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5到2020 第21章

作者:半只青蛙

——而所以为这样,这得问我上面说的,上世纪80年代后,整个社会的大环境是啥鸟样,象我这般,在这样环境下的下一代成大了,不歪成这样,才会是很奇怪的怪事吧?

大家以为现在的2020后的网络公知满地?可是比起现在公知人人喊打惨烈围观,20年前,15年前,2005年前,被当成奇行种遭遇惨烈围观的,不是他们,而是现在三观很正的那些。那时的网民们,现在看起来,大部分真的是,很傻很蠢很天真,那种感觉,有如1990年时的苏联。回忆起来,中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21世纪初的这二十年,国家国力,人民的心态,能发生如此大的扭转,真的很不容易,真的很惊险。

05年其实是个社会的分水岭,长者真的很不容易,把国民的民心民气,在这个关键时间点扭过来了。

05年前的五年,长者时期,当时整个国家的经济面貌一直在不断地好转。我自己家里,在这五年里,家庭情况也是在不停地走上坡路。我母亲这五年里说过的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深——“每隔两个月就要去一次银行重新存钱”,到05年时,我家买了新房,全额买房,全额装修。这这还是老爸把大笔的流动资金套在股市的情况下做到的,代价就是我事后存款清零。

这五年,其实才是中国改开后黄金五年,全民收入一直在涨,而物价基本不涨——我也是因为这五年,对长者的看法完全改变。

05年后,换届了,房价开始涨,虽然收入还涨,但物价也跟着涨,而且后者涨得更快——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八十年代后,当时家里,我父母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就是涨工资。因为,涨一块钱工资,物价会涨得更多。这是没经历过80年代的人,不会理解的时代的感伤——我的这个说法,你们在网上绝对没什么地方可以看到

。但这是80年代的人,非常地普遍的心态,尤其是在国企里。

扯远了。拉回来。

05年后,网文圈的气氛,政治观点,也在这个时期发生悄悄地变化。虽然05年后,房价大涨引发了又一轮的通膨胀,但整体而言,国家经济还是在走上坡路,国民的自信心也在这时期继续上升中。后来发生的事,网络民心民情心态的变化,大家都知道了。

讯息高速时代,造就了论坛,造就了BBS,龙空,SC,等一堆的键盘政治局大本营。无数脑后生反骨的家伙们,成天闲着蛋痛,在网上拿历史事件反复地讨论,打嘴炮,各种观点满天飞。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无数有时间的闲痛蛋的家伙们,疯狂在各地查资料,翻历史。

不要低估人民群众的力量。

某人说过,历史宜粗不宜细。嗯,当无数的蛋痛党们,疯狂消耗的时间,把历史大事件的细节,一件件地从时代的尘埃里翻出来,用放大镜照着,然后正方,反方,支持或反对,反复地鞭打,过滤,长时间的大讨论后。一件又一件的历史大事的真相,却在这过程中沉淀了出来。

在网文圈,我提出过一个观点:在历史文这一块上,其实网文圈已远远地超越了那些闭门造车写历史文的传统文学。因为,后者的作者,没有网文圈的几百万上千万人对某段历史进行大讨论的经历煅烧。

你可以用一段假历史一时欺骗所有人,但是,当几百万人的力量集中起来,对某段历史进行挖地三尺的反复深究时,真的,假的,伪的,其实全藏不住。

因为没有什么谎言,能顶得住百万人级别的长时间“较真”。

比如,我们历史课本上的所谓东林党是啥鸟德性,明末的那些事,现在大家都讨论得差不多了。

至于近代民国史,其真面目,也在这二十年讨论中,基本被还原出来了。

这时候,大家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二十年前,2000年的自己,好傻好天真好白痴。

我们曾经以为,80年代时,自己上学时,被老师逼着去读,去背的,那些历史文,政治课本,原来说的真的都是真话啊!——我们那个时代,世界其实是分裂的。课本上的东西,又红又专。可是现实里,老师,家长,校长,甚至是领导,一边在拿着书按部就班地逼我们背这些东西时,一边却在骂娘,用各种方式提醒我们,这些全是扯蛋的,别信,信个头........

当时的我们,经历了这样的人生后,也就有了2000年后网络初期五年时,那段不堪回首的,现在回忆起来,羞耻无比的“黑历史”。

到2010年时,经过十年的翻炒历史深究,被抹黑的,让大家看明白了。被洗白的,重新让大家看清楚了臭脚。

而接下来的这十年,资本的各种丑陋的表演,是最好的打脸和课堂,一次次地教育了广大网民,以及这群脑后生着反骨的网文作者们。

大家这时或先或后,大部人都悟了。

原来我们从前最厌恶的历史,政治课本上的东西,才是真正的世界的真相。只是因为他写得太真实了,而我们少年时太幼稚,没有看懂。

但现在,社会,世界,帮我们,逼我们看懂了。

然后,也就用了后来十年里,整个网文圈,在这些敏感题材上,政治观点大变化。

举个例子:曾经反对土改,没资本家发明了资本家去舔的中华杨,在2006年,他的名作《中华再起》,接近完本的第三部系列时,作者在这本书里,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反思,他的第三部,当时我中二时对这第三部评价不高,现在回头看,其实这第三部表现出来的政治观点,却是对第一部,第二部主角功绩深深地讽刺,表面是讽刺主角,其实是在自讽——中华杨其实在这一部时,已经先我一步悟道了。

我则是在2010年左右,迟了他四年才悟道的。

2007年左右时,我精神出了很大的问题。接下来的三年,硬是写不出一个字来。那段时间,人象得了抑郁症一样,当时的精神状态,总之非常接近那种精神出了问题的文人一样。

那段时间,我的精力都在看书,看各种书,中国的,外国的,二战史,法国大革命史,英国史。学了很多东西,所以后来重出道时,写《钢铁雄心舰男穿越记》时,就是这段时间沉淀的结果。我写舰男时,不是吹牛,当时的我,可以凭空背出二战主力武器的数据性能,包括不同时期,其不同型号各种改进版的数据变化,改进方向,优点缺点等等。

颓废的这几年,对我来说,也不是真的没有收益。我在精神病发作无法写作的这个时期,有幸和家族里经历过民国的老人们,询问了很多那个时期的事——这种社会调查,我想网上没有几个人有机会做的,因为你们现在基本找不到这样的“人瑞”老人了。

所以啊,别在我面说我什么看三国演义学历史,说出这话的人,其实你自己才是看三国演义学历史呢。

我看的资料,做过的社会调查,比你多得多呢。

这几年里,看的东西多了,思考的多了,也沉淀了不少东西。一个准精神病人窝在十几平米的书房里,读了几年书,最大的改变,就是把从前自己的三观,彻地巅覆了。确切地说,是重新认识了自己。

而在这个时期,就象我的改变一般,我身边的读者们,网文作者们,那些我的同时代的同龄人们,其实他们也有着和我类似的变化——被社会毒打,世界重新教育后,也开始了重新认识世界,重新理解世界的过程。

于是,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越来越红,越来越被人怀念。

越研究他,就越是对他佩服。

这时,我们也理解了他死后,某人对他的评价:他比这个时代先进五十年。

当时我们第一次看到这段评价时,能听懂的人没几个。

但现在,在他死后接近五十年后,我们懂了。

PS:很多人一直在问的,我写的那本天子传奇民国篇,又名,民国封神传哪儿可以看。

息壤这儿,我上传了,放在我的作者个人专栏里。你们点一下作者笔名“半只青蛙”拉下来专栏里就可以找到“半只青蛙的专栏”。

-------------------- 第35章戒断反应 --------------------

全家都流着“技师血”黄克父系母系的家族,在二十一世纪来临的前十年,整个家族的生活水平都处于平稳的上升期。

黄父黄达,是当地一家国有机械厂的核心技术人材,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技术工段长,但仗着过硬的手上本事,也拥有在厂里横着走对着厂长喷他一脸口水,对方还要陪笑害怕他跳槽跑路的特权——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黄克后来的性格,受其父影响甚深。

黄克告诉父亲,他主要的目的,就是想通过父亲,向厂里索要一个参加全省技工比武大会的推荐名额。

“我们那个时代,我,你的两个舅舅,我们全是先在技工学校读三年书,理论动手学三年,进了工厂后,再当两年的学徒,而后转正时再在基层熬上十年,把基础打实了,一点一点地磨上来成为技师。而现在的年青人啊,哪有这个耐性一点一点地从基层做起......”

问明了儿子的志向后,黄父一边喝酒一边向黄克怀念着过去的“老黄历”......

高考大面积扩招的后果,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并不缺少所谓的“理论”工程师,缺少的反而是拥有过硬技术活的“动手型技师”。

而在过去的十年里,由于全国各地的技工学校大面积关闭,技工荒的问题已有些显现。

黄父所在的机械厂,已经很多年招不到“合格象样”的年青技工了。好不容易有一两个稍象样点的,干上两三年也跑掉了,余下的全是“将就着用”和“混日子”的。现在的厂里的顶梁柱,要么是太祖时代留下的,六十来岁的“遗老”,或者是黄父这样数量稀少,年近五十,“后太祖时代”的“遗少”。

黄父所在的企业是当地的最后一家老国企机械厂,因为技术工艺落后,人材流失严重,虽然手上有一个公派的推荐“比武”名额,却因为“后继无人”,根本无人可推,早就是个摆设,黄克索要这个参赛名额毫无难度。

而其父所在的国企目前正处于快完蛋的等死阶段,即使是黄父这个技术骨干,平时上班也是时常溜号去替附近私人企业“打老鼠工”挣私钱。按照“历史”进程,明年这家工厂就因负债累累倒闭关门,而后黄父和黄克的舅舅联手,买下一批被“淘汰”的设备,重开了一家小机械厂,而后很快就扭亏为盈。

而在当晚,黄克一家三口关起门商量,内容全是讨论如何利用“历史先知”发家致富的事。

“二十六岁就拿到国家级高级技师,果然是虎父虎子.....”

在听到黄克说出未来十年里发生的事,黄父老大开怀地看着儿子,心里更是得意非常。

而第二天一大早,黄达就带着儿子到单位,目的是要测试一下他现在的“手上功夫”。

“厂里上星期接了一个苏州的模具单子,那活全厂就只有我一个人能作。我那几个徒弟全是混日子的,最多只能打打下手——就让我瞧瞧,你这个国家级高技技师,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家级高级技师呢,这可是你老子我一辈子欲求而不可得的职称啊!”

当天上午,黄克看过图纸后,很快就在一群“黄师傅”的徒弟惊叹的目光下,操作削床铣床“开模”,开始了展现自己“机械天才能力”的第一步。

当处于2010年的黄克陪着父亲“卖弄技术装逼”时,位于1935年另一个黄克,也在用另一种方式,在另一个时空进行着另一个“孔雀开屏”的计划。

黄克和艾琳娜在上海的住处,地址在交大附近,紧挨法租界的华界区一处原火柴厂厂址。

原厂主在最近在席卷全中国的“白银危机”引发的股市、房市风暴中投机失败破产,被迫低价卖出房产。

黄克买到手的,是一幢四层的职工宿舍兼具厂房的房子和另一幢老板自己居住的三层小洋楼。

把生产车间和职工宿舍放在同一幢楼里,放在后世是严重违反安全规范,但在人命贱如草的民国,这是资本家们为了节省人力成本常做的事。黄克接手这套房子后,直接把他改造成了孤儿院。而后在短短的二十天时间里,通过董牧师的人脉关系,艾琳娜雇请了十余名人员,收养了数百名她亲自从街上“捡来”或者是“买来”的孩子。

为防疾病传染,这些孩子被接入孤儿院后,还要进行一整套的检疫、治病流程——而这些都要花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上万块大洋就象流水一般哗哗地流出去。

这期间黄克在交通大任讲师授课,替资本家老板加工精密机械零件挣到的那点“小钱”,与庞大的流水支出对比简直连零头都不够。

为了获得更多的资金来源,尽早地开始下一次的“零元购”,已经成为摆在二人面前必须面对的问题了。

“1+1=2。”

“2+2=4。”

由职工宿舍改造成的教室里,一位年龄不过二十的教师,正拿着粉笔,就着黑板,给台下几十名六七岁到十一二岁的孩童上数学课。

教室的前身,是火柴职工的大统铺,所谓的桌椅都是铺床改的。挪挪位置,改改布局,就权当课椅用了。课桌椅不是正规的,正在讲课的“老师”,也不是正规的,他是一位来自交大的“勤工检学”的大学生,正利用课余的时间在这里给收养的孩子上数学课。这样的教室这里有两间,这间正在上的是数学课,而隔壁在上的是语文课。

教室里正在上课,而作为孤儿院的“院长”,董牧师则站在门外,满腹心思地看着这一切。

“那个叫黄克的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作为一名地下党,董牧师几年前曾在上海开过孤儿院,知道这中间的花销有多大。当年他的孤儿院,主要收养的都是各地牺牲的地下党子女,不过后来由于经费问题和特务察觉的关系,被迫关闭。

鼻孔里飘来一股香气,董牧师转头看去,是自己作为“厨子”的夫人,正和另一名经他介绍加入孤儿院的地下党,正用手推车推着一口大铁锅,过来给孩子们送点心,锅里盛煮的食物,是鱼肉稀饭粥,孩子们的“课间点心”。

“下课了,吃点心了!”

“不要挤,排好队,一个一个地来......”

随着老师一声令下,空间很快就充满了孩子欢快的笑声以及食物的芳香。

黄克和艾琳娜开的这间孤儿院,对孤儿们的态度与福利好得简直让人感动。

董牧师问身边的同事道:

“老沈,你觉得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关于孤儿院的人事聘用,黄克和艾琳娜完全都是“甩手掌柜”,全甩给董牧师全权处理。董牧师也没有“辜负”黄克的期望,公器私用地把好几名地下党的家属,介绍进了孤儿院工作,这位叫老沈的人,同样也是地下党。

上海的地下党这几年正处于最黑暗的困难时期——日子苦逼到什么程度,最悲惨的情况,是某些地下党成员甚至被迫卖掉自己的儿女......黄克的突然空降相助,着实给他们帮上了大忙。

在黄克的有意放纵下,现在这家孤儿院,已经成了地下党聚会的窝点了。

对此,董牧师很满意,黄克也很满意。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又想搞些“大新闻”,“人生地不熟”的他,最欠缺的不是资金,而是“人”:靠得住的“战友”,以及口风很紧不会乱说话的“陌生人”。

董牧师和黄克相同,也有着不能说的“天大”秘密,这个身份决定了他在替黄克招人时,找来的人一定会是“很用心也很让人放心”的。

这个叫“老沈”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目前在孤儿院的工作任务是“打杂”,工作任务包括:采购,做饭,洗衣,打扫房间,照顾孩子,洗车等等.....黄克给他开出的工资是一个月五十个大洋——这个时期,五十个大洋可以在民国买一头牛还有剩余。

老沈答道:“特务是不会花这么多钱,这么用心地搞慈善的。”

“他肯定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甚至你们的身份,他也一定可以猜到,可是他却故意放任我的行为......”

这一个月,各种必须的采购,都是通过董牧师之手,有上万个大洋就这么流出去被花掉。在这过程中,董牧师也无数次地看到了那一扎扎的大洋包装纸上的“交行”标记,也一次一次地让老婆把“贼赃”的证明扔进厨房的火炉里烧掉。

老沈说着把头移向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那里现在停着五辆颜色不一的汽车。车子边围站着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而一楼作为“接待室”的房间里,还坐着六个身穿军装的军人。

这些人,全是过来拜访黄克和艾琳娜的“贵客”们的保卫人员。

“他们两人,现在和反动派的高层是走得越来越近了,下星期就会参加一个高层聚会。”

老沈过来前,刚刚提着水桶和抹布,把那几辆车子身上的灰尘擦了一圈,顺便和那几个黑帮保镖打扮的人聊了几句。

老沈道:“他们是青帮的人, 刚才过来的人是黄金荣的儿媳妇李志清”

董牧师哼了声道:

“上海市副市长夫人,警察局长夫人,再加上这位,全是大人物的家里人啊!”

老沈又道:“这段时间,要我采购的时候,那个叫黄克的年青人,每天都要求我把市场上出售猪肉、整爿整爿地买一下,甚至还让我周边的乡下去向农户直接采购,屠宰,熏制处理,然后运回。到目前为止,我买下的猪已超过六十头,牛有五头。孤儿院根本消耗不了这么多肉。而这些运回后放在仓库里,他看过看很快就不知所踪,然后第二天要求我继续去买。就在今天,他给了我一笔钱,要我一口气买上千斤的肉回来,他要干什么?”

在董牧师心中,黄克和艾琳娜是越来越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