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薪王立于方舟之上 第402章

第599章 灰烬啊，冠以王者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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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程度的痛苦算得了什么？悲伤与苦痛是无法避免的，就算失去的再多，就算生命都因此陨落，也将会继续背负使命，挣扎坚持到最后一刻，这有什么错？世俗的英雄们不也会这样说么？”

伴随着肉体的撕裂，特雷西斯竟然在灰烬的面前强行支撑起了身体，他早已鲜血淋漓，却仍旧固执的起身，他的执念竟然如此可怖，即使已然深陷穷途末路，却仍旧想要杵逆那份注定的命运。

“回应我吧！深渊的呼唤啊！我乃愤慨于命运为了寻求出路而拿起武器之人，等候在前方的，是再无悲伤的世界！”

他开始大声疾呼，向着周身已然崩解溃烂的深渊呼喊着，妄图为了他的野心与执念再度燃起。

“来吧！燃烧吧！吞下我的血肉，我将带回失去的一切！”

“如果你想要终结这一切，那我将奋起反抗！悲伤也好，残破也好，我仍会不停的战斗，灰烬啊，冠以王者之名的异常存在，决一胜负吧！”

似乎真的听见了他的呼喊，那些原本在灰烬的威压之下开始溃逃的深渊竟然重新开始蠕动起来，纷纷向着特雷西斯的身上爬去，随后竟然诡异的融合进他的血肉之中，

那爬行着的深渊越来越多，几乎化作一条河流，深渊造物们也纷纷沉入其中，化为特雷西斯所渴求的力量。

“你疯了么？特雷西斯？竟然妄图以人之身掌控深渊。”

灰烬微微皱眉，特雷西斯这份恐怖的执念几乎是他也不由得为之侧目，恍惚间，他好像在特雷西斯身上看到了过去自己的影子。

即使跌入绝境也绝不放弃，即使前方无路可走，也要踩出一条路来，即使有不可战胜的强敌阻拦，无数次死亡也要将其打倒。

“可惜了，特雷西斯，你若是生在火之时代，必然能够配上英雄之名。”

灰烬并未加以阻止特雷西斯，反倒是对他有着丝丝惋惜，古往今来，能称得上英雄之名的能有几何？何况其中大多生不逢时，只能在命运的倾轧下无力的倾倒。

轻叹一声，灰烬举起了螺旋剑立于身前，来自远古洪荒的星火在剑身上燃起，带着几分虚无缥缈的虚幻和淡薄，但其中蕴含的光与热却无比真实，带着岁月的沉重。

火焰升腾而起，天空也为之变色，在远方被染成昏红的天空之下，一边是足踏着汹涌的黑色河流，缓缓起身的逆命者，一边是挺直着脊背，唤来烈火的古老王者。

这场横跨了数个岁月，连通起过去与未来的战斗，终于来到了最后的时刻，一切的一切，都将在这最后的时刻被敲定。

将深渊纳入己身，特雷西斯原本破破烂烂的肉体被深渊强行捏合起来，身体已经变成了污秽的黑色，只剩半边的头颅还保持着原来的样貌，其余部分已然化作不断逸散又聚合起来的深渊，他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喉头发出模糊不清的时候，在如此巨量的深渊之前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存在，

而灰烬也一挥螺旋剑，初始之火旺盛的燃烧起来，在他周身裹上一层焰衣，因为火焰的燃起，周边数公里之内的气温也陡然攀升。

两者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他们相互对视着，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命运。

当废墟之上一粒石块滑落，砸在地上发出轻响的瞬间，两人动了。

超高速移动下的两人早已身形模糊，旁人只能看见两道光带正在不断的高速碰撞着，一黑一红，他们开始了最后的激战。

如此极速下的战斗已经不是常人的目力所能企及的领域了，即使是年她们也只能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正在不断的对撞又分开，深渊与初火被拖曳成两条极长极亮的拖尾，标明出那两人的行动轨迹。

那两道流光开始了移动，从战场之中开始向外扩展，在这片饱经战乱与纷争的命运之地上尽情的绽放着自己的光辉，卡兹戴尔的天空下，卡兹戴尔的大地上，灰烬与特雷西斯几近疯狂的移动、对碰、分开、又再次相撞。

每一次的余波都撼天震地，每一次的碰撞都引发巨大的轰鸣之声。特雷西斯捏造出的曾经古代萨卡兹们的都市在这样的战斗下以飞快的速度被摧毁，每一次黑红色的流星相撞，都会使得大片的建筑彻底消弭在狂乱的乱流之中，被彻底湮灭殆尽。

黑红双色的流光在这片昏红色天空与环日之下几乎略过了整片卡兹戴尔，两人所到之处，无不是带起毁天灭地的末日之景，大地崩解，山河破碎，卷起足以将大树都连根拔出的风暴。

但两人谁都没有去关心这些，只是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神话般的战斗之中，深渊挥洒，初火喷涌，光与暗的交织，热与冷的对抗，给予与索求，奉献与欲望，灰烬与特雷西斯两人就好像是一对硬币的正反面，带着几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两道流星在一次碰撞后分开，两人心中都有了预感，下一次的交错就是最后了，谁胜谁负，已经到了彻底揭晓的时候。

黑红双色的流光扶摇直上，拉出两道极长的曳尾，向着天穹而去，那两抹各不相同的光辉，整个卡兹戴尔全境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特蕾西娅等人站在原地仰起头，看着那昏红色天空之下，两道愈来愈远，愈来愈高的流星，看着他们终于升到了极点，恰巧在那轮环日的中心相撞——

世界突然寂静无声，随后在天空之中爆开一朵世间仅有的妖艳之花，它狂野的绽放着鲜红的花瓣，淋漓尽致的展现着自己的夺目，而在那摄人心魄的光辉之下，一道身影悄然陨落，无力的向着大地坠去，而落点正好就是先前的那片战场。

“轰——”

那道身影轰然坠地，带起阵阵烟尘与碎石遮蔽了视线，而随后又是一道身影自天空中轻巧的落地，随手一挥便驱散了尘土。

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被灼烧痕迹，已经几乎看不出人型的是特雷西斯，而立在他的身旁，好似连发丝都没有半点杂乱的则是灰烬。

并没有多少的悬念，这场终局之战，胜负已分，萨卡兹的逆命者，终究还是倒下了，而古老的王者依旧屹立在大地之上。

“一切都结束了，特雷西斯。”

第600章 特雷西斯，于此落幕

遥远的昏红色天空透露着无尽的寂寥，那轮火焰环绕的黑色太阳也孤独的挂在天际之上，云层已然消散，它立于苍穹之中，傲视着世间的一切，却带着几分王者般的孤独。

远方的建筑群早已在灰烬与特雷西斯两人之间的战斗中被摧毁的差不多了，曾经代表着萨卡兹荣光的古国又一次沦为废墟，它的出现并没能带来什么，唯能让人叹息几声，感慨岁月的流逝罢了。

战场的中心，在那朵烬火之花盛开的下方，特雷西斯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周围的地面早已被夷为平地，他就躺在一座陨石坑中，周围尽是尚未熄灭还带着几分余温的岩浆。

灰烬就站在他的身旁，那顶王冠悄然散去，螺旋剑上灼目的火光也燃烧殆尽，他俯视着身体已经几乎被烧成焦炭的特雷西斯，面容中带着几分怜悯。

跨过依旧炽热的岩浆，越过崩解开的裂隙，特蕾西娅与阿米娅两人也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站在灰烬的身旁，皆是看着特雷西斯，特蕾西娅的神情复杂，而阿米娅则是带着些许迟疑。

“呵....输得还真是彻底啊...”

特雷西斯的身体都已经在先前的碰撞中消失了一部分，但他还能说话，尽管从喉头挤出来的这几句话语嘶哑而滞涩，但他仍旧要说出些什么来。

他承受了极度的苦痛，用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交换而来的力量，在灰烬面前是如此的羸弱，如此的不堪一击。特雷西斯认为自己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最起码也要有一战之力吧？

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当他豁出性命，将一切堵住都压上了赌桌，随后在与灰烬交手的瞬间他就明白，赢不了的，根本不可能赢，绝对没有半点机会可以获胜。

他的败北，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任凭他如何反抗，如何不甘，如何憎恶那命运，都不会为之改变。

那份力量，根本就是为了播撒绝望而存在的。

“王兄...”

看着特雷西斯这幅模样，特蕾西娅抿了抿唇，上前半步开口说道，但接下来她却突然卡了壳，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特蕾西娅，你们赢了，高兴吧，欢呼吧，正义的白王挫败了篡位的黑王的阴谋，这片大地上的国家因为你们而得以延续.....后世一定会这般传唱吧？”

“成王败寇...呵，还真是不变的道理。”

即使身体大部分已经碳化，即使肉体如此残破，但特雷西斯还是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他祝贺着特蕾西娅，祝贺着她取得了胜利，祝贺她拯救了这个世界，尽管世人并不会知晓他们的功绩，依旧日复一日的过着机械般的生活。

不因为善举而良善，却因为暴行而施暴，这世界就是如此的无可救药，特雷西斯从一开始就看清楚了。

“特雷西斯....因为你的野心，大家都失去了很多东西。博士失去了记忆，战士们失去了容身之所，凯尔希医生也一度失去了特蕾西娅姐姐...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这些你从未想过吗？”

“或许是这样子，但是你以为只有你们失去了这些吗？萨卡兹千年以来，究竟失去了多少？荣光，骄傲，传承，国家...甚至连尊严都要一并消失了，这些跟你的那些相比，又是哪一方更重呢？”

面对着阿米娅的询问，特雷西斯却只是一笑，旋即反问起了阿米娅来。

一方的痛苦与另一方的痛苦相比较，究竟那一边更加沉重？这样的东西真的能用多少来衡量么？

阿米娅沉默了，她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但特蕾西娅却是再度上前半步，已经站在了特雷西斯的手边。

“王兄，不是这样。”她定了定神，低头看着自己亲生哥哥的眼睛，此时它已经褪去了猩红，回归了玫粉色，与她自己的如出一辙。

“诚然，我们确实失去了很多，遭遇了很多的不幸，但是，我们从未忘记对我们最重要的是什么，正因如此我们才能继续前行。”

“如果争端能够避免，那我们应当沉默——如果战斗是必要的，那就战斗到最后。”

“正因如此，王兄，我们才不会坐视你那磅礴的野心。”

特蕾西娅一字一顿的说着，说的很用力，说的很认真，这是巴别塔所奉行的信条，也同样继承到了罗德岛的身上，跨越两代人，始终践行着同一个信念。

“你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爱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啊...也罢，或许这世上确实是需要一些梦的，毕竟现实是如此残酷啊....”

特雷西斯的状态肉眼可见的衰落下来，他本就已经濒死，现在不过是剩了最后一口气吊着而已。

“动手吧，特蕾西娅，杀死我，这是你的宿命，必须要你来。”

特蕾西娅无言的点点头，将那柄漆黑的剑刃举起，剑尖朝下，双手握住了剑柄，可当剑刃指向了特雷西斯的胸膛的时候，它却又在微微晃动。

特蕾西娅犹豫了，尽管她清楚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但却仍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明明特雷西斯可以说是坏事做尽，既篡夺了王位，又打压巴别塔，并且一手导致了巴别塔的崩溃与自己的死亡，甚至还意图染指世界，可特蕾西娅心中那份柔软仍旧在阻止她下手。

“怎么了？这时候犹豫了么？”

特雷西斯微微转过头，此时的他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声音也变得低迷。

他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特蕾西娅，自己的亲生妹妹，又看向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灰烬。

“明知我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却还是下不去手吗.....到底要让我说几次你才懂啊...”

“动手吧，了结这一切，结束这场闹剧，起码让我死在你的手上，才算是没什么遗憾，这一下，算我还你的。”

“抱歉，妹妹....”

特蕾西娅动摇的心终于是狠了下来，她手中的剑刺入了特雷西斯的胸膛，将那颗跳动的心彻底钉死，这一下像是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似的，她差一点跌倒，只能紧紧握着剑维持着站姿。

“再见了，哥哥....”

特雷西斯终于是露出了微笑，在他生命最后的最后，他还能听见特蕾西娅这样叫他，就已经足够了。

在生命即将逝去的瞬间，他微微歪过头，盯着灰烬的眼睛，轻声呢喃了一句，随后彻底没了声息。

“高悬的太阳...真是孤独啊....”

铁腕的黑王，野心勃勃的篡位者，杵逆命运的逆命者，在此处陷入长眠。

他是如此深爱自己的种族，如此热爱自己的国家，而在最后的终末，他也死在了这片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土地之上。

黑白双王之间的争斗，终于在此止歇，并以黑王特雷西斯的陨落拉下了帷幕。

特别篇：圣诞快乐，霜星

今天似乎注定是一个不太寻常的日子，霜星如此的肯定。

打从她一早上起床之后，整个罗德岛的气氛就跟往常不太一样起来，虽然平日里大家好像都是那么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但今天每个人都格外的兴奋。

霜星还有些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等到她叫住一名干员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是圣诞节。

在泰拉上，这个节日的由来早已经无从考据了，大家现在只是单纯的享受节日而已，享受这份可以与周围人一起欢庆的气氛。

在这样的日子里，罗德岛的幕后操控者，垂帘听政的凯太后自然也是网开一面，大手一挥给全舰的人都放了假，让大家可以好好的玩上一天。

就连博士也是难得的逃离了007地狱，像是脱缰的哈士奇一般兴致勃勃的开始筹备起今天的活动来，浑身的精力好像根本用不完一样，如果这份精力能分在工作上一半的话，她也不至于每天过着这么苦哈哈的日子。

霜星知晓了今天罗德岛上的大家如此活跃的原因之后，也被邀请进了今天的欢庆之中，在这段与罗德岛相处的时间当中，她早已经跟大家混熟了，曾经虽然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但如今却是可以相互交出后背的伙伴，不得不说，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

雪怪小队跟游击队的战士们还有盾卫自然也是一个不落，全都被或是强拽或是请求的拉去当了苦力，看着大家有些笨拙的忙碌的样子，霜星也不禁莞尔一笑，特别是看见博卓卡斯替的鹿盔上顶着个耸拉下来的圣诞帽的时候。

那么现在，霜星的任务是帮忙装饰一下罗德岛本舰，既然是过节，那自然也要有节日的气氛，跟霜星一起干这活的是罗德岛上那些年龄不大的小家伙们，例如蛇屠箱、泡普卡、红豆、伊芙利特、苏苏洛之类的，虽然混进去了几个不太对劲的，但暂且先无视吧。

当然了，如果任由这些小家伙们乱搞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自然也有大人在边上，霜星看着身旁微微笑着的阿丽娜，又看了看那些活力满满的小家伙们，不由得感叹道：

“还真是有活力啊，每个孩子都很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