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亡国之嘤
棕绿色的瞳孔中依然有着那有些像是艺术家的气质,像是永远含着忧郁与对世界任何事物的悲悯。
他沉默着,忍耐着大脑中分裂一般疯狂嘶吼的精神,等待着这期待已久的时刻。
作为引导虚空降临的锚定,怀亚特不可避免的会遭到虚空的污染和侵蚀,他是知道的,甚至于是主动接受这个任务的。
这一步由我来完成,约书娅大概会更加开心吧。
怀亚特那忧郁的棕绿色眼眸流露出哀伤之色,分裂开的嘴唇微微扯动,露出一个可怕的无声的笑容,涎水粘稠的滴落。
他的嘴已经不能称之为嘴了,或者叫口器更为适当。
“约书娅,你看到了吗......多美啊。”
他静静地注视着光带缠绕的世界符文,眼睛里倒映出的是无神的光芒,其中那还能勉强看出来曾经是人类的左手的纤细手臂上挂着一串略显破旧的七色彩绳。
他沉浸在回忆里,片刻后微微笑了笑,即便是用这副畸变的恐怖身躯却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优雅。
“这片罪恶之地受到审判的那一天,会更美。”
就在这时,背后的空间传来虚幻的不真实的开门声。
嘭!
平台对面峭壁上,那颗如同躲在镜子背后的巨大眼球立刻锁定了来者。
骤然亮起的紫色光芒照在那金白色云雾一般的身影上,那巨大的瞳孔肉眼可见的猛然骤缩。
谨慎,戒备,甚至还有一丝外人察觉不到的害怕。
怀亚特发现了虚空生物的异常,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侧目,看到来者的样子,愣了一会儿。
那略带忧郁的被挤得歪斜的眸子露出错愕的眼光,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他沉默着低头,没有转身,而是依然看着眼前沉浮的世界符文。
“雄都的法师们正在反抗暴政,你不去找他们讨回失去的东西吗?......李维司先生。”他说道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太过紧张。
“我是要保护一些什么的,所以我来这儿了。”李维司瞥了眼峭壁上那颗巨大的眼睛,显然,它不是虚空之眼维克兹,不过应该也是虚空的产物。
而现在看来,自己似乎赌对了,它现在没办法直接干涉符文之地——如果可以,那它应该第一时间给自己来一发生命形态瓦解射线或者类似的什么进攻手段。
李维司的目光停留在那个躲在虚空与现实隔阂之地的怪物身上片刻,一道嘶哑的,像是拙劣模仿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响了起来。
“这个世界终将毁灭......监视者们即将复苏......你——”
“或许吧,但绝不是这个时候,至于监视者?等它们突破臻冰的封印再说。”
它沉默下来,随后仔细观察着李维司,露出疑惑的神情:“——变弱了。”
这句话让李维司微微皱眉,有些疑惑起来。
而这时候,它却像是傻了一样,像是执行程序一样,述说着一些所谓的诱惑,大抵是知识、力量之类的,见李维司无动于衷,又开始了威胁。
“阻止我们......所重视的一切都会化为虚空的食粮......可笑的抵抗,讽刺的结局......”大概就是这种。
骂人都没力气。李维司觉得这个虚空生物差了维克兹老远,说话断断续续,没有什么逻辑感,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便没有了再与它对话的想法。
大概之前那云里雾里的话也是胡言乱语吧,这种虚空监视者的造物通常都是粗制滥造的,智商堪忧。
随后视线在这片地底空间环绕一会儿,一些角落里,有细密的符文绽着耀目的光芒,像是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静谧闪烁。
这些符文加上禁魔石和这个世界对它们的强烈排斥,应该是它们无法干涉的主要原因。
毕竟这里不是艾卡西亚,不是那片已经被虚空侵蚀的土地。
随后,李维司留意到怀亚特那畸变的右手,他立刻知道,这是接触虚空的代价,也是大部分凡人受到虚空侵蚀后的归宿——当然,极少数的幸运儿不在其中。
“值得吗?”李维司一边叹息,一边走到一根沉浮着世界符文的禁魔石柱旁,伸出手试探着触碰。
暗淡
如普通石块的世界符文倏地亮起,像是向李维司急切地展示着自己,他能感受到这其中蕴含的巨大力量和与灰雾空间中同调的律动。
而就在这时候,
嗡!
那雕刻在禁魔石柱上的繁复符文立刻闪烁起来,空气中隐约闪烁着蓝色的屏障,弹开了李维司那由灵体和灰雾组成的手。
是瑞兹为了防止有人偷取符文留下的后手吧?
李维司定定地注视了那些阻挡自己的符文,又试探了一下,同样的结果。
他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如果要强行突破的话,应该是可以的,不过要花费很多精神力就是了......
李维司又观察了一下铭刻在禁魔石柱上的符文,这种能阻挡自己的符文应该具有极大地价值,如果能记忆下来那就好了。
但现在这种时候,显然并不合适。
可惜了......李维司有些惋惜地最后看了它们一眼。
他现在看着很放松,但全部的注意和精神都用来警惕那个畸变的法师和那个无法进入现实的虚空生物。
而这次离开之后,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万一瑞兹在这里下个套,那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为了些许符文冒这种很有可能出现的危险,显然不够明智。
他将目光投向那个畸变法师面前的禁魔石柱,那些瑞兹设下的屏障已经被侵蚀了大半。
自己之后或许还要节约力量会雄都去做一些事情......
李维司想了想,决定稳妥一些,只取一枚符文,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灵体的燃烧情况,又对比了屏障的侵蚀速度。
两相对比,还是等一等更好。
有些时候有些人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贪。
玩过魂系游戏的玩家应该都懂得这个道理,贪刀必死。
怀亚特观察着李维司的举动,两人都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他呵呵笑了起来,半是拖延半是倾诉地说道:“你爱过别人,或者被别人爱过吗?”
“谈不上爱......”李维司他说道这里,同时又想起佐伊,犹豫片刻:“或许倒是被别人喜爱过吧。”
“我说的,是爱,不是喜爱!不是像垃圾一样随地可捡的喜爱!”
怀亚特像是被李维司的话语激怒了一般,他的情绪变得有些失控,浑身战栗着像是忍耐着什么。
片刻后,他咬牙切齿地低吼,棕绿色的歪斜眼睛里蕴满了愤怒的泪水,他说的每一个单词都像是饱含着愤怒啐出来的。
“她曾是我的全部,但他们带走了她!那群可鄙可憎的法师奴隶贩子,他们羞辱她,他们杀了她!”
“那鲜活热情的怀亚特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你面前的,只是一个空有复仇之心的身躯。只要能达成目的,又有什么是不能付出的呢?!”
“你要阻止我......你要阻止我?!这个腐朽的国度早该崩灭了,你要为这个垃圾一样的国家阻止我?你忘了你受到的对待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已经回报了一部分,正要回报剩下的,嗯,等拿了世界符文以后就去送他们上路。至于德玛西亚......我是辩证看待的。”李维司想了想,说道。
“辩证?”怀亚特不理解这个词。
“这是你无法理解的领域。”
李维司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要保护一个人,为了保护这个人,我要保住这个国家,就这么简单。”
获得力量,不就是为了守护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吗?
乒!
一道虚幻的碎裂声音传来,瑞兹留下来的符文屏障快消失了。
李维司沉默着看着眼前这个人,包裹在右手中的幕刃缓慢地萦绕上了一抹暗影能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总不能为了成全别人牺牲自己。
李维司骤然放开精神对灵体燃烧的压制,如同天神一般光耀在这地底空间闪烁起来,随后一道寒光射出,那是缠绕着暗影能量的幕刃。
乓!
锋锐的匕首在怀亚特身上那畸变的几丁质甲壳上撞出火花,但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这一举动让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断裂,怀亚特嘶吼着:“你根本不懂得失去爱人的痛苦!”
“你,休想阻止我!”
他举起畸变成螳螂手爪一样的右手,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李维司,那光滑如一体的暗紫色甲壳边沿是闪烁着深寒的极致锋锐,紫色的流光为那锋锐更添了一丝神秘。
李维司下意识地感到了些许威胁——从那紫色的流光里。
这是虚空的力量?
灵体状态的李维司非常敏捷,他只是微微往后一挪就躲过了这次攻击,随后反手一挥,一道金色的光束瞬间从他的指尖烧穿虚空直指那还未被甲壳覆盖的血肉。
冲锋的怀亚特立刻横起右手,用其上那泛着金属光
泽的甲壳抵挡,可显然这次并不能像上次那样无伤,在太阳射线之下,焦烟和燃烧的嗤嗤声不断传来。
李维司则始终悬浮在平台之外,与怀亚特保持了相当的距离。
“主啊,请赐予我力量。”怀亚特呼号着,他头脑中爆裂般的精神疯狂让他无法施放魔法。
虚空的力量让他变得强大,但那令人的精神几乎疯狂的诅咒也让他失去了对魔法的掌控。
他的精神力已经被完全的摧毁,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怪物。
那正专心怕破除屏障的虚空生物似乎是听见了他的恳求,将视线投过来,注视了李维司片刻:“愚蠢......弱小......你,现在......”
“注定无法抵抗......”
它像是程序判断一样述说着,肯定着结局。
随后伸出一根纤细地触手贴近幕壁,幽幽的紫色能量光束仿佛突破了世界的屏障,在怀亚特的主动引导下,照在了他的身上。
怀亚特的畸变立即加速了,那之前还算看得出来是人类的左手立刻隆起一个夸张的大小,将那戴在手腕处的略显破旧的七色彩绳撑断。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一个囊荚,一个碗口大小的类似于炮口一样包裹着圆滑甲壳的构造出现在原来属于手掌的位置。
此时他已经不大看得出来像是一个人了,怀亚特张开口器嘶吼着,那囊荚中就微微泛着紫色的光芒,他瞄准李维司。
咻咻咻!
有连续的紫色能量球像是炮弹一样从中射出来,速度极快,李维司往一处躲避他的炮口几乎同时就转移过来。
虚空的增幅让他的各项体能都有了夸张的增幅,包括反应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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