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可,可是……”
“反正兰兰同学看上去也不像是很有心思上课吧?到了琳琅书院后我们还没有怎么接触过,一块儿去玩玩也好。”
“好,好啊!”
姜小婉满脸的受宠若惊,她连忙点了两下头后,又似乎察觉到了这样对一个女孩子而言不太矜持,连忙强作镇定地说道:“不过先说好,既然是我们大家族之间的交际,我可不希望看到什么平民出身的女孩儿。你要是想喊着郑乐乐之流的人一起,那恕我不奉陪。”
“乐乐?哦,放心,跟她打过报告了。”
“啧,天晴少爷,不是我说你,那女人也忒放肆了,区区一个平民,一天天的对你指手画脚,虽说付家只不过是十大家族的末流,但我们好歹也是共通支撑着南州运转的心脉骨干,同气连枝荣辱与共,怎么能容忍一个平民姑娘如此僭越?”
“呃……这么说来,小婉姑娘是看不上我了?”
付天晴目光一寒,而后拱手抱拳:“看来是我往日的诸多不端给姜小姐带来了不快,这次邀请是我冒昧,打搅了,告辞。”
说罢,付天晴转身就走。
姜小婉见付天晴隐有生气的迹象,暗骂了付天晴一句狗直男,快步追了上去:“天晴少爷,别着急,我这就喊上兰兰,咱们一起去商业区逛逛,刚巧我也想要换一身合眼缘的衣裳呢。”
“哦,是了。”
付天晴半冷不热的回应了一句,但脸上又露出了明显顾及着什么不得不去顺从的表情,还是乖乖回头,跟姜小婉一起去喊上了杜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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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开了教学楼,就这样去往了商业区。
其实照理来说,临近期末的学生即便是不怎么爱学习,也应当在最后几堂课多刷刷脸,给老师涨涨印象分的。但这一条并不适用于十大家族的这些青年才俊,琳琅书院再怎么特立独行,它也始终是坐落在南州地界上的,十大家族的面子多少还是要比其他江湖门派,宗门势力要高上那么一截。
毕竟在大部分不知道地脉之主存在于莲华宫的南州人眼中,十大家族才是南州真正的主宰,像莲华宫这种全部由女性组成的孱弱门派是根本不能和十大家族……尤其是上五家相提并论的。
因为这种观念的耳濡目染,自持为第四家族的姜小婉认为她对第七家族的付天晴指点一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甚至认为这是自己在发善心,毕竟付天晴如此堕落和不上进,天天跟莲华宫那种江湖门派的人来往,早晚会导致付家在他这一代被直接挤出十大家族的名列。
在前往商业区的途中,付天晴一直表现的有些不太情愿,姜小婉以为他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和付天晴并肩走着,耐心地说道:“天晴少爷,虽然付家排名靠后,但你在我们十大家族年青一代中修炼资质可是排得上号的,至少比我们姜家那几个年长的哥哥要强多了,在你这个年纪就突破到凝元后期……诶!?你什么时候突破到真元期了??这是何等的天才!”
意识到付天晴的境界再度大幅提升的姜小婉脸上立刻露出兴奋的表情,甚至主动挽起了付天晴的胳膊:“天晴少爷,我就说你血统高贵,一表人才,你身上流淌着的是上等人的血液,像你这样天资卓绝的少年郎就应当和我们好好交往,而不是跟那些莲华宫之流的江湖乱道走动……”
付天晴回头看了一眼姜小婉,嘴角抽搐着:“都什么版本了还在纠结凝元真元的事儿……啊,早,清影同学。”
看见对面来人,付天晴连忙扭头对着正巧路过的周清影打了一声招呼。
周清影抬头看见付天晴,点了点头,而后瞥了一眼搂着付天晴胳膊的姜小婉,和跟在俩人身后的杜兰兰。
显然,周清影认识这俩人,并且对一直诋毁杭雁菱的杜兰兰印象并不怎么样,看到他们几个走在一起,眉头皱了皱,脑袋歪着看向付天晴:“活腻了?”
“没,唉,你不懂,没听见姜大小姐给我们科普呢么?这是十大家族的内部交流——哦对了你好像也是来着,一块儿?”
“算了,清早刚吃过饭,嫌恶心。你看见杭雁菱了没?”
“谁知道呢,老杭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躲起来跟那钻了洞的地鼠一样,鬼才找得到她。”
“也是,走了,当心被郑乐乐看见。”
“没事,打过报告啦。”
付天晴臊眉耷眼的垂下腰,姜小婉看着扭头离开的周清影,立刻骂道:“天晴少爷,你看看,这周清影,听说也是周家的一份子,但结果呢?年少时拜入了莲华宫,现如今的修为也不过才凝元………………嘢,真元???”
“啊,嗯。”
付天晴懒得奉承,双手揣着袖子闷头往前走。
姜小婉连忙跟上去找补:“哈,天晴少爷,你看,周家那般孱弱不堪,凭借着生出一个能在十四岁突破真元的姑娘,也才堪堪迈入了十大家族的末裔,您也得好好想想了,付家以后是要交付到你手里的,这要是再不努力,可就要被后面的家族迎头赶上了。”
“是是是,多谢您的指点。”
“再说说莲华宫——有些来历不明的人竟然在咱们学院内大搞什么没由来的个人崇拜,当初打断你胳膊,打脸我们十大家族的狂妄恶女,竟然被他们鼓吹成了什么救苦救难的活圣人,这不贻笑大方么?那杭雁菱要是高贵也无非是沾了我们十大家族血统的光,可莲华宫竟然恬不知耻地雇佣了一帮不知道哪里来的野蛮人,去给她滥造声势!”
“这位少爷小姐,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无所不能的唯一救世真神,慈悲度航至尊仁善无上无量功德主么?”
李天顺撩着拂尘,顺手将两本厚实的书本塞进了耷拉着脑袋的付天晴的怀里,付天晴抬头骂了一句:“瞎啊,我!”
“哦,你啊。嗐,算了,拿着吧。这次皇室批了一笔经费下来,抄书用的是更好的磨溪宣纸,你摸一摸,这手感一看就不次——哟,老付,你怎么跟这俩一块儿走了?”
李天顺显然也认识这两位学院内有名的杭雁菱黑粉头子,困惑地看了付天晴一眼,而后豁然开朗,连忙拍了拍付天晴的肩膀:“还得是你,连这种人都想要传教,小道佩服。”
“不是,东州皇室给你批这经费干什么用啊??”
“宣传啊?陛下从修建神庙的经费里面挪出来了一部分,用来补偿之前否决我为圣人塑金身像的提案。唉,也就是观里面的一些老人思想迂腐不化俆,不认可踏足西州显圣的圣人。等以后我从我师父手里面接过位置的时候,定然亲自为圣人在大殿之上塑一尊神像,以后让上朝的官员先拜圣人,再拜陛下!”
“……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付天晴牙颤地嘬着牙花子,自从这趟西州之行回来,李天顺魔怔的程度是越发深了。
李天顺哈哈笑着,走到了杜兰兰身边,摆出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我本以为你们二人已经无药可救,没想到你们竟还有向善的一面,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早日放下对杭圣的成见皈依圣教,才是尔等此生此世唯一的救赎,宽厚博爱的尊主会宽恕你们的罪。”
说罢,李天顺潇洒而去,只剩下杜兰兰露出恐惧的表情瑟缩在杭雁菱和姜小婉的身后,跟活见了神经病一样。
姜小婉等到李天顺走了在气哼哼的大骂:“看到了吗!?那人简直是疯了!!!真假姑且不说,就算这道士当真是东州道观之人,如此目无秩序,我看简直就是疯癫魔怔了!”
付天晴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今天你说的这么多句话中,唯独这一句我是坚定不移地赞同。”
“天晴少爷,你看!我说的是吧!”
见自己的劝说有效,姜小婉连忙凑到了付天晴的身边:“我和你说,这些疯子也好,那个杭雁菱也好,他们一个个的如此放肆,归根结底还是你对这些下等人心肠太软!像这种人平时就连和我们说话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打点,也不知这破书院是怎么想的,竟然将我的等和这些贱籍列到了一起。您对付这些蹬鼻子上脸的人就当硬下心肠来,不要给他们好脸色,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天壤之别!”
“喂,通晓龙语之人,我饿了!管我吃饭!”
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金发幼龙缠住了付天晴的胳膊,嚷嚷出声。
之前都是一直等到人走后才敢吱声的姜小婉看到个头矮小的幼龙,顿时来了底气,大骂道:“哪里来的穷鬼!再敢对付少爷动手动脚,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嗄?”
幼龙侧着脑袋看了一眼姜小婉,小脸蛋啪嗒一下垮了下来,拉了拉付天晴的手:“喂,你是我的奴仆,不准和这么丑陋平庸,身无长处却自视不凡的无聊灵魂一起玩!”
“谁是你的奴仆啦,没听这大姐姐说吗,赶快起开,当心她打断你的腿。”
“打嘛!我肚子饿了,我不走了!”
幼龙可怜巴巴地一左一右地甩着付天晴的胳膊,满脸的可怜相。
“唉,行行行,我这儿有个些昨天给老杭装果篮的时候剩下的水果,你不嫌弃的话——”
“嘿嘿,好耶!”
幼龙开心地抱住那有她两个拳头大的苹果,高兴地小跑着嚷嚷起来;“我的下仆给我上贡咯!哇呼!!!”
看来,幼龙其实并不在乎肚子饿不饿,她只是想要享受被仆人上贡的感觉而已。
姜小婉气的不行,刚想过去替付天晴出头,付天晴连忙一把抓住了她:“算了算了,我都没生气,你急什么眼。”
“天晴少爷!这臭小鬼当真是不知好歹!你大发慈悲在她眼里成什么了!?啊??她算个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什么??”
“她……她大概以为自己是一头龙吧。”
“荒谬!”
“是啊,荒谬极了,你竟还想着打断她的腿。”
付天晴歪了歪嘴巴,揣着袖子正要继续往前走,一旁又钻出来了一个矮小的姑娘。
“少爷小姐行行好,小乞丐我一早上没吃饭了,给俩钱买个烧饼吧~”
姜小婉正因幼龙的事情生气,见又钻出来一个要饭的,眉头一皱,抡圆了就抽了那要饭的姑娘一巴掌。
“啪!”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耳光声,姜小婉飞出去了足足五米,人仰马翻地摔在了地面上。
那乞丐抬着胳膊,满脸震撼地看着飞出去的姜小婉,抬头对付天晴问道:“我艹,她一直这么勇敢吗?!她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她妈生她的时候夹着她的脑子了是不是???”
但凡是个青班的学生,没人不认识这个曾经为了杭雁菱出头,堵在青班门口唱了足足一节课莲花落的狂暴乞丐白愉欢。
很可惜,姜小婉没有正式入学,因为当初打赌输给了杭雁菱的关系,她现在的身份是侍女。
姜小婉趴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一巴掌将自己抽飞了的白愉欢,刚要掌嘴骂人,白愉欢一瞪眼睛,一只手拿着要饭的破碗,另一只手指着姜小婉的鼻子,杀气凛然地喊道:“你张嘴试试?你露出几颗牙我掰断你几颗牙,雕刻成麻将混进碧水老师的牌堆里信不信?”
“我——”
“嗯?”
“……”
“他妈的,老娘今天心情血马不好,在这儿要饭这么长时间了,你JB是第一个敢对老娘动手的,我看你真的是活腻歪了不知道自己的皮有多紧,少废话,身上的钱都给我掏出来,施舍给我,赶快!”
“天晴少——”
“说一个不字你试试?”
付天晴都不忍心地别过了脸去,杜兰兰更是害怕地一下子趴在了付天晴的后背上。
姜小婉哆哆嗦嗦地把钱包递给了白愉欢,后者哼地一声:“跟你说,老娘他妈的是向来很守行规的,我半年多没打人了,你逼我破戒,按理说不削你一顿不是我的性格,但看在付小哥的份儿上,留你一条狗命,下次看见我了你最好绕着走,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见没!滚!!!”
说罢,白愉欢扭头啐了一口唾沫,悍匪一般地撸起袖子走了。
付天晴无奈地扭头伸手拉起了姜小婉:“你看,瞧不起要饭的是这样的。”
姜小婉委屈至极,一直等到白愉欢的身影消失后才气的浑身发抖地问道:“胆敢如此无礼,她她她她,她谁啊!”
“她……呃,比刚才那个要苹果的稍微牛逼一点吧。”
“土匪比要饭的厉害是吧?!什么玩意儿!!!!”
姜小婉正捂着脸感到委屈,突然听到了一阵闷噔噔的笑声,她怒视着周围来往的学生们,很没面子地大吼道:“谁,谁在那里!?找死是吧!出来!!!”
“嘿嘿嘿,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咯咯咯,嘿,咯咯咯,唧——”
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怪人走了出来,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姜小婉正在气头上,可想到刚刚的经历,又不敢贸然动手,只得嚷道:“你什么人,大白天地穿夜行衣!?”
“我?嘿嘿,我就是个偷儿,血统没刚才那俩那么高贵,嘿嘿——不信你问问边上的那个?”
付天晴见到这位的出现,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姜小婉连忙扭头小声问道:“付少爷?她什么身份?”
“啊,嗯……”
“你这大胆的贱民,竟敢看本小姐的笑话!”
“噗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嘿——你别说话,嘿嘿,坏了,又要被诅咒了,嘿嘿咕嘿嘿!!”
付天晴捂住额头,无奈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她大概也许可能似乎好像……比真元期的周清影要强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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