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方舟，次元铁匠 第14章

这属实是费了让娜不少功夫，一方面是因为她现在正在重建自己的小队，另一方面就是这几天勃艮第的密探实在是太多了，让她躲藏踪迹都有一些吃力。

不过她还是在半个小时后来到了铁匠铺内，并且确保了自己身后没有人跟踪。

由于让娜现在确实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所以希尔伯也没有和她多寒暄什么，直接就招呼着凯尔希把这姑娘架在了工坊的工作台上，开始对其身体进行检查。

说实话，对于让娜而言，拷打和折磨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但被人抬上去研究还真是新鲜事情。

甚至于新鲜到让她有一些不安，因为这俩人评头论足的样子，简直就是商议着怎么下刀的屠夫。

但希尔伯和凯尔希可没有这种闲心来调戏让娜，他们在进入工作状态后，就会展现出极为相同的专注感。

“倒是出乎我的预料，她没有感染过源石病。”

凯尔希拿过了自己的终端，上面记录着让娜的血液检查结果还有造影检测结果，其中的几项数据表明这位高卢的王女虽然体内有着大量暗伤，但的确没有感染矿石病的痕迹。

这是一件极为反直觉的事情，因为让娜的双手是被源石技艺给变成这样的，而且手臂的材质也是赤源结晶这种算是源石矿物这一大类的金属，可是让娜的数据却干净到像是新生儿一样，甚至远低于正常人的标准。

但这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情，高卢的源石工业极为发达，而在近些年里才开始重视环境治理，所以不管怎么说，生活在高卢里的人都应该会和源石进行接触。欢;:迎"进!入【,!希;儿";的:图:书.'馆;:】:.7;4.6:0.,9:"4!0:7";6.

希尔伯站在凯尔希的身后，探过头来看了两眼数据：“确实干净到有一些异常，但体细胞结合度还是能被观察到的，应该是那些侵入体内的源石颗粒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随后，两人同时低头看向了让娜的手臂，希尔伯的猜测不无道理，但这需要更加繁密的研究和实验才能够确定。

在让娜被这两道视线看到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时候，希尔伯却又是皱起了眉头：“我倒还有一种可能性。”

凯尔希双手抱胸，轻轻点头：“说说看，你的看法总是有一些新奇。”

“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她的身体内是形成了两套不同的体内环境。”希尔伯在让娜的手臂上比划了起来：“实际上，她已经是一个重症源石病患者，但她的源石病症状只出现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的双手不是因为源石技艺同化而导致的，而是已经完全异化且成熟的源石病病灶。”

让娜被他这一句话说的顿时浑身难受：“我说你这家伙说起话来怎么这么吓人啊，况且我现在也没算是得源石病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

“这倒不一定。”希尔伯怪笑一声，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凯尔希：“这位可是国际医学界公认的大拿，说起话来是有权威性的，我现在和她问一件事情，你就能明白你现在的情况了。”

随后，在凯尔希差点没压住的白眼下，希尔伯转头问道：“现在她的情况，能不能用她的名字来单独命名？”

凯尔希深吸一口气，认命一般点了点头：“条件是满足了，因为这种情况就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就更不用说那些编写教科书的人了。”

这一瞬间，让娜的确是认识到了自己情况的特殊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一个病用你的名字来命名的时候，甭管严不严重，但肯定是前所未有的独一性了。

“而且你的说法可信性不低。”凯尔希没有继续陪希尔伯舒缓让娜的情绪，她拿出一把手术刀在让娜的臂膀上轻轻划开一道小口：“在最边缘处，虽然表层皮肤已经转变成活性化的赤源结晶，但是依旧可以观察到人体粘膜的存在。

“这说明这种同化还是继续着的，这一点和源石病灶的扩散特征很相似——波拿巴小姐，你最开始被同化的范围，是在你手臂的哪个区域？”

让娜扭了扭腰身，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小臂的三分之一，这是最初的范围。”

但是现在，金属化的区域，已经快要逼近肘关节处。

这也证

实了他们的猜测，这些金属呈现出了异样的活性时，还保有了源石病一般的蔓延性。

索罗斯的源石技艺现在已经失效，不存在有更多的外力因素。

“那看来时间刚刚好。”凯尔希抬眼看向了让娜：“如果再过一段时间，等到同化开始越过肘关节，那么手术的难度也会随之上升。

“不过我们也不能松懈，时间虽然还有，但绝算不上富裕——劳伦斯工匠，你需要立刻锻造出那双手臂了。”

希尔伯点了点头，在这方面他还是要听凯尔希的话，毕竟自己在医学上可算不上是专业。

“至于你，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注射镇痛剂了。”

凯尔希垂下眼眸，语气里的强硬是如此明显：“你会痛痒难耐，你会感觉到你手臂的每一处感觉，但这是走完这最后一段道路的代价。

“想要重获新生，唯有忍受住撕破蚕茧时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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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耀眼

在得到了让娜的身体检测报告之后，手术的规划也很快便进入到了正轨。

而整个手术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便是进行手术时的场地，以现在勃艮第的环境，正经的医院是肯定去不了的，那么也就只能在工坊里搭建一个手术台了。

不过也正如希尔伯所说的那样，这方面的难度并不是很高，因为许多搭建手术室用的设施都已经被凯尔希给带了过来。

这也算是凯尔希的一种习惯，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可以快速的搭建出一个可以使用的手术室，而在得到了希尔伯的信息后，她更是在挑选了一番自己的装备后，才踏上前往勃艮第的道路。

希尔伯以前给她打造的外骨骼，也正是为了此刻而生的，当然用他自己的话来讲，这副外骨骼的用处，只是为了保护凯尔希的脊椎，让Mon3tr的居住环境好一点。

在有基础设施的情况下，希尔伯所需要做的工作量就很少了，整体的框架材料在工坊里都有预备，而且虽然说这只是一个初级工坊，但是在自定义内部环境的功能上，还是十分充足的。

所以希尔伯仅是花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将手术室给搭建了出来，并成功通过了凯尔希的测试。

可以说在速度这一点上，希尔伯一个人就能顶的上一个整编队的野战工程队。

而在手术室搭建成功之后，希尔伯便马不停蹄的投入进了对手臂的打造。

这种忙忙碌碌的节奏令人难寻休息的时间，但希尔伯此刻正觉得精力旺盛。

和先前预估时的一样，【永恒的紫罗兰】在主体材料上，是使用了和让娜手臂同样材质的赤源结晶，或者更加准确点来讲，是将让娜现在的手臂直接当做材料来使用。

这也就代表着【永恒的紫罗兰】不会是在工作台上直接被锻造成完全体，而是要和手术同步进行，手术完成之时才是【永恒的紫罗兰】出炉之刻。

这个锻造方案听上去十分的不靠谱，但确实希尔伯和凯尔希在经过讨论后，敲定下来的最终解。

让娜手臂的特殊性让过去的医疗方案无法成功复刻，虽然说截肢会是更为稳妥的方法，但是异化成金属的手臂神经或许就没有办法再度链接回来。

就像是最开始所说的那样，希尔伯和凯尔希要做的事情不是为了治好让娜的病，而是让她有着一双新的手臂。

在确定好了手臂的主体材料之后，接下来就是对手臂的骨骼进行锻造了。

这一点也是提前确认好的，让娜手臂的骨骼现在已经是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实际上现在让娜手臂还能保持原样，主要是因为金属化的肌肉而并非是骨头，而且在定好的设计图上，替换手臂的骨骼也是计划中的事情。

虽然说现在工坊内的材料算不上很多，但希尔伯还是挑选了目前能找到的最好材料来当做骨骼的原料。

异铁块，这是经过挑选后所得出的最佳材料，同时再辅以RMA70-24作为骨骼内部的信息传导介质，由此组合成最合适的骨骼底料。

虽然说希尔伯也考虑用D32钢直接一步到位，既能保证强度又能保证源石技艺的传导性，但是在实际测试的时候，他便发现赤源结晶和D32钢之间会产生干扰现象。

这种干扰现象虽然并不严重，甚至可以利用这种近乎于短路的特征来制作一些脉冲式源石法杖，但这不适合用来制作骨架。

因为作为人体的骨架，它所需要的仅有稳定和兼容，这种短路如果出现在手臂上，那么就会让整个手臂直接停止工作，并且回冲的能量还有可能会对人体神经造成超载负荷。

在选好了材料后，锻炉开火，工坊内有三分之二的空间被分给了手术室，余下了三分之一的空间让希尔伯继续工作，不过由于这一次需要锻造的物

件并不大，所以这些空间倒也能让希尔伯施展开来。

手臂的骨骼一比一复刻了让娜的手臂，虽然造影已经没有办法给出骨骼的轮廓，但是凯尔希还是通过自己对让娜身体骨骼的分析，制作出了一个精确的模型。

在主体已经定型之后，希尔伯开始在骨骼上雕刻起诸多元件的接入口。

这些接入口，便是能够让整个手臂活动起来的关键，在工匠设计图之上，这些接入口通过模拟人体的电信号来控制的，但于让娜不同的是，原先的使用者是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双臂，所以接入口的设计可以尽可能的简略。

但是让娜的手臂还存在着，而且依旧还保留着知觉，这就代表着骨骼上的接入口，要和正常人体的神经一一对应。

而这也是希尔伯在掌握了工匠系统后，所做得最精细的工作。

为此，他将自己的全部知识都给拿了出来，不仅仅是原本的【永恒的紫罗兰】，更是将自己从一些超前设计图里学到的知识给用在了其中。

这也是工匠系统的特征，它所给出的设计图永远不会是和现实情况对应着的，并不是说掌握了一张设计图就能够将其直接用在现实之中，工匠要做的是将所有设计图里的知识融会贯通，而并非是死板的复刻。

在进行这两条手臂的神经接入口制造时，希尔伯参考了【战术人形】设计图内的逻辑核心，来设计了一套用于冗余的模拟电信号传输系统，以防止出现意外的神经放电现象。

同时，也是因为逻辑核心的特殊性，希尔伯在双臂之中又置入了一套自学习微型计算芯片，以帮助让娜可以在更换手臂之后，快速习惯这两条金属手臂。

这样虽然说不能保证完整复原，但也可以使让娜的一些潜意识动作可以投射到手臂之中。

简而言之，一切都是为了让金属手臂能够和真实手臂一模一样。

同时在铺开神经接入口时，希尔伯则是找到了另一个更好的方案。

那是来自于一套连自己都只能看明白极少部分的设计图，那份设计图甚至都不是整套购买的，而是分成了十九个部分，到目前为止希尔伯也只买到了两个部分。

一个是【第二心脏】，另一个则是【黑色甲壳】

这两个设计图的原样品希尔伯至今无法制造成功，按照他的预想，想要制作出原样品，至少也要拥有中级，甚至是高级的工匠工坊才可以。

但是弱化版，或者说只是将其一部分功能摘取出来的青春版，倒是可以勉强复制出来。

而希尔伯所需要的，则是【黑色甲壳】上的神经束同步技术。

按照原来的设计图，【黑色甲壳】是让宿主可以和穿戴着的动力装甲完全同步，可以说是利用【黑色甲壳】使装甲成为自己的第二皮肤，并且可以监控装甲的各项指标和宿主本身的体征。

但是希尔伯用不上这些功能，他看中的是这套设计图内对于神经接入口的改造。

这种黑色甲壳可以整合所有的神经束，用更加通俗的话来讲——黑色甲壳的本体，就是一个完整的神经接入口。

虽然说【黑色甲壳】的工艺更加困难，但换来的神经传导效率却是要比一个个点出接入口要更加强效。

而且有了这个甲壳的存在，让娜也可以更为直观的理解自己手臂的状况，以防止出现那种手臂都被崩出口了，自己还一无所知的情况。

不过也是因为这些原因，锻造的时间变得更加漫长，足足花了一周的时间才让希尔伯做好了这些准备。

在此期间，不管是凯尔希还是让娜都没有来到工坊里来打扰他，凯尔希曾远远的看过一眼他的工作，随后就退了出去，并站在铁匠铺里给他充当了一回看板娘。

她虽然看不明白其中的工艺技术，但是她能够从设计图的结构导论中，看出希尔伯所掌握的这些技术的潜力。

这些技术，甚至已经超出了现有科学界的想象！

这个年轻的工匠，正在将那些科幻故事里的桥段，复刻进现实世界之中。

或许，这便是所谓命运的转折点吧...

漫游泰拉无数光阴的医生，坐在铁匠铺内的柜台后，用一只手臂撑在自己的下巴上，看着那朗基努斯之枪的设计图怔怔出神。

她不相信命运，也很少会对某一件事物抱有希望。

因为她已经见证过了太多的绝望，还有太多的失败。

那些埋没在黄沙里的褪色历史里，满是无人可记的辉煌成就，但如今这片大地依旧遍地苦痛，而昔日的高楼却已经倒塌。

现在理应当是一个黑暗的时代，大国之间的动荡频起，天灾人祸络绎不绝，所有的繁盛都如同空中楼阁。

人们在如此压力下不断突破着，那些新兴的技术正在不断诞生，好似一个光明的未来即将出现。

但凯尔希明白，这只

不过是漫长黑夜里的短暂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