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他要在这里做个了结,不是因为那些人殴打了自己,而是因为那些人侮辱了自己身上流淌着的血。
这些外村人根本什么都不懂。
他们不配吃着这里的饭食,不配住在这里,更不配用他们的嘴巴对妖族妄加非议。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是,他们忘了本。
杀,杀,一个不剩,都该杀掉。
血丝灌入瞳孔,男人的牙齿变得尖锐,身后延出了灰色的尾巴。
在不远处的雨幕当中,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道路的正当中,似乎是在等待着他。
男人慌张的将刀藏在怀中,低着头,打算从那人身边走过去。
而早已经被雨水淋透了的人影阻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是今天从哪些外乡人手中救下他的小女孩。
名为阿栓的半犬妖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来看看栅栏有没有被大雨冲垮。”
“……回去吧。”
比阿栓还矮小一些,年龄只有十三岁的周清影抬起头来:“你这不叫复仇。”
犬齿交错,阿栓瞪大了眼睛。
“你又懂什么——”
叮!
雨夜中,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
阿栓手中的刀子被弹飞了,而周清影平淡的放下了手中惯用的长剑,用剑尖指着地上的刀,再度说了一遍:“回去吧。”
“滚开!”
阿栓跑过去想要将地上的刀子捡起来,却被周清影先一步用剑尖一撬,如同杂耍一般的将沾满泥土刀子弹到了她的手上。
清冷的声音继续响起:“回去。”
雷光轰鸣,一道霹雳在周清影的身后闪过。
轰隆隆的天威当中,周清影的身影被拖拽的很长很长。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多管闲事!!”
阿栓恼怒的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谁啊!”
没等他话说完,周清影干净利落的用阿栓那把刀的刀背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阿栓也因而一翻白眼,噗通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你这根本算不上复仇,只是被愤怒冲昏了脑子而已,连我都打。”
看着昏过去的阿栓,周清影没多说什么,只是弯下腰拽住了阿栓的腿,将他朝着回去的方向拖行。
在雨幕之外的山崖上。
一只黑色而纤细的猎犬正在低头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
“来看看你的好后代么?黑桦?”
血色的夜莺拍打着翅膀,在那只漆黑的猎犬身边落下。
猎犬微微转过头,看向了旁边的鸟儿,嘴巴微微张开,苍老的女声从犬口当中吐出:“晚莺,怎么会是你?”
“我只是凑巧路过这里,想到这好像是你的居所,特意在这里稍作歇息,没想到碰巧遇到了那一幕。”
血色的夜莺拍打着翅膀,血光弥漫,幻化作了花莺莺的模样,撑起雨伞,附身坐在悬崖边上。
“看来离开组织后,你的日子过的也没多好?”
“无所谓好与不好,只是不舍得死罢了。”
猎犬怕下身子,两条前爪搭在一起垫着脑袋。
“我只是想看看,今后的东州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毕竟那是老主人为此奋斗一生的事情啊。”
花莺莺轻轻摇晃着身子,低头看着拖拽着阿栓,在雨中前行的周清影。
“多好笑,你看,就连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女孩都比咱们的少主更有当年老主人的影子。”
“那个女孩……毫不相干?”
猎犬同样紧盯着周清影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从哪里遇到的那个女孩?”
“路上捡的,怎么了?”
“那个女孩身上的味道,非常驳杂……她和妖族牵扯的太深了。”
“你的鼻子还是那么好使,但是按理来说,她身上应该只有我的味儿才对啊。”
“不,还有其他妖族的味道。”
猎犬摩擦着牙齿:“是个……不得了的妖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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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干完这票咱们就发财啦!”
“嘘,小点声。”
“怕什么,这黑灯瞎火的,她们早就睡了,抓紧干,发财了咱们就能娶媳妇了。”
“发财,什么发财?在哪儿能发财?”
“嘿嘿,一听就是外行,看到没,屋里的那俩……诶!?怎么回事?屋里的妖怪呢,怎么就剩下那俩人了?”
“不知道啊,要不你点开灯看看?”
“糟了!”
夜半三更,天气阴沉。
在一处客栈的房梁上,一名身穿夜行服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来,用力在衣服上一划。一道火苗子照亮了夜晚的黑暗,也照亮了瓦片之下,客房内的光景。
男人懊恼的对同伙说到:“可惜,到嘴的鸭子飞了。”
他真懊恨着呢,一边说一边抬起头来,忽然察觉在对面的人身高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为什么,眼前的人有一对儿狐狸耳朵?
“飞了?钱挣不着了?”
“你!”
猎妖队的人惊的浑身一哆嗦,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房顶上晕倒的同伙儿们,吓得转身就要走,刚扭过头,眼前却突然一黑,脑袋上被套了一个麻袋。
“肘,别想跑,跟我进屋,好好唠唠怎么发财。”
半个时辰后。
杭雁菱穿着睡衣,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莱莱紫蹲在男人跟前,手里拿着一根二十厘米长的小木棍,一脸严肃的甩着棍子:“合着你所谓的发财机会就是买卖妖族?你害我白高兴一场知道吗!”
男人脑袋上套着麻袋,手脚又被绳子捆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默默承受着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戳过来的木棍子攻击。
疼到是不疼,但的确挺折磨人的。
“饶了我吧,我错了,姑奶奶,祖宗!”
杭雁菱在客栈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扭头看着熟睡在床上的阿衍,给她掖了掖被子,起床走到气鼓鼓的小狐狸跟前,低头拿过了短棍:“发财的问题到此为止,哥们,好好说说,你是怎么盯上我们的?”
杭雁菱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男人的对面,将短棍顺着自己后背的衣领伸进去挠了挠:“嘶……呼,我们今天才从山上下来,你们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刚住在客栈就能找上来?你们是有什么特殊的找到妖族的方法吗?”
“只,只是——”
“你敢说只是巧合,我就用这更棍子从你的右边太阳穴穿进去,从你的左眼球刺出来。”
“噫!?我说,我说……是,是我们的引路狗闻到了味儿。”
“……引路狗,是什么?”
“就是,就是妖族啊,他们能够帮我们寻找到其他妖族的……”
被麻袋套头的男人发出闷闷的声音,为了活命竭力解释道:“我们猎妖人一般都会习惯保留一头感官比较灵敏,又好控制的妖族。让他来帮我们寻找别的妖族进行狩猎,今天真的是赶巧了……他一下子就闻到了有妖怪的味道。”
杭雁菱闻言愣了一下,她忽然想到了温宫羽的那句“妖奸”的称呼来,不由得问道:“那个妖族就那么心甘情愿的为你们卖命,出卖同伴?”
“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呢,钱可不是白花的。”
脑袋套在麻袋里的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这只妖怪已经有主了,大佬您行行好,实在不行,我把我们的那只引路狗带来卖给你,你想怎么处置都行,好么?”
“你还真别说,我确实有点想见见你们的‘引路狗’了。”
杭雁菱点了点头,毕竟这一路上万一总被猎妖队伏击也不是个事儿,而且说实话她也有些好奇混在猎妖队里的妖族会是一个什么状态。
见生还有望,男人大喜过望,杭雁菱解开了他的绳子,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解开男人头上的麻袋,捏着男人的嘴巴逼着他吃了下去。
“咳呃……咕。您给我吃的是毒药?”
男人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白白被人放走,定然是要受到毒药的限制。
杭雁菱摇了摇头:“不是毒药,是种子。”
“种子?”
“昂,我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看见你们那条引路狗,否则时间一到你就会变成一颗参天大树,到时候也让你尝试一把当冬虫夏草的滋味。”
杭雁菱翘起二郎腿,吓得男人哆嗦了一下,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客栈。
时间没到一个时辰,刚刚过去了三十分钟,男人便带来了一头棕色的,外貌看上去和野狗没区别的动物。
意外的是这条狗身上并没有被关押,拷打的痕迹,甚至连脖子上的项圈都没有。
这对于猎妖队里的妖族而言是十分难以想象的。
男人拍了拍狗腿,:“财神爷,您就当救我一命,今儿个开始您跟这位大佬混了。”
男人的态度很谦卑,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个“主人”的样子。
而那条狗在见到杭雁菱之后,神色上竟然有些倨傲的扬起下巴来:“我一天要吃三顿肉,早上羊肉,中午牛肉,晚上猪肉……否则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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