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租客都是怪物 第108章

“这边。”

白石凛在101门口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小猫又，微微一笑：“幸子，你先回去吧，芳惠阿姨应该很担心你的安全。我这边忙完事情以后再过去找你。”

“……嗯，那凛姐姐你小心。”

幸子显然有点担心，但这时候也没有随便多话，在略显迟疑地点了点头后，就一步三回头地往自家的103室走去。

白石凛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请进来吧。”

砰——

防盗门在背后闭合。

从白毛少女进门的那一刻开始，整个客厅内的温度好像都迅速下降了几度，原本待在客厅角落爬上爬下的黑白橘三只小猫，一个个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突然停下了玩闹的动作，然后撅着屁股往猫窝里面钻进去，瑟缩着趴成了一团，一副不敢动的样子。

哪怕白石凛有意识地往那边靠近了几步，稍微释放了一下自己的[动物亲和]气息，也没能让它们缓过来，只是瑟瑟缩缩地将脑袋往这边看着，一脸猫猫害怕的表情。

这一幕落在白石凛眼中，让她有点无语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毛少女的气息……有这么可怕吗？

不过这个时候，白石凛也不好把这种心思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向三只小猫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后，就指引着白毛少女来到沙发前坐下。随着两者间距离的拉开，黑白橘三只小猫的状态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点活性。

“对了……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冒昧的问一下吗，待会儿签署合同的时候需要用到？”

白石凛终于挑起了这个话题。

“……”

白毛少女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菖蒲，早见菖蒲。”

“咦？”

这个名字倒是有点出乎白石凛的意料。

倒不是因为“早见”这个姓氏比较少见，而是因为“菖蒲”这个名字听起来和白毛少女的画风不太相符，按照白石凛原本的想法，她还以为这位白毛少女会有一个比较“凶悍”的名字呢……

“那，我就叫你菖蒲吧。”

白石凛轻咳了一声，步入正题：“多余的话就先不说了，我这栋公寓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老实说，这些基本情况的介绍对早见菖蒲来说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因为这位白毛少女又不用上班上学，也不需要逛街购物，甚至可能都不用吃饭，所以地段好坏、交通是否便利，对她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至于房租，也因为白石凛之前已经承诺过会把房间免费租给她，所以也没有谈的必要。

因此，白石凛没说几句，就发现已经没东西可讲了。

不，确切的说还有一些东西，但她有点犹豫要不要这么干脆的说出来：

“怎么说呢，有些情况你可能都已经看到了，我这间公寓内的租客，并不全是人类……或者说大部分都不是人类。

而是各种不同类型的异类，有些是妖怪，有些鬼物，就像那只小猫又还有我身边的这位怨灵，所以你也不需要感到拘束。

但我还是要提前说一下，楼上有几位租客的性情比较孤僻，不希望有人随便打扰他们的生活，所以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往楼上去。就算真有特别的事情，也请先来找我，除非以我的能力解决不了，那种情况再另说。

此外还有一位租客，是特别课的警察……”

几乎就在白石凛将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早见菖蒲脸上的表情一变，似乎连眼神都变得锋利了起来。

“特别课……就是那个人类组建出来，专门用来对付鬼怪的部门吗？”

“……算是吧。”

白石凛一边观察着早见菖蒲的脸色，一边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特别课对鬼怪的态度也并不是那么具有敌意，只有那些四处作乱滥杀无辜的邪恶存在，才会被特别课列入诛杀名单，使用各种手段抓捕或者退治掉，而一般的鬼怪做什么，特别课是不会多管的。

不过如果你是和特别课有什么旧怨的话，或者在此前什么时候做过类似的事情……

那可能就要视情况而定了。”

虽然在主观层面上，白石凛是想在签署合同以后再把这件事情挑明的，那时候早见菖蒲作为租客不能对她动手，只能单方面被挨打……但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早见菖蒲未必会愿意签字，这是一个存在冲突的问题。

所以，白石凛只好比原本的计划中提前摊牌。

她和早见菖蒲见面的时间说白了也就这么几个小时，连认识都只能算勉强，自然更加谈不上了解。这个白毛少女虽然看起来是能够沟通交流的，但刚刚出现的时候也曾经做出过差点将她和幸子杀死的举动，所以以前曾经杀过很多人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

如果是事出有因，或者是被人利用、陷害之类的，那白石凛还可以帮她向特别课解释一下。

但如果是出于本意的滥杀无辜……

那白石凛就不可能视若不见了。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再打一场。

而白石公寓是白石凛的主场，隔壁的荻野芳惠应该也会帮忙——这位猫妖母亲现在应该已经从自家女儿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二对一，控制一个早见菖蒲应该不成问题。此后再通过霜岛美里，找特别课的人过来洗地就是了。

咔哒、咔哒……

墙壁上的挂钟还在一下一下走着。

在白石凛将事情挑明以后，客厅内的空气就像是渐渐凝固下来了。

早见菖蒲的脸色略微变化了几下，最后沉下眼帘：“我和特别课没有旧怨，但是确实曾因为一些事情，和人类的驱魔师家族发生过冲突，并且出于自保的目的杀戮过一些人……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还不存在特别课这样的称谓，人类用来对付鬼怪的组织还是神社和阴阳寮。”

“嗯？”

很久以前，是指多久？

第一卷 : 第211章 新租客的到来

白石凛在特别课的资料库中翻看过一些关于阴阳师的记载，大概知道阴阳寮这种机构起始于飞鸟时代，兴盛于平安时代，最后逐渐没落，到明治3年也就是1870年的时候彻底废止。如果早见菖蒲所说的阴阳寮，是指严格意义上的那种……

那么这位僵尸小姐的死亡时间，恐怕至少要往前推一百五十年。

甚至还要更早。

因为阴阳寮这种机构最为兴盛的时期，毫无疑问是一千年前的平安时代，彼时号称东瀛阴阳道第一、从身世到经历都充满神奇色彩的安倍晴明在世，整个安倍家族也如日中天，另外还有晴明与芦屋道满的斗法、源赖光率领四天王诛灭大江山、贺茂忠行驱逐鬼女红叶等等传说。反而是在战国时代以后，阴阳寮就渐渐声名不显了。

所以，这位僵尸小姐的年龄到底有多大？

白石凛心里暗暗嘀咕做着猜测，脸上却是不露声色。

而早见菖蒲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多做解释的意思，而是改口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请放心，我不会去主动招惹特别课的。如果我和她之间爆发了冲突，那么我会离开这里。”

“是吗……其实也不用采取离开那么决绝的办法，如果你杀人的事情已经是很多年前，并且确实事出有因，那么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解释的，我也可以帮忙。

我在特别课那边还算是有一点点面子。”

白石凛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有点不太放心。

她总感觉，这位早见菖蒲好像很有故事的样子，也不知道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既然对方都已经这么承诺了，并且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她也就不便刨根究底地追问下去，当下也只能轻咳了一声，试探着问道：“那么，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们就签署合同了？

先说一句，我们之间签署的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违约的话可能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哦。”

“……”

早见菖蒲又一次沉默下来，但一双眼睛却是不偏不倚地和白石凛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旁边的笔：“我明白了。”

唰唰——

伴随着笔锋在纸面上划动的声音中，一串名字很快就被写完。

直到早见菖蒲落笔，把合同说着茶几几面推回来以后，白石凛又往上面仔细看了看，才略微松了口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份合同也算是她的免死金牌了。

而且是主动争取到的那种。

——虽然在正面交战中，白石凛并不觉得自己就一定会输给早见菖蒲，但是如果这位僵尸小姐真的想要对她不利，可以凭借的机会就太多了。最简单的例子，只要早见菖蒲趁着晚上她睡觉的时候潜入进来，动手杀人，那么无论是浅仓花梨，还是住在隔壁的荻野母女也很难，都很难及时救援。

但就不知道，如果早见菖蒲在签署了入住合同的情况下袭击自己，公寓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了……

顺带一提，这位僵尸小姐的字迹倒是出乎意料的工整娟秀，有点像是专门练习过书法的样子。假若真是如此，那么早见菖蒲生前的身份，只怕就不简单了，毕竟古代时期能够看书识字的人可不多……

（没记错的话，千驮谷隧道上方应该就是德川家的墓园？那早见菖蒲莫非和德川家有什么血缘关系？）

白石凛在心里这么想着，但脸上却是不露声色，伸出手去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

“那么……欢迎你，菖蒲小姐，以后我们就算是一家人了。”

“你的房间在我隔壁的102室，我先帮你收拾一下，待会儿你就住进去吧。如果有什么生活上的需要，可以随时向我提出，我会尽力满足你的。”

“……”

早见菖蒲看着她递出来的手，沉默了一小会儿，才伸出自己的右手，和她虚握了一下：“谢谢。”

……

102本来是一个杂物间，从白石弦一郎还在的时候，就被用来堆放一些短时间内用不着的杂物，后来白石凛从西多摩郡搬过来，也没有刻意清理过。

不过在上次霜岛美里入住以后，她还是花了半天时间，将那间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将一些平时使用频率较高的杂物都弄出来，搬到了自己居住的101室。反正101是大房间，白石凛又是自己一个人住，除了卧室意外，其他房间都可以用来当储物间，多堆点东西也能塞得下。不过102那边也还剩下一点东西，如果要住人的话，还得再清理一下。

“咳咳，麻烦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喝点水，我收拾好房间再过来叫你。”

白石凛想了想，去厨房倒了杯凉白开，放在茶几上，而后又将浅仓花梨留下来和早见菖蒲待在一起，自己则是起身出了门。

咔嚓——

伴随着门扉关闭的声音，白石凛轻轻吐了口气，接着就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另一侧。

103的防盗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一束浅黄色的柔和光晕从客厅里面透了出来，

幸子探出一个小脑袋，挤眉弄眼地向这边招了招手。

“？”

白石凛挑了挑眉，然后就走了过去，等她从103的房门进入客厅内以后，幸子就把房门拉上，而穿着一身家居服的荻野芳惠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客厅里面，轻咳了一下：“事情我已经听幸子说过了……也就是说，小凛你这次去往世田谷区，除了帮浅仓花梨完成了执念、并顺带调查岩田一家的线索以外，还带回来一位租客？”

在说这话的时候，荻野芳惠刻意压低了声音。

——大部分妖怪的听力都比人类要强，虽然早见菖蒲现在身处于101室，与103隔了两扇房门和两堵墙壁，但毕竟还是位于同一个楼层，不能排除听到墙根的可能性。

“是的。”

白石凛点了点头，心领神会了荻野芳惠的意思后，同样压低了声音：“我感觉那位僵尸小姐可能没什么坏心思，算是比较能与人为善的鬼怪，所以才擅自把她带了回来……”

“僵尸？”

第一卷 : 第212章 僵尸的生活习性

在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荻野芳惠蹙起眉头，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

“……”

幸子也眨了眨眼，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