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为坏女人后,我成了我的仇人? 第368章

作者:嘲哳

眼前自己唯一能够接触到的就是易感染人群。

他们有什么共性没有?

没感染疫病的人又特殊在哪里呢?

为什么自己没有染病?为什么鸣悦楼的人没有染病?

为什么皇都是疫病的高发区。

“*!”

付天晴骂出了一句脏话,身为三甲医院副院长的儿子,自己如今竟然要在一个修仙世界里面试图用唯物主义的方法去思索破解之道。

但没关系,有头绪总比站在这里发呆好。

“素烛,多谢了!”

他道了一声谢,翻身从鸣悦楼的屋顶跳了下去。

素烛呆呆的看着从楼顶跳下去还骂了一句粗口的付天晴,挠了挠后脑勺。

“嘿嘿,谢我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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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水前辈,澄水前辈!”

“我在,怎么了?”

在房中调配着药物的澄水因门外少年人的打扰而推开了门,连日的熬夜让她精神多少有些萎靡,不过在少年人的面前,她还是展露出了最基本的礼貌。

虽然曾经这个少年人十分无礼的打上了莲华宫,让莲华宫出了一把糗,但这几日的相处,她也逐渐放下了对付家之子的芥蒂。

“这几日我们都一一查过了对吧,没人在水源或者食物之中下毒是不是?”

“是啊,都查过了,一切正常,找不出来头绪。”

澄水微微后退了一步,将少年让进了房间里。

“看你这么着急,有什么发现了?”

“我说不好,有些事情要问您。”

付天晴这风风火火的样子,一看就是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奔跑过来的。澄水点了点头,随手一指,房间内的一把木头椅子被她挪动到了付天晴的跟前。

“坐下歇一会儿,慢慢说,小子。”

“不了,首先——没有下毒,我们找不到传染源和传播途径……病例呢,病例分析过了对吧??”

“……”

听到传染源和传播途径这两个词,澄水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是啊,我们逮到了一个发病伤人的流浪汉,检查了他的身体……甚至把他给解剖开了。”

“有什么发现没有?”

“身体的大部分血肉经络,脏腑这些东西还是人类的,发生妖化的部分像是凭空生长出来的一样……感染部分是由外而内发展,估计不久后就会完全妖化。”

“那么感染者的修为差别大吗?是不是只会感染凡人?”

“不……有不少王孙贵族家的公子哥儿也染了病,只不过他们都遮遮掩掩的不肯往外说罢了,听说有些人认为熬着就能熬好了,不肯跟我交底,东洲人也是遮遮掩掩的。目前我所知道的,染病的最高修为是真元期。”

“鸣悦楼是不是没有一人染过病?”

“嗯,对。”

“道派的病人是不是格外的多?”

“……………………诶,你这么一说……”

“染病的人当中,是不是没有一个外州人?全部都是东州本地的?”

“这个我不清楚,还需要探查。”

澄水认真的反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在想发病的条件。”

付天晴咬着牙:“猜测,仅仅是个猜测——鸣悦楼的人不染病,是因为她们的老板是妖族,她们也都或多或少的知道这件事。道派的人染病多……恐怕是因为他们当中憎恶妖族的人占大多数。如果最后经您查证,那些西州、北州、包括我们南州在内的人,没有一个染上这种怪病的话——”

“你是说……染病是根据对妖族的憎恨来决定的?这未免有点……”

“如果这不是病,而是某种诅咒呢?”

付天晴摇了摇头:“我们几乎都下意识的将这种异常现象当成某种疾病,但据我所知,东州是存在信仰这个概念的,想当年莉绯女皇和有苏蝉签订了以人类的信仰进行交易的誓约。我不清楚这种力量是如何运转的,但既然信仰这种东西能够给妖族带来力量和资源,反过来……恐惧也可以。就好像是我当初面对的那个由东州人的恐惧和偏执虚构出来的黑色‘有苏蝉’一样。既然恐惧能够具现化一头那般体积的怪兽,转化小小的人类应当并不是一件难事吧?”

第八十五章 道观

总而言之,下一步的行动应当是去调查那些妖化病患者的状况。

澄水的行动效率很快,虽然此处是在东州,她还是迅速将相关情况告知了东州朝廷内认识的人,委托他们对数量众多的患者展开调查。

不过澄水毕竟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将付天晴的猜测说给东州人听,只是说这是研究病情的需要。

事关东州安全,莲华宫的声望也摆在那里,在她的号召下,感染者们的背景纷纷被调查了个清楚。

而没那么大影响力的付天晴也有自己的想法,他选择来到一个朝廷的触手暂时还无法触及的地方——真阳观。

这里算得上是天下道派的首脑所在了,身为国教,真阳观的道观范围几乎有二分之一个皇城大小,坐落于皇都东北处的真化山上。

若是在往日,这里来自五湖四海的信众络绎不绝,能从山上一直排队到山下,香火连绵不断,传闻中因为信徒烧香叩拜的太多,每到日出时分,在朝阳的照耀之下,真化山峰顶便会笼罩在一片紫烟当中,蔚为壮观。

当然,此刻的真华山远远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在妖化病爆发之后,真阳观就采取了封山,严禁外人进入真阳观的同时,也绝对不允许真阳观内的弟子外出,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状态。

倒不是真的像东州内流传的那些风言风语,说什么真阳观大事当头要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人。

实际上,真阳观的做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对控制当下局面最妥当的选择。

道派之人感染者甚多,一开始妖化病大规模爆发的时候,真阳观是最早遭重的。虽然说不上全军覆没,但也把他们打了个猝不及防。

真阳观在第一时间将其余来不及撤离东州的道派弟子接纳进了自己的道观之内,避免妖化的弟子伤害到他人。

毕竟和那些妖化了之后,只是力气变强几倍的普通人不同,妖化的修士杀伤性更大,手段也更加残忍,若是放任他们出去,恐怕不知道要沾染上多少百姓人家的鲜血。

因为东州特殊的修士管理制度的原因,平民百姓当中有资格修炼的孩子大多进入了道派,因而如今集中管控还算有效,零星的几个失控的修士也被及时的召回了道观之内。

他们在真化山之外布置下了护山雷阵,使得真化山不论白天黑夜,昼夜之间乌云笼罩,电闪雷鸣。

这是当初李天顺为了保护杭雁菱不被那些大少爷骚扰的时候,在女生宿舍之外布置的阵法就是这种雷阵的青春体验版。

最大限度的强化威力,利用地脉作为力量的补充,每天几万两几万两的烧银子,甚至需要两名金丹期修士作为阵眼持续输出。除了敌我不分和布置周期太长,对于阵法要求太苛刻之外,这雷阵几乎是完美的。

付天晴看着满山的乌云,抓着后脑勺叹着气:“这玩意儿估计避雷针是不顶用了,我这雷蛟的力量也不知道穿不穿的过去……咋跟老李取得联系呢……”

李天顺因为接触过素烛等人,内心对妖族的观念应当是发生了一些改变的,否则按照他之前对妖族的敏感程度,这家伙变成妖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付天晴来这一趟除了查看道观的情况之外,另一个目的也是想法子把自己这个牛鼻子兄弟给救出来。

一路沿着真华山的台阶拾级而上,付天晴抬头看着空中的乌云,有些意外的皱起了眉头。

雷声比之前小了很多,前几天他来过一次真阳观,那会儿的雷电交加,天威浩荡,硕大的雷柱通天彻地,黑压压的跟传闻当中的魔渊一样,完全不像是个正派人士应该待的地方。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此处早已经不是正派人士聚集清修的所在,此处是道士们的囚笼。

可是今天之前不同

雷怎么变小了那么多……

付天晴小心翼翼地规避着攻势已经削弱了不少的雷电,朝着山顶摸了过去,差不多花了两刻钟的时间,他来到了真阳观的山门跟前。

一道闪烁着雷光的紫色护罩将整个庞大的道观建筑群笼罩在雷电的庇护之下,而在山门的正当中,插着一把突兀的,黄金色的长枪。

那一杆枪直接在雷电的护罩上刺出了巨大的裂隙,半根枪头刺进了护罩里头,留下了一个容许儿童钻入的空隙。

惨叫声从缝隙之中传来,付天晴的表情陡然一变。

糟了,牛鼻子窝让人给捅了!

他当下不再犹豫,直接开启蛟龙附身的状态,电光石火之间撞破了原本存在的裂隙,冲入了真阳观之内。

刚刚走到大殿门前,眼前便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付天晴下意识的走到跟前,却发现是一个身穿道袍,染满了鲜血的男人。

他大张着嘴巴,口腔里满是鲜血,不停地发出“啊”,“啊”的声音,手指不停地抓弄着。

舌头被挑断了吗?

手脚筋也断掉了……

是为了防止里面有人跑出来通风报信吧。

付天晴粗略的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运用体内的木灵气为他恢复了些许体力。

在东州皇都之内的人虽然不会死,但此处已经出了皇城,这样的流血量虽然不至于要命,但一不小心呛住了,也是有活活被憋死的风险的。

因为这家伙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了,付天晴放弃了询问他情报的打算,将他背起来护送到了护罩之外,随后又从怀中取出来了一个金色的竹筒,递给了那名道士。

“我姑且治好了你一部分伤势,你恢复些体力之后马上跑下山,在乌云遮不住的地方拉下这根竹子的引线,给皇都的部队报信,明白了么?”

道士用力的点了点头,可看付天晴扭头又要重新进入道观,连忙拉住了他。

“啊,啊……”

“我去拖延一下袭击者,如果跟你一块下山,万一袭击者追出来,你我来不及跑出乌云覆盖的范围就会完蛋了,分头行动是最稳妥的,我看你也是个真元期,一刻钟下山应当不难,万事拜托了。”

将传讯竹筒托付给道士后,付天晴迅速的返回了真阳观内。

能造成这般杀伤,只怕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金丹期。

眼下东州这般情况,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袭击的应当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组织了。

好在付天晴曾经和那个组织的血眼老鸦打过交道,当时杭雁菱用师长给她的防狼用品——一枚凝聚了金丹期全力一击的灰色丸子将其重创。

付天晴从怀中掏出来了一枚一模一样的丸子攥在了手中,这是澄水交给他让他以防万一的,就算这个袭击者真的是金丹期,手下也有一搏之力。

“奶奶的,趁着那几个能打的牛鼻子当初跟老杭对战的时候受了伤,现在来偷家了是吧。”

付天晴骂骂咧咧的一只手藏着丸子,另一只手攥着血红色的邪刀【残照】,穿过了大殿,来到了大殿之后的太极广场。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道士们,有正常模样的,也有妖族化的。

在太极广场的正当中,站着一个手持透明白色骨枪,孑然而立的紫发小姑娘。

她的脑袋上竖着一对儿紫色的狐狸耳朵,尾巴耷拉着,身上穿着的衣服像是渔民用的粗布衣服,已经被大量的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