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14H18N2O5
“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打哑谜!紫!”八意永琳直直的望着女酒保,眼神无比严肃。“我们现在立刻动身去东京!把他带回去!趁我们现在还能压制他!”
“哦?回去?回哪里去?”
“迷途之家、太阳花田、是非曲直厅、守矢神社、永远亭随便哪里都行!总之不能再将他继续放养在这里了!”
“嘿!嘿!永琳!冷静一点!”女酒保靠向八意永琳,双手向下压了压。“急躁这种情绪可不应该出现在智者的身上。”
“我没有急躁,我只是在做决断,在恰当的时机做出决断才是真正的智慧。”八意永琳的声音低沉。“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征兆,代表着止已经在有意识的收集力量,你知道他的能力有多可怕,一旦他成长起来,我们将会失去最后同时也是成功率最高的手段。”
“诶?我还以为永琳你已经放弃对止用强这个想法了呢”
“在我面前就别装清纯和局外人了,紫。”八意永琳的表情颇为难看。“我看过你的计划书,‘用绝对力量压制绑架藤原止,辅以药物,人为制造出轨局面,强行破局’,这可是你自己亲手写上去的。”
“哈哈,被发现了,好害羞呀”女酒保从腰后抽出一柄小扇,“刷”的在面前展开。“不过,永琳,先静观其变一段时间怎么样?我们完全没必要那么着急不是吗?就算真到了这个地步,想个办法让止再进三途川一次不就好了?”
“关于三途川,紫,我必须要提醒你,是非曲直厅里已经没有可以和止分手的女孩子了。”
“哦,这倒是个问题。”女酒保想了想,最后打了个响指。“不过也好解决,我记得鬼族当年不是在地狱中住过吗?拜托她们回老家住一段时间的话”
这时,离吧台最近的皆川茜忽然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紫,你们在嘀嘀咕咕的说什么?”
八意永琳立刻住嘴。
“哦?”女酒保扫了眉头紧皱的八意永琳一眼,忽然露出了一个捉狭的笑。“啊,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永琳她心中忽然感到有些困惑,所以来找我寻求解答。”
“哈哈,紫,你这么说会让我误以为你是什么大贤者的。”
对于皆川茜的话,女酒保不置可否,她只是语气玩味的说:“永琳对我说,她已经受够了在那个人面前畏畏缩缩低声下气,所以来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在那个人面前变得自信勇敢起来。”
“自信和勇敢啊?听起来真棒。”皆川茜喝了口酒,不以为意的问:“那么,紫你有帮八意小姐想出办法来吗?”
“当然是有的哦。”
“哈哈,我就说嘛,那种事情怎么可能等等!?有!?”
皆川茜一愣,醉猫神态尽去,她猛地抬起头,惊愕的朝吧台内望过去。
女酒保笑眯眯的朝她点了点头。
天大地大,把到处浪的混蛋前男友追回来的事情最大,皆川茜立刻将手中的酒杯推到一边,双手撑住吧台,俯下身,额头贴到桌面上,摆出了近似于土下座的姿态。
“紫老师!请务必允许我旁听这堂课!我可以付钱!”
“付钱就不必了,反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女酒保顿了顿。“我的解决办法就是:从现在起,不再喜欢他就好了。”
“啊这这算什么解决办法?”皆川茜瞠目结舌。“能换一个吗?紫老师?”
“这就是唯一的解,茜同学,只要你还喜欢着那个人,你就永远不可能在他面前变得强势起来。”女酒保仰起头,用指甲盖慢慢敲打头顶倒挂着的高脚杯,被敲击的酒杯轻轻晃动,发出风铃般的清脆响声。
“因为喜欢,所以卑微。”
皆川小姐沉默的听完,最后叹了口气,她拿起高脚杯一饮而尽,女人望着头顶监控屏幕中的少年,表情逐渐变得落寞
东京临时宿舍。
和热热闹闹的帝企鹅酒吧不同,此时此处正一片死寂,藤原止关掉了煮粥的灶台,他双手环抱,遥遥望着一色彩羽,眉头紧锁。
而另一边,藤原止的凝视无疑让一色彩羽变得更加紧张,她避开藤原止的视线,眼睛左右扫了扫,忽然,这姑娘向后退了一步,握着细颈花瓶的手用力一挥,“哗啦”一声,花瓶撞在墙上应声而碎,一色彩羽握着花瓶破碎后留下的长颈,将锋利的断口指向藤原止。
“别过来!”她尖声说:“钱在二楼房间的书架上!你自己拿!”
感受到女孩不加掩饰的敌意,藤原止推了推眼镜。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了。
眼下一色彩羽显然不安紧张到了极点,情绪濒临失控,而且她手中的还握着锋利的锐器,稍有不慎,就可能酿成惨案。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千反田爱瑠或者加藤惠这种关系仅限于“朋友以下,恋人免谈”的女孩就好了,藤原社长会毫不犹豫的采取以力破局的战略,要么摘下眼镜招呼对方直视自己,要么干脆抄起身后的汤勺向对方的额头投掷过去。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一色彩羽,是自己的女友。对于帝企鹅先生来说,对恋人采取那么粗暴的手段,无疑就是人间失格。
藤原止沉默片刻,最后在一色彩羽紧张的注视中转过身。
他在橱柜中翻找片刻,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捆绑螃蟹的黄麻绳,藤原止拿起厨刀,将绳子裁出一段,然后转身面朝一色彩羽,双手并拢,在一色彩羽惊愕的注视中用绳子一圈圈的绕过手腕,收紧,打了个结。
做完这一切后,藤原止抬起头,望向已经看得呆住的一色彩羽,语气平静的发问:“够了吗?”
一色彩羽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藤原止。
老实说她现在有点懵,眼前这个疑似歹徒的男人行动实在太过古怪且太过出人意料,就好像你某天早上起床开门看见了哥斯拉站在你面前,怪兽的身后是倒塌燃烧的城市,你战战兢兢的举着唯一能做武器的小指甲刀,望着眼前巨兽的尖牙利爪想着吾命休矣,结果大蜥蜴仅仅只是朝你望了一眼,便大叫一声“啊我死了”的倒了下去。
多多少少沾点碰瓷了。
尽管尚不能理解藤原止的想法,不过这种行为背后的善意却是显而易见的,一色彩羽在心底松了口气,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看向帝企鹅先生的眼神颇为费解:“你说够了是什么意思?”
藤原止抬了抬自己被绑在一起的手,淡淡的问:“现在还感到害怕吗?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把双脚也绑上。”
一色彩羽一怔,她用诡异的眼神打量了帝企鹅好几眼,最后犹犹豫豫的说:“那你绑吧。”
藤原止点了点头,不带一丝犹豫的拿起剩下的绳子,弯下腰,等他再度站直的时候,原本威风凛凛的帝企鹅先生已经变成了一副滑稽可笑的模样——因为绳索的束缚,他不得不双腿并直,双肩内收,就像那些被关在金字塔里的木乃伊。
在一色彩羽的注视下,藤原止颇为艰难的挪到餐桌边坐下,接着他抬头看了过来,语气平静的问:“现在够了吗?”
一色彩羽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的点了点头。
“很好。”帝企鹅点了点头,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对面。“现在,把你手中那个危险的东西放下,坐过来,我们来谈一谈。”
如果这时候手臂能够自由活动,藤原止一定会抬手推一下自己的眼镜。
此乃策略。
总武高的帝企鹅先生不仅是纵横情场的恋爱专家,同样是身经百战的分手大师,他太清楚深陷恋爱之中的女孩子们在面对和恋人永别的情况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哭泣、哀求、装傻、拒绝承认现实、如大和抚子般乖乖等待渣男回来复合都只是笨女孩才会用的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聪明的姑娘们玩的都是如下药、电击、囚禁、假装失忆、重病垂死、亲妹妹陪同续命等各种高端战术。
那么一色彩羽聪明吗?
答案毋庸置疑。
藤原止坐在椅子上,过往的情报如流水般从脑海中流淌而过,他遥遥望着一色彩羽的脸,现在帝企鹅先生最需要的,就是和自己的女友面对面的好好交谈一番,获取足够的情报,并以此做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一色彩羽犹豫片刻,最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藤原止的请求。“可以,不过你得等一下,我今天还要上学,得回房间换校服。”
“你现在还有力气去上学?”藤原止朝她望了一眼,语气中带着点淡淡的惊讶。
不说还好,这时候一色彩羽才注意到自己此时四肢发软、浑身软乎乎的没有力气,就好像被一只大象给蹂躏过似的。
“不用你管!”少女脸一红,朝帝企鹅龇了龇牙,她避开脚下锋利的瓷器碎片,贴着墙,小心翼翼的从藤原止所坐的餐桌前绕过,一头扎进正厅,不多时,便有“蹬蹬蹬”的踩踏楼梯声从那边传来。
藤原止目送一色彩羽离去,他静静的坐在餐桌前,望着墙壁上的时钟,看着它从6:45跳到了7:50,但“蹬蹬蹬”的脚步声却没有再响起过。
——所以,他这是被自己的女友兼前僚机给鸽了吗?
帝企鹅先生抬起被束缚的双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而就在这时,有清脆的敲门声忽然从客厅方向传来。
有客人上门。
藤原止眼神微动,没有起身,但站在门外的人却极有耐心,连绵不绝的敲门声透着一股一定要见到房子主人的决意。
会是谁呢?
——一色她从未来过东京,在秀知院也没有结交朋友,自己也没有将地址透露给自己的前女友们过,所以
来的是藤原家的人吗?知道自己会在今天向彩羽提出分手?
藤原止皱了皱眉,向后挪动椅子,站起了身。
而就在艰难的穿过厨房和正厅,把房门打开后,老谋深算的帝企鹅先生陷入了久久不能言语的沉默。
他发现——自己的女友兼前僚机小姐似乎太过于聪明和警觉了一些。
“您好,先生。”站在门外的两名中年警官对他敬了个礼。“我们接到报警,说患有精神疾病的歹徒入侵了这栋房子,能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吗?”
“没问题。”藤原止先点了点头,然后举起了自己被牢牢绑住的双手。“但在这之前,能不能让我先打个电话。”
与此同时,远在千叶的某座酒吧中,女人们的狂笑和拍桌声惊起了枯枝上的群鸦。
“所以止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早坂爱恭恭敬敬的站在警局门口,用诡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为什么您会被一色小姐给报警扔进警局里?难道说您出轨了?”
“我不会出轨。”藤原止用描述真理般的语气回答说。
“抱歉,是我想当然了。”早坂爱躬身致歉。“那能请止少爷您说明一下情况吗?老实说,站在一个疑似犯罪分子的异性身边,对于我来说身心压力实在太大了。”
“老实说,对于当前的状况,我也还在一头雾水之中。”藤原止低头活动着手腕脚腕,语气平静的问:“早坂,一色现在在哪里?”
“一色小姐在您被警察带走之后,就哼着歌出门上学了。”
“没有异常吗?”
“情报显示一色小姐今天一整天都很是疲倦,而且行走时偶尔会露出痛苦的表情,疑似腿部有伤。”
“关于这些我早有预料,我问的是人际交往方面?”藤原止眉头紧锁。“有没有出现她突然忘记了某个人这种情况。”
“没有,她和辉夜小姐以及藤原千花的相处都很融洽,在班级上的表现也很正常。”
“是吗?我知道了。”
藤原止沉默了下来,缓缓的推了推眼镜。
第二百五十四章 四宫辉夜发现了异常
次日,秀知院学生会室。
一色彩羽伸出双手将面前的文件收拢,整整齐齐的摞到长桌的边缘。她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长长的出了口气,朝面前的文件堆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她现在是秀知院的学生会会长,在地位崇高的同时也承担着沉重的责任。作为一所学生高度自治的学院,学生会长的工作之繁杂完全不亚于统领一家大型企业的社长,对于才上一年级的一色彩羽来说,这是一份很严苛的考验。
不过幸好,她终归还是有人可以依靠和求助的。
一色彩羽弯腰提起脚边的书包,从会长的座椅上跳下,同时,她用甜甜的声音向一直帮助自己的人们发出感谢:“辉夜学姐,千花,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我先回去啦!”
“嗯,明天见。”拿着一叠社团场地申请表在审核的四宫辉夜轻轻点头。
“啊哦!好的,路上请小心。”坐在四宫辉夜身边、眼神到处乱飘的藤原千花如梦方醒,抬起手来招了招。
一色彩羽以活泼的笑脸作为回应,直到她看见这个房间中的最后一人。
黑框眼镜、面瘫脸、腰直得像竹子,在实木椅上八风不动,正是帝企鹅藤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