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亡国之嘤
“佐伊，其实我远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我知道你经常会对凡人开他们开不起的玩笑，最后导致一些严重的后果，包括但不限于——伤亡。”
“也知道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孤单久了想进入凡人的社会看看，不过你的降临大多数时候总会引发不好的事，有时候甚至会在凡人对你表示警惕和敌对时恼羞成怒——你曾经因此毁灭了不少村镇，其中不乏无辜者。”
“没有谁能束缚你，于是你生气就大闹一场，并不考虑结果；于是你开心就降下恩赐，期待的要看人们的表情，不过当他们将这恩赐安在自己信仰的神头上时，你又不开心了......”
佐伊紧紧地抓住李维司的衣服，嗡声道：“所以呢？”
“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因为你以前做过的错事而远离你或者改变对你的看法。”
李维司轻声安慰道，少女身上甜甜地香味氤氲着，“我们的联系跨越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远不是所谓凡人的感情可以比拟的。”
“我对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暮光星灵曾经做过什么不重要，我只在乎佐伊，只在乎现在的你。”
佐伊小脸有淡淡的粉色晕染开，她有些受不了这种话语和气氛，于是说道：“说得好，我爱听。”好像这样把气氛搅乱就可以让自己好受一些。
她感觉这就像一种可怕的毒药，让人胸口喘不过气来，可又忍不住想品尝更多，心中像是品尝到了世界上最甜美的蜜糖。
少女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粗重，微微眯起眼睛，心里踏实了，嘴角勾起来，像是曾经挂在她嘴边永不消失的笑容。
与以往数千年的时光相比，这份笑容少了一些缺憾，变得更加完美。
如果硬要评价的话，就像是本来碧空如洗的灿烂夏日晴天里多了几片难看的灰云，但现在那些灰云消失了。
倒在地上的阿特瑞斯心中哀叹着，这个可怜又可悲的人被星灵彻底懵逼了双眼，神志不清了已经。
“嗯，我还有别的......啊不，我的意思是潘森死了，是件大事。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其他星灵，还有参宿一的轨道变动，鼹鼠座的超新星爆发等等等等......你知道的，所以——”
佐伊现在很矛盾，有一种非常想紧紧抱着他，直到两人的血肉彻底融合在一起的令人窒息的莫名冲动，但同时又想立刻逃离这里，逃到安静的星界去。
尽管她活了数千年，对李维司的感情也确实非常真挚和热诚，不过到底是没有经历过，再加上她的性格属于那种咋咋呼呼的，一时间就有些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少女抱着李维司的脸狠狠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更准确的，或者说撞更合适一些。
两人的嘴唇直接撞在了一起，剧痛顿时传来，李维司瞬间被撞懵了，紧接着麻木的嘴似乎和柔软湿润的东西接触了几下。
这是......舔了我几下。怀疑自己是否得了轻微脑震荡的李维司莫名想到。
只能说还好李维司的身体已经被飞升之力强化过一次，否则挨了星灵这一下怕不是直接爆头，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死于星灵之吻的人。
还没等李维司接过主动权，少女又像是猫一样退开。
“对，对不起，撞疼你了吗？”佐伊看李维司倒吸凉气摸着嘴有些手足无措，“我给你吹吹。”
她仰头靠在李维司脸边上轻轻吹了吹，嘴里嘟囔着巨神峰的语言：“星星眨眼睛，太阳放光明。群山住着神灵，神灵带走痛苦......”
似乎是举行一个仪式般，她坚持嘟囔完了那一首童谣，然后——
“拜拜！”
几乎是逃一般钻进传送门里。
李维司看着最有一缕梦幻般的发丝调皮地在空中打个旋儿，消失在眼前，突然笑了起来。
星光一般永远不老的少女啊......
等到佐伊离去，李维司转回注意力到阿特瑞斯身上时，能看到被利刃贯穿、几乎要撕裂他整个胸腔的伤口止住了血。
尽管看着依然吓人，但李维司知道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星灵虽然已经死去，但残留的星灵力量却还有不少，对于凡人来说这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
阿特瑞斯当了电灯泡，哪里还不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呢？
不过他想破头也想不到，为什么喜怒无常的暮光星灵会忠爱一个凡人，难道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可世界上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而且佐伊可不在乎这些。
阿特瑞斯曾以潘森的视角亲眼见到暮光星灵召唤陨星消灭了一个得罪她的恕瑞玛神庙——尽管那个神庙的祭司们即是神职人员又是骗子。
不过阿特瑞斯觉得，佐伊可能不会在乎这一点。
在她面前无恶不作的人和大善人没什么区别，只要让她不高兴了，管你是谁......
那个神庙的神职人员，称得上是男的英俊女的美丽，甚至老头子也是一副德高望重的大贤者模样。
阿特瑞斯与潘森踏遍恕瑞玛大陆时所见的许多神庙都是这样，据说是为了骗人更有效率。
因此，阿特瑞斯对于暮光星灵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等到伤势更好一些，到脱离生死边缘的状态后，他睁开眼睛看着李维司，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维司从阿特瑞斯的表情上看出了些，解释道。
“我是凡人，但又不是普通的凡人。我活了很长时间，你可以把我看作拥有超凡力量的凡人。我与佐伊早在她还只是巨神峰一个部落的少女时就相识了。”
“在外人看来她有些喜怒无常恣意妄为，不过真正了解她以后，会发现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恶意，就像是用开水去浇蚂蚁的孩童那样——当然我不是说这种行为好。”
“我的意思是，她的心还是小孩子那样，是可以被改变被塑造的，至少我能看到她的改变，这就够了。”
原来他也不是凡人，像我或者其他人一样，曾经获得过星灵的力量？还是......
阿特瑞斯沉思几秒，突然想起之前战斗时潘森说过的一些话，那恶毒且古老的星灵似乎认识李维司，而且还提到过飞升者的字
眼。
阿特瑞斯显然知道飞升者是什么人，看向李维司：“你是飞升者？”
李维司微微笑了笑：“我不是飞升者，应该不算吧，你看我没有猫猫头就知道了。但我是飞升者的皇帝。太阳皇帝一世，这是我曾经的身份。”
太阳皇帝一世？阿特瑞斯有些迷茫，他甚至不识字，因此根本不知道恕瑞玛帝国的历史，压根不知道李维司在说什么，不过他抓住了重点。
“曾经的身份？”
“嗯，恕瑞玛帝国早就消失了，我也早已不是皇帝，现在的话，准确的说是一个旅行法师。也是共济会的创始人兼会长......”
李维司跟阿特瑞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起自己的事情，阿特瑞斯也渐渐不那么紧绷，警惕稍稍小了些，偶尔说一句自己的过去。
“我其实一开始也不想当个战士，尽管我总是屡败屡战......比起这个，我更想当一位伟大的面包师。”
两人闲聊着过了几个小时，李维司不想让拉克丝太过担心，看阿特瑞斯气色好了许多，询问道。
“你现在能动了吗？天快亮了，我得赶紧回去，还有人等着我。”
“应该可以。”阿特瑞斯仔细感受一下自己的伤势，点点头，在李维司的搀扶下有些艰难地站起身，“你刚才说，共济会？那到底是什么？”
“一个组织，致力于对抗所有威胁凡人世界的力量，包括但不限于星灵、虚空、恶魔还有死灵甚至是一些符文之地的半神等等，你可以先观望再选择是否加入。稍等一下。”
李维司解释道，同时在阿特瑞斯好奇的目光中，在自己的大衣口袋上画了一枚泛着紫罗兰色光芒的简单符文，然后伸手一招，将属于潘森的星灵武具收到口袋里。
就像多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李维司颇为有趣地想着，同时解释一句：“这是符文魔法，星灵武具你现在也拿不了，先帮你保管一下。”
阿特瑞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紧接着，他突然感知到身前仿佛出现了一道‘门’，无法观测，但他确实从中感知到了星界的力量。
“我们走吧。”
阿特瑞斯有些好奇地触摸了一下身前的空间，一旁的李维司解释道：“这也是符文魔法，星界行走，凡人不像星灵那样强大，可以化为彗星以极速降临，因而需要借用魔法取巧。”
两人往前踏出一步，身影立刻消失，这片满目疮痍的平原，也终于是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只有像是被彗星群砸过的坑洼地面和那如深渊般的沟壑无言的诉说着这里曾发生一场激烈的大战。
地平线渐渐有鱼肚白晕染开，受惊的小动物们探出头来查看外界的情况，枯草在晨风的撩拨下簌簌地摇动，树梢发出沙沙地轻响，然后很快恢复往日的轨迹。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启明星的光芒照常闪亮，太阳开始升起，人们谈论着昨夜的巨大响动准备出门劳作，一切都被伟大的惯性修正着，
只有星界中暗淡的战神座似乎在无言地诉说着一位巨神的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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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维司与阿特瑞斯来到密银城外时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了，
拉克丝一整晚没睡，神色憔悴地坐在密银城最高处冕卫城堡的露台上望着北方，昨天晚上不断传来的巨响和光火让她心惊，而更多的异象则让她越发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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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节 第五十二章 哪儿来的野小子把冕卫的珍宝偷走了
到了启明星大亮的时候她就再也忍不住了，在得到自己母亲的同意后，派了冕卫家的直属卫队前往北方搜寻李维司。
同时让他们带上冕卫徽记，希望能说服当地领主、骑士一起寻找。
事实上其实压根用不着徽记，冕卫骑士天生比地方骑士贵族高几个等级，就算是拥有爵位的贵族也不敢怠慢。
拉克丝本来自己也想跟着一起去，不过被她母亲奥格莎·冕卫劝说留了下来。
“万一你一走，他就回来了呢？”奥格莎这样说着，拉克丝一想也是，就留了下来。
然后这一等就等到中午，
拉克丝依靠着露台的大理石护栏，微微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即将抵达天空中央的太阳，炫目的阳光让人有些发晕，直到一小片棉花云挡住才好受一些。
十一月二十三日这天的德玛西亚并不怎么寒冷，再加上今天是晴天
，因此气温还算宜人。
不过冕卫城堡因为在密银城这座山城的最顶端，再加上处于大坝之上，风倒是很大。
是被太阳炙烤到带着些许暖意和水汽的大风，让拉克丝的齐耳短发胡乱飘着，让她光辉使艾欧尼亚丝绸制作的精美淡白色镶金边兜帽鼓胀起来。
只是无论是拍打在脸上的风还是城下港口的嘈杂都没法让她打起精神。
她一晚上没睡，黛眉耷拉着，眼皮重得像是两扇闸门，偶尔抬头看一眼城堡外的道路，然后低着头眯一会儿，又抬头看一眼，这样周而复始。
“你应该去睡一会儿，亲爱的。我让侍者们代替你在这里等怎么样？”
“不，妈妈，你不懂，他肯定遇到危险了，就像父亲出征后你每天傍晚都会在这里等两个小时一样，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可没在这儿等你爸等一天的。”
奥格莎瞥了眼身后竖起耳朵偷听的丈夫，抿了抿嘴角，叹了口气，有些有些心疼地揽住自己女儿瘦削的肩膀。
她其实扮演的是严格母亲的角色，从小到大对拉克丝都还算是严厉的。
只有在发现拉克丝是法师的时候才展现出自己的爱，她找了无数办法为拉克丝隐瞒身份，最后没办法，让她加入了光照会。
但其实作为大贵族的继承人，加入光照会是不怎么体面的，光照会大多数时候只有小贵族确定不会继承家业的次子女会加入，他们的所作所为会为主家提高声望。
而对于冕卫这种军事贵族，冕卫家的女人要么像缇娅娜那样当统帅，要么与王室或者其他大贵族联姻。
与这些选择相比，加入光照会就显得有些明珠暗投——传统贵族大多都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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