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眼镜怪人
那就是扣动扳机后的枪响!
每当以实玛利想要重新拿回主导时,希尔伯便会直接扣动扳机,让它的动作直接停滞下来,然后继续被拖入属于他的狂野舞步。
而与其说是舞步,更不如说是一种体能锻炼。
就如同站在铁毡之前,高举起重锤然后再用尽全身力气砸下,让飞溅出的火星映亮黑暗中的身躯。
那是属于希尔伯的情绪,如山峰般稳重,却又有着火焰一样的昂扬热情,但这一切却又极为内敛,轻易不示于外人。
也只有在那锻炉之前,方才能看见属于他的一切情感。
在这样的舞步下,以实玛利身上的红线开始不断崩落,并且在那些碎片都已经被燃烧后,人偶脸上的以实玛利都开始模糊不清。
终于,最后一张碎片在最后一个沉重舞步踩下的同时被燃烧殆尽,人偶身上的红线也全部断裂。
希尔伯甩动着手臂,将人偶甩向了舞台的边缘,随后他快速的拉动M1014的套筒,将那快要融化的弹壳抛出,并直接将抛壳窗后的那发金色水银子弹塞入膛中。
之后,便是瞄准,发射。
金色的流火从枪口溢出,如流星一般撞在了人偶的身上。
裂纹瞬间布满了人偶的表面,而那熔炉之火也将其完全包围。
数息之后,人偶的身形完全消散,而这一次从那灰烬之中残留着的,则是一张昏黄的照片。
希尔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走到灰烬处将这张照片捡起。
照片上的时间是1049年的十月,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之多,而照片上的内容则是身穿深海猎人服装的斯卡蒂,正在略显笨拙的调整着背后的制式大剑,同时在画面之外,一个同样身穿深海猎人服装,但是没有拍到脸庞的深海猎人,正拿着一定三角猎人帽站在那里。
而在照片内的更远处,歌蕾蒂娅正在和一对夫妇谈论着什么,而那对夫妇在脸庞和神情上,都和斯卡蒂十分相似。
一切的开端,便是自此诞生。
希尔伯拿着这张照片,回到了先前的梦境蜡烛旁,然后将其置放在苍白的火焰之中。
随着照片慢慢烧焦蜷缩,那一直漂浮在空中的斯卡蒂也终于是睁开了双眼。
她从空中缓缓的落在了地上,然后带着一些做梦时的恍惚感看向了希尔伯:
“长官?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希尔伯舒出一口气,他刚准备笑着和斯卡蒂说一些什么时,却突然看见剧院的天花板消失在眼前。
清冷的月光立刻洒在了舞台上,希尔伯也终于是看见了梦境之中的月亮。
那是一对糜烂的眼瞳,仿若死去之人所拥有的一般
而在那眼瞳之间,一道身影飘然落下。
身穿红衣、手持节杖的斯卡蒂漂浮在两人面前,属于海嗣的以实玛利,带着些许不解的看向他们。
梦境蜡烛的烛光闪动,最终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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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张 神明,不合格
“为何要阻挡在我们身前呢?执火者。”
以实玛利张开了口,它的声音如万千人齐鸣一般重叠,犹如拉特兰圣诗班的吟诵唱法。
但再仔细去分辨的话,就能够听出以实玛利口中的语言充斥着一种怪异,它并非是在以人类的语法在说话,而是一种高频的声线,只是这声音所蕴含的信息在被两人接受之后,于脑中自动翻译出了如此的含义。
“理由很简单。”希尔伯如临大敌,他将M1014卡在自己腿侧的子弹带上,用右手拿出了胸前剩余的所有金色子弹,并单手将这些子弹全部置入弹仓之中:“我是一个纯粹的人类,你让我去和一条鱼共情,那恕我直言我做不到。”
而他的左手同样没有空闲下来,他将腰袋里的两根梦境蜡烛统统塞进了提灯之内,然后擦拭着提灯表面的符文石,尝试着将梦境蜡烛点燃。
应该说不会是那些以狩猎神祇为最终目标而前进的猎人,在精神污染的防御性能上,那些猎人们已经做到了极致。
即便是在梦境之中直面海嗣神明的代行人以实玛利,梦境蜡烛最终也是被成功点燃,在这愈发浑浊的梦境之中,清扫出了一片清净之地。
但是,梦境蜡烛的点燃并没有让希尔伯轻松些许,他站在还有一些恍惚的斯卡蒂身前,轻声说道:
“没有退路了。”
斯卡蒂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
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说这句话的原因。
不过这一点,也确实只有希尔伯自己一个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在以实玛利从月亮之上降临的时候,便已经是希尔伯和方舟约定好的唤醒时间。
但是他没有从梦境之中苏醒过来,这也就代表着从现实世界的刺激来唤醒自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苏醒印记能不能发挥作用更要打个问号。
以实玛利最终落在了和舞台还有一段距离的观众席上,而在它的身旁,那些简陋的人偶开始不断震颤起来,像是有某种存在要从它们的身躯之中孵化出来一般。
“这终归是与你无关的事情,执火者。”以实玛利注视着希尔伯,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瞳之中,带着莫大的压力:“我能理解你拒绝海洋的原因,因为那便是你的一切,但她不一样。
“她是海洋的血亲,她必然会回到海洋之中来,与我们相融,成为新的潮水——而这与你无关,你可以离开她,并等待最后的浪潮到来。”
希尔伯舔了舔自己的上颚,满脸不屑:“老实说,你这话术水平放跑团里面,哪怕骰娘铁了心要保你,你也活不过三轮。
“不过也对,毕竟你们没有所谓的感情可言。”
工匠拨开了抛壳窗上的枪机,他将M1014提起,拉动套筒将先前的弹壳抛出。
“我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和斯卡蒂没有所谓的羁绊,所以我不应该帮助她。
“因为在你看来,她是你的血亲,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家人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他的嘴角逐渐勾起,露出了一丝狞笑:“但是啊,在我看来,你才是那个外来者。
“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名为斯卡蒂的阿戈尔人,她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都将属于人类,而并非是你们这些海鱼。
“而且,你别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深海猎人军团的荣誉军团长,我有保护她的义务和责任,所以我来到了这里,站在了你的面前。”
“你似乎将我当做了灾厄,执火者。”以实玛利微微歪头,它似乎是在模拟出人类的不解情绪,但最终给人的感觉也只是一个提线木偶转动着自己的脑袋:“我并不想让谁死去。”
“不,你所做的一切,正是在杀人。”
希尔伯将M1014举起,瞄准向了以实玛利的方向:“那些回忆,那些感触,那些情绪,这一切都是将人类的灵魂附着到肉体上的引力,而你在修改它们,以丑陋、扭曲和亵渎的手法,将这一切的美好和痛苦全部清扫干净。
“这便是杀人,是无可反驳的谋杀。”
以实玛利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说道:“我不理解。”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偶突然崩解开来,具有完全心态的海嗣从碎片之中的窜出,冲向了舞台。
希尔伯看着这些海嗣,没有第一时间扣动扳机,而是掏出了自己的刺刀,准备进行肉搏战斗。
这些小鱼,还不值得他是用金色水银子弹。
“真是...好长的一段梦境啊。”
斯卡蒂的轻声细语从希尔伯的身边传来,男人向一旁看去,便看见斯卡蒂的身形恢复了过往的挺拔,她正在调整着自己头上的猎人帽,试图找一个合适的角度。
“确实是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啊。”希尔伯轻笑了一声,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
在此之前,他确实有在害怕,害怕以实玛利的改变已经成功,自己将无法将斯卡蒂带离这片梦境。
而且,希尔伯也在担心,担心苏醒过来的斯卡蒂已经不再是她自己。
但现在看来,这位深海猎人终于是在梦境之中,找寻到了真正的自我。
“长官,这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感觉。”
斯卡蒂看向了希尔伯,完全无视了正在冲向自己的海嗣:“您在梦中所度过的一切,都清晰的记录在了我的脑海之中,就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便一直和您并肩,和您一同前进。
“而在这前进的道路上,我一点一点的凝实着,从空虚到完整,最后由您亲自拼凑起了我。”
海嗣的身躯已经来到了两人面前,但是在下一刻,两人的身形便已经交换了位置,而那些从人偶之中诞生出来的海嗣,则被千万利刃切成了碎片。
“那这样看来,这可就算不上是我们的第一次并肩作战了啊。”
希尔伯转动着手掌内的刺刀,面前的这些海嗣终究是梦境中的产物,它们没有现实世界中强悍的生理结构,也没有那仿若不死之身般的恢复能力。
在水银刺刀之下,它们脆弱的如同发黄的旧纸。
“不,长官。”斯卡蒂一脚踩在了面前的舞台地板上,伴随着木屑横飞,一把碎光盾斧从中跃出,来到了斯卡蒂的手中:“您早已经和我们并肩,度过
了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海嗣不断的从人偶之中诞生,如同黑色的浪潮一般涌向两人。
而在这黑潮之中,那梦境蜡烛燃起的苍白火光,便犹如漫漫长夜的启明星一般耀目。
希尔伯扣动了扳机,第一发金色子弹就此射出,带有灼热之血的弹丸如风暴一般清空了面前的所有梦境海嗣。
随着斯卡蒂清醒程度越来越高,这些海嗣的强度也在不断缩减。
但是在靠近以实玛利的地方,这些梦境产物们依旧强壮,因为那是属于它们的梦境。
斯卡蒂挥舞着盾斧,在希尔伯的掩护之下开始冲锋向前。
深海猎人的脚步极快,她犹如狂浪,摧毁着一切胆敢阻挡在她面前的生物。
她在跃动,在起舞,以豪放之姿搅碎一切。
不管海嗣们再怎么舍生忘死的涌上前来,它们都无法在深海猎人的斧下撑过一轮。
当海嗣们试图包围她时,它们便会发现,即便深海猎人已经开始了冲锋,但是那个工匠却依旧能够跟紧她的脚步。
刺刀和子弹,希尔伯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和海嗣们打着招呼。
他紧紧跟在斯卡蒂的身旁,保证不管对方再怎么向前突进,梦境蜡烛的光芒也依旧可以笼罩住她。
而这一幕,像极了当初在阿戈尔的城市之中,那些深海猎人拼死一搏冲向那海嗣节点的时刻。
以实玛利发出了尖啸,试图改变梦境来阻止两人,但此刻斯卡蒂已经来到了它的身前。
梦境中的盾斧没有能量循环系统,它无法让主人使用出那一记击杀神明的超属性解放斩。
但是在此之前,在没有盾斧之前,深海猎人们依旧可以杀死海嗣,完成自己的狩猎。
她跃向了以实玛利,身后如有浪潮推波助澜。
涌潮悲歌...跃浪击!
盾斧带着劈山之势落下,纵使以实玛利的身前已经布满用以防御的海嗣,但是锐利的斧刃依旧切开了以实玛利的脸颊。
它连连退后,周围的梦境也开始晃动,似乎要将它包裹起来远遁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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