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八奇技的我才不是什么混血种 第250章

作者:吃不饱的胖橘

  当游离在周围的炁进入身体中的时候,我感觉像是被温暖的阳光冲刷身体的每一处,除了舒服以外没有其他的感想。

  炁给人体带来的好处是无法想象的,我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连头上的白发都少了许多。

  但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只有引炁的办法是不够的。

  炁这种东西就好比是水,人的身体就相当于一个装水的容器。

  引炁之法就是将外面的水装进容器的工具。

  但是人的身体是不完美的。

  身体不完美可以活着,但容器不完美就会漏水。

  我明白,想要更进一步,需要「能装」。

  能够滴水不漏的容器,才是真正的好容器。

  不知怎的,我又想起了孔丘那家伙。

  他的身体仿佛天生就滴水不漏,炁进入身体之后被尽数炼化。

  我该去找他试试。

  不过对于孔丘而言,天资比方法更重要,或许我从他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算了,看缘分吧。

  此行西去大秦,若能相遇,便是命中注定。

  话说回来,我收了尹喜为徒,想要教授他感炁之法,因为他和我一样,也曾经见过那个神秘的火球,或许他也有感炁的希望。

  但是我失败了。

  努力了很久,尹喜都没有感炁的征兆。

  我早知道,我的开悟有母亲和王逝去的原因,也有一部份机缘巧合,但却还是不能接受现在这种情况。

  若是这世上的普通人都没法感炁,那我这修行的炁法,又怎么能算是为了人族所创造呢?

  或许这才是我该思考的。

  我离开了函谷关,继续西行。

  经过不知多少天的行走,我终于抵达了我的目的地,秦国。

  此时,秦国的国君为哀公。

  哀公接见了我,直到此时,我才终于见到了曾经一直只存在于灵王口中的,无数诸侯中唯一的人族。

  嬴氏。

  灵王生前曾无数次地提起他们,说他们的血统是人族中的天生之才,他们会是人族的希望。

  我就是为此而来。

  为了亲眼见证灵王口中的希望。

  如今,我见到了。

  但我却有些失望。

  出现在我面前的秦哀公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普通人,他的身体并不强壮,思维也不太灵活,甚至连说话都不甚流畅。

  我并不比他年轻,但是在我们交流的时候,有好多次他都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

  他周围的炁都不怎么活跃,甚至在飞快远离他。

  这就是人族的希望吗?

  在现在的我看来,无论是孔丘还是尹喜,甚至我自己,都比嬴氏更承担得起希望一词。

  我向哀公讨要了一些血液。

  哀公很痛快的就给了我。

  我拿到了哀公的血,甚至还有他的父亲和儿子的。

  没有错,他们确实是人族。

  但只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我不再抱有希望,起身告辞。

  不过,还有一件事……

  灵王生前一直拜托我,无论从炁里研究到了什么,都要将研究出来的东西让给嬴氏一份。

  我答应了。

  我将自己有关炁的研究,可能会感炁成功的办法,从尹喜那里得到的引炁之法,还有这半生的修行感悟全部留在了秦国,然后离开了那里。

  他们或许真的是人族的希望,但他们不会是我的希望。

  或许许多年之后,嬴氏真的会带领人族颠覆血统的掣肘。

  但那时我大抵已经看不到了。

  我离开了秦国,准备动身前往宋国,沛县。

  那里是我的家乡。

  这天,我骑牛行至梁国郊外,正闭目养神,思索着如何让普通人感炁,又如何能够将引入体内的炁就在体内。

  忽然听到有人大呼“先生”。

  我看过去,发现是我曾经的弟子阳子居。

  阳子居是魏国人,曾经入周太学,私下拜我为师,没想到竟然会在梁国相遇。

  这世间之事真是奇妙。

  阳子居从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掀起锦绿长袍,跪拜在青牛前。

  我扶起阳子居,与之相并同行。

  我问他:“最近忙于何事?”

  阳子居道:“来此拜访先祖故居,购置些房产,修饰一下梁栋,招聘一些仆役,整治整治家规。”

  我问:“有吃饭睡觉的地方足够了,为什么要如此张扬?”

  阳子居道:“修身之时,坐需寂静,行需松弛,饮需素清,卧需安宁,没有深宅独户,怎么能做到这些?买了深宅独户,不招收仆役,不准备用具,如何能支撑起家的运转?招聘了仆役,准备了用具,不立下家规的话,如何才能管理好他们?”

  我笑了:“大道自然,何须强自静。”

  “行无求而自松,饮无奢而自清,卧无欲而自宁。”

  “修身何需深宅?腹饥而食,体乏而息,日出而作,日落而寝。”

  “居家何需众役?顺自然而无为,则神安体健;背自然而营营,则神乱而体损。”

  这些都并非是修行之术,但不知为何,对于修行颇有裨益,所以我便记了下来。

  阳子居有些惭愧:“弟子鄙俗,多谢先生指教。”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些东西对于修行有好处,那如果让一个人一直这么生活,那他会不会感炁呢?

  我问阳子居:“安居何处?”

  阳子居道:“沛。”

  “正好相伴同行。”

  阳子居很高兴,与我结伴而行。

  我们行至难水,乘船而渡。

  我牵牛而先登,阳子居引马而后上。

  我与同渡乘客谈笑融融;阳子居昂首挺胸,客人见到都给他让座,船主见到不仅亲自奉茶,还送上茶巾。

  渡过难水之后,我们骑上牲口继续前行。

  我叹了口气,道:“刚才看你神态,昂首挺胸,傲视旁人,唯己独尊,狂妄自大,不可教也。”

  阳子居面带愧色,恳言道:“弟子习惯成自然,一定改之!”

  “君子与人处,若冰释于水,与人共事,如童仆谦下;洁白无瑕而似含垢藏污,德性丰厚而似鄙俗平常”。

  阳子居听后一改原来高傲的态度,变得不卑不亢起来。

  我赞:“有进步!”

  “人者,生于父母之身,立于天地之间,自然之物也。”

  “贵己贱物则背自然,贵人贱己则违本性,等物齐观,物我一体,顺势而行,借势而止,言行自然,则合于道矣!”

  说到这,阳子居如获至理,朝我深深一躬。

  他不知道,我想让他用这种方式,尝试去贴近道,用这种取巧的方法,试图感炁。

  不过,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这种顺其自然更贴近道,但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道」是什么。

  它是真实存在的吗?

  又或者是某种精神意志之类的东西?

  它的存在代表着什么?

  想着想着,我突然想起了当初那个火球。

  我和尹喜都遇到过的火球。

  它会是「道」吗?

  我不清楚。

  我曾以为「道」是一种规则,它即变化之本,不生不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过而变之、亘古不变。

  因一切事物非事物,不约而同,统一遵循某种东西,无有例外。

  但后来我发觉我错了。

  「道」远比我想的要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