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眼镜怪人
不过另一旁一直颓然难起的烈文海却是抬起了头,冷笑一声:“说的简单,以他的源石技艺,根本做不到在彻底元素化后,还能够回复到原初状态,只要他一进入元素化,那么最好的结果也是他的整条手臂全部消失,再差一点...呵,反正都无所谓,失去了手臂和拳技,他和死了也没区别。”
方舟的视线从烈文海的身上扫过,最后还是看向了烈子虚。
她虽然没有任何表情浮动,但是烈子虚却是能够从中看出,自己祖父这番话是对的。
还没等方舟说些什么的时候,烈子虚就已经做出了表态。
一如当初非要希尔伯将他揍趴下来一样,他不会在自己的誓言前退缩,哪怕放弃一切:
“我曾在先祖灵牌前立誓——我辈习武,本就是为了天下苍生而出拳。哪有在这般境地之时,不敢出拳这一说。”
烈子虚抬起头,目光坚定:“还需要我准备什么?还是说现在就开始?”
方舟的瞳孔之中闪过几道数据洪流的溢光,她微微侧过身子,用手在身后的空气上拂过。
异维空间端口在她的手下出现,伴随着能量激流的冲荡,一套外形接近于背心般的装置浮现出来:
“现在就开始。”
烈文海看着自己的孙儿开始穿戴起那套装置,他用手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看向烈子虚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就好像是第一次审视有着自己血脉的少年。
他像是想再讥笑几句,但话语却无从出口,只能嘴唇默然张合数下。
在帮助烈子虚穿好这套装置之后,方舟从背心上拆出了数根能量管线,然后正大光明的将其链接在了自己胸口的反应炉能量输出口之中。
伴随着大量源石能注入进增幅背心中之后,烈子虚立刻就是感觉到了体内的力量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锋。
甚至于浑身上下都开始因为承受不住这份压力而出现了阵痛,就好像自己的身体要从内到外被撑开一样。
“霸!”
无数次出拳时所喊出的怒音从烈子虚的口中炸响,他开始催动起自己全部的源石技艺,寻找着先前将术式灌入双腿中的那份感觉。
然后再向上,再加重!
银白色的电芒先是包裹住了烈子虚的右臂,随后这些电芒没入进了他的血肉之中,如同蚕虫吞噬蚕叶一般,一点一点的将其肌肉和骨骼给完全转变成电芒。
在这期间,烈子虚手臂的形体几近飘散,但都还是稳定住了自己手臂的模样。
到最后,他的右臂彻底化作了被约束起来的闪电,银白色的电芒甚至因为高度赋能而呈现出一种血红色的光芒。
但这不是结束,烈子虚还需要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他需要在自身的源石能被不断抽干又重补的过程中等待着,要在电芒吞噬自身血肉的巨大苦痛中等待着。
他扎下马步,就像是过去练拳练到痛苦不堪时一样,继续忍耐并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所有一拳。
没有汗水流出,因为这些汗液在从毛孔中泌出的那一瞬间就被电解,没有一丝声音漏出,因为烈子虚的上下牙关几乎要被他咬到融为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的颜色愈发深沉,让人难以分辨昼夜交替,但对于在场所有人而言,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感觉度日如年。
终于,在接通能量之后就一直微阖双眼的方舟抬起了头。
一直冰冷无比的声调出现了急促的情绪。
“就是现在!”
一切的等待在此刻得以释放,烈子虚蓄势已久的最后一拳,终于挥出。
“破!”
这一拳,破开了虚实妄境,砸穿了无上的梦境,将那份力量传达给了梦境之中那锁住了神明的凡人。
这一拳,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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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向着黎明奔去吧!
梦境之中,
人与神之间的角力还在继续。
来自岁兽归原的力量越发强大,这是世间事物在面对聚合时的强大惯性,是刻录在概念之中的伟力,即便是在梦境之中也无法阻挡。
希尔伯的双手抓住了无数根天之锁,它们紧紧捆缚在颉的身上,随后他将自身化作了那个钉入大地的长钉,死死地将颉拖住,不让其完全升空而起。
这份力量是如此强大,乃至于能够勒入颉的身躯之中,将那鲜血流淌在锁链的表面。
但是这样的禁锢终究是有结束的时候,面对着愈发强大的力量,率先坚持不住的却并非是希尔伯本人,而是天之锁的本身。
希尔伯的意志力就连神明也无法轻易撼动,但是天之锁作为希尔伯针对神明时的造物,其技术还远远算不上成熟,以实玛丽作为实验对象能够提供的数据属实有限,而希尔伯也很难一直逮着这货薅羊毛。
在这样的情况下,天之锁能够坚持如此之长的时间,已经是超出在锻造出厂后的预期表现了。
而现在,沐浴着神血的天之锁,正在缓缓碎裂崩解。
裂纹遍布在锁链的表面,带着墨韵和鎏金的神血正在磨损着这些锁链,使其在一种无比神圣的氛围之中消散。
最终,在一声传遍了整个梦境的断裂声里,天之锁完全崩解开来。
希尔伯脚下的大地也在一瞬间布满了形如蛛网的裂纹,向内看去,更是能隐约看见下层那混沌的梦境边缘。
颉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啼叫,她此时的身形已经不再是烈汉卿的外表,她彻底回归了岁兽的外观,或者说现在的颉已经就是岁兽本身。
这个从悠然长久之时就存在的古老存在遥遥的看向了希尔伯,似乎颉最后的意识还没有彻底同化,保留着最后的思绪。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某种一厢情愿的猜想,或许岁兽这一眼只是对希尔伯那非人的表现展现出些许认可,以及一种想要以绝后患的决心。
希尔伯甩开手中的天之锁碎片,他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与这位岁兽再一次的直视。
来自岁兽的鲜血和自身那如岩浆一般的血液融合在了一起,其中的水分在体内的高温影响下而蒸发,使这些血液凝结成了一种黑金色的铠甲。
这种光景唤醒了遥远过去的某段片段,那个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历史。
那不是什么古代大炎的将帅,不是那个威震寰宇的祖龙,他们确实是泰拉人类的群星,但此时岁兽意识之中的画面却不是他们。
那画面之中的主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凡人,没有多少强大的能力,也没有什么过人的血统,甚至在二十岁之前还都只是在田中劳作的农夫。
但是,在神宰爆发,在祖龙决定将江山从神明的手中夺下还给凡人的时候,在大炎以举国之力想神明发起进攻的时候。
那个凡人便是第一个举起手中的长槊,向神明发起冲锋的凡人。
最后,他刺伤了神明,然后再沐浴神血之中死去。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但的的确确让岁兽记住了那个画面,以至于现在自己即将掌握住胜利时,也不敢对希尔伯产生任何轻视。
“岁。”
以天地为纸,以规则为笔,岁兽在这片属于祂的梦境之中下笔,写下了属于祂的那个字。
刹那间,希尔伯便感觉到了一种剥离感充斥在他的周身之中。
那种感觉并不像是被世界所放逐,而是一种更为奇异且让人无力的感觉。
——就好像是自身的时间正在和世界分割开来,明明一分一秒依旧是在流逝着,但是对于希尔伯来讲,这一秒却好像是过去了一整天乃至于更久一样。
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岁兽正在试图将自己困在这片梦境之中,让这个自己困住岁兽的战场成为自己新的牢笼。
而这也代表着,他注定要比岁兽迟离开梦境。
同时,希尔伯还无法确定自己在梦境之中所度过的这段时间,在现实世界之中到底过去了多久。
也许这一天对应着外界的一秒,但也有可能是一秒外界就过去了一天。
唯一让希尔伯认知到一切还不算晚的,也就只有自己的意识还存在于此地了。
岁兽仰起头,祂直直的冲上了天空,轻而易举地将那虚伪的苍穹给破开,消失在了这片梦境之中。
这仿佛就是死局了,现在希尔伯也无法控制自己醒来,只能够依靠着自己在那一瞬间离开离开梦境时的布置,看看还有没有机会醒来。
但是,那份机会不是说自己就这样待在原地,就能够把握到的。
那不仅仅需要方舟和烈子虚的努力,更需要自己这片有所破局。
但...如何破局呢?
正当希尔伯为之沉思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更为灼热的感觉从胸口传来。
他微微一怔,随后赶忙在
自己的衣服胸带里摸索了起来。
最后,他在衣服内衬的口袋之中,摸出了那个让自己都感觉到烫意的物件——那是年赠送给自己的玉佩,那个能够抵挡颉潜入进自身意识之中的物件。
而此时,这个玉佩正在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热量,也就是希尔伯自身对热量的抗性足够高,要不然早就抓不稳这个玉佩。
在握住玉佩的那一瞬间,希尔伯也感觉到了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梦境不在是荒芜的平原,重新变化成了现在的龙门。
只是希尔伯在这个龙门之中看不见任何活物,甚至连人影都看不见,唯一能够看见的,只有那些处在崩落状态下的建筑。
整座城市定格在了即将毁灭的那一瞬间,一种死寂感充斥在目光所及之处。
但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握住玉佩的希尔伯却能够看见一道光芒,一道伫立城市中心,直通上苍的恢弘宏伟光柱,就像是支撑着那坠落天空的顶梁柱,使那穹顶不曾彻底坠落。
眼见此景,希尔伯也明白了当初年对自己所说的那一句话。
自己到时候该去哪里找她?
就去那最为光亮的地方!
年并没有在讲谜语,她只是在陈述这个事实,只是想要看见这个光芒所在之地,需要经过太多的波折。
希尔伯立刻踏上了前往光柱的道路,不管如何,这条道路也是他唯一能够离开梦境的选择了。
他穿过周围那些破损的城市,在那炙热光焰的照耀之下不断向前,眼前的一切在光芒之中变化重组着,一种由青铜铸就的火炉感正在替代周围破败。
这是属于年的工坊,是这位大工匠的存在之所。
也正是在这工坊的中心,希尔伯看见了那位白发紫瞳的女性。
她此刻正高举着一把完全由青铜锻造而成的锻锤,面前的铁毡上则是摆放着一把几近成型的长枪,长枪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妙,甚至它已经没有更多需要修补的地方,只需要最后一锤,只需要在那枪尖的部位锤下那最后一锤,这把弑神之武就能横空出世。
但就是这最后一锤,年却迟迟下不了手。
不是她在这最后关头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锻造,实在是因为她无法顶着朗基努斯之枪的弑神概念继续落锤。
实际上,锻造这把武器对于年而言,落下的每一锤都会让朗基努斯之枪更加接近成型,但是属于海嗣结晶体内部的那份针对神明概念的破坏力就会被释放出来。
也就是说,她每一锤都是在将自己送向末亡。
而年依旧在锻造着,哪怕自己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哪怕每一锤都在步入死亡,她也在继续落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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