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剑豪，无限流 第1407章

“当然不是，波尔多卿也不会允许我那样做，他主张是自己的错，阁下大概明日就会被释放。不过，若是之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只怕波尔多卿也很难再包庇阁下了。”

“。。。那种鲁莽的举动不会再犯了，之前的纠纷是因为我的不成熟，如今在这牢房中倒是让脑袋冷静下来了。”

老者说着自己冷静下来了，表情也确实没什么变化。

但不管是库珥修还是云天都能够轻易的察觉到，那身躯之内所燃烧的东西，浓稠到令人只是看着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愤怒！

无边无际，好似要连绝望也一同燃烧殆尽的怒火！

不是对波尔多，而是对另外的东西。

深深扎根在老者心中，将他自身的一切持续燃烧换来绝不熄灭的感情。

仿佛要摧毁映入眼中的所有事物一般，催化到极致的绝望怒火煅烧着老者心中的剑刃。

其源头，无疑是

“白鲸。”

云天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瞬间，空气中的气氛骤变！

“眼神变了。。。”库珥修忍不住小声叹息。

在云天说出那两个字的瞬间，老者那锐利如剑光般的双眼被某种漆黑的感情所笼罩。

“抱歉，纸上的资料我看过了。”

云天把自己和菲莉丝分别留下的两张纸从铁栅栏的缝隙递过去。

虽然是刹那间便消失，但云天对那种漆黑的感情非常熟悉，绝对不会看错。

曾经在地错世界，云天在琉和艾丝的眼中都看见过。

那是，放弃一切也要不死不休的仇恨！

“除了这两张，其他都被波尔多带走了，不过在帮他收集的时候我有稍微看到一部分内容。”

老者没有回话，但周围的空气逐渐冰冷，显示着他心中并不像脸上那样平静。

“把近十几年间白鲸在大路上出现的情报全都整理在一起，不仅是露格尼卡王国境内，古斯提科圣王国、神圣佛拉基亚帝国、卡拉拉基都市国家四个大国，乃至周边其他小国都包含在内的情报。

“记录出现的日期、雾消散的日期、受害范围以及有可能的受害人数与对象。”

白鲸，与之前提到的黑蛇一样被誉为三大魔兽之一。

露格尼卡王国曾经组织过讨伐队，但结果却是大败而归。

其神出鬼没的特性与令人感到愤怒的能力，让所有知道、了解白鲸的人无不对其感到愤慨与畏惧。

消灭白鲸是一种伟大的功绩。

光是能判断出这头神出鬼没的魔兽行动规律就可以大量避免受害。

老者提供的这份资料，会有无数的生命因此被挽救。

但，那并非是他真正的目的。

花费了漫长的时光，拼尽全力对这头魔兽穷追不舍耗费心神乃至灵魂，不惜如此摧残自己也要达成的结果，绝不是为了回避威胁。

“白鲸的讨伐，不。。。是对白鲸的复仇。”

随着云天的声音落下，老者的表情变了。

扭曲、狰狞，堪称丑恶的表情覆盖了他本应坚毅不屈的面庞。

会对白鲸有着如此执念的人，在露格尼卡王国中只有一位。

昔日正面战胜了上代剑圣并取其为妻，王国中所有剑士敬仰的最高峰。

将被剑所爱的剑圣从剑之神身边夺走，让她成为一名普通女性的‘剑之恶鬼’。

曾经的英雄，也是莱因哈鲁特的亲爷爷。

“上代王国之剑，‘剑鬼’威尔海姆·范·阿斯特雷亚。”

一位在传说之上缔造了全新传说的伟大剑士。

其经历甚至被诗人编织成歌谣与传奇故事传颂至今，吸引了无数人的剑圣与剑鬼之间的剧目，是太多露格尼卡王国的少年少女们习剑的初心。

然而

“那个名字早已被我丢弃了。”

现在出现在云天和库珥修面前的剑鬼，却和传说中的形象相去甚远。

“放弃被赋予的使命，背弃家族时，不管是‘阿斯特雷亚’这一家名，还是‘范’这一剑名都已经不属于我了。”

听到云天念出的名字，威尔海姆以冰冷的语气说道：

“多利亚斯。数十年前已经灭亡的位于王国一角的没落贵族家名，威尔海姆·多利亚斯。

“这便是如今耻辱苟活于世的恶鬼的名字。”

报上名字的时候，威尔海姆没有任何行礼的动作，那对于贵族而言无疑是一种不敬。

不过，在场的三人此时都没什么心情在意这点小事。

“如此追逐白鲸，果然是为了给妻子报仇么？”

“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目的，更不会有别的生存理由！”

威尔海姆眼中燃烧着不灭的黑色火焰，那同样是一种绝无可能动摇的意志和信念。

对此，云天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亲眼见到威尔海姆之后，他有种曾经在落第骑士世界见到黑铁王马时的感触。

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个男人，这位剑士，本不应止步于此的。

见到云天沉默，库珥修开口问道：

“之前阁下说过希望向佛拉基亚帝国派出使者，这是意味着，依据阁下的预测白鲸下次出现的地点是在佛拉基亚境内吗？”

“没错！只要确认白鲸在帝国出现，下一次便肯定是在露格尼卡，时间在半年后。。。已经有着那样充足的证据，就差最后一步了！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

如此，威尔海姆和波尔多之间决裂的对话内容也大致能够猜到了。

两人恐怕在早先定下了共同讨伐白鲸的约定，但计划却因为王族灭绝而不得不搁置。

眼下这个情况，在王*选即将开始之际，波尔多实在无法像之前承诺的那样调动王国兵力来帮助威尔海姆。

神龙盟约中断的现在，王国既要防范帝国随时可能出现的侵略，又要监视圣王国会不会趁火打劫。

这样的敏感时期，至少王国的部队是绝对不能随意调动的。

尤其对手还是那个‘白鲸’，这个名字对露格尼卡王国有着不一样意义的威慑力。

上代剑圣，正是死在了讨伐白鲸的战斗中！

1822 走向末路的剑士

“为何！为何事到如今才出尔反尔！对于那头怪物我们应该有着一样的怨恨才对！”

“你也同样抱有珍贵之物被夺走的愤怒才对！难道你忘了吗，忘了特蕾西亚吗？！波尔多——！”

怒吼伴随漆黑狂躁的剑意席卷割裂着地牢的每一处角落。

那怨恨的声音敲击耳膜，深邃的剑意摧残身躯，漆黑的意志震撼心灵。

面对仿若滔天一般的怨怒与憎恶，库珥修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威尔海姆很强，在他面前，即便是比一般骑士更强的库珥修也与凡人无异。

云天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向后退了半步，自己往前挡住了威尔海姆的气势。

同时，也在感受着这位上代王国之剑的意志。

被云天和库珥修的话激起怒火的威尔海姆咆哮着用拳头锤击地面，那显露的情感，有一些是对波尔多毁约的愤怒，也有对白鲸的憎恶。

但更多的，却是对自身无力的痛恨。

“已经没有时间了，这次若是让白鲸逃掉，等它再度回到露格尼卡王国就是数年乃至十数年之后。

“到那时，进一步衰老的我。。。不，即便是此时此刻，我亦与巅峰时期相差甚远，凭借信念勉强维持驱使这副枯朽的躯体罢了。

“没有时间了，真的、没有时间了，越是往后，复仇的希望就离我越来越远。。。”

恸哭。

渐渐的，威尔海姆的声音小了下去。

不再怒吼，不再呼喊，当然也未曾落泪。

只是，那源自内心深处的裂痕，灵魂即将燃烧殆尽的声音却清晰传递给了他面前的云天和库珥修。

那是足以动摇自身存在根本的恸哭，是会触动人心的绝望与悲凉。

特蕾西亚，威尔海姆话中所说的名字，只要是露格尼卡王国的居民就不可能不知道。

平定了席卷王国的内乱‘亚人战争’的英雄，美丽、强大且受到剑之神宠爱的女性。

上代剑圣，特蕾西亚·范·阿斯特雷亚。

同时，也是威尔海姆的妻子。

为战死在白鲸讨伐中的妻子报仇，就是威尔海姆这十几年，不，是他整个人生残存下来的唯一信念。

看着这样的威尔海姆，云天发自内心感到了惋惜。

若是时间往前推移十几年，处在巅峰时期的剑鬼无疑会是一位让云天升起兴趣的好对手。

甚至正常发展十几年，老者未必没机会更进一步，真正开始接近如今云天和莱因哈鲁特前行的领域。

只可惜，他的剑心碎了。

守护之剑，想要守护的人却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