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那边的小姑娘,是我的学生来着——话说你谁啊?好像认识我的样子。”
这句话说得阿什浓一愣。
复杂的神情出现在阿什浓的脸上,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毒蛇的潮流也变得更加汹涌起来。
可那震动并没有加剧,只仍是以让人刚好酥麻的程度持续着。
洞口的碧水只是懒洋洋的看着那些毒蛇,动也不动,好像是任由着毒蛇咬过来一样。
这份轻视让阿什浓忍不住浑身哆嗦,可她很明白碧水的性格。
真的……再清楚不过了。
她转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哎呀,我还以为这本来是我们南疆人内部处理的问题,没想到阿容朵面子这么大,竟然投靠到了你们莲华宫门下啊。”
“那倒是没有,只是她恰好是我在这里的学生而已。唉……你能不能识相点自己滚啊?我刚刚在三个老头眼皮子下面手搓了一副大四喜,现在困得很,别让我费劲行吗?”
“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眼睑颤抖着,阿什浓咬着牙齿。
“不光是容貌,您还是那么爱打麻将,还是那么随性,还是那么目中无人啊。”
“哟,我们曾经见过?”
“您当然不会记得我这样的小角色,可我记得您,记得莲华宫的每一位……是啊,我怎么会忘记呢?”
“……你是谁啊?”
碧水皱起眉头,懒洋洋的问了一句。
阿什浓惨笑一声,摇摇头:“是个说了您也不会记住的名字。算了吧,我知道您不喜欢杀人,我会乖乖滚蛋的。”
“不,你还得跟我去一趟教导处,你们这帮人好像是有点什么来意是吧?”
“……”
阿什浓紧紧攥着拳头,一直到脚下的泥土出现松软的感觉,她才猛地抬起头来,笑的如同厉鬼一般的狰狞。
“碧水师伯,您还要像十四年前一样,将浓浓我推入火坑吗?”
“……什么?”
碧水的眼皮微微睁开,因这一声师伯而惊讶。
可阿什浓脚下的地面猛地裂开,她的身体迅速的坠入蛇群之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直在临别前留下了一句。
“儿时您给我讲过的农夫和蛇的故事……您还记得吗?”
第十五章 颖儿
在这个世界,弱者生存是很难得,真的很难。
必须穷尽一切心力,必须去规避一切风险,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独木桥上。
修真之路是就是这条独木桥,前方的人占据了自己的道路,就要把他推下万丈悬崖,让他永劫不复。
没有休息、没有退路,只有茫茫看不到头的道路。
慈悲、怜悯,无私,这些都是那些充满余裕的天才才能够选择的事情。
可这也正是弱者击败天才的方式,是他们在人性当中暴露出来的弱点。
这个道理,在那天艳春楼的大火烧红了半座城池的天际时,阿什浓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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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到底是谁呢?”
带着阿容朵回到了课堂,碧水拍了拍脑袋,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后,目光又移向了阿容朵。
回来的路上,阿容朵一直在发抖,喘气也很费劲的样子。
身上满是毒蛇爬行后留下来的粘液,散发着一股子腥臭。
但导致她难受的似乎不是身上的污秽,她一直捂着自己的脑袋,牙关紧咬着,眼神发直,因用嘴巴呼吸而导致空气在牙齿之间摩擦发出的嗤嗤声十分的瘆人。
“我早说过要帮你把脑子里的东西给取出来,你偏是不乐意,唉。”
碧水弯下腰,轻轻捧起阿容朵的脑袋。
她的左眼已经被血丝侵蚀,眼睑因为剧痛而抽搐着,可对于碧水伸过来的双手,阿容朵展现的却是抗拒和恐惧。
“莫,莫要碰我!!!”
她一口咬在了碧水的手掌上,像是一头不识好歹的毒蛇啃咬着救助自己的农夫。
小孩子的啃咬不会让碧水感到痛苦,但看着紧紧啃着自己手掌的女孩子,她忽然一阵恍惚。
她回想起在许多年前,她也同样被一个女孩子这么咬着手。
“农夫与蛇的故事……”
碧水的眼神陷入恍惚,她低头看着啃咬着自己手掌的阿容朵,抬起了左手按在了阿容朵的天灵盖上,随着她最拿手的空间震颤,阿容朵只觉得五脏六腑有着一阵说不出的恶心,她送开嘴巴佝偻下腰,捂着肚子干呕起来。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妈的,可算让我给逮到了——南蛮子……你怎……喂!?”
跑过来的人是白愉欢,从她头发的散乱程度和喘息的频率来看,这小丫头应当疯跑了相当一阵子。
见到阿容朵本来白愉欢想要破口大骂几声的,可看见阿容朵这狼狈兮兮的样子,白愉欢急忙蹿到了她跟前,抬头对着碧水问道:“这傻逼南蛮子怎么了?是不是又惹到哪家小子让人给打了一顿?”
“啊?哦。”
碧水回过神来,看着阿容朵摇了摇头。
“她体内的祭心蛊发作了,却死活不肯取出来,我将其暂时限制住,你回去找两瓶白酒给她,缓缓她的苦痛,也顺便能催她把这虫子给吐出来。”
“不得!不得!莫要挨着我!”
阿容朵展现出强烈的抗拒来,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妈妈留给我嘞,这是妈妈留给我嘞!滚逑!!!都滚逑!!”
“母亲不会给女儿下如此恶毒的诅咒的,这蛊稍有不慎便会让你变成话都说不利索的痴儿,傻孩子。”
阿容朵挣脱不开碧水的钳制,白愉欢见她痛苦挣扎,龇牙咧嘴半天,从她手指上戴着的,学校发的储物戒指里取出来了一瓶装在脑袋大的陶罐里的白酒。
“我这儿存了点,不知道够不够。”
“嗯?你才多大岁数,怎的私藏酒水——这可不能让教导处的人知道了啊。”
“嗨呀,救人要紧。老师你先按着她。”
“你且给她……”
“嗨,我知道,帮她减缓痛苦,给她催吐是吧?我以前经常给我爹帮这个忙,熟的很。”
白愉欢一脸自信的打了包票,随后双手抱着有她脑袋大的白酒陶罐高高举起,奔着阿容朵的后脑勺往下直接就砸了下去。
“嘭!”
酒罐子碎了,裂了一地,白酒稀里哗啦的洒满了阿容朵的整个脑袋。
“噗通。”
阿容朵一翻白眼,身子一软,直接晕在了碧水的怀里。
碧水瞠目结舌的看着一罐子给阿容朵砸晕了的白愉欢:“你和我家大姐是不是有些亲戚关系?”
“嗨嗨,来来来,交给我。”
白愉欢一脸自信的从碧水手中接过阿容朵,随后左手攥成了拳形,食指微微勾起第二指节形成棱角,这在拳法当中称为凤眼拳。
在搂住了阿容朵之后白愉欢身体一转腰马合一,奋力一拳贯在了阿容朵的肚子上。
刚刚被砸晕过去的阿容朵猛地睁开眼睛,张开嘴呜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在稀黄的呕吐物当中蹿出了一条成年人手指头粗细的大蜈蚣来,正要跑走,却被白愉欢一勾手指,空中一条透明的丝线绷起,缠住了蜈蚣的躯干,被白愉欢随手一勾给吊在了半空之中。
“这玩意可真恶心。”
白愉欢啧啧的摇了摇头:“我这辈子最恶心的可就是这些浑身长满了脚的虫子了,烦得要死。”
碧水捂着脑袋,怜悯的看了一眼刚睁开眼睛又昏死过去的阿容朵,挥了挥手:“你去把她送去校医务室吧,我回去换一身衣服。刚刚白酒撒了我一身。”
“哦,那老师你慢走哈!”
白愉欢也不嫌脏,抓着阿容朵的衣服把她撂在了肩头,哼哼唧唧的沿着小路走向了学校的医务室。
碧水看着离开的二人无奈的笑笑,眼神却又沉重了下来。
“原来是那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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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诶!!!要命咯!!!死了人,死了人了!!!”
哭鸡尿嚎的,白愉欢抓着昏死过去的阿容朵撞开了医务室的大门。
不知怎么的,本来应该在这里值班的愈院学生不在,里头反倒是站着杭雁菱。
“不知道敲门么?”
门里的杭雁菱冷冰冰的瞧了一眼突然闯进来的白愉欢,一阵彻骨的寒冷让白愉欢安静了下来,她尴尬的笑了笑:“你,你不是在教室吗?咋也在这儿?真他妈的巧嘿。”
“有些不舒服,来这里拿药……这女的怎么了?死了?”
“不不不,没死,没死,嗨,我不是寻思喊的惨一点大夫更容易留神嘛。”
“哦。”
杭雁菱指了指床铺,白愉欢也顺从的将阿容朵放在了床上,正要说明一下情况,杭雁菱却有些不耐烦的挥着手。
“走吧,等她活过来了我负责带回教室。”
“啊?呃……好。”
白愉欢挠了挠头,嘿嘿傻笑了一下,扭扭捏捏的还要跟杭雁菱说点什么,却被对方冰冷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扭头迅速的离开并且关上了房门。
待等到楼道里的声音跑远了之后,阿容朵所躺的那张病床下面的被单一阵蠕动。
从里面狼狈不堪的钻出来了另一个和杭雁菱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女孩子。
她穿着一身纯白而简约的服饰,有些像是现实世界里的医生,那是作为愈院的人在值班室所穿的值日服,平时执行重大手术的时候也会穿着这一身拥有自洁功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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