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蕉大魔王
你费尽心思，或许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但有的人，无心插柳却是绿柳成荫。
原因追溯起来，也只能说不知道是谁，利用了什么线索还是无意中找到了楪祈的歌，一听之下惊为天人，然后就将其发在了类似虎扑或者豆瓣这样的论坛上面，再这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一时间街头传至巷尾，线上线下到处都在放着楪祈的歌。
这种传播方式快的就像是病毒扩散一样，也让祈这么名字（转发人使用的的楪祈用来注册的账号ID，祈加上一串数字，但是媒体在引用和传播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把难记的数字给省略掉了），迅速地占据了各大媒体版块的头条。
各种冠以“天籁之音”，“此曲只因天上有”的标题，更加促进了那些没有听过的人的好奇心，而楪祈就在这片声势当中彻底地火了。
苏坏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好像也在报纸上面看到过相应的新闻，甚至在繁华市区的那些站台，还有大厦的LED屏上面，都好像有相应的歌曲和广告。
不过苏坏听着同车厢那些楪祈粉丝讨论的时候，发现这位蹿红于网络的歌姬还有一点和其他明星显著的不同。
最有名的，就是她几乎从不在人前露面。
别说不露面了，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被发布到网上。
虽然你可以在网络上搜索楪祈这个名字，也能找到一大堆相关的图片，但是这些照片要么就是被人张冠李戴，弄错了名字，要么就是有心人故意营造话题的噱头，最终被证实了根本就不是本人。
听了这话的苏坏着实感觉不可思议。
因为明星不露面那还是明星吗，而且，你这不是还要开演唱会吗，开演唱会难道还能有不露面的？
答案是能。
想当初叶秋大神能够躲在镜头拍摄的死角，不暴露身份的打职业比赛，现在的技术这么发达，虚拟偶像都能开演唱会了，只要利用阿尔法粒子的显像技术，再配上光线和特效，完全可以做到相同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们去演唱会其实就是看个虚拟形象在那唱歌跳舞，而唱歌的本人则是在其他地方给它配音的……那你们怎么知道唱歌的是不是她本人呢，万一是事先录好的录音怎么办？”
车上，有人听着那群人的讨论，故意这么问道。
这话不是苏坏说的，但却同样也是他想到的。
可这话听到那群粉丝的耳朵里就不是味了，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啊？”
“没啥意思，我不就这么问问嘛，这么大的反应干嘛？”那人讽刺道。
也对，这世界这么大，也不是每个人都追星的。
而就算是追星，也要看是什么领域，什么年龄层，就好比苏坏知道阿尔托莉娅，却不知道最近那些出位的偶像明星，听过不少新歌老歌，对楪祈却依然十分陌生一样。
但这话听到粉丝的耳朵里，感觉就像是遭到了亵渎。
那些刚才在高谈阔论的粉丝们盯着发问者，表情明显有所不悦，甚至说话的语气都跟着加重了：“我告诉你，谁都有可能假唱，但是我家祈酱绝对不会！当初那么多流言蜚语，说她躲在背后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说她的声音是用软件合成修音的，但是她从来不回应这些。为什么？因为她有才华，有能力，由我们这些懂得欣赏的支持者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向那些故意挑刺的人证明什么。至于是不是真唱，如果你能够买到票，去现场感受一下就知道了，那种声线气息的变化，音域的宽广灵动，就像是置身于天籁，绝不是仅仅靠录音能够形容的，你明白吗？”
被这么说了的男人只是哼笑了一声，没再发言，直接在下一站的地铁下车了。
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并不是被对方说服了，而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离开了而已。或许在他这样的路人看来，这群装扮奇异，成群结队拥挤在交通工具上面不限制音量高谈阔论的家伙，只是单纯的给人添麻烦而已。
而他们崇拜的粉丝，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货。
也因为这么一段插曲，那边负责领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出声让这些人消停一些。也拜得如此，苏坏在此之后就没有再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当电车的一路飞驰，苏坏和那一票观看楪祈演唱会的粉丝们一起抵达了星辉体育场的地铁口之后，他们鱼贯地下了车。
那些粉丝们就像是团体旅游的客人们，自发地聚集到了一块，当然，这个团体是有一定排外性质的，苏坏没有再继续跟着他们，而是自顾自地离开了地铁站。
第130章 鸽子
苏坏到达星辉体育场的时间是4点40多分。
距离演唱会正式开始，还有三个多钟头，可以说是苏坏赴约到场最早的一次了。
不过因为这期间还隔了一顿晚饭的时间，所以苏坏决定先踩点，把体育场检票口的位置，连带周边一些设施都搞清楚了之后，再找一家价格适宜的饭馆解决一下肚子。
仔细看看，这里的人还真多。
之前在地铁站就已经看到了好多穿着羽织，拎着大包小包的人了，但到了这里之后，苏坏才发现人是小巫见大巫。他本以为自己来的算是早的了，但实际上发现，体育场的检票口那边还封着道，但是这一路过来的台阶上面，还有广场上面已经聚满了人。
除了和之前穿着羽织一样的人之外，能够看到的还有不少拖着行李，甚至携带拉杆箱的游客，看起来像是大老远特意赶过来看演唱会的外地人。
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风尘仆仆和疲倦，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是兴致勃勃的期待着演唱会的开场。
像是受到了这样气氛的感染，让苏坏也忍不住地对着之后和阿尔托莉娅的约会多了份期待。
等待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11月已经进入了昼短夜长的使节，约莫到了6点以后，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体育场的内部仍然没有开放，但是为了照顾这些在门口等待入场的客人们，周围亮起了大灯，灯火如织。
这时候因为内场没开，外场等待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不断有着巴士驶来，又开走，送来一批又一批的乘客。而之前一直没有作为的主办方，随着人数的激增，也开始派遣人手维持秩序，甚至还能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在附近巡视着。
有些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种场合下私家车是不允许开进来的，而因为这附近是繁华区，所以无论是收费的车位还是免费的车位都非常的紧俏，为了保险起见，这种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搭乘巴士或者地铁过来会比较方便。
大概到了7点钟，工作人员开始正式检票，让排队等候的观众分批次地入场。
等待的长龙总算动了起来，浩浩荡荡，而苏坏则是对着手机看了又看。
阿尔托莉娅还没有到。
既没有到场，也没有打电话过来的迹象。
不过人家是大明星，出行肯定各种不方便，尤其是要鱼目混珠地混到人这么多的地方，万一被认出来的话可是会引发大骚动的，所以需要准备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不过没关系，反正演唱会要八点钟才开始，时间上还来得及。
心里为阿尔托莉娅找好借口的苏坏，站在台阶上，感受着的人流从自己的身边流过，然后抬头眺望着那片光线依稀的入口方向。
7点10分。
7点20分。
7点30分，苏坏尚且还能用道路拥堵的借口，继续观望。
可到了7点50分之后，之前排队的长龙就基本上消失不见了。这并不是说周围就没有了等待的，或者是入场的客人了。晚到的人还在陆陆续续地进场，但是这已经是很少的一撮人，就像是门口检票的人员说的那样：“请快些入场，不然等到演唱会开始之后再进去，可能连位子都找不到了。”
还有十分钟，演唱会就正式开始了。
那个时候灯光都打在了舞台的中央，观众席的灯光是熄灭的，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当演唱会开始之后，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偶像唱歌上面，你这时候若是要从人家面前经过去挤座位，这很影响感观，也很危险。
不过说这么多没用，阿尔托莉娅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就在苏坏估摸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对方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的时候，没想到阿尔托莉娅的电话倒是先一步打了进来。
“喂！”苏坏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起了电话：“我是苏坏。”
“苏坏，我是阿尔托莉娅。”相比苏坏的激动，电话那边的女声却很沉稳地问道：“你已经到了吗？”
“是啊，我已经到了，就在门口检票的地方等着，你呢？”
“呃……抱歉！”阿尔托莉娅多出了些许为难，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我这边本来确实打算结束完工作就过来的，但是这边却有了些变动，看来今天是没办法过来了。”
苏坏对着电话张了张嘴。
他脸上似乎要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但怎么做都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好在，他身处在暗处，路人和电话对面的阿尔托莉娅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深吸了口气，然后运用演技说道：“没关系的，还是工作比较重要，演唱会的话，等是下次再有机会好了。”
“嗯。”许是苏坏的演技太好了，阿尔托莉娅没有注意到苏坏的情绪变化，苏坏的善解人意让她松了口气：“那么就约下次好了，不过你有时间的话，这次的票最好也别浪费了，这个可是时代歌姬的演唱会，要是不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推脱不了的话，我还真想去听听看呢。”
“好的。”
苏坏和阿尔托莉娅稍微聊了两句，似乎就因为那边有人招呼，阿尔托莉娅只能告歉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哎。
真是令人失望。
垂下手机的苏坏有些茫然，他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阿尔托莉娅用快递送来的演唱会门票看了一眼，这张票可是位置非常靠前，观看效果绝佳的VIP号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而且一路上苏坏也听了那些粉丝的讨论，知道这个叫做楪祈的歌姬是多么的厉害，想着这都来了，不看可就浪费了。
——即便脑海里清楚这一点，但该怎么说呢，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入场的兴致。
正好，这会苏坏听到边上有个女生在暗处询问黄牛票的价格。
黄牛嘛，我们都懂的。
那些靠倒买倒卖来挣钱的黑心商人，是这种场合下永远不会缺乏黄牛的存在。
那个女生似乎很想要到票，但又在纠结黄牛票的价格，尤其是这票的位置，还是在无限靠后的站票，却要卖上比坐票还高出不少的价格，让人真的很是肉痛，所以还在苦苦哀求。
可站在她面前的黄牛逐渐有些不耐烦了：“喂，小姐，我就明说了，这票的价格就这样了，不能再低了。实话说，这次演唱会的门票在开放预售的当天就已经全部卖完了，现在你待在这里纠结再久也不会有其他的票多出来，所以你是要还是不要？”
“真的不能再便宜了吗？”
“已经是最低啦……”
就在女生脸上的表情愈发沉郁，快要被黄牛说动的时候，一个温和的男音出现在她的身边，然后，就像是偶像剧里常有的情节，一个穿着无比帅气的欧巴将一张票递到了她的面前：“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这张票就送给你了。”
男人笑了笑，将这张票递到一脸呆滞的女性手中之后就转身走了。
只剩下满脸花痴的年轻女人，和她一脸懵逼的黄牛追望着他的背影。
这黄牛一开始还挺气愤有人搅黄了他的生意，结果当他看到那张票之后，只剩下诧异地咋舌：“我去，这张可是VIP的票，就算是预定的票也要好几千，甚至上万，就这样送人啦？我的乖乖。”
第131章 夜的歌者
苏坏离开了灯火辉煌的体育场。
但他并没有踏上霓虹幻影与车灯交织的街道，搭车或者乘坐地铁回家，而是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转进了昏暗无光的巷尾。
有些人在不开心或者精神抑郁的时候，会喜欢找三五好友，纵情狂欢来忘却烦恼，而有些人则是会希望一个人独处。
苏坏则是第二种。
阿尔托莉娅没有赴约，倒也谈不上是什么打击，只不过对于苏坏而言，失望还是不可避免，他需要排遣一下这样的心情，所以独自一个人不受打搅地走在夜晚的巷子里，或许能够让那份失落的心情平复一些。
毕竟，以前的苏坏遇到了事业上的打击，或者是生活中不如意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
相比于数万观众汇聚的演唱会现场，还有那些车来车往，闪烁着现在繁华夜景的街道，苏坏现在走的这条小巷，显得静谧许多。
这多半是因为体育场的周边区域，都不是住宅区的缘故。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这条路通往哪儿，会不会走到没有出口的死路上面。
毕竟他今天也才第一次到这儿，虽然就住在这座城市，可就像住在城南的人鲜少会去城北一样，一直在以影城区域活动的苏坏，也很好少会来到这边。
但他并不在意，即使走到了没有前路的地方，但只要回头就行了。
这么想的苏坏只是为了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直至他听到了一个歌声。
你无法形容当你用耳朵听到这段歌声的感觉，那跟用耳机或者音响听CD的感觉截然不同，明明声音很轻柔，却像是贴着你的耳畔咏唱般的清晰充满了穿透的力量。
“盛开的野花啊，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互相争斗。”
“静静开放的花啊，你在那儿看到了什么，人为什么就不能互相原谅呢。”
“雨过之后夏天变蓝，融为了一体，在轻轻摇曳的我面前，一言不发，一同枯萎逝去。”
明明没有配乐的加成，但这个乐声却宛若天籁一样，让苏坏忽然间忘却了忧郁和烦恼。虽然这只是一个比喻，但对于他来说，仿佛那一瞬间，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他忍不住地抬起头来，四下张望，想要追寻着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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