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5到2020 第250章

作者:半只青蛙

北一北辉很快就闻出来,他们其实是来“从龙”的......他们的表现,让北一辉忆起了二十多年前,满清灭亡时,那些各地士绅丑陋的嘴脸。

只是和二十多年前不同,共产党方面对这些人,慰问品收下,然后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北一辉陪他们待了几天,就觉得全身难受。

他把自己的感觉,先是和黄克说了。

黄克笑了起来,很尖酸刻薄地道:“你会有这种感觉,说明北一辉 先生你比他们要进步多了。放在古代,这帮所谓的民国元老,社会名流,不就是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在台上支持谁,有奶就是娘,没奶就骂娘的明末东林党,政治掮客婊子吗?啊,对不起,我得向妓女道个道歉,说他们是妓女,还真污辱了妓女。就节操而言,妓女都比这些人干净。”

北一辉一愣,却没有想到黄克的看法比他还要偏激,然后看着黄克年青的脸,却又恍然。

他很年青。

北一辉忽然忆起,自己年青的时候,那时也是这么看他们的前辈的,那帮被黄克称为“政治掮客婊子”的“老家伙们”的。

人类到最后,都会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吗?

他把心里的想法看法和李润石说了。李润石笑道:

“你会讨厌他们,说明北一辉先生你还很年青,你还保留着年青时的一点热血,坚持着最后一份理想。”

这个时期的北一辉,其实正处于坚持了二十年世界观被粉碎,但新的世界观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混乱期”。

他在静思了几天后,先是写了一封长信,然后托人送回日本。而后找到李润石,表示希望能够参予中国革命,在中国解放区各地考察。

“很好啊,欢迎加入摸索真理的道路,北一辉同志。”

李润石笑着向他伸出了手,然后问他道:“你准备从哪里开始考察?”

说完这话时,他却看向边上的黄克。

黄克知道主席其实也是在问自己,向北一辉建议道:“您是要建议他向下看吗?”

李润石点点头,然后对黄克道:“北一辉同志考察的时候,你也跟他一起。你们不要以政府大员的身份下去,而是要把自己当成普通的农民,和他们同吃同住.....本来我是想等你完成在苏联的任务后再让你到下面去的,但是既然北一辉来了,我会替你向斯大林同志请假,你先陪他在中国待一个月。”

黄克点点头,表示理解。

黄克随后被李主席赶去做做明天下乡的准备工作,李润石随后问北一辉道:“你觉得小黄这个年青人怎么样?”

北一辉道:“很聪明的一个年青人。年龄不大,却做过很多很惊人的事情。我象他这么大的时候,比起他差远了。”

“你知道他有什么毛病和缺点吗?”

北一辉一愣,想了想。

“我和他接触不多,其实只见过几次,不过我遇见过的同龄人里,象他这样的一个都没有。他看问题看得很尖锐,总是直指核心,我读过他和西园寺公在秩父宫的对话,很让人震惊呢.......”

“你太客气了,北一辉 同志。你们都被小黄唬住了呀。”

李润石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黄克的“看问题尖锐”是怎么回事。

“唬住了?”

北一辉表示不解。

“小黄克确实是个很聪明也很有才华气的小鬼,但是他身上的毛病一大堆。甚至可以这么说,我从前犯下的错误,在小黄身上全部都可以找到,有些甚至比我更严重。”

然后,他一个一个地向北一辉数落着。

“首先,他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精英主义的思想。他刚才站在这儿,建议你向下看......”

“这有错吗?我现在也明白了,要拯救日本,必须学会向下看,不能再做梦,依赖上层的自我改良了。”

“建议没有错,但小黄自己的身份稍有些特别。他知道正确答案,但很多时候,他只是记住了正确答案,并没有真正理解“正确的答案”。”

李润石看着北一辉,知道他暂时难以消化这句话,然细细地向他解释道:

“小黄这个年青人,他非常非常地聪明,读书可以过目不忘,三个月学会日语,四个月就学会了俄语。在苏联的时候,已经拿到了最高级的技师证书.......”

“啊,这是天才啊!”

“我说过,革命的胜利,成功的经验和失败惨痛的经验,一点都不能少的。人生也是如此,小黄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人生几乎是一帆风顺,起步点实在是太高太高了......你知道他过去两年里做过的事。那时他才十八岁,十八岁的年青人,他做的那些大事,每一件传出去,都够许多人吹一辈子的。但这样的事,他做了很多件。”

北一辉道: “史上最成功的间谍吗?我来中国之前,从西园寺公那儿拿到关于他很多的情报。”

“那只是一部分,其实他做过的,你们不知道的事情更多,但这涉及到我党的机密,我不能告诉你。”

北一辉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李润石道:“一个人的一生,如果总是一帆风顺,没有挫折,起步点又太高,其实是非常危险和可怕的,这意味着他没有经历过磨难的经验和心理准备。小黄的问题就在这里,就心性而言,其实你和我都远在他之上。而在这里随便找一个经历过长征的战士,他们的心性都比小黄要坚韧得多。”

“是这样,不过他才二十岁,我们要求不能太高了。”

李润石郑重地对北一辉道: “有些东西,必须要求高。尤其是对小黄这样,一开始起步点就很高,总是很顺利的人,就必须更加严厉。有些痛苦,有些挫折,有些磨难,我来给他制造,总比未来他的敌人,他的对手给他制造要好。”

北一辉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年龄比李润石大了十余岁,现在却知道眼前这人,其实智慧远在自己之上。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对方的“话里之话”,但却明白对方说这么多,肯定还有别的事。

“和同龄人相比,他确实太过优秀。太过优秀,就容易地本能地产生傲慢的情绪。学不会往下看,或者明明是往天看,却还以为自己是在往下看,自己骗自己都没有发现。我曾经犯过一个相似的错误时:我过去总是以我自己的能力为标准,去理解别人,要求别人,觉得我能懂了,你们也应当能懂,然后那时的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傲慢了......”

“小黄克在修理机器时曾说过,一部机器能运行多久,是由其中最脆弱的那个零件决定的。其实一道指令被下达,能执行到什么程度,往往也是由最差的那个人决定的。傲慢的人,总是不自觉地以为世界都会按照自己的意识运行。聪明而又傲慢的人,就更糟糕了。他们总是以为自己完全看透了世界,短时间或许一时得势,然后就忘忽所以,不知不觉地抬头看天走路,忘记脚下,哪怕是走到悬崖边都不自知......”

李润石看着北一辉,承认道:“几年前,我最大的失败,恰恰就是我在取得了当时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胜利后来临的!那次在宁都,我其实是在为过去几年里不自觉的傲慢在还债。而小黄他一直都在成功,一直都没有失败,一直都被所有人捧在天上,所有的同志,提到他都对他赞不绝口,这其实是非常地糟糕和危险的.。他嘴里说着要向下看,表面上也确实在主动地想向下看,但他只是知道向下看是对的,而不是真正自觉、本能地地向下看......”

李润石边说边伸出手,握着住北一辉的手道:

“其实我很早就想把他赶到下面去了,可是总是没有时间,身边总是缺人材,也缺少适合和他一起向前走的人材。但是,你来了......”

“你要我引导他?我还要向您来学习呢!”

“你其实身上有很多值得他学习的东西。你的经历,你的苦恼,你的选择,你曾经走过回头路,你的退缩,你的妥协,你的心路......这些都是无价之宝。小黄和别人不同,他只是提前看到了正确答案,但他并没有真正学到正确答案。你可以告诉他这些,把你的那些“痛苦”的经验,都告诉他......日本的问题,你可以和他多聊聊,他看得很透。但做人,做事,人生的问题,很多地方他却需要向你学习!”

北一辉身体一震,点了点头。

“李主席,你很看重他,对他用心良苦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告诉他一切的,我向他传授我的人生体会时,我也会重新剖析一下自己......”

-------------------- 第239章互相为师 --------------------

五月的清早,太阳刚出来。地里,刚种下不久的苞米和高粱,吸饱了露水,正迎着朝阳茁壮成长。道旁村落里,做早饭的淡青色的柴烟,正从土黄屋顶烟囱里飘起。

黄克和北一辉到达的地点,是二十天前的旧战场,唐家村。

作为剿灭第五师团一役时最后一日的战场,唐家村早已被炸为一片废墟,写着此处距通州的三十五华里的那堵墙,也早就在战争中挨了炮弹,化为一地的碎砖。

通州战役结束,华北日军被迫进入全线收缩期,集体退回唐山以北,重兵于唐山和山海关之间的冀东地区。至于香河以南,京津运河以北之间的区域,包括塘沽地区,全部放弃。

到1937年为止,整个河北地区,“人多地少”的矛盾就非常地突出了。清末时,大量的山东、河北居民“闯关东”,就是这个原因。“只有封建时代”农业生产力水平中国,要养活四亿五千万人,其实已经到了土地承载力的极限。加上连年战争,水利设施根本就没有,一切靠天吃饭,36~38年又是全中国的欠收大灾年。

人走了,地却不能浪费。实际上日本人一走,当地的农民就以极快的速度返回,然后抢农时抢耕抢种。河北春耕的时间点,其实就是四月底五月初这段时间。因为前面的战争已稍误了农时,所以这段时间,整个通州平原都异常忙碌。不光是农民在抢种,军队也下地帮忙。李润石主席已打算进行土改,不过通州地区土改的时间,将会在春耕结束后的农闲期进行。

黄克和北一辉,是以“技工”的身份,来到唐家村的。作为联军和日军反复争夺的战场,通州平原地区和别处稍有不同的是,战争结束后,大片区域残留下来了大量的地雷。

地雷战,是因为黄克给这个时空的抗日居民带来的发明。通州战役前一年,平津地区用一年的时间积累生产了超过二十万枚劣质地雷。大战时,这些地雷在几天时间里被大量埋入当地地下。

当时,为了抢救坂垣师团,日军的第一第六师被迫强冲红军布下的地雷阵,有近十分之一的伤亡(基本都是受伤)全是那些劣质的大粪地雷造成的。

地雷好用是好用,但问题是事后的残留清除就成了大问题。战前,考虑过地雷的残留伤害,红军严令埋雷布下地雷阵时,一定要绘好大至的布雷图以便战后清理。但大战中,交战双方疯狂地动用大炮互轰,许多地区的地形全都变了样,甚至连当地居民都难以认出。

战后的排雷工作就成了最大的麻烦。部分能辩认的区域,埋下的地雷被起出收回准备未来再利用。但那些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区域,就只能人工一点点地排雷。但这既危险又耗时。——其实黄克在设计这些劣质地雷时,就考虎过未来排雷的因素。劣质雷最大的优势就是,密封性很差,埋在土里,过不了几天或者下场大雨,受潮失效的可能性极高。如果不管,埋在土里几个月后,基本也就都失效了。可惜为了抢春耕,却不能等到大雨。

黄克这次从苏联赶回时,就带了二十几套临时赶制的扫雷犁,然后装在坦克或拖拉机上,开始进行压发式或翻挖式扫雷工作。

如果是欧洲的那些威力强大的地雷,普通的压发式扫雷犁扫不了几百平米就会被炸坏。好在黄克设计的这些“土作坊”产的“大慈大悲只残不杀”雷,威力极小,本质上不过是超大号的爆竹,一具扫雷犁可以使用很久。

当黄克和北一辉乘着运送材料的的吉斯卡车到达唐家村,一路驶过,两边时不时地传来爆炸声。黄克和北一辉站在车后厢垫起脚时,远远地看到南边靠河岸的地方有辆去掉炮塔的坦克正推着扫雷犁在那儿不断地把地下的泥土翻出地面——大战时红军埋下的都是反步兵雷,埋层很浅。那种翻发式扫雷犁比压发式的优势在于,“翻”过之后,土地也被锄松了,既可以把暴露出来未炸的地雷收回,然后直接播种耕种。当然缺陷也是有的:需要更大的发动机马力,以及需要人工检验翻开的泥土。

通州战役已结束了半个多月,但道路两旁,依旧大量残留着战争留下的创伤。马路上的弹坑已被填平,但马路周边的地上,却时不时地可以看到深浅不一的坑洞,以及正在野地里捡拾金属弹片的平民。——尽管先前军队已经打扫过战场了,但是总有遗漏。这些回收的金属,事后官方都会收购,对平民来说,也算是不小的一笔收益。

战争打赢了,守住战场,许多损失都有办法补回。打输了,丢光一切,就什么都没有。通州战役结束后,红军手中拥有的各型火炮数量就猛增了不少。战后经过抢修和回收,真正永久性不可修复损失的坦克,其实只有二十余辆,反而因为 缴获修复了大量日军的豆坦克,坦克的总数量反而微增了一些。

两人所乘的车上,并不只有他们,车上还跟着数名警卫战士负责安全。车子从通州开出时,这些战士坐在摇晃的车上,正翻看着识字贴习字。他们翻看的识字贴是用普通的草纸制成,纸质很低劣,巴掌大的一张纸上只写了几个大字。一册有十几张纸,战士们记下后,有时大解时就把纸撕下用了......

黄克看着这一幕,问道:“北一辉君,看过三国吗?”

“当然读过。”

黄克所说的三国,当然是指《三国演义》。

“你知道三国时,前期、中期和后期的区别吗?”

北一辉想了想,答道:“我看三国时,前期、中期给我的感觉,是英雄满地,但诸葛丞相死后,英雄却是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英雄会越来越少?”

北一辉想了想,反问道:“你是说罗贯中的小说还是真实的三国?”

“都差不多,我觉得答案是一样的.....”

“......”

北一辉愣了愣,一下子被黄克问住了。不过他也是机敏之人,静思了二十多秒后,突然想到当初和黄克会面时,黄克对他说过的:满清灭亡时,人死得太少的惊天言论。

“人死得太多了!”

北一辉叹气道。

黄克点头道:“没错,是人死太多了。所谓的英雄豪杰,在太平盛世时通常只是比较聪明的“普通人”。但是聪明人的诞生,其实是讲机率的。学校里,一百个学生中,能称之为聪明头脑好的,其实不过十来个,能称为意志坚定,吃得了苦很坚韧的,数量同样极少。聪明,或者坚韧,有其一,这就是人材。二者兼有,就是人中豪杰。但实际上,大多数人都是混饭吃的普通人,平庸人,他们既不聪明,也不坚韧。更多的时候,很多人却都是要用鞭子抽打才会前进的——平庸的懒人。”

黄克说到这里时,北一辉突然理解了李润石主席为何说黄克“精英主义思想”太过严重,是个“聪明而傲慢”的人。

“你好象离题了题。”

北一辉帮黄克把差点歪了的楼拉了回来。

“三国前期人材辈出,那是因为十常侍和董卓之乱前,整个大汉人口依旧是在巅峰,大量的因为门阀压制而不得志的英杰人材,在乱世之中得到了发挥自我才华的舞台——这就是乱世出英雄之说。因为乱世只讲能力,不讲出身。没有能力,出身再好,在三国这般养蛊的乱世,最后也不过是如袁术、袁绍一般,成为他人口中的鱼肉。”

北一辉已悟到了后面的答案:“三国中后期,值得青史留名的英雄英杰,越来越少了。原因就是人少了——十不存一!”

“不光是人变少了,因为常年战乱,各地书院学堂大量被毁。再天才如牛顿,爱因斯坦,如果没人教育,也只是一个放牛娃。自然也影响了中后期英杰英材的诞生率。看三国演义,前期时,关张赵马黄,关张赵出自民间,类似他们这样的平民英雄,满地皆是。到了中后期,那些所谓的名将,哪一个不是世家子弟后代?”

北一辉仔细想了想,一拍大腿,点头称道:“果然如此。”

他把目光看向了随车正在习字的警卫,叹息道:“我曾听说李润石主席未上过一天军校,一切军事知识皆是三国水浒中习得......我也读过三国,却未曾读出如此多的道理。读书却未读懂,真是羞愧羞愧。”

其实黄克也没有从三国演义中读出上面所说的道理,他纯是因为生活在信息爆炸时代,读到了大量后人总结出来的精髓,不需要象主席那样,一本本地去悟,可以直接“抄”答案。他在外人眼中的“聪明天才”,相当高的比例,就是因为他接受的知识范围范畴之广,甚至可以说远胜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遇上暂时不解的问题,也可以通过另一个自己相助,上网广发英雄贴,向三山五岳的英雄豪杰寻求相助。

北一辉想向李润石主席学习,李润石却叫他跟着黄克走,一半是让他向黄克传授自己的人生感悟,另一半,却是黄克在看日本的问题上,很多时候甚至比李润石本人还要透彻——原因很简单,这个时期的主席,研究日本也才刚刚开始,并不象黄克那般,知道一大堆日本的各种历史典故和史实。即使天才如他,也是需要时间和机会去积累知识和讯息材料的。在这一点上,黄克有未来自己的相助,又有无数网上健盘侠反贼为辅,他的背后可是有成百上千个键盘侠妖孽在替他查资料和出谋划策。

“所以主席才一定要求每个战士,有机会都要读书习字。普法战争和甲午战争,普鲁士人和日本人都是胜利在小学生的课堂上。”

黄克和北一辉扯到这里时,车子已到达唐家村附近。

唐家村前的那条河,在当地名叫清水河。河上的桥梁,在红军全面反击时,被撤退的日军主动炸塌。战时红军在河道的浅狭处架了浮桥。两人随车过来时,却是运送造新桥的材料和工具。

新桥就建在旧桥的遗址边,建造手段简单而粗暴:河道上打桩,造了个钢筋混凝土石墩作为中间连接点,然后河道两岸各搭上数根从塘沽那儿拆来的铁轨作为横梁,焊接好后,铺上木板就可以通行。由于钢轨的承重力极强,理论上这种简易桥甚至可以直接通行二三十吨的坦克。(注:这种情况坦克其实是用履带在钢轨上走,有很多老照片可以看到这种过桥手法)唐家村所在的位置战略位置很重要,在这里修一座承重力强的铁梁桥很有必要。黄克和北一辉随车过来时,车上装载着的就是焊接的机器材料。

现场准备工作已经做好,设备到位后,黄克亲自下场,拿着电焊枪和面罩开始噼里啪啦地焊接。

电焊并不是轻松的活计,即使有面罩保护,也是很伤眼睛。只是黄克仗着自己惊人的感知力,实际焊接时都是闭着眼睛在工作,戴个面罩纯粹为了防止飞溅的火星。桥梁焊接容错率要求很高,这个时期的中国没有多少焊接高手,所以黄克亲自动手。

北一辉虽然不通技工的活,但事后看过黄克焊接的零件,即使是外行也一眼就看出每一道焊接缝都漂亮得象艺术品一般。就连边上的苏联专家,也对黄克技术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