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德玛西亚,刚成法师 第122章

作者:亡国之嘤

也正是因为这些家族的态度,皮城守卫方面对于这些失窃案件的态度并没有过于重视,只是当做寻常的案件来侦办。

但身位皮城守卫警长的凯特琳却敏锐地发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直觉告诉她这并非是普通的失窃案——这实在太奇怪了,极短的时间里,许多家族的工坊都被偷过一遍,历史上可没有过这样高频率的犯罪。

她曾经试图在被失窃的零件和设计图里寻找联系,但还没有头绪,不过她肯定暗中一定有人谋划着什么。

难道他们想用这些没有联系的盗窃事件来掩盖什么?

凯特琳这些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抓到的人嘴都很硬,她的搭档蔚都快把那些窃贼打残了,也都是一句真话不肯说,全都认了盗窃罪,也不承认彼此有什么交集。

她发现这样继续抓人对侦破案件只会起到误导作用,于是心中暗自有了一个计划,并决定在这次发生的失窃案件中开始布局。

之所以选择这次案件开始她的计划也是有原因的。

这次失窃的是菲罗斯家族的一项保密的关于密闭性材料设计的海克斯科技,相比于之前的那十几次失窃案件,重要性不可同日而与。

这是一项关键性的技术,也正是因为其重要性,凯特琳的目的才有可能达到。

失窃的东西越重要,案件越有可能出现重大进展,如果只是一般的螺丝设计,她的计划可能还起不到理想的作用。

“凯特琳,你之前拦我干嘛,让他跑进发条步行街,这么多人,不好抓啊。”穆汉望着人来人往的步行街抱怨道。

凯特琳瞥了他一眼,没解释什么,这个曾经的搭档一向反应慢半拍。

“你带人去最近的尖啸升降机和空投街那边的海克斯压力运送机那里蹲守,边境市场已经被我们堵住了,他要回祖安的话,只有那两个地方可以去。其他人跟我来。”

凯特琳望着窃贼逃走的方向,对他说道,然后带着几个皮城守卫一头冲进了发条步行街的街口。

她的肩头背着一把海克斯科技精工狙击步枪,是她父亲在她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送的生日礼物,精准且致命,火力强大,穿甲性能极好,子弹在膛,保险也打开了,随时可以开火。

不过她在没有达到目的前不准备这么早让那个小贼归案。

由于皮尔特沃夫这座巨型城市的地理位置原因,发条步行街并非是平整的一条街,而是有坡度的,凯特琳从步行街的最上面往下看,能清楚的看到那个在群人中逃窜的身影。

但随后的一幕,则让她露出些许意外的表情——那个小混混跟一个身材高大,体魄结实的戴着黑色高顶礼帽的青年起了冲突。

身手不错。凯特琳看着那个青年精准地用手杖将有着炼金增强体的窃贼击倒,在心中评价道。

随后她先是对手下的一个皮城守卫说道:“吉克,去告诉穆汉,压力运送机那里不用蹲守了。”

然后装作用尽全力地追赶上去,等到她到达那里的时候,那个小混混已经没影了,只剩下刚才那位击倒他的青年正准备离开。

凯特琳浅蓝色的眼睛在这个青年身上扫视,难以抑制的惊艳从心底缓缓升起。

尽管他看上去非常憔悴,精神萎靡,却也难减其姿容分毫,反倒增添了一丝忧郁的气质,眉目顾盼,星辰尽落其间。

凯特琳在心中小小地惊叹一下,然后习惯性的开始通过其外表透露的信息分析他的身份。

看模样像是艾欧尼亚人,这套衣服价值不菲,但奇怪的是他本人的个人卫生却如此糟糕——艾欧尼亚人可是非常喜欢洁净的。

凯特琳之前就留意到他手里的行李箱和他那有些萎靡但稍显振奋的神情,心中猜测这个人可能乘坐了很久的船才来到这里。

这边最近的码头靠近征服者之海的方向,所以不太可能是从艾欧尼亚来的。

一个艾欧尼亚人却从与艾欧尼亚土地相反的方向来到皮尔特沃夫,除了商人也就只能是旅行者或者探险家之类的了吧。

可他也没有商人的那种市侩精明的样子,而且如果是商人的话,能坐这么久的船到皮尔特沃夫贸易,肯定有自己的商队和船队。

这样判断的依据是,小商人进行的远海贸易获利极小危险极大,而且一般来说他们找不到愿意帮他们装货的船。

因此如果他是商人,那就得是大商人,刚刚抵达皮尔特沃夫,他现在应该在码头监督工人装卸自己的货物才对。

所以他不是商人,探险家也不对,探险家可不穿这种不方便野外作业的服装,最关键的是他的手和皮肤不像是经受过野外锻炼的样子......

只能是旅行者,有钱的旅行者......或者学者。凯特琳注意到他的与周围打招呼时的礼貌用语和那种独特的书卷气。

就跟皮尔特沃夫科技大学里的那些学者一模一样。嗯,比他们利落一些,所以是野生的学者?

她观察了几秒,迅速得出一些信息,然后立刻叫住他。

“等等!你站住......那位穿着过时黑色双排扣礼服头戴黑色高顶礼帽邋里邋遢的艾欧尼亚先生,请站在原地!”

叫我?邋里邋遢?李维司被凯特琳的声音整懵了,那该死的形容让他有种用脚挖开一条缝然后变小钻进去的羞耻感。

“您不能用这样言辞去形容一位刚刚经历过两个多月航海行程的人。谁都不愿意这样。”

他回头看了眼朝自己走过来的ADC,“而且,女士,我不记得有触犯过皮尔特沃夫的法律。”

女士这个词也敢说出口?还是太年轻了。周围的皮城守卫暗自摇头。

言辞不当的人要有难了。

果然,下一刻凯特琳就做出了他们意料之中的举动。

“您刚才跟我们的逃犯有过一些接触,首先皮城守卫要表彰您的英勇之举,但同时您有义务协助我们侦破案件,我们需要对您掌握的犯罪嫌疑人信息进行收集,所以请您跟我们去皮尔特沃夫司法厅走一趟——只是做个笔录。”

凯特琳例行公事般说道,然后补充了一句:“这个条例在《皮尔特沃夫宪法》中关于公民的义务中有提到。”

“可我不是皮尔特沃夫公民,我刚到这儿。”

李维司微微皱眉,他感觉事情有些麻烦,他

不想刚到皮尔特沃夫就进局子,虽然只是做个笔录,但终归是晦气。

怎么搞的自己好像跟局子有了不解之缘似的。

而且他现在急着找住的地方好好的洗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在船上李维司一直没办法很好的休息,即便是睡觉也是昏昏沉沉的。

“《皮尔特沃夫宪法》规定,驻留皮尔特沃夫的外国人也应履行相应义务。”凯特琳微笑着说道。

“这位警官小姐。”李维司面露为难,用请求的语气说道:“不能通融一下?我有急事。”

凯特琳浅蓝色的眸子晶莹剔透,她眨了眨眼睛:“你这个表情很不错,语气也是,我很喜欢,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额,还要来吗?”李维司感到有些不对劲。

“对,就那个。”

什么毛病。李维司心中想着,但还是又带着笑意请求了一次,可心情却越发烦躁起来。

“好了,所以我可以走了吗?”他满以为这就结束了。

却没想到下一刻眼前的这个婆娘就变了脸:“谁说你可以走了?”

李维司心里咯噔一下:“你刚才不是说——”

“我说让你表演一下,没说让你走。我可没权力让你走,这是规定。”凯特琳嘴角抿着一丝笑意。

那你他妈早说不行?搁这儿耍我呢?

李维司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紧紧地抿着嘴,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他也算是体会到曾经与他手下的凯特琳对线过的ADC的憋闷了,仗着射程欺负人,跟现在身为本地警长的凯特琳仗着地头蛇的身份欺负初来乍到的自己那不是一样一样的?

不过考虑到自己初来乍到,得罪当地警察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李维司用略微带着颤抖的深呼吸去压抑住有些暴躁的情绪。

我忍一手。

旁边的皮城守卫面无表情地看完整个过程,全都在心中暗自摇头,早这样不是啥事没有了吗?——他们都以为是李维司的称呼让凯特琳抓住他不放的。

“谢谢配合。虽然你穿的衣服很老土而且邋里邋遢的,但——”

她给周围的皮城守卫递了个眼色,穿着蓝色制服的壮硕警察们憋着笑将手拍到李维司肩膀上:“走吧先生,只是做个笔录而已。”

凯特琳嘴角微微翘起:“——帽子不错。”

这句带有调侃意味的话,再加上凯特琳那表情,李维司顿时忍不住了。

你那是请我配合工作的态度?这尖酸刻薄的语气,这看上去像是讽刺的表情,我是你的犯人不成?

要换平时,他也理解着就配合了,抓犯罪嫌疑人嘛,做个笔录,多大点事儿?

但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航船旅程让李维司心里憋了太久的无处释放的怒气,这时候一撞上这事儿——最关键的是明摆着她故意整人。

李维司火气立马就上来了,但之前还算能压得住,可紧接着她的一番话却是直接化为了点燃火药桶的火星子。

虽然是喜欢的英雄之一,但李维司可不惯着她,他决定暂时收起礼仪,化身祖安狂人。

李维司先是瞥了眼凯特琳,极不礼貌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嗤笑道:“你以为你的衣服就很好看?灾难性的蓝配绿,有没有点美学常识?哪里来的村姑?”

我超!好勇!

身边的皮城守卫们目瞪口呆。

“还有帽子,那花纹丑的我都不好意思说,搭个没用的齿轮配饰显得你很高级?”

“最致命的,追捕犯人穿连衣裙?高跟鞋?有没有点基本的警察素养啊阿sir,你不是文员啊,你是抓犯人的行动人员,警长?别笑死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这儿走红毯呢。”

这一连串的言语攻击让凯特琳甚至没反应过来,她正思考着后续的行动,此时骤然听到李维司口中说出的言语,简直有些发懵。

等李维司说完以后她才停下脚步,沉默了一秒钟,目光平静地回头看了李维司一眼,黛眉微皱。

只不过是让他配合一下,又不是去坐牢,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

凯特琳也有些恼怒,她心中先是疑惑,然后视线的余光注意到他那副舟车劳顿的模样,疲惫两个字简直都写在了那张好看的脸上,心中略微明白了一些。

她开始有些后悔了,本来按照凯特琳的家教,是决然不会在一位非犯罪的陌生人面前说这种讽刺调侃的语言的。

只是这些天因为案件的事情让她心情烦躁,不经意间把对待那些祖安混混的态度用在了这个艾欧尼亚学者身上。

她的嘴唇嗫喏了好几下,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其他的话,只是抿着小嘴说道:“带这位先生回司法厅,做个笔录就放他走。”

凯特琳语气一下软了下来,这让李维司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她已经有了服软的态度了,李维司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之所以突

然一反常态的发火,主要原因还是不满凯特琳戏耍自己,再加上坐了两个多月船后的心态有些暴躁,急于找到住所先好好休息一番。

主要还是后者,他一上岸立马就想吃点好吃的,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那种长时间坐船——尤其是坐这种条件极差的商船带来的精神与身体上的疲惫太难熬了。

两个多月,李维司心中积累了太多负面情绪,他觉得自己能忍下来简直是一个奇迹,迫切地需要用舒适的生活安抚自己。

而这个时候却遇到了这种事情,爆发也就顺理成章了。

就如同某些人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负面情绪都能露出笑容,但只是洗漱的时候挤牙膏挤多了,就能让其崩溃一样。

在情绪的叠加之下,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挫折或者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能让人失控。

而在外人看来,却是有些莫名其妙,甚至会认为这人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