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35到2020 第98章

作者:半只青蛙

历史真的被改变了。

自从在松潘那儿遇上这个自称来自未来的少年后,革命的形势就一天比一天好。

“知识就是力量啊!”

他在心里感叹着。

黄克发明的这种炮,虽然缺德冒泡,但最大的优势,就是炮弹太容易制造了。虽然其歹毒的杀伤力滞后了一些,但是穷惯了的红军,这次两天里随随便便就朝城里打了几百发炮弹,纯粹只是为了骚扰和降低敌军的士气,这在从前是无法想象的。

之所以会这么不心痛炮弹,最重要的是,打出去的这几百发炮弹,实际上加起来,其消耗的炸药和材料非常地少。一发没良心炮消耗的炸药数量,足够造一大堆的“金粪炮”的炮弹。而一袋洋灰加上随处可得的沙子和竹草材料,更是足够造出几百发的弹头弹体,一发炮弹的制造成本比边区造手榴弹高不了多少,射程远,威力大,制造工时却比手榴弹还少,用了之后,除了“臭”这个缺点外,大家全都叫好。

这两天的时间,新组建的炮兵团一口气打出去三百多发炮弹,全军上下除了感到“臭得恶心”外,竟无一人感觉心痛,原因就是他实在太便宜太好造了!弄好水泥,渗入草绳竹筋,放入事先造好的模具里压制成形,固化之后加入爆炸弹芯和干粪铁砂,就连小孩子都能上手。

而这样的一款经典火炮,董振堂在仔细观察过后,发现其结构更是简单至极,极易制造——除了炮管不好造外,余下的部分都是随便哪个乡村铁匠都可以造出来的“平平无奇”的设计。

“关键还是头脑,是知识,没有足够的知识和头脑,是造不出这些东西的。就象红军,在主席的领导下是战无不胜的军队,换成三人团那帮人......”

董振堂在心里哼了一声,他又想起了自己的34师,以及另一个时空里自己的另一段命运。

董振堂就在昨天就已经向中央提出要求,要求后方的工厂,大量地制造这款“物美价廉”的“金粪炮”.......在董振堂看来,这款“金粪炮”当真是太适合红军情况的好炮了。

“如果我们五次围剿的时候,拥有这种炮,当时要打穿敌人的堡垒战术,也是有很大的希望的。”

当董振堂向中央提出制造更多的“金粪炮”的要求时,无论是远在南京的常秃子,还是身在日本的冈村宁次,两人的鼻孔里,都隐隐约约地飘过了一阵阵奇异的恶臭味......

两天后,攻城地道掘进到银川四面的城墙下,大量的炸药被埋入,银川城两面城墙,在巨大的爆破声中被炸开了,而后无数的红军战士在冲锋号声中攻入城中。

银川城破后,马鸿宾在看到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向红军主动提出投降,以保全城免于战火。

董振堂按中央的指示,接受了他的降书。

PS:12点前,先更新了。回头再校对

感谢夏天的童话的连续打赏,本书拥有了第一个盟主!感谢地球摇篮星辰大海 的卡布奇诺。

另外:三马之战,不想写太多太细,原因大家明白的。有些地方,大家看个过场,看懂暗示就行。

-------------------- 关于上一章的一些技术性问题 --------------------

第一点:银川的黄河冰冻时间:请大家百度一下,黄河银川段的冰冻时间,通常是一月份以后的事,十二月时,银川地区气温虽低,但离河水完全冰冻可以走过河,还需要一段时间的。

这一点,我是特地查过历史气温和冰冻时间表的。除少数极寒异常时期银川段黄河会在十二月冰冻,但大部分都 一月中旬前后。书里银川战役大概是十二月初,还是差一点的。

第二点:金粪炮

井字号点进去可以看到这门炮的历史原型的资料

这东西就是一个大号掷弹筒,现在用这种臭粪弹,是节省炸药的玩法,等后面红军的炼铁厂建起来后,就可以使用传统的填装炸药的榴弹了。当然,也可以是折衷的水泥外壳+炸药。但水泥壳的这种主要缺点是破片不足,杀伤范围小。

计划里这种武器,红军会开发出三种炮弹:臭粪弹,常规水泥(竹筒)填充炸药炮弹,标准化的铸铁外壳榴弹。

第一种和第二种炮弹,适合的是无军工厂的根据地自行制造,而南方产竹地区,在缺水泥的情况下,可以使用竹筒作为炮弹外壳,当然,这种一般就是军工能力一般的根据地用的自制游击武器

另外,臭粪弹引发的伤口感染问题,可能有人以为火药高温可以杀菌,确实是这样。但是有一个小细节你们忽略了:空气中长时间弥漫着干粪粉末,本身就是极易滋生细菌,这种环境下,伤员的伤口感染比率是很高的。哪怕他不是被金粪弹片打伤。

这当真是一种很缺德的炮弹。

现实中有一个案例。美军在伊拉克时就发现,当地的几种病菌的密度惊人的高,在这里作战的美军伤员伤口感染的问题也是令他们头痛。

-------------------- 第109章铁道游击队 --------------------

当红军包围银川城时,开始进行土木工程,地道掘进的时候,黄克于12月7日驾机离开延安,在西安不作停留,直接就转机飞回天津。

之所以如此匆忙,原因是这个时候,天津方面的地下党发来一条紧急电报:西北三马的“订货”到了!

历史上,西北三马很早就向日本人订购了大批武器弹药,而后这批枪枝弹药于1936年五月到七月间交货,最终的交易的军火数量,大约是4000把三八大盖和四百万发子弹。

而这个时空,由于红军比历史上更早出川到达陕北甘南,给三马带来的军事压力,更是十倍于原历史。几乎就在红军拿下天水的那天,西北三马就迫不及待地掏空家底,用大量黄金向日本人求购军火。

三马本就和日本人暗地里勾结,又以青马为甚。一直在关注西北局势的日本军部在这事也非常地“热情”。在收了第一笔以黄金支付的定金后,早早地就命令本土的军工厂开工生产枪枝弹药。原计划这批枪枝弹药会是在明年二月左右交货,比历史上要早了近半年。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无论是三马还是日本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刚完成万里长征的红军,仅仅休整了两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就迫不待在西北发动了全面攻势。

这个时候那批订单在工厂里仅生产了一小部分。面对三马的一再求助,野心勃勃的日本军方难得地“好心”起来,眼看马家军被红军打得狼狈不堪,催要军火甚急,军部大本营直接命令关东军从军械库的库存中调拔现货,从大连发货走海运,运入天津港。

这批军火主要的买家是马步芳,交易的执行人是其弟马步青,而军火的运行路线,黄克在查过历史资料后,原历史是走天津-包头的铁路,然后在包头卸车后,由马步青派人用骆驼骡马运至甘肃凉州(武威),最后再转到马家军手中。

当黄克赶到天津时,负责接应他的潘汉年告诉黄克,这批军火现在正存在天津港日租界的仓库里,由日本军队看守。

也幸亏过去几个月里,京津两地的地下党和国党各方势力的“快乐合作”。从天津港到铁路系统,到处都有“自己人”和“合作伙伴”。从东北通过海运运上岸的这批军火,刚刚被搬运进码头仓库,潘汉年这边就通过码头工人的关系得到情报了,然后紧急通知了延安。

潘汉年道:

“现在天津和日本人负责军火交接的是马步銮,马步青则在包头接货。这一次日本人从船上运下来的军火超过千箱!不过应当是东北军的装备,因为那些箱子上写的全是中国字。”

“匆忙之间,他们最有可能的也就是直接拿现役的军火充数。东北军的军火和日本人的不配套,拿他们的枪械交货是最现实的。”

黄克和潘汉年讨论这事时,人已经在天津港这儿了,并且站在附近一座高楼楼顶,拿着望远镜看着不远处日本租界的码头方向。

“日本租界那儿,防卫很严密,想在码头仓库破坏这批军火,不是很容易。”

黄克道:“西北三马现在正在被红军痛打,要军火救命,他们现在能走的也只会是天津到包头的铁路线。”

潘汉年点头道:

“是的,这条路线我们一直在重点关注。天津车站这儿有我们的人——是搞走私的时候新发展的,具体的火车货运车次,瞒不过我们的。”

“这批军火,大概也就是占用两三个车皮——有没有办法让他挂在火车的最后列?”

潘汉年道:

“我问过车站的人,他说这种军火列车就是挂在最后的,不过通常会有一节车厢里安排押一个排到一个连的押运人员。这次马步銮来天津,他身边就跟着一个排的警卫,应当是负责押货的。”

潘汉年看着黄克,眼神又是兴奋又是无语,语回答道:

“这次中央给你换了新警卫,还是十八个人。他们和老刘一样,都是你认识的。另外,一个月前中央那边就派了一批人专门潜伏在京津一带,目的也是为了破坏这次军火交易,这些人全都是老红军,现在和艾琳娜小姐在一起!”

黄克的身份很特别,一般的情况下当地的地下党和潜伏人员,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且双方也不能直接见面,都需要中间人转接,潘汉年就是负责中转的线人之一。至于被中央派来保护他的十八个人,自然 也是包座战役奇袭大戒寺的精锐突击队中的成员。

两人聊了几句后,直接离开进入日租界,在日租界码头那儿转了一圈。比起上海租界,英美码头的守备松懈,而日租界这一片地,明显守备要严密得多。京津地区如今已是“中日前线”边缘,把这里视为进一步入侵中国前线阵地的日本人,在日租界这儿也下了一番功夫。尤其是码头这个关键地带,围墙,铁丝网,岗哨,该有的都有。

以黄克和艾琳娜的能力,想要无声无息地潜入,实在有些困难。不过如何获得这批军火,或者破坏这批军火,京津地下党,早在两个月前就做了相关的预案。

相关的预案有好几个,

一个是从天津开往包头的沿途铁路上设下伏击圈。从天津开往包头,很多路段是上山路段,这些地方火车慢如龟爬,可以轻易地爬车飞车, 上演一出铁道游击队的真人版故事——实际上这就是地下党制定的第一个破坏计划。为了执行这个方案,地下党还特地从山东找来两名有铁路工作经验的人混进天津铁路局当养路工,他们已经在天津站工作了一个多月了。

不过黄克看了潘汉年拿过来的那份行动资料,发现实际行动时,并不需要象电影电视里的《铁路游击队》般表现得飞身爬火车那么夸张。这个时期的京包铁路,其实都是单线铁路,中间有着大量“等待交会车”的路段。(火车等交会时需要停车)只要确认是哪班火车,然后在相应的交会地点伏击等侯就可以了。潜入天津站的那名地下党员,早就拿到了相关列车时刻表和交会地点,而另外两位负责熟悉“京包路段”的地下党,更是在这条路线上来回坐了不知多少趟火车。

不仅如此,何时下手的最佳地点,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摸排好了——就是离开北京到怀柔一线的某个等待交会车的路段——参予行动的那些同志,早在两天前就已提前到达那里埋伏。如果黄克来不及赶回,他们会自己动手,设法将军火车厢前后分离,然后炸上天。

而第二处的伏击地点,则会是在包头到凉州的路段上。根据黄克的提供的情报,红军在包头这儿也安排了地下党。就在这几天包头地区出现了大批的骆驼货运队,一打听正是青马的人,不用猜也知道, 这帮人正是要到包头这儿接收军火,而领头的人正是马步青。

从包头到凉州,长路漫漫,只要确定其路线,安排一支精锐突击队半路拦截,也是可以截下这批军火。

当然还有最简单最粗暴的办法:在路上安好炸药,直接把军火列车炸上天,但这是最后的选择。

其实相关的行动方案早就制定好,黄克被叫过来,主要是利用他的空间能力转移这批军火物资。

在黄克的要求下,当天潘汉年带着他去了天津火车站,在内部地下党的安排下,黄克走近火车,仔细检查了这个时代火车车厢间的联接方式。

当时黄克戴着口罩,脸上涂着黑灰,打扮得象铁路的锅炉工人,在地下党地带头下进车站,而在后其现场教学下,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分离两列火车——其实这一招每个将要参加行动的同志都学过了。黄克来学,也只是以防万一。

黄克学完了如何分离火车车厢的技术后,正准备离开时,一位和潘汉年联系的地下党匆忙地跑来,告知天津港码头日租界方向在一小时前正从仓库里搬运出那批军火。而铁路这儿早已接到通知,会在下午三点半开往包头的某列火车尾部,加挂三列车厢,其中两列是军火车厢,一列则是专用的客车车厢。马步銮在这事上并没有保密意识,早在两天早就安排好行程,通知了火车站。

黄克和潘汉年没有离开车站,而是躲在暗处静静地等着。不久之后,几辆装满军火的大卡车在一队戴着羊绒帽的士兵的押送下,从后门进入火车站。车站的搬运工人在士兵监视下,一箱一箱地将车上的军火卸下转运到车厢里。

黄克躲在暗处,用高倍数的望远镜偷窥着,他注意到首先被搬下来的长木箱异常的熟悉,和苏联人送过来的装“辽13”步枪的箱子是同一款,连上面的字迹都相同。

“果然是东北军的枪枝吗?”

躲在暗处的他数了数,共有八十箱长木箱,也就是说这是整整两千条步枪!至多少箱弹药,他稍稍数了一下,发现数量最少在千箱以上就不想再数了,原因是他在这群搬运工里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参予包座战役的突击队员。

“老潘,你可以真有本事啊,这么轻易地就把人弄进搬运工里了。”

“这些搬运工,上面都是有黑工头的,搞定他要把人塞进来就很容易了。”

“行动结束后,把那个混蛋给灭口,嗯,是镇反了!这种吸工人血的工头恶霸,革命成功后也是要先杀的。”

“火车一开就会安排人动手,这次是组织同意地,不会是私自行动。”

“呵呵!”

两人互望一眼,心领神会。

趁着还有些时间,黄克和潘汉年悄悄地退出车站,换了身衣服,重新化妆后,潘汉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车票,和黄克一起上了车。化妆打扮后的黄克,脸涂得焦黄,潘汉年还给他粘上了假胡子,看上去象闯关东出身的山东人。

整个行动,其实早有计划,黄克被叫过来的作用,其实只起到了“搬运工具”和“以防万一”的作用。

一切都象事先前收集到的情报里的那样,两列货车车箱和一列客运车箱,被临时加挂在了开往包头的那列火车的尾部,并于当天下午三点半准点发车。

火车启动的时候,相关的无线电报,已经从车站发了出去。

从天津到怀柔,铁路距离约有180公里,路上行程大概要四个半小时,而地下党预计袭击火车的地点,大概离出发地约有四小时的行程。

到七点时,火车早已离开北京,驶向怀柔,此时外面漆黑一片。而黄克和潘汉年,还有另外六名延安派来保护他的同志,此时都逐渐聚集到倒数第四节车厢的位置。

此时,由于进入山区,火车的速度慢慢地减缓起来,一直注意外面的黄克,看到拐角处的山头,有一个明亮的火堆,似乎有人在山上放火。而这个时候,潘汉年和黄克随身携带的步兵用通讯器发出了 嘀嘀的响声——这件通讯器是二十一世纪美军的产品,有效通讯距离超过了五十公里,当初杀张啸林时曾经和董牧师和老沈用过,潘汉年也暂时分了一个。

通讯器时传来了艾琳娜的声音,她早就提前埋伏在这里了。

火车越行越慢,最后停了下来。潘汉年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那六名保护黄克的同志,其中三人打开厕所,一个接一个的进去,然后从窗口跳下火车。黄克是第四个跳下的,而另外三人则是从另一边的车窗里直接跃下。而作为“文职非战斗人员”的潘汉年,则继续呆在车上。

黄克跃下火车的时候,他敏锐的目光,已经看到自己所在一边的铁道旁人影幢幢,正是事先埋伏在这里的红军。

“趴下!”

好几个人同时喊出来的声音,在声音喊出的同时,众人一齐趴在了地上。

“嗒”“嗒”“嗒”

铁道两旁响起了密集的机关枪射击的声音,这是最少六挺捷克式轻机枪在扫射的声音,枪声中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和人员的惨叫声。

几秒后,这六挺机枪在打光子弹的同时,又有声音响起。

“停止射击!”

在声音喊出前一秒,和黄克一起趴在地上的三位同志,其实先一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榴弹,并在射击停止后一跃而起,猫着从第三节车箱头朝车尾跑去,一边三个,在前,中,后三段位置,依次扔入了六枚手榴弹。

眼睛很尖的黄克一眼就看出,他们所用的手榴弹并不是质量很差的“边区造”,而是“太原造”的手榴弹。(阎老西造的手榴弹是民国时质量最好的手榴弹)其实包座战役时,红军从胡宗南手里缴获过少量威力更大的德制M24手榴弹。但这次并没有用上,原因却是其威力过大,旁边就是军火列车,生怕发生意外。

六发太原造手榴弹从被机枪打碎的火车窗口投入车厢,然后就是连续的爆炸和惨叫声。在相对密闭的车厢里连续六枚手榴弹爆炸,就算躲过了飞溅的弹片,幸存者也被震得半死不活。 再然后,又有数枚手榴弹再次投入车厢内,第二轮的爆炸把幸存者再次“洗”了一回。

待浓烟散去后,这才有人端着花机关从车头车尾的车门上车,挨个的打扫战场——给地上的伤者补枪。

当晚火车劫军火的行动非常地顺利。

战斗持续了十秒钟就结束了,黄克全程就象是多余的人:跳下火车,趴在地上,然后除了最后时刻,叫他到两节车厢上去把军火收入空间十字架外,就再也没有他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