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色蔚蓝
……
另一边，艾尔索斯遗迹废墟，亚丝菲的怒吼回荡在空气中。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亚丝菲。”
赫尔墨斯再也无法伪装自己的表情，平静褪去复杂涌上，他看着亚丝菲用蕴含无法言明情绪的语气说道：
“这件事不是你说的这样，这不是弑杀女神的故事，我们所期待的，是他能够拯救阿尔忒弥斯…”
“够了！”赫尔墨斯的话没有说完，另一个声音再次打断了他。
不是亚丝菲，而是琉。
“我们都不是傻子，神灵赫尔墨斯，这种自欺欺人的话您最多用来骗一骗初出茅庐的新人。”
“拯救…我们精灵一族中流传着关于弑神武器的记载，那是真正能够弑杀神灵的武器。”
说着，琉看了一下阿尔忒弥斯，又看了一眼云天，然后说道：
“被弑神兵器击落的神灵连送还天界都做不到，会迎来真正的死亡…这也算是拯救吗？”
“神灵赫尔墨斯！您这一路上刻意引导云天与阿尔忒弥斯大人接触，我看出来了，爱德怀斯姐姐也看出来，但既然有着‘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我们也都选择了理解。”
“但是现在您居然告诉我，这一路上的接触、形成的羁绊竟然是为了让云天亲手将阿尔忒弥斯大人杀了吗！”
赫尔墨斯沉默了。
因为琉说的没错，所谓的‘拯救’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弑神兵器之所以被称为弑神兵器，就是因为有着真正能够弑杀神灵的威能。
俄里翁之箭一旦命中阿尔忒弥斯，那么她连返还天界都做不到，会迎来真正的陨落。
然而，即便知道这一点，赫尔墨斯还是不得不继续欺骗自己，他必须告诉自己、告诉其他人。
这是拯救！
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所以，他再次开口说道：
“神，死了也会重生的，所以…所以肯定能够再次相见…”
“但是，即便是神，重生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对吧？”
又一次，赫尔墨斯的话被打断了。
这一次不再是其他人了。
云天拍了拍握住自己手的阿尔忒弥斯，随后松开了手，向着赫尔墨斯走去。
来到赫尔墨斯面前，看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云天笑道：
“我还以为你只会挂着那种优雅的笑容呢。”
“笑容么…事到如今就算是我也实在没办法笑出来了。”赫尔墨斯低头叹了口气。
紧接着他就像是放弃了什么似得，语气低沉的回答了云天的问题。
“确实要付出代价，重生后的阿尔忒弥斯依旧是阿尔忒弥斯，她作为神灵的本质不会有任何改变，但除此之外，就不会再拥有任何东西了。”
“新生的神灵，当然不可能拥有旧神所经历过的一切，除了传承的知识，阿尔忒弥斯的记忆会被清空。”
“原来如此。”云天听着赫尔墨斯的话，点了点头。
他没有着急开口，反而是先伸手摸了摸琉与亚丝菲的脑袋。
“谢谢。”
他在感谢她们愿意替自己愤怒。
这时，带着阿丽泽等人走过来的阿斯特莉亚像是看穿了云天的想法一样，温和的问道：
“那么，你的选择？”
云天的视线转向这位正义女神，颠了颠手中的俄里翁之箭，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随后…顺手扔给了阿斯特莉亚。
“暂时交给您保管吧，不管是阿尔忒弥斯还是赫尔墨斯我都不太放心。”
“呵呵，不太放心么…我知道了，那我就暂时替你保管。”阿斯特莉亚笑了。
但一旁的赫尔墨斯却脸色骤变的出声劝道：
“喂！云天！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们没有时间了！这是唯一一种方…”
“嘛，别那么激动。”云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已经是赫尔墨斯今天不知道多少次被打断了。
“你说的没有时间，应该指的是天上那玩意对吧？”
云天指了指夜空，所有人都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向上看去，然后，看到了那一轮不正常的弯月。
“是的，那是阿尔忒弥斯的弓箭，是安达里士借由她的神力释放出的足以毁灭整个下界的神之浩劫。”
赫尔墨斯表情有些沉重，但同时也有些疑惑。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为什么还…”
“话说啊，神力这东西是获得就能够自如运用的吗？”
云天看似不经意的一问让三位神灵都愣住了，他们同时皱了皱眉头，思考起这个问题。
身为天生神灵，阿斯特莉亚等人的神力是天生就会使用，神力也从未像今日这样被夺走过。
所以，他们还真的没有考虑过非神灵获得神力之后是否能够运用自如。
但想来…
“是不能的。”阿斯特莉亚断言道。
“神灵之间也有强弱，其中神力的高低与使用的熟练程度就是衡量的标准之一。”
“我们天生神灵尚且如此，安达里士就算获得了神力也不可能运用自如，更别说还有阿尔忒弥斯的意识在抗拒。”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说着，云天点了点头，忽然开始进行一些简单的热身运动。
看着他的动作，阿丽泽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开口惊呼道：
“云天！你这家伙难道？！”
第1069章 给我！开——！
“没必要这么惊讶。”站在阿丽泽身边的辉夜叹了口气。
“那家伙的性格，我们从一开始就该想到的。”
“想到…可是，那可是神啊？”莱拉看了看辉夜，又看了看云天，有些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所以说，那家伙毕竟还不是神。”云天听到了她们的声音，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说道。
“时间，距离天上的弓箭落下还有一段时间对吧？”
这句话，云天是对赫尔墨斯问的。
赫尔墨斯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因为你之前不止一次引动了安达里士动用神力，所以神之浩劫的完成被推迟了，这也是它无法完全掌控神力的证明。”
“嗯，有点时间，怎么也得先尝试一下看看，不是吗？”
“尝试…？！”
赫尔墨斯突然回过神来，向云天问道：
“你是认真的？！”
“很奇怪吗？”
“废话…不，你真的清楚现状吗？讨伐安达里士的方法只有一个！”
“不对吧。”
云天的话，让空气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哪怕是新人冒险者都知道的常识，讨伐怪物，一共有两种方式。”
云天看着赫尔墨斯，伸出了一只手指。
“一、击碎怪物的魔石。”
然后，他笑了，伸出了第二只手指，说道：
“二、直接击杀。”
“不可能的！我应该说过了，它吞噬了阿尔忒弥斯！”
赫尔墨斯无法理解云天话中的意思，他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云天不懂。
“和普通的怪物不同，它有着神力的支持，就算不能运用自如，恢复力也远超你的想象。”
“那具躯体现如今根本无惧任何伤势，只要你做不到一击必杀，它就能在顷刻之间恢复如初，你根本…？！”
赫尔墨斯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听见了云天的话。
“任何恢复都存在上限，神灵也不例外，对吧？”
这句话，赫尔墨斯没办法否认。
哪怕是阿尔忒弥斯本身动用全力也不敢说自己的神力不会枯竭，更何况是一个没办法完全运用的怪物。
“云天…你…”赫尔墨斯张了张嘴，他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你打算，再现宙斯赫拉眷族当初讨伐三大冒险者委托的伟业吗？”
“你觉得我做不到？”
“我…”
赫尔墨斯动摇了。
他觉得云天做不到。
安达里士或许没有贝希摩斯与利维坦那么恐怖，但如今吸收了一位神灵之后却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变化。
真要比起来，赫尔墨斯也不知道孰强孰弱，但唯独有一点他知道，就算不如贝希摩斯与利维坦，也绝对不是如今的欧拉丽能够战胜的存在。
所以，他觉得云天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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