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泗玖
“一千多万啊……嗯？一千万？”
比企谷突然感到不太对劲。
“等等，你确定只有这些？”
“那是当然，我数零可是仔细的。”神室说着一脸感概地看向比企谷，“不过你的口气还真大啊，居然说什么只有这些……不过也是，我们一年级最富有的就是你了吧。”
“不，问题不在这里。”
看似一千万是很多，普通学生就算不吃不喝三年，多半也存不到那么多。
可对于掌控了整个年级的南云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要知道哪怕不算理事长给的一千万，比企谷目前自己就有一千五百万，而他只不过是压榨了一个半的班级。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难道说，南云把一部分资金给其他人保管……不可能。
都用不着去思考，比企谷自己就否认了这一想法。
按照那家伙多疑的性格，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毕竟钱只有在自己身上才最让人放心。
再说了，这么做也没必要，个人点数又不可能会被偷走。
见比企谷一直在那里苦思冥想，神室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行了吧，想不通就别想了，现在可是寒假耶，给自己的脑子也放个假吧。”
“……说的也是。”
比企谷当即从善如流，主要是他真的想不明白。
难道那些点数都被南云用来泡妞了？
“还有啊，你老是想别人，可你自己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呢？”
“我有什么事啊？”
“你不是说要让坂柳退学吗？”神室提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话题，“那天你搞得那么严肃，害我还当真了，可我看你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嘛。”
“……不，有的哦。”
比企谷不想瞒着神室，而且也没有必要隐瞒。
“准确来说，不需要我有动作，只要安心等待外部环境发生变化即可。”
“听不懂。”
“……你马上就会懂了。”
目前所经历的特别考试，无论是第一次的期中考，还是后面的无人岛或者优待者，几乎都不可能让普通学生落到退学的地步。
简单来说，至今为止的考试都不怎么险恶。
就算是听起来好像很吓人的PaperShuffle，可只要事先读懂这个考试分配的意图，避免退学也是很简单的。
如果考试一直都是这种程度，想要让坂柳退学无异于天方夜谭。
然而，有两件事很快就会改变这一状况。
其一自然是南云的改革，他想要创造更加符合实力至上主义的学校，那么必然会通过各自方式增加考试中的退学者。
讽刺的是，比企谷还要想办法阻止他。
不过在阻止之前，稍微利用一下这点也未尝不可。
其次就是根据阳乃所说，坂柳理事长有可能会被陷害下台，到时候被派过来代替的多半是白屋那边的人。
白屋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把绫小路带回去。
只不过，由于高育受到政府监管，他们肯定无法采取强硬措施，否则也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了。
简而言之，代理理事长只能利用这所学校的规则让绫小路退学，因此到时候很有可能会提出一些不讲理的考试。
即使能力再强都有可能被退学的那种。
反过来说，这也是让坂柳退学的机会。
虽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但现在比企谷不需要有任何动作，只需要静静等待时机就行。
优秀的猎人都是很有耐心的呢。
“那个……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
就在这时，神室忽然一本正经地看过来。
那认真的目光直视着比企谷的双眼，仿佛是不想放过任何细微反应。
“那天我在听到你要让坂柳退学的时候就在想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理由？”
“……什么？”
“不，没什么。”
下一刻，双方陷入沉默。
两人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彼此，随后不约而同地低下头继续吃午餐。
她究竟想说什么？
既不太明白，又隐约感觉得到……比企谷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肯定不是自己想去听的。
紧接着，神室冷不丁地转换了话题。
“对了，我听说雪之下老师的实习到第三学期就结束了，现在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也许吧。”
比企谷心中一颤，但还是尽力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然而，神室这回却是罕见的严厉。
一点都没有就这样放过他的打算。
“比企谷，其实……我一直想和你道个歉。”
神室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深深低下了头。
“开学第一天你就帮助了做蠢事的我，也没有摆出一副说教的面孔，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很棒的人……可我非但没有报答你，还帮坂柳拍下了你给雪之下老师庆祝生日的照片……对不起，给你添了麻烦。”
“没有这回事！”比企谷的口气一下子变得强硬起来，“我早就说过了吧，你只是被坂柳威胁才不得不这么做，没理由会责怪你吧。”
“那你是在责怪坂柳吧？”
“完全没有，那时候阳乃小姐并没有被拍到正脸，而我对这种事又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
神室提出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如果你真的感到无所谓，那又何必接受坂柳的赌注呢？你明知道自己下棋下不过她的吧？”
“那是……”
“你无法容忍坂柳有可能威胁到喜欢的雪之下老师，对吗？”
“呃……”比企谷想起来了。
在坂柳提到总武的事情之前，他就已经对那家伙感到很生气了。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下意识就去录音……原来如此，那时候就在考虑如何去报复了吧。
——我果然是个卑劣的家伙啊。
确认了这一点，比企谷反而感到一股莫名的清爽感。
这就是所谓的知行合一吧。
“我先说清楚，我和阳乃小姐不是那种关系。”
“嗯，我说的喜欢也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只是我单方面这么认为，但在我心里她就和小町一样重要。”
即使阳乃小姐并不需要帮助，可如果重要的家人受到了威胁，那比企谷要做的自然只有一件事。
就算被认为是多管闲事，就算当事人永远不知情……
他的初衷本身就只是丑陋的自我满足，所以就算用任何手段都没关系……吗？
“小町……是你妹妹吧？”神室皱着眉头道，“你这妹控真是够了啊，能不能别老是把妹妹的名字挂在嘴边啊，会被人嫌弃的。”
“你管我嘞。”
“我是说你会被你妹妹嫌弃。”
“真的假的啊……”
见比企谷一下子就失落起来，神室是哭笑不得。
转而，她脸上又露出温柔的表情。
“这样就行了，我不在乎你要对坂柳做什么，可我希望你至少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
“不过，要是哪天你感到后悔了……就来找我吧，我会好好充当一名合格的听众，把我当作垃圾桶也没关系。”
“……谢谢。”
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冒出来了。
比企谷不认为自己只是单纯为了报复才想让坂柳退学，但也不可否认这是重要原因之一，脑海里各种各样的想法始终在困扰着他。
而神室……又在惯着他了。
这样下去会变成废人的吧……
店内冷冷清清的，可比企谷的心却是异常躁动不安。
他望向窗外的景色，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雪，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白色。
“……神室。”
“嗯？”
神室转过头，发现面前的比企谷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纠结。
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他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如果我做得太过分……到那一天，你要来阻止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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