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德玛西亚，刚成法师 第372章

内瑟斯瞥了眼巷子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轻哼一声，斧柱捶地。

嘭！

只听得沉闷地一声，淡紫色的光芒一闪，人们转瞬就好像失去了己方的位置目标，许多人从巷子口路过，视线扫过巷子内部，平静地偏离视线，像是什么都没有一般。

“不，不！”卡西奥佩娅亲眼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发生，连忙后退，她不想忘记这段记忆，踉跄着往后跑。

这关系到自己以后的升官发财路，以及能不能在活着的时候体验一下踏入黑色玫瑰高层的想法。

“止步！”内瑟斯低沉地喝道，满是绒毛和利爪的手指向卡西奥佩娅，顿时，一道黑色的能量链条便将这姣好的身躯捆住，随着时间推移，能量链条收缩得越发紧了。

卡西奥佩娅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行动在肉眼可见的迟缓下来，她一个踉跄摔倒在满是沙土的小巷里便再也爬不起来了，她几乎可以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恐地嘶喊着：“不，不要！”

视线的最后一幕，她扫过略有疑惑的卡莎，投向李维司，露出乞求的神色：“求你......”

李维司微笑着走到她身边，蹲下来轻声说道：“杜·克卡奥小姐，为什么要哭泣呢？你其实该感谢内瑟斯，如果他没有掌握相应的灵魂魔法，你大概是一定要死的。高兴点，你应该高兴，毕竟刚刚算是死里逃生了不是吗？”

“好了，杜·克卡奥小姐，祝你有个好梦，醒来后希望你能开心的迎接崭新的世界。”

他微笑着说罢，朝内瑟斯微微点头，这位沙漠司者便开施展自己高深的灵魂魔法，兽爪中泛着灵体色彩的绚烂幽光，他几乎是瞬间就将卡

西奥佩娅的灵体从她身体中抽了出来。

卡西奥佩娅目前只是一介凡人，精神灵体相当模糊且离开身体后甚至无法保持清醒，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倒是更加方便内瑟斯进行记忆的修改。

“陛下，如果要做到天衣无缝，灵魂魔法便只能修改已有的记忆，无法添加新的、虚假的记忆。当然，也可以编织虚假的记忆，但隐患便是可能会被发现。您的选择？”

内瑟斯看向李维司，目光中也带着些许审视和期待，作为飞升者，皇帝对他们来说当然很重要，可皇帝的品行、举止乃至于各方面的能力考量同样重要。

他们已经超出凡人的境界，对皇帝的效忠已经不是那种愚忠了，如果现有的皇帝是个昏君、暴君，那飞升者们会在皇帝疯狂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寻找并选择支持新的帝国继承者。

对这些拥有相当长寿命的飞升者来说，皇帝隔不了几十年就要换一个，这个不行，那就换另一个效忠——历史上恕瑞玛皇帝成功飞升的例子几乎没有。

这大概与他们将太阳圆盘的掌控权拱手交给神官们有关，没有人想见到一个不死的皇帝。

但飞升者们必须有一个皇帝来让他们效忠，只要是恕瑞玛皇室血脉，只要能有资格拥有太阳圆盘的掌控权。

当初恕瑞玛之所以崩了，就是因为阿兹尔在飞升之前狂妄地邀请了所有皇室成员来见证自己的飞升。

结果被泽拉斯阴了一手，窃取了飞升能量，导致飞升仪式失败，狂暴的天界能量瞬间将王城毁灭，恕瑞玛皇室在当时居然就这么团灭了，整个帝国找不出来哪怕一个有资格掌控太阳圆盘的皇室血脉。

飞升者们失去了效忠对象，帝国的太阳圆盘也纷纷暗淡沉寂，天神战士的力量源泉被断绝了，永生不死

度过了一阵迷茫期后，飞升者们的内心开始被野心填充，他们一边寻找遗留民间的恕瑞玛皇室，一边与曾经的飞升兄弟姐妹展开争夺权力的大战。

谁都想宣告自己是恕瑞玛正统，谁都想重新开启太阳圆盘，而没有了作为力量源泉的太阳圆盘，这些人造天神的力量也在征战中逐渐衰弱。

飞升者们开始发现，除了少数力量强大的飞升者，大部分时候，飞升之力其实并不能真正将飞升者的生命本质改造到不朽的地步。

这些力量不够强大的飞升者需要源源不断的飞升之力以维持其消耗，而在王城崩毁之后，皇室血脉几无踪迹，太阳圆盘不再高悬于恕瑞玛的天空，那黄金黎明的奇迹已然消逝。

他们无法再次获得飞升之力，只能依靠剩余的飞升之力苟延残喘，同时学习魔法，吸收魔力，疯狂地寻找能够控制太阳圆盘的方法，以企图维持自己的恐怖统治和长久寿命，直至最后落入星灵的圈套......

不过，如果是这位......

内瑟斯想起从史官记载的史书上看到的关于这位堪称雄才大略的恕瑞玛开国皇帝，坚信他可以重新集结飞升战士，心中期待着他将会怎样带领恕瑞玛走向复兴之路。

李维司沉思两秒，点点头：“消除关于我是恕瑞玛皇帝的记忆吧，顺便也把她见过你的记忆一并删除。”

“这个女人所在的组织叫黑色玫瑰，来自一个叫诺克萨斯的军国主义国家。他们中有一些实力强大的施法者，其中一个叫弗拉基米尔的施法者依靠堕落飞升者的知识和力量活了一两千年——他在黑暗纪元时杀死他了的主人，一位堕落飞升者。”

“另一些施法者也都来历不小，如今这个组织的人遍布整个世界，他们拥有侵吞整个世界的野心，如果让他们知道恕瑞玛有复兴的可能，是无论如何也要扑灭的。我们现在实力还不够强大，不宜站到明面上来。”

这番话看似是对内瑟斯说，其实是说给卡莎听的，果不其然，等李维司解释清楚后，她那双如琉璃般的淡紫色眼眸便闪过明悟的神色，微微松了口气。

主动害人和被动防御是两个概念，卡莎不希望自己的同伴是个滥杀无辜的阴谋家，而且之前她听李维司说过有关黑色玫瑰的事情，知道他们犯下的种种反人类罪行，也为德玛西亚那些小法师的遭遇感到愤慨。

因此在听到眼前这个女人是来自黑色玫瑰的时候便没了同情，甚至基于心底的一些对卡西奥佩娅的个人情绪，踩了她两脚，在看到李维司疑惑地表情时，卡莎便红着脸解释道。

“在虚空猎杀怪物补刀是个好习惯，我大概是没反应过来。”

内瑟斯听到李维司的解释也微微点头，“您的意愿。”他说着，同时心中感叹道。

很明智的选择，没有被飞升冲昏头脑，作为恕瑞玛至高无上的开国皇帝，即便是对待这种恕瑞玛帝国时期不值一提的凡人法师组织也拥有足够的谨慎和严肃的正视，对任何对手都以雄狮全力出击般的态

度，这点是阿兹尔学不会的。

他死于傲慢，似乎一点都没有继承到这位开国皇帝的谦逊和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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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节 第十四章 先皇神庙

内瑟斯回忆着往昔阿兹尔的傲慢举措，他到最后几乎已经彻底放权给泽拉斯了，泽拉斯做了什么他几乎是完全不知道，不禁有些愤怒，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愤怒。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气自己没有及时警醒阿兹尔皇帝。

他心中感叹唏嘘，修改卡西奥佩娅记忆的举动却不慢，手爪如操控丝线般轻点，有半透明的丝线垂落而下，化为光雨将其灵体笼罩在其中，只是片刻便将卡西奥佩娅脑海中关于李维司的诸多记忆进行了删除、拼接。

随后三人便将卡西奥佩娅带到西城区一座安全的废弃房屋中放置好，李维司在她身边用奥术刻印了一行微微闪烁着紫罗兰光芒的字，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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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几分钟后，卡西奥佩娅揉着脑袋坐起身，整个人浑浑噩噩，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是维考拉随处可见的废弃房屋内，茫然地说道：“这是哪儿？”

在意识到自己无故昏迷后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检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后微微松了口气，不过视线的余光确实瞥见了身边那一行发光的字体。

“杜·克卡奥小姐，我还有事情要做，所以无法一直照顾你，但给你找了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入口有我留下的一些魔法陷阱，你离开的时候注意规避。有关合作的事情我同意了，你大可以将我还活着的消息传达给你们的首领，但关于王城遗迹的事情我需要得到你们目前获得的详细资料，嗯，如果有其他遗迹的消息也可以来找我进行一些交换，如果消息真切且遗迹完好，我可以用一些魔法知识或者别的隐秘信息来交换。至于同行的提议我想了想，还是算了，我的出发时间可能会比你们晚。——李维司。”

李维司？哦对，他没死，而且我在街上遇到他了。卡西奥佩娅揉了揉太阳穴，以缓解那让人想要呕吐的眩晕感。

但我什么时候昏迷的？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恍然。

似乎是在跟李维司提议合作的时候昏倒的。

她想到这里沉思了一会儿，再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从躺着的石头床上起身，拔出藏在自己衣服底下的匕首，揉着酸痛的身体同时警惕地搜索了一下四周。

没发现什么别的东西，便随着李维司留下的指引绕过一些看不见的魔法陷阱急忙离开了这里。

得赶紧将李维司还活着的消息告诉苍白女士，这位疑似末代飞升者还活着的消息一定会让她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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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屋后，李维司试着询问了一下关于自己的一些消息，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而内瑟斯也大概明白，自己找到的初代皇帝不仅失去了力量，连记忆也都失去了。

内瑟斯不知道李维司的消息也很正常，他成为飞升者比卡里坎晚了很多年，飞升的时候已经是恕瑞玛帝国的中后期了，距离李维司当皇帝的时代以及过了一两千年。

当时有关李维司的一些信息只是人们口中流传的传说，和大图书馆留下的一副油画像，据他说好像历代皇帝在**时会进入祭祀先皇的神庙。

神庙里有一些皇帝们留下的遗赠，有人说是执政经验，有人说是神秘的星界魔法，还有人猜测是飞升的秘密——当然因为恕瑞玛皇帝很少能飞升，因此这个猜测倒没有很多人相信。

内瑟斯猜测里面应该有关李维司的消息，不过他显然不可能知道，因为压根进不去。

事实上即便是在恕瑞玛帝国上下数千年的历史中，初代皇帝的身影也是相当神秘的。

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大概的确是恕瑞玛皇帝没错了。

至于自己是怎么活了这么久，怎么失去意识的，为什么会在金坡镇外的苏醒......这种种的东西内瑟斯基本都不知道。

他似乎只是看到过自己的画像，而即便是这画像，平时在他管理下的大

图书馆中也是相当隐秘的存在。

没有了解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让李维司感到有些失望，不过王城先皇神庙倒是给了他一个方向，想着到时候去王城的时候顺便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眼看着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便让内瑟斯去自己现在的落脚点等一等，嘱托了小心规避符文陷阱，然后带着卡莎先去买了洒满香料的烤羊肉和维考拉特有的烤大饼作为早餐。

至于水他准备用符文‘冰’来制造，虽然冰的内核也是灰尘，但总比那些小贩卖的浑浊不清的水要好很多。

购买早餐的时候那些神官的游行队伍已经回转去城中心的神庙了，可以看到一些小黑点庄严地在太阳神庙外的阶梯上往上走。

原本相当宽阔，几乎相当于蓝星八车道那么宽的街道再次拥挤起来，李维司在烤羊肉店旁等待的时候注意到城门那边进来了一大队商队和爆发出来的劫后余生的欢呼。

他认出了这个商队正是之前希维尔护卫的，心中想着等他们落脚之后就该去要账了。

此时驼铃声几乎成了靠近城门这边街道的背景声，在施以路人的嘈杂交谈，沿街摊贩店主的叫卖，烹制美食的鲜香白烟袅袅而上，灿金的烈日在街边破败的蓝色穹顶建筑上反射，空气被炙烤得扭曲，灼热且耀目的辉光仿佛让人可以透过这光幕隐约得见往昔维考拉的风采。

卡莎带着兜帽，有些好奇但又有些疏离地扫视着周围繁华热闹的景象，但没有想融入进去的想法，因为她知道自己没办法真正被接纳。

这里不是我的归宿。

卡莎这样想着，不过即便如此，看着那些可以悠闲地坐在门廊上晒太阳抽旱烟的老人，看着那些满口谎言只为了卖出去一个破烂的商贩，看着来来往往大大小小的商队和人们脸上漾开的笑容，看着这不属于她如同海市蜃楼般的热闹市集，倒也乐在其中——至少我的战斗是有意义的。

“我们回去了。”

就在这时，李维司拍了拍卡莎的肩膀。

“啊，好！”少女倏地惊醒过来，发现他已经走远了，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神庙那高悬而起的金色圆盘，紧了紧兜帽小碎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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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了住处，内瑟斯没有进屋，而是肃然站立在门口，像一个门神或者侍卫什么的。

“为什么不进去？”李维司一边问道一边挥了挥手，门口的符文陷阱在莫名力量之下暗淡下来，然后被风一吹便消失了。

“陛下所在之处即是皇宫，哪怕是飞升者也不得擅闯。”

“哈，我现在又不是皇帝，恕瑞玛也消失很久了，放轻松，就当你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我们此前还没见过面不是吗？进来吧，我也给你买了一份。”

李维司笑了笑，进了屋里，卡莎跟在他后面，有些好奇地看了眼内瑟斯，心中想着，这就是父亲小时候所说的飞升者吗？

见他转过头来朝自己点头示意，卡莎有些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看了看李维司的背影，又转回看了看内瑟斯，有些局促地露出一个微笑，说出了恕瑞玛常用的问候语：“予你水和阴凉。”

内瑟斯打量了一会儿少女，微微点头：“也予你水和阴凉。”他对于这个女孩的意志是认可的。

房子里还没有任何家具，总不好像阿三那样坐在地上吃，那样不仅膈应，而且也不太方便。

李维司想了想，目光在地板上还没彻底清除的沙砾上转了转，有了主意——可以暂时用沙子制造一张桌子，站着吃好了。

至于不顺便做几张椅子的原因......

如果制造椅子的话，自己的精神力是要一直维持的，这样卡莎坐上去......就会有一种好像是直接坐到自己脸上的感觉，就是，一脸懵逼知道吧。

不合适。

李维司摇摇头，用精神力很快制造了一张沙桌，又勾勒出符文‘冰’制造了一些冰块放入买来的干净陶罐中。

在恕瑞玛白天近五十度的高温下，这些冰块很快融化，李维司用来仔细刷洗了一下餐盘和陶罐，又做了一些冰块放进去当做饮用水，才将买来的食物放在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