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第804章

两人直接遭遇的机会几乎没有，但是互相之间也算是略有了解，只是，鞍马八云的高深莫测，明显让宇智波佐助有些忌惮。

上次鞍马八云轻描淡写地将被炎遁·加具土命操纵的天照黑炎给封印，表现确实很惊艳。

天照黑炎并不是无敌的，可其威力也是实打实的恐怖，哪怕知道破解的方法，也极难做到。

正在对峙的时候，同样早有准备的火影六代目·志村团藏拄着拐杖，从马车中走了出来，迎上了宇智波佐助愤恨的眼神。

“当年的漏网之鱼，没想到成了气候！果然，三代目的心慈手软，造就了今天的麻烦！”

“你……承认了？”

宇智波佐助略有些意外，还以为志村团藏会稍微狡辩一番，没想到完全就省了这一步骤，直接进入正题了。

“承认？如果你说的是宇智波家族被剿灭的事情，确实是老夫做的。意图叛变的忍族，就该彻底清除。被诅咒的血脉，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对待威胁木叶村的不稳定因素，就该彻底清除。三代目还是不够果决，放任自来也，让他教导出了长门这个祸害；娇惯纲手，任其出走，让木叶忍者伤亡率大幅度上升；徇私放走触犯禁忌的大蛇丸，结果自己被反噬杀掉，实在是太讽刺了。尤其是对宇智波家族，斩草不除根，以至于让你站在我面前龇牙咧嘴。现在，又由我来纠正过往的错误，彻底将你灭杀……”

听完志村团藏毫不客气的话，宇智波佐助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沉声问道：

“宇智波止水，是你杀的，逼迫宇智波鼬屠戮亲族，都是你做的？”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侥幸？”

志村团藏嘲讽地说道，

“当我听说你杀死了宇智波鼬的时候，心中是多么庆幸，当初没有做错。看看你那对不祥的写轮眼，如此强大的力量，不也是屠戮血亲才得到的？身上流淌着邪恶的背叛之血，代代相传的血继限界，只有受到诅咒的家伙，才能发挥出他的威力……”

“所以，木叶村内，大家都是这么看待宇智波家族和写轮眼的？”

“这又有什么可辩驳的？将村中重器——警备部当做家族私产，公器私用，排除异己，抵抗火影的命令，还以维持治安的名义，大势打击村民，早就天怒人怨了，活该被灭族。你就没觉得奇怪，偌大的家族被杀得一干二净，大家除了怜悯你这个漏网之鱼，几乎没有怀念警备部和宇智波家族的？木叶村……苦宇智波家族久矣！”

“这就是你的看法，而且对此事一点都不觉得做错了？”

“没错，而且还自认为干得不错！”

志村团藏不屑地说道，

“如果你想为宇智波家族正名，让自己的复仇披上正义的外衣，那你是想多了。姓宇智波的，都该死……”

心中的愤恨几乎要压抑不住，脸上反而越发平静的宇智波佐助，缓缓抽出腰间的草薙剑。

“或许，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立场不同，我信不过你，哪怕上面那些都是真的，可……那都是我的亲人，被逼迫得家破人亡，凶手就得死！”

在如何用话术给自己增加胜率方面，宇智波佐助比漩涡鸣人差远了，明明是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却很喜欢展露自己的不足之处。

“所以！别以为站得高，就能以道德的至高点来驳斥老夫，为了木叶村，别说一个小小的宇智波家族，再多的阻碍，只要不利于村子，我都会一一铲除，包括历代火影，甚至是……我自己！”

说着的火影六代目，再次看到了自远处围拢过来的几名先代火影的秽土体，在经过简单准备后，一片火红色的幕帐升起，将此地全部笼罩。

“四赤阳阵？这不是你该掌握的技巧！果然……”

隐藏在志村团藏幕后的大丸，不动声色地给鞍马八云提了个醒，一旦打起来，小心一点，别在这种小场面中翻车了。

在宇智波佐助手里的四位先代火影，比在宇智波带土手里发挥出来的威力小多了。

『有点糟糕啊！』

如果援军不能及时抵达，大丸就只能靠巨型转生眼的立场压制一番了。

可是，如此远距离的投放力量，消耗实在是太大了，近期使用了太多次，积累的查克拉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接下来，大丸很快就会用到极其大量的查克拉，从现在开始，得省着点用。

“让我先来吧！”

说着的鞍马八云，拍了拍明显不在状态，不知道能发挥出几成实力的春野樱，示意其放轻松，缓步上前，将手中的素描本翻到最后一页，稿纸中描绘的是一副如百鬼夜行一般的可怖场景，在鞍马八云血继限界力量的加持下，直接变成立体的图景，将周围的空间渲染成如血火燃烧，妖魔鬼怪横行的乱世。

“幻术？不对！”

远远地看着宇智波佐助被如潮水一般涌来的鬼怪淹没的宇智波带土，瞳孔微缩，

“这是……时空间，生造一个空间？”

和自己拥有的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神威有点像，但是，神威只是一个有中转功能的次级空间，所谓的虚化、转移和扭曲攻击的效果，只是其附带能力，和眼前这个幻术空间活灵活现的衍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就好像同样得到了一片沃土，有的人只是将他当做仓库，偶尔存放一点东西，有的人却开辟出农田，辛勤耕耘，享受丰收的硕果。

像宇智波带土这种人，一门心思复活十尾，成为十尾人柱力后，利用“月之眼”计划创造有野原琳的世界，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本身的力量到底有什么意义，只是将其当做普通工具随意挥霍。

“绝，如果‘月之眼’计划成功，是什么样子的？”

“我怎么知道？又没有见过！”

绝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平淡地回答，心头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个家伙，居然开始在意‘月之眼’的细节，是有所怀疑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绝都打算换一个合作者了。

有异心不可怕，但要是怀疑计划的真实性，骗局就进行不下去了。

十尾是唯一实现理想和野心的希望，如果这一关键支撑坍塌，绝不敢想象，该如何才能补救。

另一边，宇智波佐助挥舞着削铁如泥的草薙剑，将一个个或强或弱的妖魔鬼怪砍翻，不断回旋向前，朝着志村团藏的方向前进。

厮杀了不知道多久，脚底下千奇百怪的尸首都快堆积成一个小土坡了，稍微回了一口气的宇智波佐助，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离敌人的距离，似乎并没有拉近。

『是对方后退，还是我的方向感被误导？幻术……』

瞪着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观察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些张牙舞爪的妖魔，也都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哪怕用天照黑炎对付，确实效果还行，但是，再不能向先前那样，直接烧穿一个幻术空间了。至少现在这个，似乎没有特别的方法，是很难摆脱的。

四赤阳阵是很强大的结界术，可敌人的反应很特别，不是打破封锁，摆脱控制，而是直接在内部再套了一层场景幻术，将四赤阳阵的威胁抵消，还创造了对己方有利的环境。

这样的手段，着实让人头疼。

周围那么多的怪物，杀了半天，似乎没有减少的迹象。

正欲再战的复仇少年，本能察觉了一番体内剩下的查克拉量，陡然间心头一凛，然后借着自身的心跳脉搏，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心跳变快了？不对，是我变慢了！那些怪物行动和攻击速度也在变慢，在配合幻术误导效果，让我察觉不到异常！』

原理其实并不复杂，就跟一辆疾驰的汽车，没有其它任何参照，只能以周围的行道树判断速度，当自己感到速度有时速一百公里时，如果行道树以一百码的速度后退，自身速度实际上是原地不动的。

现在，这个幻术空间，就让宇智波佐助造成了这样的错觉。明明过了很长时间，但是自己感觉时间并没有过多久，要不是警觉到自己的心跳速率不正常，恐怕还真的会被瞒过去。

『这是……在拖时间！』

瞬间，宇智波佐助就判断出了对方的打算。

恐怕志村团藏说得大义凛然，援军早就在路上了，就等着自己送上来。

自己意图复仇，对方也在算计着围杀叛忍。

『好精妙的幻术利用方式！并不在杀伤和威力上下功夫，而是致力于误导和欺骗受困的敌人！也许，时时刻刻想着将敌人弄死，将幻术当做忍术用，才是邪门歪道！』

所谓的幻术，从名字上判断，不就是让人上当受骗的术么？

情知现在耽搁不起，宇智波佐助也不再犹豫，立刻开启了须佐能乎，然后祭出了因陀罗之矢，向着志村团藏的方向射去。

不管这个幻术空间有多么神奇，以假乱真到什么程度，绝对的蛮力，肯定是能够破解的。

闪烁着电火花的因陀罗之矢划过虚空，周围的空间就如同碎裂的镜面，泛起了一丝丝漆黑的裂纹，涌动的时空间之力，将附近的存在都绞杀成碎片。

银亮的光线闪过，因陀罗之矢似乎击中了某个目标，然后迅速爆炸开来，尽头的目标点，陡然破开了一个吸收一切的黑洞，将汹涌的能量都一扫而空。整个幻术空间，就以那个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裂缝，一副就要碎掉的样子。

第1179章 分立

虽然一开始被误导了感知，但是，宇智波佐助的绝对实力，确实相当强劲，幻术忍者在硬碰硬的较量中，确实没法抗衡须佐能乎那蛮不讲理的攻击。

宇智波佐助血脉中的力量，已经挖掘出了许多，因陀罗转世查克拉的存在，早就被告知了，有意挖掘其潜力的复仇少年，更早地获得了一些超出极限的力量，也并不奇怪。

只是，明明是幻术空间被打破、开了个大洞，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却并没有就此崩溃，已经明显裂开的碎片，依然藕断丝连地粘连在一起。

『居然如此难缠！』

幻术忍者在特殊环境下，是最不好对付的一种，几年前的中忍考试中，宇智波佐助就见识到了霞从者之术这么个不算高级的幻术，在视线昏暗的死亡森林中，如何将第七班玩弄于股掌之间，如果不是漩涡鸣人的体力和查克拉量着实超出想象，硬抗过去了，恐怕当时自己连第二试都过不了。

眼前的幻术，可是比那些下忍的鬼把戏要厉害多了，鞍马八云也是名声在外的血继忍者，家学渊源，底蕴深厚。

明明对方吃了一击狠的，却并没有太多的表示，而是因势利导，直接用残破的幻术空间拖时间，继而在外面套上另一层壳。

同样是具现化的可视离体图景，这次就不是妖火炼狱，而是深海水世界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须佐能乎全力劈砍了近三分钟，才将第一个幻境攻破，紧接着宇智波佐助就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窒，犹如被巨大的水压压扁的潜水艇内部的幸存者一样，全身上下都感觉十分难受，胸口更是如同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呼吸都觉得困难。

『等等，这玩意不是真的幻境，而是真实不虚的水？』

呛了几口水，捂住口鼻的宇智波佐助震惊地看着不远处不断叠加场景束缚的鞍马八云。

明明应该是用幻术具现化的产物，没想到其中居然有真货。

“混账，半实体化的水世界中，居然偷偷封印了这么多自然水！”

恐怕刚才的血火炼狱中，也有一些火焰不是幻术创造的，而是真正的燃烧现象。

因为顶着须佐能乎的皮，宇智波佐助没能察觉到那些细节，可是深海水世界的幻境中，宇智波佐助十分确定，自己是真的快要溺水了，即便是被须佐能乎保护着，那股无处不在的压迫感，让须佐能乎的行动，都阻碍重重。

上次袭击五影大会的会场，宇智波佐助用天照黑炎击中了雷影四代目，鞍马八云用特殊的手法，将其沾染的天照黑炎给收走了。

那个时候，宇智波佐助还以为她是为了让雷影四代目免受断臂之苦，现在看来，那个容纳了天照黑炎的幻术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葬身之所。

在水里舞枪弄棒是什么感觉，但凡使点劲，攻击速度快点，阻力就会迅速加大到让人几乎握持不住武器的地步。

正准备想办法脱困的时候，陡然间，一股悠扬的旋律传入耳朵，深入脑海。

原本在空气中听着悦耳的陶笛声，经过包裹着须佐能乎的水球转换后，音调低沉了不少，透着一丝苍凉与遗憾之意。

正在挣扎的须佐能乎，似乎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干扰，让宇智波佐助的控制都有些不灵便了。

『这是……那风靡忍界的《竹取物语》中的配乐，我记得曲目是《穿越时空的思念》，能够将这种韵味如此传神地表达出来的，绝对不是其它人！』

如此想着的宇智波佐助，急忙调动脑海中的精神标记，对虚空中的存在无声控诉道：

“我知道你在看！那边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人工精灵’不主动参与忍者之间的争斗么，鞍马八云的声音幻术是怎么回事？”

“我们不会用虚言欺骗你，但……不会将你没问的秘密主动告诉你！由此而产生误解也是理所当然！”

小山吹漫不经心的声音，跨越遥远的距离而来，

“我们‘人工精灵’遵守父亲大人制定的规范，原则上不会和契约者签订武力出借、安全保护以及生命承诺！我和你之间，柏木和鞍马八云之间，都没有帮忙战斗的义务，甚至连有偿雇佣的条件也极为苛刻！但是，我们可以基于自身喜恶判断，决定是否主动提供无偿战斗支援……”

也就是说，正式的契约中，双方没有针对第三方的武装盟约，甚至另行增加补充契约，也极为麻烦，但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人工精灵”和契约者关系极佳，以独立于契约之外的身份，攻击第三方，是没有问题的！

小柏木出手用声音幻术攻击宇智波佐助，不是因为和鞍马八云有约定，而是自己想要打架。

“也就是说，亲密度不够，我不能主动要求你帮我，你没事也不想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