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开小差
正英帝想了半天,感觉有些印象,但深思了许久,还是没想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俞士敏是何人呐?”正英帝迟疑片刻道。
“正英五年进士,现在的话,应该就是个翰林院庶吉士。”苏为英如实回答道。
正英帝是没想到苏为英能那么熟络地报出他这一朝臣子的名字以及身份。
但想了想,这孩子以后那是做过皇帝的,那他知道一些人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正英帝忽然对俞士敏有了些回忆。
毕竟正英一朝是从正英三年才开始重新启用的科举制度,在这之前,就要追溯到他的那位五皇姐的代政统治时期。
满打满算,其实也就几年的时间,科举入仕的人是多,但还不至于完全记不住人。
只是正英帝很难顺着一个人的名字就能想到是谁。
在京城里当官的人太多了,他也不可能把每个京官的名字全都给记下来。
能有个大致的印象已经实属难得了。
不过,苏为英把名字、信息都说一遍,他就有印象了。
“你怎么推荐他去赈灾,像他这种只会读书的书呆子,遇到事情就骂这骂那,让他去赈灾,你就不怕糟践了百姓?”正英帝已经渐渐回忆起这个人是谁了。
总的来说,这人给他的感触不是很好。
很有文人那股沽名钓誉的味儿,作风上,他是不喜欢的,正英帝更喜欢那种多做事少放屁的人。
“爷爷,这件事,您就大胆放给他去做。”苏为英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他啊,是陕西这块地儿出来的读书人,您说他沽名钓誉,这不就是一件好事吗?”
正英帝仔细地咀嚼了一番,深想片刻,已经明白了苏为英的想法。
“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正英帝点了点头道。
正英皇帝做皇帝未必贤明至圣,但他毫无疑问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他能一点就透。
只不过比起苏为英,正英帝更缺少一个信息的汲取量,很多事情,他是一头雾水,不知前因后果的。
“家乡受灾,像他这样从陕西出来的读书人,心里无疑是渴望能有朝一日衣锦还乡、造福故乡的。”
“而对于这样喜好名声的人,你要是给他去其他地方赈灾,他未必能做到面面俱到。
可是回到自己的家乡,当赈灾的钦差大臣,他一定会为之殚精竭虑。”
“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告诉乡亲们,他在京城里过得很好,他出人头地了。”
“所以面对这份回家乡赈灾的工作,他会比寻常官员更加周全,更加缜密,毕竟他不光是要做事给朕看,还要给他家乡的子弟们看。”
“若是这件事情没做好,他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而恰好,对于那些爱惜羽毛,自称傲骨的读书人而言,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正英帝的心思还是比较敏锐的。
苏为英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皇爷爷您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晾了他三年。”
“此时此刻,正是他迫切想要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面对这样的机会,他必然不会放弃。”
“不管他会怎么去折腾,最终的结果上,他赈灾绝对亏不了底下的灾民。
而且也一定比其他人更敢拼命,他需要这样一个政绩,以便得到皇爷爷您的认可。”
话音落下,苏为英的瞳孔内闪起一张旁人所看不见的臣卡图鉴。
【官员图鉴。】
【俞士敏】
【身份:翰林院庶吉士。】
「父亲:俞池(陕西汉中成固县正六品通判」、「母亲:董氏」
【年龄:29岁】。
「武力:65」、「才识:71」、「统御:29」、「政治:65」、「魅力:72」、「道德:82」、「野心:10」。
【性格:嫉恶如仇。】
【个人词条:灾情勘察(可以最快速度了解到灾区的灾情情况、担任赈灾事务时,工作效率将大幅度提升,才识方面的赈灾能力+3)、水利安民。(建设有关于水利项目的工程时,建设速度会大幅度提高,拥有一定治理水患的能力,才识方便的治理水患能力+5)】
这是一张通用臣卡,是淡紫色品级的特殊官员,专门面对一类事务,再加上此人是实用性官员,不参与党争,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对皇帝做出来的事情进行评头论足。
重要的国策,用不上他,怎么说呢,是专业上的不对口,有些国策是很难和治灾有关的,而俞士敏是常年拿来治灾的人手,故此比较透明,再加上苏为英自己的官员图鉴里,能人有不少,像这种能力的官员,还排不上顶部。
不过这会儿,确实能顶上这个缺口。
然而相比起苏为英还能用得上这张臣卡,苏灵然就基本上不用这张臣卡了。
因为在苏灵然所掌控的大晟王朝里,大部分时间上...他都遇不到什么灾情。
爷孙俩互相探讨了一番执政的经验。
而这奏折呢。
正英帝是看着苏为英批一份,他看一份的,起初他还担心这小子没什么见识,没什么眼力,怕他耽误了事情。
万万没想到,这孙儿,还真就不是一般人。
方方面面上,都很有经验。
“晋王继位的世界里,你是给她监国的吧?”正英帝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声,“小小年纪就聪慧如此,真令人感慨。”
苏为英虽然说只解锁了十岁以内的全部记忆,但是他是知道自己后面所做出来的许多事情,哪怕只是文字描述。
这就让苏为英对未来的动向上是有一个大致的认知印象的。
“我大抵是八岁就开始监国了。”苏为英回答道:“那时候我娘跟各路的藩王和土司们闹翻了,她带兵亲征,跑出去教训这些人了,于是就留着爷爷您和我一同镇守后方。”
“这些政务该怎么去处理,很多都是爷爷您教会我的。”
苏为英的话音落下,正英帝难免多了一丝亲近感,听这孩子说话,那不就是自己从小拉扯大的孙儿吗?
但是再细细品味一番,他又感觉有些不太对味,“你娘带着人出去打仗了?”
“她堂堂一国之主,将国家弃之不顾给朕跑出去打仗了?”
正英帝之前一直以为孙儿说晋王带兵打仗,是指挥那些将士们、那些将军去和别人打仗,根本就没有想到这老三能疯到这种地步。
直接自己亲自上阵,带着人去东征西讨了。
正英帝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从远远的地方跑了进来,“启禀陛下,礼部尚书赵邈求见。”
自从有了这两个孩子,正英帝为了避免被其他人给发现,就特意把护卫的锦麟卫和陪侍太监放在百米之外的位置,以免被他们听到动静。
通报的话,就要让太监从百米之外跑过来,这个动静,正英帝是能感受到的。
而听到赵邈这个名字,正英帝的眸光不由得一闪。
这位礼部尚书是张跃下台以后新任的礼部尚书,同时也是长孙明举荐过来的官员,可从这两个孙儿口中,他已经知道长孙明这个丞相心怀异心。
赵邈这位被长孙明举荐上来的礼部尚书,就要让正英帝为之思量一番了。
“让他进来。”正英帝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眉宇间的神色却是认真无比。
没有多时,一个长须,鬓角已有白发初现的中年男人走入殿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礼部尚书赵邈叩见吾皇。”赵邈露出一幅老实憨厚的直臣模样。
正英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牍上的木质桌面,发出极有律动的声响,然后不动声色地拿起一壶茶,轻轻抿了一口。
过了些许时间,他淡淡开口道:“爱卿平身吧,这才几时啊?你就急着来见朕了。”
“你...是有什么要事吗?”正英帝瞥了一眼问道。
赵邈站起身来,微微拱手。
“臣听闻陛下对抗倭的主将徐起昌略有不满,似有另行差遣的意思,臣恳请陛下三思。”赵邈说到这里停下,酝酿了一下语言组织,再次开口说道:“临阵换将,对战事并无益处,今日无早朝,于是,老臣便擅作主张,动身入宫向陛下说道说道。”
“凭你一个人,说得动朕吗?”正英帝冷笑一声说道:“朕去年就命徐起昌去南方抗倭,时至今日,已有三月之久,莫说是捷报,哪怕是一个大败而归,听个响儿,朕也不会想着换了他。”
“可现在呢?他徐起昌除掉倭寇保一方太平了吗?”
“他没有,朕要换掉他,又有什么过错?”
赵邈低下头来,叹了一声道:“是老臣妄谈国事了,只是如此军事重机,臣是怕贸然换了人,贼寇攻来,江浙不保啊,徐起昌固然没有立功。
可他也没有大的过失,留他驻扎,虽然剿灭不了这些倭寇,但是也能护得百姓周全。”
“哼,朕就告诉你吧,朕要用的人,你推不倒,朕不用的人,你也保不了。”正英帝眯着眼睛道:“朕觉得他做的不好,这是朕要换他的理由。”
“你...是说不动的。”
话说到这里,赵邈也不敢硬着头皮出头了。
而正英帝却也没有停下「对峙」的意思,话锋一转,他又道:“爱卿是丞相所举荐的人吧?”
“是。”赵邈点头道。
“你的心里,是不是很感激他的举荐之恩?”正英帝又问。
赵邈已是满头大汗,他不知道陛下说这话的想法是什么,更不知道陛下心里想着的是什么,身为新上任的礼部尚书,他心里是想要争取一个表现的机会,来把握住这个升官的时运。
但如今看来,这次表现,不仅没有表现好,反而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他顿了顿,犹豫着说道:“举荐是知遇之恩,臣懂得忠君报国,懂得知恩图报,当然是心存谢意。”
“你的意思是...你要谢的人是丞相?”正英帝忽然哈哈大笑道:“你年岁已高,五十岁才坐到这个位置,朕体谅你。”
“可你不要忘了,你做的是大晟朝的官,做的不是长孙明的官,他举荐的人是你,可让你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是朕呐...”
正英帝意味深长地看了赵邈一眼。
“你要想清楚了,你到底是在为谁做官。”
话说到这里。
赵邈浑身上下的汗毛已经悚然而立,他不再有半点的迟疑,双膝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朝着地面狠狠地磕起了头颅。
只见一点血色般的红晕出现在了他的额头,可他却丝毫不敢说其他的话语。
当他再次看向正英帝的时候,额头上的鲜血已经是慢慢地溢了出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老臣当然是大晟朝的臣。”
正英帝听到这句话,依然是面不改色的模样,“朕其实也是一个护犊子的人,但也不是什么人,朕都护着。”
“朕要护,只护那些懂得为国家做事的犊子,懂得脚踏实地替朕分忧的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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