

也许将来会有实力更加强大的忍者出现，但是，在见识和布局能力上，差太远了，没法弥补过大的谋划能力差距。

放大到忍者村这个层面，如果没有对等的智慧应对，奈良鹿丸不敢想象，将来的木叶村会被摆布成什么样子。

『哪怕当不了火影，也一定要成为左右木叶村大政的关键人物，否则，不堪设想！』

越是了解大丸这个人，以及他在砂隐村、风之国的所作所为，还有在整个忍界如羚羊挂角般的安排，就越是感到心惊。

整个大陆南方已经是砂忍的势力范围了，这种不同于过往的忍村扩张方式，并非没人担忧，只是因为没有先例，无法评估砂忍将来能达到什么程度，所以有能力干涉的势力都在观望，甚至想要模仿以及插一脚。

每当奈良鹿丸看着被颜色涂成几片的忍界大陆，就不由得夜不能寐。

借助近几年“晓”组织的威胁，砂忍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整个忍界的布局，将能够占据的势力范围都差不多拿到手了，要不是木叶村还在几个关键的要地卡着风之国的脖子，恐怕实力的平衡早就无法维持了。

心中略有些意外的大丸，看了看奈良鹿丸微眯着的双眼中那一抹坚毅的亮光，忍不住嘿嘿一笑。

“这股自信，我还是很欣赏的！不过，说实话，砂隐村和木叶村不是敌人，只是偶尔闹矛盾的邻居，还谈不上摆布什么的，你也不要过分高看我！有你这么个有干劲的家伙存在，让这个世界不至于太过无趣，也是好事……”

被原本时间线上的手鞠认定的有改变世界资质的少年，真的认真起来，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大丸也有点好奇。

确实，已经有人看出了崛起的砂隐村对木叶村的忍界霸权即将产生严重的冲击，但是，将大丸的主导作用看得如此之重的，可能也就奈良鹿丸这么一个木叶忍者了。

面前的少年，确实担心大丸会对木叶村不利，想要以自己的方式遏制大丸，保护木叶村的利益，想法是好的，勇气可嘉。

但是，奈良鹿丸受限于见识与经验，并没有预料到，砂忍和木叶忍者将来的竞争，和现在的忍界态势，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那是真正的降维打击，综合实力的全面比拼，单个人的逆势而上，效果十分有限。

真正能对大丸的未来安排产生严重阻碍的，不是奈良鹿丸这种聪明人的竞争，而是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那种不止实力强大，还行动力超群的真正的理想主义者，难以以理服人，说不通，本身又十分能打，油盐不进，拿他们没办法。

利益的博弈，只有在遇到真正正确的顽石的时候，才会受阻。

最终，有过一段同僚之谊的奈良鹿丸被志村团藏安排进了火影一系的核心圈子。

这是大丸能为猿飞阿斯玛和奈良鹿丸这一对师徒准备的最后一次推手了，能不能真的压下旗木卡卡西和漩涡鸣人，强势上位，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唉！为了风影位置的争夺，我都没操过这么多心，没想到会为火影的继承人殚精竭虑到这个地步！”

小声嘟囔了几句，大丸通过远程感应，察觉到了砂隐村中的一些动向。

有段时间没有回去亲自主持，大丸曾经只是提点过几句的想法，如今有一些也被部下和合作者们化为现实了。

尤其是沙夜大小姐那边，真的在提升实力之余，还有工夫将傀儡术的边界拓宽，实打实地取得了不俗的成果，实用机械都有好几种。

至于那些“玩具”一般的武器，现在没有列装价值，不代表以后没有。

以自然能量和查克拉为能源驱动的电磁武器，能量束武器，粒子武器等等，大部分都还在实验阶段，想要真正成为战略武器，还有很长时间。

而且，那些东西的适用场景，还得好好筛选。

在原本的时间线，大筒木舍人要驱动月球撞击忍界的时候，云隐村居然拿出了超强威力的弩炮，甚至能拦截袭来的陨石和月球，当真让人叹为观止。

目前忍界在研究这种超限战略兵器的，并不是只有砂隐村，云隐村很可能也有类似的打算，否则，也不可能在几年后拿出能打击外太空目标的武器。

因为查克拉的存在，忍界的科技树发展也十分诡异，某些方面确实很落后，有些领域，又会突然迎来爆发式的进步，就比如单体飞行器，大丸前世科技水平明显高得多，都没有做到，大丸凭借风遁忍术，并不是很困难就做到了。

“不能小瞧这些土著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给我脸色了，得抓紧时间，深挖护城河，拉开差距才行！”

第1159章 上路

将近一个月的准备期，志村团藏总算是将木叶村中的各项事物安排妥当了。

在其它人看来，这是火影六代目为了保证出发去五影大会期间，村务能够顺利执行而提前布局，只有大丸和鞍马八云才明白，这是在安排后事了。

每次志村团藏和日向族人以及山中族人近距离接触，大丸都提心吊胆，就怕一个不慎，被看出了问题。

雾隐村出了一个被幻术控制多年的水影四代目，已经算是丢人丢到家了，堂堂木叶村，忍界当之无愧的霸主，村长居然是幻术控制的傀儡，传言出去，忍界最强忍村的面子估计是撑不住了。

这与火影四代目波风水门力战身亡，三代目猿飞日斩遇到偷袭被弟子大蛇丸杀掉不是一个性质的丑闻。

大丸甚至想过，直接将志村团藏调制成一名惟妙惟肖人傀儡，或者制作一个克隆人，用李代桃僵的方法，取代木叶忍者眼中的火影六代目。

可惜，这样的手段，在木叶村中五花八门的感知忍术面前，迟早会被发现。

有鉴于此，大丸尝试着换了一种方法。

在志村团藏长期安坐火影之家，处理木叶村内事务的时候，也时不时用傀儡人偶，影分身，仿生人、克隆人等代替本体出现在不太重要的场合。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木叶忍者习惯，火影六代目是个勤勉的村长，百忙之中，分身乏术，在无法出席，且并非要本人到场的时候，会派个分身代替。

只有这样，万一出现有人发现志村团藏本体有“瑕疵”，或者将来需要用傀儡人偶顶替的时候，不至于立刻被怀疑，而是首先有“火影六代目又派出傀儡来处理公务了”的先入为主的印象。

要是再有两三年的时间，木叶忍者习惯了这种状况，大丸控制志村团藏做事，无疑要游刃有余多了，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大丸甚至可以考虑干脆让志村团藏来个因伤病养，却轻伤不下火线，用傀儡人偶出面主持村务。说不定还能感动一批拥趸，提高支持率，就算不吃这一套，也只会认为“忍界之暗”野心太大，争权夺利的心思太重，死攥着火影的位置不松手。

不管哪一种情况，都不怎么会怀疑志村团藏这个人已经是个傀儡，幕后执掌大权的，是一名与人为善的砂忍。

因为怕被发觉，再加上能供布局的时间太短，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法展开，许多美好的设想也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时间啊，时间！只有忍界动荡的时候，才有我上下其手的机会，可一到这个阶段，离‘故事剧情’大结局也不太远了，完全没有进一步扩大战果和优势的机会……”

望着一辆外部看起来并不奢华，但是十分坚固，能够防得住B级以下忍术直接攻击的高级马车，在多位木叶忍者目送中，驶出木叶村大门，大丸忍不住摇头轻叹。

一般来说，忍者出行，少有坐马车的，因为忍者的速度远比马要快，尤其是长途跋涉，区区凡俗坐骑，更是没法与掌握了查克拉力量的忍者相比。

不过这一次，时间还算充裕，再加上志村团藏身上也有一些不适合让太多人看到的秘密，所以才乘坐布置了封印结界，能隔绝大部分感知的马车前往铁之国参加五影大会。

跟随的两个护卫——鞍马八云和春野樱，并非没有人反对，两名年轻的女忍者充当一村之影的心腹，参加五影大会，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原本被器重的两个嫡系，山中风被安排接替了奈良鹿丸在“快援队”的队副位置，油女取根留守“根”组织本部，稳住志村团藏的基本盘。

从三代目到五代目，众多“前朝”遗老遗少，志村团藏展现出了难得的宽容，没有打压，也没有大肆提拔邀买人心，只有少数确有才干，也用功绩证明过自己的年轻人，如鞍马八云、春野樱、奈良鹿丸、静音、猿飞阿斯玛、旗木卡卡西等人，多多少少给了点甜头，尤其是猿飞阿斯玛的拔擢，让一众长老顾问大跌眼镜，过去几十年，志村团藏和猿飞日斩明争暗斗，虽然也有一明一暗互相配合，让木叶村欣欣向荣的美名，可如此提拔老对头的亲儿子，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难道说，过往的恩怨，都是为了迷惑外人，故意做给大家看的？』

不管木叶忍者心中怎么想，大丸操纵志村团藏占着火影六代目的位置为所欲为的日子，暂时告一段落了，至于将来有没有“梅开二度”的机会，还要看和宇智波佐助这一场命中注定的厮杀到底如何发展，结果怎样，再来因势利导，力图捞到最大的好处。

“总算走了！”

木叶之家顶楼露台，远眺的水户门炎收回了目光，冷厉且威严的脸上微微动容，

“趁着团藏不在的机会，让下面的人做事圆滑一点！”

不管怎么说，志村团藏当上火影六代目以来，为人处世以及施政方针，都没什么大错，该照顾的也照顾到了，也没有大肆排除异己，为巩固权位而不择手段。但各项命令下达，也太急躁了，完全可以徐徐图之的事情，强压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态度，上行下效，自然也出了一些问题。

碍于火影六代目上位不久，各位长老顾问也不好明着反对，真的事事摩擦，也许会让人觉得村子高层有矛盾，人心动荡，反而不美。

一边的转寝小春微眯着眼睛，不明所以地冷哼几声后说道：

“和三代目争了一辈子，最后终于让他得逞了……”

颇有些不满的话，让水户门炎也心生感慨。

“也不能这么说，至少现在看来，他还是做得不错的！”

不管幕后如何履立功勋，干脏活累活的“清道夫”与当火影可不是一回事，志村团藏没有受常年做着阴暗腌臜事情的影响，在六代目的任上，反而显得十分光明磊落，一副老练的样子，不像是初次担当村长，让几名老战友也倍感欣慰。

无论志村团藏用什么手段让纲手和自来也退避，夺得火影六代目的位置，只要这个新村长当得称职，就算是有些成见，也不会反对。

争来争去，都是一家人，不同的派系争斗，只要肉都拦在锅里，谁吃不是吃？

反正好处也没少了大家的。

沉默了一会，水户门炎迎着初夏温润的晨风说道：

“自来也，有一件事需要你多加留意！”

“什么？”

双臂抱胸，就当看了一场日出的蛤蟆仙人正准备回去喝点小酒，睡个回笼觉，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问道，

“真不是我有意推卸责任，而是志不在此，六代目也挺好，得偿所望，都不耽误……”

“不是这件事！”

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框，严肃地说道：

“作风强硬的团藏，上位之后手段委婉，尤其是对砂隐村亲善，有些不同寻常！如果真是大局为重，也就罢了，就怕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如今的木叶村，需要砂隐村这个盟友，不能因为一些小心思而交恶……”

“在出现外交危机的时候，需要我代为斡旋么？”

“你和砂忍大丸私交不错，有什么事也能提前通气……”

“知道了，小事一件！”

了然的自来也耸耸肩，明白水户门炎的担心。

毋庸置疑，“晓”组织现在是忍界最大的威胁，每个人村都有可能遭到袭击。

但是，拥有轮回眼的长门已经死了，各大忍村真的有必要对“晓”组织喊打喊杀，穷追不舍么？

先打垮木叶村，还是先剿灭“晓”组织，是所有意图挑战木叶村忍界霸主之位的忍村都需要好好权衡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