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我从西安传过来的报纸上,看到你们在长沙弄出来的事,当时我还以为报纸上的内容夸张,现在看来,反而是少说了!”
伍豪看着一百多个竹筐,用了两个窑洞,还是用竹筐叠竹筐的方式才能装下的银元山,惊咤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而哪怕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彭老总,也被面前的“银元山”惊咤得眼睛发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彭总惊道:
“这就是你们二十一个人打劫了整个长沙拿到的钱?”
“还有金条呢!共有五千多两.....我们差不多把湖南全省今年的税收存留,外加长沙城内的银行,钱庄,都打劫,嗯,是打土豪了!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漏掉了不少,如果能再多收刮几天的话,要翻倍应当不难的吧.......”
黄克遗憾万分地道。
伍豪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脸上毫无兴奋之情,然后才道:“你知道为什么主席和我都要你写检讨吗?”
黄克老实地检讨道:
“这么重大的军事行动,完全是我个人的私自主张,没有上报中央,犯了个人英雄主义错误!二十一个人就疯狂地在长沙如此乱来,虽然这次成功了,但实际上这是难以复制的,极度危险的军事冒险行为,稍为不慎,就会把我和与我一起参加行动的同志们,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从军事上的角度说,这是极为危险的,冒险主义军事盲动行为!”
伍豪点点头,和善地道: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你未来的朋友指出来的?”
“个人英雄主义行为是未来的朋友指出的,军事冒险盲动,倒是我自己意识到的。因为事后我自己回想起来,也感觉有些后怕。当时我们进入保安团,冒充中央军时,其实有个叫罗霸道的团参谋,也看出不对劲了。只是他当时太贪婪,被我诱惑成功,也就是伍豪同志你们最反对的收买,才没有揭穿我们。整个行动,其实只要有一个环节发生异常——他就会象安徒生童话里皇帝的新装一般,只要有一个人当时肯站出来,喊一声我们不是中央军而是红军,整个行动就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中......这次行动,其实是一次相当危险的赌徒式行为!只是我们这次运气好,赌赢了!”
伍豪点点头,欣慰道:“你过关了!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说明你成长了。这次的行动,你冒的风险太大了。小黄同志,你为革命努力奉献的赤子之心,中央和红军的同志都能感觉到。但是你要明白,红军的强大,党的强大,很重要的一点,是建立在强大的组织纪律上。”
“明白了......还有,那个何健的事,那样处理,其实是我个人的自作主张,当时其他的同志只是想简单地杀了他,只有我主张要让他生不如死......”
彭总哼道:“何健那个龟儿子的.......”
他看了一眼伍豪,没再说什么。
伍豪叹道:
“你的做法,我们完全理解。事实上,所有人,无论是主席还是我,或者彭老总,我们在听到你把何健那样后,其实都很开心——就象你的母亲说过的,我们是革命者,但我们仍然不是圣人,我们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恨。那个何健,他欠下的革命战士们的血债实在太多了!那样的结局,确实是大快人心的!“
他看着彭总道:”但开心过后,我们也要用理性,压制住人类性格中的弱点——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做了。就算抓到类何健这样的罪大恶极的屠夫,如果是情况特殊,可以直接枪毙,但不能虐杀。而在条件允许的情况,还是要按组织程序原则处理。我说的这些组织原则,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是实际上,他却是我们党组织,远比刮民党要强大的根源,不能轻易的破坏的。”
然后他顿了顿,又对黄克道:“我知道你当时这么做的想法,你是想用,敌人残忍的手段对待我们,我们也用同样残忍的手段报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对抗。这种做法看似很正常,但是却很容易失控,极易陷入为了愤怒,为了仇恨而肆意地发泄报复,从而落入人性的阴暗面中。我们是革命者,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愤怒。有血债的,一定要讨还。但一定要走好组织程序,下次这样的做法,不要再有了。”
黄克一个劲地点头,关于这事,伍豪的意思也就是这么轻轻地放过了。
黄克认错道:“我知道。另一个我把我的事在网上说了,一些理智的网友,也是对此评价说这是李云龙式的作风,其实是土匪作风。我们的党就是打掉了无数的李云龙式的土匪山头主义,才会如此强大。”
伍豪不解问道: “李云龙是谁?”
黄克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好象说漏嘴了,连忙打补丁道:
“后世的网络时代,一个网络文学作者,凭想象自以为是创造出来的,文学作品红军英雄——他的一些行为,和我这次的行动时的作法作风,很相似,充满了无组织无纪律性。”
“你能明白就好。组织原则,看起来很生硬也很僵化,但是他的存在,却是保证我们党区别于那些所谓的山大王组织的关键因素,保证大家所有人能拧成一个拳头向一个方向用力的根本。”
伍豪耐心地向黄克讲解的。而小黄克本就是未来人,又有一大堆未来的脑后反骨网友们当参谋——当初他在船在上被艾琳娜抓着写检讨,写了一晚都不过关。当晚睡着后,向大黄克求助,而大黄克把 这件事当成是小说剧情向网友们询问。全靠那些网友们指出关键,后来的检讨才算是过关了。
事后小黄克才知道,原来在天水发过来的电报里,有份给艾琳娜的,内容就是黄克检讨时,必须检讨到哪些要点才能算通过........
物资交接完毕后,当晚延安红军的高层为黄克接风洗尘。比起刮民党政府宴请黄克时一餐一两根大黄鱼的天价,红军这边也只是很稍好一些的家常菜。当晚饭桌上最好的伙食,反而是黄克特地从北京和天津带过来的几道好菜。
当时黄克拿出不少,不过大部分都被直接送到伤兵医院给伤病号吃了,大家只留下了一份。
在和红二方面军交接后,黄克的十字架空间里腾出了不少空位。不过这些空位,过来前最后都换成了部分奢侈品和补给品填充。而这些东西,却是为未来的“苏联同志”准备的。
伍豪告诉黄克,斯大林那边已经初步同意了对根据地进行技术援助,现在延安机场正在修整扩建,而后不久,会有一批苏联专家专门空运到延安,这些补给品就是为他们提前预备的。至于黄克弄来的那四辆CV33坦克,未来会成为红军坦克学校重要的教学工具。
在饭桌,黄克遇上了另一位本来应当牺牲的名人——方志敏,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位原本坐牢,却因为战俘交换而得以被释放的历史名人。不过这些人对黄克的身份,都只知晓了一部分。
饭后,伍豪与黄克关起门来细谈,这时谈话的内容,却是和苏联交易、援助有关的事项了,其中更涉及到了黄克正在进行的“融资”计划,除了伍豪同志外,当时还在现场的,还有另一个中央红军的高人——李润石主席的弟弟,李润民!
这一位,其实也是个英杰。其一生都与金融打交道,参加革命前是主席家中的管家,同时也是红军中擅长财政理财的优秀干部。
同样是玩股票,常凯申炒股亏得差点要跳黄浦江。
而李润民,却是在上海滩炒股不但全身而退,还能狠赚一笔的高人。
-------------------- 第101章开心的斯大林,挖煤的留苏派 --------------------
从南昌摸来的CV33坦克,并不能马上形成战斗力,主要的原因是意大利人把这款坦克卖到中国时,并没有装备武器——原因是购买时国民政府计划是使用德国机枪以简化后勤供应。
因此黄克拿到的这四辆坦克,其左边的机枪座位置就是一个大空洞。不过这问题不大,黄克计划在未来从美国或者苏联那儿订购12.7毫米机枪装上。或者根据情况为其安装一门20毫米的机关炮。至于坦克维护用的零配件,则计划通过意大利人秘密购买一些。
现在这四辆坦克就停在延安城外的一个秘密基地,由新成立的坦克教导大队尝试着学习驾驶,而相关的坦克教官,以及维护人员,却是通过张学良和张学思的暗助,刚刚找来的。
九一八之后,张学良损失惨重,奉系军阀多年积存的坦克,几乎一炮未发直接白送给日本人——留存下来的最后两辆法国FT-17雷诺坦克,后来也被张学良送给了常凯申。
而常凯申这个腐败的买办政权无能的地方在这事上表现无疑,当时和张学良一起入关的东北军里,还有数十名坦克手及相关维护人员。这些都是极珍贵的技术人材,但常凯申全部不用,弃之如垃圾,以至于这批中国的第一代装甲兵成员全都流落街头,只能靠着驾车和维修技术勉强在民间混口饭吃。
而黄克在九月份找到张学良时,提出的诸多要求之一,就是要他出面寻回这些流落民间多年的珍贵技术人材。而作为地下党的张学思,他也努力地全国寻找,暗中勾通。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先后找回了十多位前东北军装甲人材,其中坦克手三人,后勤维护人员十一人。红军得到这些人后简直如获至宝,早早地就把他们连同家属一起请到延安来。
待黄克把坦克弄到时,这群人就在第一时间接收了CV33坦克,而坦克兵训练学校在第二天就开始运行起来。
黄克远远地看着训练场上正在行驶的坦克,对陪同的伍豪道: “这批坦克恐怕赶不上剿灭宁马之战了吧。”
“歼灭宁马并不是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要拿下整个河套地区不难,但难的是如何治理,以及应付未来必定会持续不断地地方暴乱。”
对于陕甘宁地区的持续千年的民族矛盾,伍豪也很是头痛。
黄克道:“我未来的那些键盘政治局的网友们,提出了一些建议,不过这些建议可能不是太政治正确。”
“哦,什么建议?”
“第一条建议,拿下宁夏后,大肃反!象苏联的同志对那些支持白俄的反动份子做过的那般......三马的问题,在于他们的思想,他们脑子,斯大林同志是怎么对付东正教的,我们就怎么对付......”
“大肃反”这三个字出来时,伍豪的身体轻颤了一下。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过了几秒后,才问道:
“还有呢?”
“第二个建议,叫加速减压法!”
“加速减压法?”
“拿下宁夏后,那里会变成个危险的火药桶!具体爆发的时间我们无法掌握——既然如此,为何不是由我们自己去引爆这个火药桶,让他按我们想要的节奏,在我们想要的时间点引爆.......”
说出这话时,黄克的声音很阴沉。
“无论是常凯申,还是其他三马,都不会让这里安宁下来的。既然如此,我们可以顺水推舟,先故意放纵他们,然后——郑伯克段于鄢!”
伍豪道:“你的建议我会报告给党组织的。”
这个话题很敏感,黄克也只是提个建议。他最后提到了三个人。
“可以让邓发和戴季英同志去处理这事,另外,夏曦同志和王震同志,他们处理此事的极佳人选,不过这要等二方面军的同志到来了!”
人材,用错了地方就会变成蠢材。
其实这些天怒人怨的肃反干部,都是被用错了地方的人材,这些地方才是他们正确地施展自己能力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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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黄克,想在某些地方“防患于未然”,提前在七十五年前就解决某个问题的时候,远在数千公里外的莫斯科,斯大林大却又一次想起了这位神秘的“海蛇”同志。
现在斯大林已经知道,那位一手导演了中共上层大地震,借助他的力量,先后把王明和张国焘这两位中共高层整倒,“胆子大到没边”的“年青人”到底是谁了!
看到中共方面托谢洛夫带回来的黄克资料和照片时,斯大林很是为他的年青大吃了一惊。
按中国官方给予的情报资料:黄克今年只有23岁,不过却是四年前被钱壮飞看中,用了一年的考察后发展入党,而后执行长期的秘密潜伏任务。
此人身份是海外归侨,湖州人士,伍豪是他的入党介绍人,李润石 是他的考察人。和他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那位神秘的“黄金公主”,来自北欧的某个古老破败的家族,是黄克从前旅欧时认识的恋人。至于其身份背景,中共这边的答复是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受过很强烈的刺激,是个极端的反基督份子。
遇上黄克后,在他的引导下,现在对共产主义很是向往。著名的链霉素就是她提供的,而交给苏联的那批利福平,更是在链霉素基础上开发的,更为先进的治疗肺结核的药物。
拿到利福平后,斯大林在第一时间就把药物和资料分发给苏联的医学专家。按照资料上提供的治疗程序治疗苏联的肺结核病人,取得非常令人满意的疗效。
专家们交上来的治疗报告,全是赞不绝口,并一再地追问药物和资料是从何而来。而在最近这几天,斯大林更从中共那边,得到了天大的好消息:这位名叫艾琳娜的神秘女子,愿意向苏联完全免费地提供链霉素制造的全套技术,以及最为珍贵的“链霉素培养液”。
链霉素在全世界炒得这么火热的现在,这简直是天上掉下一座金山,狠狠地砸在了斯大林的头上。而中共发过来的那份长电报里,更包括了由那位“胆大妄为”的“海蛇同志”制定的一份堪称“疯狂”的计划。
如果按那份计划设想的去做并顺利完成,苏联理论上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凭空得到一整条链霉素的设备生产线。拿到这封电报后,斯大林将其交给国内的专家评估,专家们的评价是:如果那份技术是真的,那么这个计划确实大有可能成功。
这下子,日理万机的斯大林同志,想不把注意力放在中国都不行了。而就在他把注意力放在中国身上的这几天,中国这儿又发生了著名的“中央军洗劫长沙”大事件。
事后,斯大林从中共那边得到准确的“事情经过情报”:这又是那位“海蛇”搞出来的大新闻。
“只用了一辆从南昌偷来的坦克,加上二十一个人,就把常凯申这个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的代言人搞得如此狼狈!这位海蛇,还真是个又有能力,又冲动又疯狂的年青人啊!”
黄克做的事,让斯大林仿佛看到了年青时的自己,激情,冲动,不顾一切!他现在是越来越欣赏这位神秘的海蛇同志了。
斯大林接到的情报,和真正的真相,当然稍有些出入,但是这则好消息,还是令他的心情在最近非常地愉快。自从第一次接到这位代号海蛇的情报人员,“慧眼识人”的斯大林同志听从了这位年青的,敢说真话的“情报人员”建议后,而整个中国的革命形势,就在接下来的四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发生了天翻地覆,令人喜悦的变化。
“人才就是人才!优秀的人才,显露出一次锋芒后,将来还会带来更多的闪光与惊喜!廖贝舍夫同志,这位海蛇同志,给我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斯大林的秘书廖贝舍夫早就注意到,最近这段时间只要是看到来自中国的电报和情报,斯大林同志的心情总是特别的好——很大的一个原因,都和这位“海蛇”有关。
不过也难怪斯大林开心,光是上次送过来的那十公斤利福平,其价值就足以抵消苏联这十年来在中国的“投资”,而未来的收益会更大。
“一切一切的关键,还是要用对人!”
斯大林心中感叹着。
“廖贝舍夫同志,你对小布尔乔亚这个阶级是怎么看的?我们该怎么处理那些中国来的小布尔乔亚份子?”
斯大林这话一出口,可怜的廖贝舍夫顿时就后背流冷汗,现在可是大清洗期间,他问出这话,可是真的会吓死人的.......
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台词,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小布尔乔亚份子,他们通常文化水平很高,表面上关心工人阶级,实际上却是伪装成革命者,确切地说,是自以为是的.......”
“够了够了,你在琢磨我的想法回答我,说的不是你心里的真话,我不想听了........”
廖贝舍夫顿时觉得房间里的光线好象暗了一点。
好在斯大林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他哈哈大笑道:“他们自以为在苏联的中山大学留过学,读过马列,镀过金,听过斯大林同志的教诲,打心眼里就看不起那些一直战斗在第一线,从最基层一点一点奋斗出来的革命战士。他们以自己是马列正统而自居,虽然在苏联留过学,虽然也是中国人,但实际上根本没下过几天基层,不知道底层的疾苦,不知道中国的乡情,他们只是把革命当成是很时髦运动的浪漫主义投机份子!从莫斯科镀完金后,这帮没有任何基层革命经验的,狗娘养的留苏派小布尔乔亚远程革命家,回到中国后,就凭想象,打着我的旗号在中国胡作非为——这就是为什么过去几年,从莫斯科回去的留苏派越多,中国革命就越糟糕的原因之所在!”
说到最后,斯大林用拳头狠狠地砸着桌子,哈哈自嘲着。廖贝舍夫听出来了,斯大林说的这些话,有一部分是海蛇写给斯大林的那封信里的内容,斯大林听进去了,认同了,而后才得出后面的那几句话作为结论。
“这是我的错误!我让这些来苏联留学进修的小布尔乔亚们,过得太舒服了!”然后,他冷笑地问道:“那些王明份子,最近在西伯利亚种土豆,日子过得如何?”
廖贝舍夫抹着额角不存在的冷汗道:“按照您的意思,给他们安排的是最繁重的工作,但是食物供应和医疗保健并没有短缺。”
斯大林哼道。
“差不多了——把他们全送到矿井去,再挖两个月的煤!希望西伯利亚的寒风,和矿井里的粉尘,能治好这些废物身上的小布尔乔亚病。”
廖贝舍夫点点头,连忙把斯大林的吩咐记下。
而后斯大林又问秘书道:“我要的那份去中国名单,叶若夫交上来没有?”
“已经交上来了!”
廖贝舍夫急忙拿出一张人事档案简历资料清单,斯大林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点点头,对秘书道:“过去的七年里,我接到过无数从中国发来的申请援助的报告,全部都是要钱的!那帮小布尔乔亚们,把苏维埃当成了供应他们花天酒地的提款机,不停地浪费着苏联人民的血汗钱!他们根本就是混入革命队伍里的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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