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别忘记了,这种救命的药,历史上到1946年前,是可以直接当钱,当硬通货用的。这个时期,他本身就是硬通货。
我的计划剧情设定里,主角回来后卖第二批药时,就会发现,市场其实在萎缩,大批的穷人只够用一针两针,接下来的药他们用不起了。所以才会降价,而且还要再降的。
至于一些想当然爱脑补的,开始扯什么卖掉好几亿美元——我才不会这么蠢呢。我自己估计,这药全球的销售额,当年能有一亿就要笑了。而这一亿,还只是总销售额,主角其实只能拿到三分一不到的分成,大量的利润是要被各种中间商各种伸手抽走的。
而黄克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离开时才对主席说,关于这药,他自己在下一年,能够调动的收益资金,也就是四千多万——这四千多万,其实也包括了融资,圈钱,玩金融的收益
正因为明白这一点,黄克才要和宋,孔合作,用融资,股市收割的方法来加大收益。因为这才是比卖药,更赚钱的手段。
而他自己,关于链霉素的售价,前面也一再提到了,迟早会降价十倍,甚至二十倍。意思就是除以十或二十(又有很多人听不懂降价十倍,二十倍的数死早和语死早的,这里我再解释一次)他和孔,宋搞出那么多的名堂,就是要在富人和中产的消费能力饱和前,最大限度地进行收割。
-------------------- 第87章引导 --------------------
为期九天的天水会议结束了,艾琳娜以“共产国际观察员”的身份和真实的“观察员”谢洛夫一起,旁听了全过程。
谢洛夫完成了使命后,很快告辞,通过秘密渠道离开,而艾琳娜也到了离开的时间。
“先生,那些电报,您为什么看都不看就全烧掉了?我听黄克说过,过去的十年里,很多人都在按需所取地恶意更改共产国际的电文。如果要深究的话.....”
先生,即老师的意思。这是艾琳娜入乡随俗,对李润石的称呼,私下无外人时,她就是这么称呼他。
“那些电报,公开了,是会炸死所有人的炸药。今天的党组织,实在经不起更多的折腾和无谓的牺牲了。而且除了黄克和你这种事先看到答案的人,当时又有谁能肯定,我的选择就是对的呢?”
说到这,李润石主席的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
“因为共产国际的错误指挥,在四一二后,他们在党内的威信,其实已经相当程度地破产了。许多同志,都产生了跳过共产国际,按自己的想法去选择革命道路的念头!其实我那时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是我恰好是对的,而其他人......大家犯的不过是革命幼稚病的错误,毕竟我们当时都太年青了。”
艾琳娜道:“我从黄克那边听过,如果他们当时老老实实地听从共产国际的指示,许多的损失反而可以避免。而这帮人,在后世却把责任都推到共产国际头上了。”
李润石打断她道:“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并不是只有胡宗南和常凯申会甩锅的。重要的是,知道错了,要勇于承认错误,承担责任,这次伍豪能主动站出来,背下大部分责任,我很吃惊,却也很开心。追究谁犯过什么错,其实没有意义,反而是伍豪这般的,勇于承认自己犯过错才是最难得的。”
李润石佩服地道:
“没有他最早站出来,把很多不是他的责任都背了,这次的会议也不会这么顺利地结束。即使走过了长征,经过了如此痛苦的地狱历炼,大家可以无畏敌人的子弹,无视自己的死亡,但是要大家自己批判自己,公开承认过去的错误,自己刷自己虚荣的面子,其实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毕竟人最难打败的,是自己。这一点上,我其实是不如伍豪的!”
然后他又回忆道:“三年前宁都会议,我被兔除了一切职务.....接下来的两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难熬的时刻。”
1932年10月的宁都会议,参会成员对李润石有着三种不同意见。第一是王稼祥,其主张是“大敌当前,不可易将;指挥重任,非他(李润石)莫属”!并“请大家撇开个人意气和人事纠纷,郑重考虑我的意见”。
第二是伍豪,其主张是自己独自掌握决定权,但可以让李润石“贡献军事才能”;做不到这一点,就让他“回后方”“专做政府工作”,甚至到“河西去”。这算是一种中庸的处置方式。
第三是项英、任弼时等人,激烈要求他 “回后方” “专做政府工作”,或者到“河西去”。
李润石反思道:
“当时如果我愿意,肯多退一点,还是有机会做第二种选择的,但最终的结局,却是第三种。七宗罪里,傲慢是第一罪,我也犯下了傲慢的错误。”
艾琳娜点头道:“人最难的是战胜自己。我的世界,神之所以成神,是因为他们已经变成纯粹无情的生命,把一切都数据化进行算计,绝对的理智,绝对的不受情绪干扰.......看起来很美好,其实很恐怖......”
艾琳娜接着道:“先生,您的选择,其实很正常,你终究是个人,有自己的脾气,有自己的傲气。要让一个聪明人在没错的情况下,向一群蠢货低头认错,这是违背人性的!”
李润石笑了起来:“这最后的话,一定是小黄说的,这不是你的说话习惯。小黄是个傲慢的人,看到他,我就常想起过去的我,他有着和我共同的缺点。其实过去的我,说话有时是很怆人的。所以有些地方,我们反而很容易互相理解。”
艾琳娜不置可否,她确实引用了黄克的克话。
“宁都后的那一年,我一直都深陷在那种抑郁不得志,有力难施的痛苦中。看着眼前根据地的局势一点一点地败坏,可是我却是做什么都没有用.......偶尔地,我也曾后悔过,如果那时肯低头,选择第二项......但是,这种想法,也只是闪过一瞬而已。”
李润石举起右手,五指张开,看着手掌,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
“我真正感到悔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与不足的地点,是在湘江!五万红军战士的生命,断后三十四师的同志,是他们的血让我......”
他闭上眼睛,一脸痛苦的表情。
“断后的三十四师,陈树湘,程翠林......那么多优秀的好同志啊........”
他的拳头,在这一刻捏紧了,指甲深深地陷入肉缝中。
“小黄这个年青人,他自己也反思过,他的母亲也指出过。他有一个聪明的人常有的缺点,因为聪明而傲慢!因为傲慢,看不起身边的普通人,讨厌和他们多说话,认为这是浪费时间。认为自己是对的那就是对的!没错,我们确实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对的,但是我们就是讨厌向普通人解释,讨厌漫长地说服,讨厌放下架子去耐心地教导别人跟上我们的思路......其实这些毛病,我过去每样都有!这就是傲慢,愚蠢的傲慢,一文不值,却让我付出巨大代价的傲慢!”
他闭着眼睛,满脸痛苦地自我检讨道:
“如果我从前,没有那么傲慢,懂得象伍豪那样,耐心去说服同志,耐心地向他们做出分析,看到他们错误的地方,不要那么粗暴地否定,而是象伍豪那般,以对方能接受的方式表达出来......如果我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能象伍豪那样,主动地放下架子,去和同志们慢慢勾通,引导他们跟上我的思路,让自己的朋友多多的......宁都会议时,我也不至于落到孤立无援,举目皆敌的下场.......直到湘江......”
艾琳娜道:“我听说你当时得了重病,是在担架上,但那时起,你到处做其他同志的思想工作,说服了张闻天同志.......”
“人类不经历痛苦和挫折,就不会反思!不懂得反思反省,则不会成长!要有耐性,要多给同志们机会,要学会放下身段,和跟不上我的同志们交流!寻乌调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已能放下身段,和最底层做最亲密的调查。行动上我自以为是做到了,但是我回忆过去的过往时,其实很多时候,我还是傲慢了!非常地傲慢!小黄的母亲,她总结得很好,要尊重普通人!我过去没有做好,并没有学会尊重普通人,尊重所有人!直到湘江,我才完全明白这一点,太迟了,太迟了......”
艾琳娜劝慰道:“人不是完美的,您其实已经做得够好的了!只是人力有时而穷.....”
“我不是完美的,同志们也不是完美的!我自己都做不到完美,当然也不能用完美来要求大家!大家又不是你们,可以提前看到答案。要容许他们犯错,只要肯承认错误,吸收到经验教训,大家都会获得成长!我们的党和同志们,都是在不断地纠正错误中成长的......”
艾琳娜点头道:“我明白了,不要那么苛刻,是要给大家认识错误和纠正错误的机会......”
李润石正色对艾琳娜道:“会议结束了,目前党内的气氛很好。得到你们的相助,对于打破常凯申的下一次围剿,我们这边信心十足。你也该离开这里,到上海去了,在那里你能做的事,比在这里更多。”
“嗯,我明白。”
“小黄这个年青人,他虽然有些调皮,但本性不坏,人还是很纯真的,只是需要引导。”
艾琳娜哼道: “另一个他,正一心想变成恶龙。理由是打不过他们就加入他们。”
“艾琳娜同志,你傲慢了!”
艾琳娜:“......”
李润石负着手,眯着眼,看着黄土高原上空的太阳道:
“人类是具有两面性的,追求希望时,向前看,他们会无比渴望那遥不可及的伟大光明。陷入失望,向后看时,则很容易被伸手可得的黑暗诱惑,掉入欲望的深渊。”
他转过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学生”道:
“打不过就加入他们!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那个世界的他,其实只是失去了理想和希望,变成了现实主义者,然后他回头看了......而这个世界的他......”
“刚到这个世界的他,引导你加入我们,那时的他确实是一个提前知道答案的投机主义份子!”
“但是在上海和你相处的那些日子,每天都看到路倒,看到浮尸,小黄心中的善良与正义感,都在成长,他在不知不觉中,正走向另一条路。”
“从上海到松潘,他多次改变计划,表面上他只是为了追求最大的利益结果,但其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内心正在悄悄地发生质变。”
李润石顿一顿,回忆道:“包座的那座悬崖,我看过了。很高,很陡,很危险很可怕,他能主动提出来,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和你一起往上爬时。那时的他,其实已经不再是一个革命投机主义份子了......他后来虽然还有一些调皮的行为,但是他一直在进步,他正由一个革命的投机者,向一个真正的革命战士转变。”
艾琳娜不语。
“不要一开始就否定他!对于他,你也要看到他和最开始时不同的地方,看到他的进步,他的成长......”
“他确实比我刚认识他时,长进了不少。”
艾琳娜想起了初遇黄克时,他那个下流的动作,脸色一红,却还是承认,现在的黄克确实和最初的他大不同了。
“重要的是引导他,教育他!让他继续进步。”
李润石看着艾琳娜的眼睛,正色道:
“小黄同志到目前为止,他只是把自己定位为一个躲我们身后出主意的白纸扇师爷......其实他的潜力非常地大!他和你一样,都看到了“未来”,也看到过世界的黑暗,也体会过资本主导一切的恐怖时代!来自未来的他,其实看得比我们所有人都远......”
“只要能引导好他,他能做的事,远不只是为我们提供物资和超前的知识,其实他能做到的事远不止这些!”
李润石意味深长地道:
“引导好他......你可以做到的......”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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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克再看到艾琳娜的地点,是在上海的虹桥火车站。
她穿着一身民国时常见的女生校服,侧戴着扁帽,看上去就象是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
不仅如此,她看向黄克时的眼睛,也不再象从前般冰冰冷冷没有人类的感情,反而带着一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呢?”
和她对了一眼,黄克就注意到了其中的味道。
“这种眼神,这种看我的眼神......”
黄克努力地想着,想从记忆中找出类似的眼神,艾琳娜却已主动走到他跟前。
她对黄克微笑地道: “我回来了。”
“啊......”
黄克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对他笑。
黄克有些吱唔的道:“我,我来接你,一起回家吧......”
“嗯......”
此番回上海,黄克的目的就是把所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都清理干净,所以现在他来接人时,坐着是一辆这个时代产的汽车。
走出虹桥车站后,看到那辆接人的车,还有坐在驾驶座上的老沈,艾琳娜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坐汽车了,换件交通工具吧?”
黄克一喜,问道:“嗯?摩托车怎么样?”
艾琳娜瞪了他一眼: “你还想再占我的便宜吗?”
黄克大窘,原来他从前享受“带球撞人”的福利,妹子早知道了......
就在这时,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一物,灵机一动,大喜。
“你等一下!”
他跑向路边,拦住一个路人,一番简短地讨价后,丢出二十个大洋,然后骑着路人的自行车来到艾琳娜面前。
“这东西怎么样,我载你回家.....”
“可以......”
上海的街道上,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骑着老式自行车,后座上载着一个漂亮的“女洋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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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菊与刀》还有坑 --------------------
艾琳娜的归来,在整个上海滩又引发了一番轰动。
链霉素的风暴,三个月的沉淀发酵期,让全世界有足够的时间将注意力集中到上海这处冒险家的乐园来。
从前黄克在天津受到的“热捧”和后来的热度相比,不过是个“小case”。在所有人的眼中,艾琳娜这个金发碧眼,全身上充满神秘气息的“外国公主”,她才是真正的“正主”。
——至于黄克,这头黄皮猴子不过是公主脚下的一个卑微的仆人而已。公主出现了,那个讨厌的仆人,也就该退场滚蛋了。
然而,令人心痛的一幕却发生了。
艾琳娜回来的第一天,她当时坐在自行车的后架上,由黄克载回到孤儿院时,这一画面,恰好让两个正在孤儿院附近徘徊的记者看到。
这两位记者,当时恰好手持相机,眼明手快的二人,及时拿起相机拍下了“公主”坐在“黄皮猴子”的车后座上,“亲密归来”的照片,第二天照片登在报纸上时,全上海的白皮洋人男士们,看着报纸上二人亲密的照片,被强喂了一嘴的狗粮后,再次跌碎了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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