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14H18N2O5
画面中,四十多个美少女莺莺燕燕的挤成一团,而账号的真正主人早坂爱如喽啰一般站在照片的角落,满脸的敢怒不敢言。
当然,这张照片并不是让藤原社长陷入沉默的真正原因,早坂爱打电话求助的时候,帝企鹅就猜到了女仆口中的好朋友是哪些人了。
如果早坂爱不小心东窗事发,他真正的前女友们要么是冷笑一声坐等自己分手,要么是黯然神伤自艾自怜,要么是暴怒之下杀来东京。
只有一种人,她们在捉到早坂爱的时候的反应会是“好耶!终于可以用这个把柄威胁社长开门,让我们去他家里玩了!”
这一种人集合起来,就是总武高昆虫社。
帝企鹅的前女友之一,来自东京的大侦探雾切响子曾处于某种敌对心理,在这群姑娘身上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用来收集情报,最后,侦探小姐怀着海一般的深情对总武高的第一社团做出如下的高度评价:
有贼心没贼胆,明明身体靠得比谁都近,心灵却躲得比谁都远,废物中的废物,炮灰中的炮灰,说的就是这群人
藤原止缓缓划动屏幕,第二、第三、第四张照片依次进入帝企鹅的视线,这一次照片的背景换了,换成了藤原止的卧室,配双刀的白发姐姐朱雀院椿双腿夹住一个枕头,侧卧在床上,她微微红着脸,对着镜头摆出一个很诱惑的姿势。
然后是巴麻美,再然后是千反田爱瑠,再再然后是加藤惠美少女们或羞涩或欣喜或面无表情的从雪白的床单上滚过,就好像帝企鹅的床是什么值得打卡合影的名胜景点。
藤原止沉默的划着手机,一直到聊天的最底端,那里有一行不知道是谁写下的留言。
——止君,要是再不回来的话,姐姐就要对你的床做更过分的事情咯,比如说穿着你的衬衣,然后
这时候秀知院里恰好下课铃声响起,茶几上的水也同步烧开,藤原止抬起脸,玻璃做的水壶壁上倒映出一双写满杀气的黑色眼睛。
藤原止望着茶几上的水壶思索片刻,最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片刻后,如冰刃一般的女声从手机中传了出来,光是听着就有一种会被割伤的锐利感。
“这里是四宫辉夜。”
“辉夜,是我。”藤原止拿起水壶泡茶,并开口说。
电话的另一端忽然陷入了沉默。
十秒之后,冰刀一般的女声消失了,伴随着女孩惊讶的低叫声,一股笨笨的可爱气息开始渗透进两人的对话。“藤、藤原不不不!雪之下老师?是你吗?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是的,是我,辉夜。”帝企鹅再次重复,拿出在摄像机上发现的纸条看了一眼。“辉夜,我现在已经回到学生会室,并发现了你留给我的纸条。”
“啊这个”四宫辉夜声音一顿,陡然变得心虚了起来。“那个雪之下老师,如果我说,那个纸条是一色会长或者藤原书记留的,那是她们的恶作剧,你会相信吗?”
“我当然愿意相信。”藤原止点了点头,然后开出直球。“不过,辉夜难道不想看我在镜头前做出表白吗?”
“嘛嘛虽然是一色会长他们的恶作剧,但也是得到我这边的默许了的。”四宫辉夜连忙不着痕迹的进行补救。
“咳咳嗯!”她咳嗽了两声,以高姿态的语气说:“既然如此,雪之下老师,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现在不行。”
“诶!!!”辉夜大小姐的高傲姿态如同气球般一戳就破。“为什么?”
“因为我有一个更好的拍摄计划。”帝企鹅的眼中划过一丝黯光。“不过,在此之前,请辉夜你先来一趟学生会室,我要给你介绍一批人认识认识。”
第二百九十四章 60%
“砰”的一声,辉夜大小姐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帝企鹅面前。
“雪之下老师!我命令你立刻解散总武高昆虫社!”
“很遗憾,辉夜。”看着四宫辉夜黑气滚滚的脸,藤原止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的无能为力。“现在的我并没有解散昆虫社的权力。”
“为什么?你难道不是那个昆虫社的社长吗?”
“曾经是。”藤原止说:“在转学来秀知院的前一天,我就已经将社长的位置交给了加藤。”
“那就让我派施工队过去,把那座已经被玷污了的房子拆掉!”四宫辉夜不甘心的敲着桌面。“还有被她们坐过的沙发、睡过的床、以及有可能已经被穿过的衣服,毁掉!全部都要毁掉!”
“辉夜,我要提醒你,早坂现在还在她们手里。”藤原止的表情很平静,他早就猜到四宮辉夜的反应会很激烈,所以这时候正不慌不忙的在一旁给辉夜大小姐做情绪稳定器的工作。
“呜”四宫辉夜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她低下头,转而摆弄藤原止的手机。
在十分钟前,她忍不住发了一条“给别人的男朋友发这种照片,不觉得羞耻吗”的信息,结果却一下子捅了马蜂窝,原本已经停息的早坂爱的账号一下子活了过来,开始了瀑布般的刷屏。
现在昆虫社那边还在源源不断的发照片过来挑衅,各式各样美少女的脸让辉夜大小姐越看越是觉得心头火起。
看着怒火熊熊却又无可奈何的四宫辉夜,藤原止推了推眼镜。
他很清楚一件事情,这已经不是昆虫社第一次组织这样的团建了。
那还是他一年级、雪之下阳乃还不是前女友的时候,为了把跟着大姐姐在千叶到处跑的帝企鹅给叫回来,昆虫社的姑娘们开始往藤原止的手机上发各种照片——多是自己和帝企鹅的某些随身物品的合照,威胁也和现在一样:你再不回来,我就会对那些东西做这样那样的奇怪的事情哟。
可惜她们搞错了时间,选了个早晨六点整,帝企鹅那天忙了一夜,六点才刚刚睡下,收到信息的人是——雪之下阳乃。
据雪之下阳乃所说,她当时也是先表明了身份,然后和四宫辉夜一样,遭到了更严重的挑衅。
不过与四宫辉夜不同,面对昆虫社的刷屏,阳乃姐姐只是微微一笑,反手拍了一张帝企鹅的睡脸过去
据说那一天加藤惠收到了整整三十七份请假报告,直到帝企鹅分手成功回到总武高,昆虫社没有举办过一次成功的社团活动。
而更有趣的是,藤原止后来发现昆虫社中的一些人和雪之下阳乃的关系居然还很不错,偶尔会聚一聚,甚至会给她帮一些小忙,原因是感谢雪之下阳乃让她们多了一张“顶级收藏”。
无怪乎雾切响子在收集了情报之后会给出“杂鱼”这样的高度评价。
不过,对于此时的帝企鹅来说,这样色厉内荏的杂鱼却正好满足了他的需求——军团级的人数和看似声势浩大的行动会彻底激活四宫辉夜的斗争心,令其无暇去招惹真正的大boss雪之下雪乃;杂鱼级的战斗力又保证了对方搞不出什么大动作,没有麻烦的修罗场来干涉他的恋爱。
至于昆虫社的姑娘们在知道自己被藤原社长给当成恋爱中的道具会不会生气什么的,藤原止表示:既然胆敢入局,那就要有被利用的觉悟。
更何况,会被一张照片给击倒甚至摆平的女人会有多难对付?
藤原止轻轻拍了拍巴掌,吸引了四宫辉夜的注意。
“辉夜,冷静一些,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知道。”四宫辉夜呼气吸气,表情逐渐变得沉静。“放心吧,雪之下老师,我会尽可能的无视她们的。”
尽管说着会无视对方,但那阴森森的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打算和某人和解的样子。
不过这正是帝企鹅想要的。
“无视她们,就是在委屈你。”藤原止摇了摇头,将四宫辉夜的注意力又往岔道上引了引。“你难道不想要狠狠的回击她们吗?”
“当然想!”四宫辉夜忽然一愣,她抬头看向帝企鹅。“难道雪之下老师你”
“没错,还记得我让你来学生会室是为了做什么吗?”藤原止施施然起身,从四宫辉夜身边经过,朝大门方向走去。“跟我来,我们要开始倒数第三部录像的拍摄准备工作了。”
然而四宫辉夜却没有动,因为她忽然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名词。
“怎么了?”藤原止回过头来。
“倒数第三部?”少女皱起眉,缓缓的重复说:“雪之下老师,你为什么突然会说倒数第三部?”
“我有说错吗?”藤原止转身看她,淡淡的反问说:“亲爱的摄影师四宮辉夜小姐,在你的计划中,你准备拍摄的录像总数不是五吗?”
“这”
四宫辉夜有些词穷,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到一阵心悸,就好像虚空中有扛着镰刀的死神浮现,对她按下了象征倒计时的怀表。
就在帝企鹅发起攻略,昆虫社聚众狂欢的时候,千叶的某个角落里,一群神通广大的女人再次聚集到了一起,满脸严肃的共同观看一个视频。
“简直就像神明忽然低头凝视这个世界,给与渎神的罪人以天罚。”坐在软塌上的老人以沉重的嗓音发出感慨,随后画面定格,观众们不约而同的吐气出声。
“喂!紫,神罚什么的,是真的吗?”皆川茜放下酒杯,皱着眉头问吧台后的女酒保。
这时有人插话进来。
“一年多前,著名的脑机交互专家茅场晶彦博士和他的助手须乡伸之在东京大学做演讲的时候突然猝死在了讲台上,他们所主持的‘代号:刀剑神域’的潜入式游戏开发也因此陷入停滞。”
整个帝企鹅酒吧的视线开始向窗边转移,在那里,名为宫野志保的女人手捧一杯咖啡,语调轻松的说:“根据八云带回来的情报,那个神罚发生的时间和这两人的死亡时间分毫不差,而且我曾受邀参加日本警方的司法鉴定,当时甚至连已经归隐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与工藤新翁婿二人都站出来协助破案,却无法确定二人的死因。”
“宫野,你的意思是”
“简单明了的来说,就是我是相信神罚存在的那一派。”宫野志保冷冷的环视一圈,低头品尝咖啡。“所以我在这里提醒某些满脑子都是光源氏计划的怪阿姨,不要找死。”
“宫野,你不是相信科学吗?怎么对这种魔法般的事情”
“正是因为相信科学,我才会这么说。”宫野志保的眉头微微一挑。“至于魔法?如果只是因为无法理解就对某样东西加以排斥,甚至不予承认,那样的科学,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的迷信罢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姐姐们的密谈
宫野志保发言结束之后,帝企鹅酒吧沉默了很久。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情报交流会,但场中的气氛却极为诡秘,每个人都在悄悄打量身边人的眼神,同时也在不断回避他人投来的探寻目光。
这时,八意永琳缓缓站起,她目视宫野志保,语气平和。“宫野小姐,仅凭一两件无法解释的神秘死亡案件,就宣布所谓神罚是真实的,这种论调是否太过武断了?”
“我武断?”
宫野志保冷冷的一皱眉,以她的脾气,如果是皆川茜之流的普通败犬搭话,她恐怕便是干脆摆出一张冷脸,直接沉默以对。但八意永琳不同,这个女人的能力才情太过高绝,不下于自己,所以宫野志保愿意和她平等交流。
“八意永琳,你说一两件不够,那五百件够吗?”宫野志保放下咖啡。“除了茅场晶彦和须乡伸之之外,还有498人和他们两个在同一时间以无法解释的方式死去,这些人大多都是日本境内人体学科类的顶级专家与其得意门生,他们的死法一模一样,死亡时间连一毫秒的误差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的无法解释的东西并非只有止一个人,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造成了这样巧合般的后果。”八意永琳面不改色的说:“宫野小姐之前对科学的解释很棒,但一味关注进步性,却忽略掉科学最重要的严谨,这样真的好吗?”
对八意永琳身份有所了解的女人们彼此交换眼神,这可真是太有趣了,对于“神罚”这种东西,科学侧的代表人物公开表示相信其存在就算了,神秘侧的领军人居然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予以否定,甚至强词夺理的用“巧合”来洗白。
“哪有那么多无法解释的东西?在遇到你们之前,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
就在这时,宫野志保忽然一愣,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茶发姑娘猛地抬起头,以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惊眼神的望向银发美人。
“等一下!八意永琳!你不会是想”
八意永琳眼帘低垂,不和她对视。
“难怪你会拿这种小孩子都骗不了的烂理由来反驳我”宫野志保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她环视左右,发现周围的女人们如同石像般坐在椅子上,各个眼神闪烁。
“看来倒是我多嘴了!既然如此,各位请便!”
宫野志保怒哼一声,提起坤包转身就走,她一脚踢开帝企鹅酒吧的大门,独自一人扎进了酒吧外的阳光中,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而宫野志保的退场仿佛造成了某种连锁反应,怨妇们纷纷跟着起身,匆匆告退。
雪之下阳乃是整个酒吧唯一留下来的人,她叠着腿,悠悠然的坐在一张高背牛皮椅上,手中捏着一支高脚杯,表情有些迷惑。
“紫,她们的反应很奇怪。”雪之下家的大小姐背对着吧台,轻声说:“你和宫野小姐两个人给出的证据很充分,足以证明以非自然手段操纵那个家伙的遗传因子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但她们却偏执的认为这个证据结论是错的。”
“不,一点都不奇怪。”女酒保的回答声远远的传来。“他们之所以会否定,是因为有些人心动了。”
“心动了?心动什么?”
“我来做个假设。”尽管雪之下阳乃看不见,但女酒保还是轻轻竖起一根手指。“假使某一天,那个人忽然遇到了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孩子,那个孩子站在路边,张着手朝他喊爸爸,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反应?”
“爸爸?那可能什么反应都不会有吧?”雪之下阳乃抿了一口香槟,语气随意的评价说:“毕竟那个称呼太老套了,他估计都听得耳朵起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