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第二天一早,仓库管理员焦一星返回仓库时,看到那个外表假得可以乱真的水压机,心里叹了一口气。现在这座仓库,所有“旧机器”已经全部一件不剩了,摆放在那儿,盖着油布的,全是虚有其表的木头造的假货。
“还有20天!天”
这是那位名叫胡云卿的神秘人给他的时间,他要他继续在这里担任仓管员,继续隐瞒二十天后再离开。
杭州仓库这边所有价值非凡的东西已经被掏空了,但南京那边还没有动手。
黄克所以在这个时间点对杭州下手,是因为现在山西大败,南京政内部乱成一团,常凯申正在做“下野避风头”的准备,正是他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两天后,黄克驾机在临夏那儿降落,降落的地点在后世刘家峡水电站附近,在一处山洞改造成的库房里,黄克放出了水压机和其他的设备。
宝鸡会是未来红军前线军工生产基地,而更重要的“军工原料”生产基地,则被建在了临夏地区。这里有煤有铁有各种稀有矿物,紧挨黄河,水也不是问题。选扯的地点,建成后世那般的刘家峡大水电站,短时间是不行的,但建几个几千千瓦“小水电站”,则容易得多。
不过,即使是这种所谓的几千千瓦的小水电,在这种一穷二白啥都没的荒地上要建起来,周期也是不短的。小黄克通过大黄克在后世找懂行的人估算过,真要在这儿建水电站,先要从水泥厂、钢筋厂开始,然后筑坝,围水,最后装机投入,直至发电,周期再快也要两年左右。
但是,抗战会是持久战,两三年的时间,等得起。
临夏这儿,不久前是马家军的地盘,降落的地区,原本是个落后的荒山,但黄克到达这里时,却已经有了一些工业基地的眉目了。
超过三万人,正在这一带“强制”劳动,主要的任务,是平整土地,开山挖矿,做好三平一通的“准备工作”。现在负责工程实施的,是那位名叫戴季英的男人。黄克是从兰州修整后才驾机来到临夏的。兰州的机场那儿现在停满了飞机——这是斯大林从国内调来的第二批爱尔五轰炸机——发动机是全新的,而不再是上次般送来的全是坑货。原因是这边的苏联地勤,向斯大林那边告状了,然后大林子一怒之下处理了不少人。 所以这回,送来的飞机居然全换上了新发动机。
青海战役即将开始,马步芳的那点人马,根本抵抗不住以曾经的红二军团为主力的四万红军和一堆盟军的四面围攻,等战争结束,在这儿工作的劳工会更多。
临夏这儿,有些地区其实已经通电了,而且是水电。发电装置是黄克进口的一些“乡村大队级水电设备”,发电功率很小,通常也就是几十千瓦和上百千瓦不等。找一段水流较急的河段,“随便”用些水泥加钢筋筑个小水坝就可以发电。(这种乡村大队级小水电设备,在21世纪前的中国南方的山区很常见。只要有水力资源,几十个人,用几十包水泥垒个坝就可以建起来。)
临夏这儿的一些矿区和刚刚完成的水泥厂,现在就是靠这些小水电供应电力工作。刘家峡这片的山区,水力资源极丰富,要建大水电站周期极长,但在小支流上建这样的小水电站,却非常容易。未来这一带会建好几十个类似的小水电站。按苏联专家规划,一个小水电站带动几十台设备形成个小厂,几十个小厂通过水路联系在一起,最后形成一个麻雀小,五脏俱全的小小工业带。
从五月底到六月底,黄克在临夏和南京之间来回跑了三趟,把杭州那儿的重要设备,以及新进口的炼钢设备全转运到了临夏。。
对于黄克来说,常凯申身上能薅的毛,就只余下南京仓库里候德榜的宝贝设备。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动手,那是因为炮党掏钱,向德国订购的那台制氨机还没有到货。
令黄克无语的是那位叫焦之星的仓管员,这时已带着家属,在地下党的安排下逃到了西安,隐姓埋名起来。可是事情又过了许多天后,杭州那儿还是没有东窗事发.....
六月二十五日,杜邦公司传来好消息 ,黄克委托他们制造的制造链霉素所需发酵罐等设备,也已经造好,目前装上货轮,驶出港口,即将运往南京。
而黄金药业相关的股票,大概会在今年十一月,第一批链霉素生产出来后正式上市。此时的常凯申,想玩换马计没玩成,反而又丢掉了河南省,财政更加困难。
而坏消息还没有结束,随着川军和滇军联手进军,加上贵州本地势力配合反水,镇守贵州的顾祝同部,也抵挡不住压力,几乎在就常凯申丢掉河南的同时,兵力不足的他率领残军逃往重庆。——他虽然号称十万大军,但七成兵力都是在当地收编的“双枪兵”,全是从地方团练部队中转换而来,这些人毫无战意,上战场时不要拖后腿就不错了。
此次入黔,川军、滇军,两家联军出动部队超过二十万,顾祝同这条才华平庸的守家犬,与两军在黔中交战一月,节节败退,被迫狼狈不堪地逃往重庆。
最终川军与滇军势力,瓜分了贵州的地盘,常凯申又失一省。
消息传来,刚返回南京委员长府,屁股都还没坐热的常凯申眼前一黑,几乎都要晕过去。
这时在南京国民政府里众多要员的热切期盼下,终于复出的常凯申,一边努力地向各国求购军火,一边努力地想要“生产自救”。此时有人提醒,他方才忆起,自己在杭州仓库那边,好象还有一大批很不错的机器正在生锈。
谁知他刚想派人去查看机器状况,杭州这儿传来消息,存放那批设备的仓库突发大火,大火烧了一夜,天亮时,化为一堆瓦烁废墟,事后复查时,废墟里却是只找到一堆乱七八糟被烧得看不清原样的废铁烂件。
——火龙烧仓的事,真不是黄克干的,原因是他生怕一场大火过后,原地找不到几个金属构件,引发联想,让人把这事和三菱飞机厂的大火联系在一起。
但谁知道他没有放火,有人却先替他放火了。
愤怒的常凯申下令调查,可是真正的仓鼠老早就逃个精光,哪里还有机会。
但案子还是破了。
放火的人,就是当地物资管理处的某个官员。事后华克之通过询问焦之星,加上常凯申这边调查的结果,两边的情报一综合,拼凑出了案件经过:原来过去几年里,那厮也从仓库里,偷偷地拿出几台旧机器倒卖,有过前科。
那货最近又联系上了客户,想要再倒卖仓库里的设备,结果亲自过来看货时,才发现整个仓库里所有的机器,全是木头和废铁拼凑作样子的假货,居然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掏空了。
由于自己也是仓鼠,大惊之下,索性一把火烧了想来个毁尸灭迹。可是他也不想想,钢铁是那么容易烧没的吗?火龙烧仓失败的下场,就是自己进了牢子,被负责调查的军统的人严刑铐打......
但是常凯申的七月噩运,还没有结束。
七月底的最后一天,常凯申的“肱股之臣”,湖北省保安司令杨永泰,在汉阳码头准备登船前往南京时,在登船前突然遭遇两名刺客近距离用MP18冲锋扫射,身中七弹,当场身亡。
由于凶徒火力过于凶猛,保护他的护卫也被扫倒,而且刺客扫射完毕后,还投掷多枚手榴弹,造成现场空前大乱。事后逃往江边,在早有准备的一条小船的接应下借水而遁。
此案震惊了整个南京,听到消息后,常凯申在连失两省又失一肱骨的情况,两眼发黑,当场晕了过去。
被人抢救过来后,常凯申大哭:“失我奉孝,天亡我也!”
当常凯申悲泣万分的时候,造成他常家王朝提前变成“茶具”的始作蛹者,这时正和他的另一根“肱股”,正一边喝茶一边谈着生意。
“雨农兄,你要卖的这批棉纺机器,好象都是二手的。时事这么艰难,军统的人怎么也帮人卖起机器了?”
“前些日子,我们复兴社的兄弟,查抄了几家贩卖妇女当奴工的工厂,没收了这些机器......”
“哦,卖不掉吗?”
戴笠长叹道:“就象元兴兄你说过的,这年头,做实业死路一条啊!”
“确实不容易啊!洋货倾销得太厉害了,工厂难开啊。”
“但还是有人需要这批机器,不是吗?整个中国,我想也只有元兴兄你能吃掉他们了。”
戴笠笑着,对黄克伸出手指,亮出一个数字。
“这价格,公道吧?”
“嗯,好说,好说!雨农兄,你要黄金还是大洋,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替代?”
戴笠摇了摇头。
“都不要!”
“青梅!就是阎老西不久前卖的那种,这东西治疗洋梅大疮很管用,洋人也很喜欢!”
黄克笑道: “那可是赤匪弄出来的药啊!”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元兴兄你一定有办法弄到的!”
“好说,好说!”
黄克和戴笠勾肩搭背,亲热无比地走出门时,黄克突然停住脚,对戴笠道:
“雨农兄,我突然想出一种可以把青梅和降凤一起卖,卖得更多的好办法!以后我们卖药的时候,一瓶二十粒装降凤搭配一瓶二十粒装一个疗程的青梅,绑在一起卖,广告词我也想好了,就叫有备无患。”
“高,高!”
戴笠拍腿大笑,大声叹服。
分手前,黄克想了想,做从怀里掏纸状,实则却是从十字架空间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雨农兄,你我虽识不久,却亲如兄弟。你最近刚新官上任,我恰逢有事,来不及奉上厚礼,这里给你补上。”
黄克拿着信封对戴笠笑道:“我三月前去日本游玩,在那儿遇上了一些朋友,他们送了我一些礼物,我拿之无用,但在雨农兄手上,必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功效!对了,这东西,雨农兄若想多要,只管开口,我未来一定有办法弄到更多。”
戴笠微笑地接过,目送黄克坐上车离开,笑容迅速收敛,撕开信封,只看了一眼,眼珠子就离不开了。
“黄濬?”
黄濬,字秋岳,号哲维,生于福州一书香世家,其父黄彦鸿曾为清廷翰林。黄濬被处决前前系国民政府行政院简任高级机要秘书,此为仅次于秘书长之要职。 1937年8月26日,以叛国罪被判死,是抗战中最早被处决的汉奸。
在中国抗战史上,这是一个很有名的汉奸。其子黄晟和他是一丘之貉,也曾留学日本,回国后在国民政府外交部工作。这父子二人收买了参谋总部、海军部、军政部中一些失意的亲日派高级军政人员,组成了一个间谍集团,为日本人窃取机密便大开了方便之门。
他们做过的事情包括:江阴要塞泄密案、多次向日军泄露常凯申等国府要员行踪,险些令常凯申遭遇日机定点清除身亡,历史上宋美龄遇日机空袭重伤也是其所为。
黄克早就知道戴笠查出了自己通共的事,今天戴笠向他索要“青梅”,甚至公然将没收来的棉纺厂的机器交给黄克“销赃”,其实他这是在向黄克暗示和示好: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大家都是同行,做事互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那些机器,原主正是不久前被康泽拷饷的那些倒霉的商人。心狠手辣的康泽在榨干他们之后,连工厂机器都不放过,全部没收。但是这些设备要变成现金很麻烦,就象戴笠所说:这个时期的中国,被洋货倾销得厉害,开纺织厂利润很薄。
放眼整个中国,有能力轻松地吃下这么多机器的,自然是西北方的那个红色政权。
收下了戴笠递上的这根橄榄枝,黄克立刻做出回应,作为回礼,回赠给他的,是最能帮戴笠在常凯申面前挣面子的东西——国府内部日本高级间谍的情报资料。
另一边,常凯申虽然“复出”了,但是他恶劣的周边战略形势,依旧没有改变。随着手中的地盘不断地缩水,常凯申政权的财政问题,此时也日渐恶化。
在此期间,常凯申也曾努力地想向身边的买办主子英美两家求助。可是经济危机期间,英美两国都自顾不瑕,加上常凯申最近又不争气,所谓主子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老是被人按在地上磨擦,谁敢随便再把钱借你啊!
时间进入到七月底,常凯申拿起上半年的财政收入报表一看,眼前再度一黑。
据英国人来报,南京国民政府的四月份到六月份的海关收入,又大大下降了!而这一次海关税大减的原因,他很快就知道了!
“走私!”
“大规模地走私!”
“大规模丧心病狂地走私!”
而主要走私岸发生的地点,除了渤海湾沿岸,南边也有!
中国的海关,一直被英国人控制。收到的关饷,也在英国人掌握中。历史上常凯申能打赢中原大战,原因就是英美两家都把收到关饷交到常凯申政府的手上,让他有钱扔得起银币弹。
过去半年里,黄克联合孔宋二蛆外加中统军统,疯狂地走私,导致海关税暴减,英国方面其实也察觉到了。
不过这钱只要数据变化不要太离谱,反正不太关自己的利益,英国人并不会多事——就象他们早就知道,天津港这儿,日本政府也是疯狂地在干官方走私的事,却从来不开口抗议,反正亏的都是常凯申的钱,英国人只是“代管代收”钱的。
但是随着五月常凯申大败,全部势力都被赶出华北地区,平津加整个河北地区的实际掌控者,宋哲元都被迫和红军“和谈”之后,情况变化了。
宋哲元的二十九路军,从前隶属于南京国民政府,军饷是南京政府发。
现在他被被迫跳反了,没了这块收入——当然,影响不是很大,河北的地方财政收入,足够维持西北军的支出。
但是钱这东西,从来不嫌多的。
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海关税,是英国人收的,收来都给了常秃子!我们不会自己弄个港口,自己收吗?”
出主意的人,当然是宋哲元的老朋友,善财童子黄元兴啦!
近一年来,潘汉年主导天马国际贸易,在进口生意上是越做越大,洋人那儿更是认识了许多大客户,打通了许多渠道。
逃关税,少交税这种事,谁不爱啊!
经过这半年多苦练走私技艺,天马公司这边的水平也是越来越高了。他们早就拥有了四条中型的近海货轮,并练出了一身近海吊装转移货物的绝技。
得到宋哲元的允许后,直接绕开天津港,学日本人的手段,在港口附近再开个“私人港口”。
外洋进来的大船,直接在近海把货物转到专用的走私船上,然后吃水浅的走私船再驶到这种“私人港口”停泊卸货。
该交的税,比交给英国人管理的海关,要少了三分二更多,但却是全部都交给宋哲元!除了一些大型,不好卸载的货物外,传统的易搬运吊装的物资,现在都大量地通过这种手段进入河北,然后再流向四方。
而作为交换条件,现在苏联向红军输送敏感至极的军用物资,已经不走天津了。
六月初,斯大林送过来的第六批援助物资,这回却是整整三万条莫辛那甘步枪和一千杆12.7毫米反坦克枪,外加上千万的子弹。除此之外,苏联人还运来了一批37毫米口径的反坦克炮。
随着在中国的投资转亏为赢的期望越来越大,斯大林在援助力度上也加大了不少。
这些物资全部绕过天津海关,送入河北境内。负责货物交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董振堂将军的哥哥董升堂。第29军38师114旅旅长。因董振堂的关系,他故意在政治上表现的比较右倾。
当红军打到河北,拿到保定、石家庄后,宋哲元当时就把他推出去,作为自己的中间人和红军谈判。
作为交易的一部分,二十九军不再干涉红军通过河北海岸获得苏联援助的武器。而作为补偿,每次交易时,宋哲元可以获一定的抽成和武器支援。
就象这次援助,在主席的指示下,宋哲元的西北军事后就收到了整整一百杆的反坦克枪——后者是也是主席故意留给二十九路军的。七七事变后,因为缺少反坦克武器,29路军在面对日本坦克时束手无策,有了这一百杆反坦克枪,情况就会好应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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