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樱猫
“人类的衣服吗？”
轻轻瞟了一眼青年手中的照片，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烤肉上。在虚圈这么久，她还从未闻过这么香的食物。
当然，千叶悠身上的香味除外。那种香味是更类似于源自灵魂本身的香味。怎么能和食物一概而论呢！
“可是，我只是一只蛇，怎么穿人类的衣服呢？”
孙孙发出灵魂的提问，作为庇护的代价，她自然会尽力满足这个年轻死神的要求，但这种就.....
“很简单....”
千叶悠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是猎物上钩才有的微笑。
“让你进化为人类体型就好了。”
此话一出，孙孙立马怔住，连那即将烤熟的肉串都是不顾，惊讶的目光看向身旁的青年。
“你在开玩笑么？”
首先，她的反应就是认为这青年死神在欺骗她。进化为人类体型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那是只有上级大虚瓦史托德才能拥有的象征。
且不谈死神帮助虚进化这种事情有多荒谬，她已经被同类吞噬过肉体的一部分，终身也不可能进化为瓦史托德。
这是世界的铁律，无法改变的事实。
老实说，她能跟在这死神身边，保证自己不退化为基力安失去个体意识就好。进化什么的她从未想过。
但联想到青年强大的实力，孙孙心里不禁又升起一点希望，珍珠紫的眼眸里似乎有着一点光：“抱歉，千叶大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难以置信，我语气有些重了。”
“但进化为瓦史托德，真的可以么？”
千叶悠微微摇头。
“是吗？也对，被同类吞噬过一部分肉体的亚丘卡斯是无法进化为瓦史托德的。”
孙孙的头颅低下，那一点光芒逐渐消失。她在抱着什么幻想呢？
“让你进化为人型，可不是瓦史托德这种大虚，而是在那之上，比瓦史托德、比虚本身更为高级的魂魄。”
千叶悠平淡的声音，却让孙孙的头颅再次抬起。
“更为高级的...魂魄？”
蟒蛇外表，少女心的孙孙，感觉自己接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没错，「破面」.....也就是，虚的死神化。”
青年依旧注视着手中的烤串，但说出的话语却让这位亚丘卡斯的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这个死神，究竟在说什么啊！
“亚丘卡斯等级的大虚进化为「破面」，其实力本身就会超越一般的瓦史托德。你也不必再担心退化的问题。”
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孙孙立刻对进化「破面」怀着希望。因为那句「不必再担心退化」确确实实戳中了她的心坎里。
好不容易恢复个体意识，取得理性，没有虚愿意失去。甚至为了保证这份意识，她愿意屈居于死神手下。
“不过，作为代价。”
千叶悠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蛇。
“这份女仆的契约，或许要延长到一辈子哦。”
毫不脸红的，他说出了这番诱拐似的话语。也许只是一个人在虚圈太无聊？不，才不是这么肤浅的理由。
随着一心净土内女孩子越来越多，总得需要一些人来照顾吧？什么事都让影她们自己亲力亲为，多不好。
所以给一心净土增添女仆什么的，合情合理。
反正千叶悠信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在我离开虚圈之前。”
千叶悠的目光继续回到手中的烤肉。
早在孙孙跟上来之际，他就告诉过少女，他不会在虚圈停留很久。即便如此，孙孙也依旧跟了上来。
在她想来，能多活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不，千叶大人，我愿意！”
他话音刚落，孙孙就立刻同意，甚至将蛇脑袋凑到了千叶悠身边，仿佛臣服一般蹭着他的身子。
无论这位青年死神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愿意怀抱希望去相信。因为...她不想再活在退化的恐惧之中了。
为此，她愿意为他献上自己的一切。
“是吗？我明白了。”
千叶悠微微点头，然后将已熟的烤串递到了少女蛇的面前：“尝尝看吧，我的手艺。往后就请多多指教了哦，孙孙。”
“是！请多多指教！千叶大人！”
这一次的「千叶大人」少女真诚了许多。
然后...
“你这只笨蛇！怎么不给我留一块！！！”
“对..对不起！！明明都怪千叶大人做的太好吃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蛇的报恩
没人知道虚圈有多大，哪怕你向着天际线行走一年以上，所过之处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银色，是这里的基调。
“沙，沙，沙.....”
漫无边际的银砂上，一个纯白的身影正漫步于此。不，不全对，那个纯白的身影背后，有着一对漆黑的双翼。
硬要形容的话，它就像一个怪物吧。没有耳朵，没有鼻子，连嘴唇都未曾拥有。那白色的面具上，仅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明明身处充满「怪物」的虚圈，却被怪物称作「怪物」。
这一切都源自于它的族群。
在虚圈的土地上，有一处无光照耀的洞穴。
那洞穴深处居住着一群形似「恶魔」的虚。它们有着，如黑夜般漆黑的身躯，能看透黑暗的明亮双眼，以及...能够进食，能够交流的嘴。
那一天，「恶魔」的族群中，它，降生了。
白色的身躯，与漆黑格格不入，仅有双眼的五识，连交流都做不到。
但，这没什么。
它理解不了它们的话语，理解不了它们的行为。只具备「眼」的它，仅能够通过视觉，感知这个世界。
然而，人是会成长的，虚，亦是如此。
漫长的时间中，它理解了。为何同伴喜欢围着它，为何同伴要伸出爪子指着它，为何同伴那张令它羡慕的嘴会弯曲成这种弧度。
因为....它从来不是它们的同伴。
它们所对待它的那种感情，名为「嘲弄」。
原来，从一开始，它就什么都没有。
......
“沙，沙，沙.....”
时间，毫无意义。
空间，亦是如此。
不曾倾听，不曾捕食，不曾嗅闻，更不知何为味道。不曾休息，也不具有同伴。
仅仅是，独自一人，走着。
在这毫无意义的沙地上。
映照在眼中的事物，没有任何一物有意义。未映照在眼中的事物，则根本不存在。什么都不曾拥有，故而什么都不会失去。
名为「乌尔奇奥拉·西法」的「怪物」今天也依旧漫步在这不毛之地。
为什么要离开族群？
因为受不了它们的嘲弄？还是，因为它们从未将它，当作同伴。
为什么要漫步于此？
因为接受不了命运的不公？还是，因为内心深处渴求着，同伴。
也许，一只怎么走下去，走遍整个虚圈，它就能见到它内心所渴求的东西吧。
白色的沙子，银色的树枝，高悬的残月。
这幅景象，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直到今天.....
视角的余光似乎出现了一抹黑色。
瞳孔转动，那似乎是黑白相间的身影。
脚步，第一次停下。
那是它未曾见过的事物。情不自禁的，它紧紧盯着那道声音。
与它相似，但一身漆黑。没有翅膀，却有一头白发。是同类吗？不...那灵压的感觉很不一样。
可....心中仿佛受到了牵引一般，它想靠近去看看，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
自千叶悠将孙孙收做女仆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在答应帮助少女蛇进化为破面的第三天，他就做好准备，进行始解，聚集愿力帮助少女完成了夙愿。
较弱的亚丘卡斯，灵压不算很强。故而千叶悠一人也可以主持进化的仪式，这次他也做足了准备，避免动静吸引来周围的大虚。
不过与妮露不同，孙孙的破面化仪式所产生的动静很小。与妮露那次相比宛若萤火与皓月。
对千叶悠自身的灵压和愿力消耗都不算很大。这也让他意识到了，魂魄本身的灵力强弱决定了升华之时所需要消耗力量的多少。
当光茧破开，少女曼妙的身姿显现在千叶悠身前之时，他才想起一件事。他好像没给孙孙准备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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