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第883章

早有所料的大丸回应道，

“真是有意思，和看似儒雅实则暴虐的白蛇仙人以及外表慵懒思虑深远的大蛤蟆仙人相比，你所积累的知识储备，无疑会更加丰富，但是，却要明显‘天真’得多！不好意思，用‘天真’这个词，并不是说你不够成熟世故，而是没有它们那种算计……”

先前大丸还以为没有什么异动的湿骨林一方，会有什么更加隐秘的勾当，结果，大丸失算了，没想到，这个理论上忍界体型最大，除了十尾占有的绝对能量最多的生命，居然是个一心居家，凭兴趣行事的心性。

“你高看我了！”

胜愈的语气中透着一股绵软的弱气，但也不是那种完完全全羞赧意味，而是稍显文静，内敛，神秘且耐人寻味，让听众如春风拂面一般的安定感。

“蛞蝓本来就是一种凭借本能行事的生物，在生命形态上，就缺少智慧生物的基础条件，甚至少数族类连完整的大脑都没有，表现出来的智能雏形，也是应激反应的模拟，思维中枢和神经末梢仅仅能维持生存所需的简单本能，能够成为高智商生命的个体，有史以来都没几个，我现在这个样子，更是无数巧合叠加后的结果……”

不管是身为爬行动物的蛇还是两栖动物的癞蛤蟆，从生物进化程度上来讲，无疑比鼻涕虫要高一大截，最聪明的蛞蝓，都没有最蠢笨的蛇和癞蛤蟆脑子好使。

“所以，如果没有如此大的体型，你可能连现在的智能水平都维持不了？”

“就是这样！”

见大丸能够理解自己的话，胜愈也长舒了一口气，要是对方没一点生物学基础，恐怕都不明白刚才的话里的真实含义。

大脑神经中枢太过简单，只能靠堆砌总体容量，以及这么多年来的后天锻炼，渐渐演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智商成长很慢，可只要活得够久，勤学苦练，总能成长到更高程度。

十来岁的小女孩的思维模式，并不见得比成年人要差，蛞蝓的见识，远超普通人类，绝大部分情况下，没人发现这是个智商发育迟缓，自学成才的“脑瘫患者”，就如很多网民甚至都分不清屏幕后面和自己聊天的是真人还是机器人。

现在的蛞蝓，不是机器人，也不是缺根筋的弱智，但是在情绪和感性领域，还是不如正常成年人那般稳重。

“冒昧问一句，你到底契约过几个通灵者？”

“太久了不记得了，最近两百年，只有三个……”

“难怪！”

活得再长久，有效交流时间太短，也不利于智商的提升，归根结底，这玩意就是基础智力和见识阅历的融合，缺了一大块，自然会显得有些不协调。

湿骨林就只有一条大鼻涕虫，几百年就偶尔和两三个人说几句话，这已经不是孤僻不孤僻的问题了，相比之下，大丸的小舅子勘九郎都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社交达人了。

不过，这些暂且放在一边，大丸并没有兴趣和一个活了不知道几个千年，还心性纯粹到没多少城府的异类交流感情，单纯只是代表不善于或者不喜欢算计，不代表蛞蝓就蠢，要是有人想要欺骗它，估计也落不了好。

“这些暂且放在一边，你既然能将意识贯穿无限月读，那么，是否能将其他人的幻术世界锚定？”

“你……要做什么？”

“思维是有力量的，哪怕是虚假的，也一样……”

大丸耸耸肩，直截了当地对有些警惕的胜愈说道，

“虚假的世界，并不代表没有意义，资讯的产生，都代表命运之线上的一个变数，就好比别天神能够很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的固有思维，月读能够将宇智波佐助的记忆封印篡改，鞍马八云的血继限界可以直接蒙蔽五感甚至弄假成真，凭什么无限月读这个血继网罗秘术，就只能让人做一场美梦？”

“等等，你是说，思维和世界？”

“当然！”

大丸笑着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论如何弄假成真，大丸还真是个中翘楚。

无论是“摇篮花园”还是“人工精灵”，都是于一片虚幻混沌中诞生的生命。

“你这是要将无意识的迷梦，变得有价值？”

哪怕是声线绵柔的胜愈，语气都透着一丝惊讶与不可思议，

“恕我直言，这是近乎创世的壮举，不要说你那并不成熟的秘技，哪怕是六道仙人复生，都做不到，这比在世界的暗面再造一个净土还要难，真正的圣人都得全力以赴才有可能做到的神迹……”

“我知道！”

大丸耸耸肩，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肯定是做不到，但是，我有很多很多的帮手……”

说着的大丸，猛然挥手，指向了远方，视线的镜头，一望无际的神树藤蔓上，挂着一个个白色的大茧，每一个里面都有至少一名或强或弱的忍者。

“永无止境的美梦，又有谁是比他们更期待能持续下去的？”

“可是，一旦十尾人柱力被封印，他们就会醒了，你难道还能以一己之力，支撑无数个虚无缥缈的梦境空间？”

“我做不到！”

这点自知之明，大丸还是有的，但是，并不代表就真的毫无办法。

人类这种生物，并非是永生不死，也没有无限的体力的查克拉，过一段时间就必然要陷入睡眠，理所当然，就会有梦境产生。

基本上，这突然出现，又突兀消失的梦境，根本无法泛起任何浪花。

可是，如果有人能够将这些梦境加以改变，也许就会产生一些可喜的变化。

“你只要能将这些梦境收集起来就行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等等，你不会是想要做什么坏事吧？”

“怎么会？”

大丸摆摆手，笑眯眯地回应道，

“我只是将他们没用且不需要的东西收集起来，就像时刻都在被抛弃的死皮和头皮屑一样，终将被螨虫啃噬，我这样做，说不定还是好事……”

胜愈想了想之后，盯着大丸十分郑重地问道：

“你已经有了天上那个秘境，按部就班地打理建设，就能满足你的要求，为什么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如果我没有猜错，梦境这一权柄，本身和精神灵魂息息相关，你这是要和净土争抢灵魂之力？”

“别说得我好想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忍界的邪神又不是一个两个，木叶村的忍者们，研究禁术·秽土转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有漩涡家族，尸鬼封尽还不是在挖净土的墙角？那个寄宿着死神之力的般若能面，还在我手里……”

“我明白了！”

胜愈十分无奈地点点头，

“你们忍者，惹事的本事，实在是太强了，难怪六道仙人要布置这么多后手，给血裔们保驾护航，不这么做，你们迟早要把自己玩死……”

“别扯了，我可是和六道仙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可不好说，六道仙人多半是没有，但是其他神怪的因果，你就一点都不承认？”

大丸默然。

自从用天赋之力，从鞍马八云身上拓印了她的部分血继限界之力，大丸就明白了，有意思命运的丝线缠绕在自己身上，一直都挥之不去。

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其影响。

血脉之力，并不仅仅通过基因传递，还有其它方法，干涉后人的命运。

像六道仙人这样，通过阿修罗和因陀罗的查克拉转世之身的脉络，跨越千年投递力量，只是比较典型的一种。

其它神怪，自然有另外的技术手段，很多是大丸想都不敢想的。

“这些……以后再说吧，等我强大到可以无惧一切挑战，自然不需要忌惮这些，现在，我就想将这些别人不想要的边边角角收集起来，为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准备资源……”

“随你吧！出了问题，可别怪我！”

说着的胜愈，自湿骨林中，将大量的查克拉，顺着通灵契约，灌注到一个个被无限月读以及神·树界降诞困住的蛞蝓分裂体身上，原本散落的胜愈分裂体幻术空间，在同源干涉下，渐渐融为一体，变成一个超大的巨型幻术核心，顺着神树构建的精神联系，将其它忍者的幻术空间吸附过来，汇聚到一起，犹如一个无数梦境空间组成的气泡团。

这是以神树力量为基础的幻术空间集合体，一旦神树力量不支，或者无限月读解除，这些泡沫就会灰飞烟灭，但是，在大丸的操纵下，“摇篮花园”里面的沙罗双树在“人工精灵”们的合力下，探出了一根根木遁藤蔓，将他们死死拖住，然后拽入了时空间乱流，跨越遥远的距离，和摇篮花园在虚实对应的界面上，组成互相环绕旋转的螺旋体，缓缓靠近，进而融为一体。

当两者在物质和精神层面契合的一瞬间，强大的精神力涌入摇篮花园，将大丸先前频繁施展必杀技而亏空的查克拉填补，甚至连储量都节节攀升，也许用不了多久，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的大丸，又可以生龙活虎地施展威力强大的仙术，让大筒木辉夜，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春野樱以及旗木卡卡西大吃一惊。

当然，这都是现实的好处，如果真能将其据为己有，甚至化虚为实，那就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第1263章 分流

“挺有意思的能力……”

待将由无限月读空间糅合而成的集合体控制住，大丸才仔细体会了一番胜愈的一些小技巧，尤其是在运用查克拉，通过特定的“纽带”让不同的部分产生“吸附”力，自然而然汇聚起来的秘术，当真十分有参考价值。

虚假不代表没有意义。

整个忍界那么多忍者，每一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梦想，他们的无限月读空间也各不相同，但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好比山中井野和春野樱的无限月读空间中，都有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可在不同的空间，他们都是由同一个原型衍变而来的虚假生命，哪怕隔着“人心”的距离，也是有若隐若现的命运之力相连的。

当然，这种束缚力十分浅薄，每个无限月读空间也是互不干扰的，但是，胜愈的分裂体很多，散落在忍界，也形成了各自的幻术空间，这些空间被身处湿骨林的大蛞蝓本体汇聚聚灵，每个蛞蝓分裂体中，也会有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忍者幻影。

当许许多多的蛞蝓分裂体产生的无限月读空间聚拢，原本无序的束缚力，开始变得有规则了，通过连锁拉扯，慢慢聚拢，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就好比宇宙空间中的小行星带，轨道上的每个碎片都因为能够产生的引力太小而无法聚拢成行星，反而因为碰撞而不断分裂。可要是突然有一片小行星猛然聚拢成质量更大的矮行星甚至是行星，就能够产生足够的引力，将其它小行星拉扯过来，变成更大的质量体。

精神领域的命运连接，和宇宙空间中的万有引力有很大区别，但在表现形式上，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通过这种连锁反应，胜愈其实并没有话多大的力气，就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在战力层次，我已经不憷你们这些先行者了，但在积累上，还是差了很多！”

大丸由衷地恭维着。

理想与现实，就隔离一层窗户纸，可要是没人捅破，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明白这些小技巧。

胜愈倒是十分谦虚地说道：

“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这些，只是以往都没有这种实地观察的机会，而我以前见过，所以明白……”

“这倒也是！”

大丸了然地点点头。

降生忍界才二十年出头的小年轻，和不知道活了几个千年的老妖怪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千年前大筒木辉夜施展无限月读支配忍界，和大筒木羽衣以及大筒木羽村的战斗，三大通灵兽圣地的主宰们，肯定见识过。

事实上，这些无限月读的幻术空间，既需要神树力量支撑，也能从其中吸取众生之执念，恢复查克拉。

总体来说，神树不仅不亏，而且能定是大赚特赚，而且，还是一种涸泽而渔的压榨方式，最后的残渣，就成了被神树力量浸染的白绝。

还有一点让人触目惊心，就是无限月读空间，是没有办法主动或者被动解除的，只有集齐了尾兽之力，以及拥有轮回眼的人联手结出“子”印，或者合二为一的存在一个人施展，巅峰期的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联手可以，六道仙人也可以，并不弱太多的大丸，却连门槛都没摸到。

强制性与不可逆，才是这个血继网罗秘术的可怕，除非施术者大发慈悲，否则，这些被吊在神树枝干上的人们，已经可以视作阵亡了。

拥有力量的强弱当然很重要，如何调动忍界底层规则，为自己服务，产生的效果更佳惊人。

前一条路，大丸已经快走到尽头了，如何从量变到质变，才是关键，“摇篮花园”、“人工精灵”以及围绕再生核开发的傀儡技术，仙法加持，只是迈入门槛的敲门砖，接下来，大丸需要的是一条系统的通天之路。

『神树体系可以借用，可那到底是属于别人的，不完全契合自己的想法，得有更多参考样本才行！』

闭门造车是不行的，这些源远流长的通灵兽圣地，貌似还有点价值。

另外，培养砂隐村自己的力量基础，用更多天才的智慧，探索更多的可能性，更有效率。

『需要更大的体量，集合更多精英，才推动忍术的发展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