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才不是那样的兽人 第150章

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看着罗兰这个样子,老酋长只是点头向她致意:“这孩子受你照顾了。”

喂,别带着一脸心领神会的表情那么自然而然地对话下去好吗,这种情形怎么看都该吐槽一下吧?

“布洛克,我很担心你。”老酋长又看向摁着罗兰的脑袋把她推开的我说道,“你向雷洛加德挑战这件事,老实说我觉得尚欠考虑了一些。”

“您也这么觉得?”老酋长会这么说我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

“雷洛加德是从一个下级战士凭着实力建立威望爬上酋长之位的,他是狩牙氏族最强的狂战士。他的年纪正是接近身体能力巅峰的的时期,战斗经验也比你更丰富……孩子,你要和他打‘生死斗’,真的……太危险了!”老酋长摇头叹气,“这份担子,本不该由你来承担的。”

“不,酋长,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坚定地回应。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让我给你的武器上一下祝福吧。”老酋长将视线移向桌上的战斧,“这就是你的武器么……嗯?”

他苍白的眉毛触动了一下,随即轻声惊叹:“这不是普通的战斧啊,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这是我为他造的兵器,可他现在执意不肯用上面的法术,酋长大人,不如你也劝劝这个榆木脑袋如何?”罗兰抱手在怀,一只手朝着我指过来。

“可是,布洛克你应该从未受训感应这种力量的能力呀……等等!”他盯着我,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似地瞪大了眼睛,“你的生灵之火的气息和以前不同了,这是……萨满才会有气息啊。”

“是,我在这里学了一点萨满法术。”我向老酋长解释。

“你学了萨满法术?谁教你的?我以前想要教你……你一直都不肯学的啊。”老酋长脸上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

“是我教的他萨满法术,酋长大人。”罗兰笑吟吟地插话进来回答,“请您不要责备他,布洛克毕竟也是正值青年的正常男性,会对教师的选择有这种倾向您应该给予理解——”

“放屁!分明是你连哄带骗强迫老子学的好吗?”我终于忍不住了,瞪着她伸手朝房间的门板一指,“够了,时间快到了,你赶紧的。”

“诶?上场前你还在想那种事情?”罗兰故作娇羞状。

“是我要换衣服准备上场了,你赶紧给老子出去啊!”

“哎呀,我们都已经进展到那个地步了,换个衣服而已,害羞什么嘛……”

“出——去!”我大声怒吼。

“年轻真好啊。”隐隐地,我听到一旁的老酋长轻声感慨。

十分钟后,换上了缠腰兜布,身上抹好熏香油膏和图腾的我推开了整备室尽头的另一扇门,穿过长长的走道踏进作为决斗场地的演兵场。

眼前豁然开朗,我站在空旷场地的一头,左右看看,如我所想的那样,精灵和人类占据了一侧审阅台,另一侧则是兽人方的代表,战鼓手在靠兽人代表占据的审阅台那一侧的场边奋力擂着战鼓,几名兽人战士拄着长柄武器以战鼓手为中心对称列队,天上黑云暗沉——自那一日示威之后,部族联军萨满召唤的雷云就一直盘踞着守备区的天空,毕竟至始至终雷洛加德都一直计划着向赛迪安宣战。

雷洛加德还未出场,我缓步走到场地边界。

“布洛克!”

“布洛克先生!看这边!”

人类和精灵占据的那一侧审阅台马上传来耳熟的呼声。

我转头看去,看到了安洁莉卡和阿尔瑟娜正趴在看台的栏杆上朝我死命挥手,妃兰也抱着手站在她们旁边,一看到我就瞪大了眼睛。

我走近过去,抬头看看安洁莉卡,再看看妃兰:“你们俩也来了。”

“布洛克,事情……我已经听说,加油!”安洁莉卡朝我握起小小的拳头。

“呜哇,何等壮观的肌肉啊!”阿尔瑟娜两眼放光地大呼小叫,“布洛克先生再过来一点嘛!靠近一些让我看看!”

这妮子真是一如既往啊。

“殿下,请自重一点!”站在她身后的威卡斯一脸头疼。

“喂喂,我说你……你这是什么打扮啊?”妃兰红着脸,脸别向一边,侧目看看我又赶紧把目光移开了,“也太暴露了吧?”

“你对我们兽人传统的决斗装束有什么意见吗?”我毫不在意的挺起**的胸膛,“我袒露上身你也不是一次见了,害羞什么啊?”

“闭嘴啊变态!别说得我们好像有什么特殊关系一样!”妃兰红着脸骂了过来。

“对哦,兽人的决斗,是要脱掉上衣的啊。”安洁莉卡歪了歪小脑袋,扭头看向阿尔瑟娜,随口说了一句,“所以你那次……才会被他扒光啊!”

被他扒光啊……

扒光啊……

现场顿时因为这句话冻结了。

“安、安洁莉卡小姐?”阿尔瑟娜慌张了起来。

“扒光?”与此同时,站在她身后的威卡斯开口了,“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前所未有的冰冷声线。

“不、不是的!威卡斯先生!”阿尔瑟娜一脸大事不妙地转过去想要做出解释,却突然又扭捏起来,怎么也讲不出完整的话来,“那件事,其实……呜……不、不是布洛克先生的错……那个……是我……”

带着无比阴冷的表情,威卡斯将视线移向了我。

“请先不要冲动,这件事有深刻的缘由在里面!”我抬手准备解释。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威卡斯的脸颊微微抽搐着,青筋在他的皮下凸显,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和手臂也开始慢慢膨胀起来,粗黑的兽毛破出他的皮肤。

“威卡斯先生!?”阿尔瑟娜惊呼。

威卡斯突然暴起,扑在了栏杆上,整个头部都化作了一头巨大的黑狼。

和不完全变身时仅仅长出狼耳朵的女性狼人不同,男性的狼人这种状态下整个头部都会变成兽形,上身都会长出兽毛,嗯,学到了呢。

“妈的!你小子还真敢干啊!竟然敢对我们的殿下做出这种事……准备要上场决斗是吧?来来来,让我来先陪你演练演练如何?嗷啊啊啊!!!”

他用比平日更加粗犷的声音怒吼道,巨大的爪子抓着栏杆作势就要翻过来。

他之所以没有真的翻过来是因为阿尔瑟娜在后面一脸焦急地拽住了他的外衣下摆:“威卡斯先生快住手!冷静一点呀!”

我不觉得凭阿尔瑟娜的力气真能拉的住,大概是威卡斯自己顾虑到可能会牵扯到她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吧。

……感觉这场决斗结束我会有个大麻烦要解决啊。

就在这个时候,战鼓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凑了起来,我意识到了这个节奏的变化是意味着决斗双方到场,扭头望向场地的另一侧。

和我一样只穿着缠腰兜布的雷洛加德,扛着巨大的战刃踱步入场。

不服就干是兽人传统的一环,不爽不要玩(8)

相互看到彼此后,我和雷洛加德无言地朝着对方向场地中央行去,震天的战鼓仿佛直通灵魂,带着奇异的魔力,引导着胸膛中的战意不断攀升。

褪下衣物后我更加直观地看到自己和雷洛加德的差距,他的身高和我差不了多少,但那些山丘般隆起的肌肉使得他显得比我更加魁梧。那些狂战士的纹章不仅遍布他的胸膛和手臂,还向他的后背延伸过去。

我注意到雷洛加德的表情和眼神也明显比我沉稳很多——他恐怕已经参加过不止一次的生死斗了。

我参加过很多次普通决斗,至于和人打生死斗,却是平生第一次。

我和他隔着一段距离站定,瞪视着彼此,然后在战鼓声中我们庄重地举起各自的武器,又将另一只手捶向胸口,然后我们放下武器双足开立,稍稍屈膝,做完这几个仪式姿势后,在场边战鼓旁列队的兽人战士们突然齐声怒吼,跟着战鼓的节奏朝地面杵了手中的长柄武器。

与此同时我和雷洛加德也朝彼此发起了战吼,我们随着战鼓和远处战士们用武器杵地的节奏连续跺脚,极具仪式感地跳起了每个部族共通的祭祀先祖的战舞,动作整齐得仿佛镜像。

当我们做完最后一个捶胸动作发出战吼收尾时,战鼓声中断了,列队的战士们也随着最后的一声高呼停下了动作,那些激荡灵魂的声响和节奏戛然而止,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一小会儿宁静。

我能感觉到周围的视线,紧张的视线像是交织成了一张网,密密麻麻地布在我的身周,而我心中的战意已经随着方才的仪式升到了顶峰,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胸膛中心脏那强而有力的搏动。

我和雷洛加德都沉下身子,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随后,代表着决斗开始的高昂号角声被吹响了,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我和雷洛加德同时怒吼着挥舞手中的武器冲向对方,战斧和大刀的交击声成为了这场决斗正式开场的信号。

武器的刃部相互咬合,我们抵着武器相互角力,心照不宣地在这个第一回合试探彼此的臂力。

咬合的武器在两股力量的挤压下抖动着,却精妙地稳定在了一个位置上,看上去势均力敌,但实际上我很清楚雷洛加德的力量远不止如此。

他还未激活狂战士纹章的力量。

雷洛加德微微俯身,将身体的重心压在武器上,同时顺势把脸凑过来,隔着两把武器对我挤出一个冷笑:“看在伊格娜的份上,我可以手下留情一些,留你一条命,让你手脚健全地结束这场所谓的‘生死斗’。毕竟我想这应该不会很难,小子!”

极尽嚣张的讽刺,但我并没有动摇,而是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这么快就开始给自己输掉决斗找理由了?你比我想象的要有头脑嘛。”

接下来就无须多言了,只需要在规则内用尽一切手段击败对方就可以了——抱着哪怕是杀死对手的决心。

我突然撤力,同时闪向一边,希图他会因为自己将重心压在武器上突然失去支撑而向前摔倒,然后我就可以借此找到攻击的机会。但经验丰富的雷洛加德及时地反应过来,几乎是在我撤力的同时他也卸去了力道,将重心收回,调整好了姿势,并且一个扭身挥着大刀就朝我橫劈过来。

他的进攻出手比我更快,在我还未挥出战斧时他的大刀就扑到了面前,我条件反射地放弃了进攻,上挑战斧击打在他的大刀上,将大刀挑向上方。

攻击偏转后他调整姿势的动作明显地慢了半拍,看上去这是一个发起进攻的绝妙机会,但我并没有咬钩——以他刚才表现出的反应以及出手的速度,是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露出如此破绽的。

我很清楚老酋长的忠告是对的,单论战技的话雷洛加德确实比我更强,他不仅年龄上的身体状况相较我占了一点优势,战斗经验也更胜我一筹。所以面对他,我不会有丝毫的大意。

强弱是确定的,但输赢总是会存在变数,我需要找到那个机会。

我们相互挥舞着武器,交替了几轮攻防,然后这一次,换我刻意卖出了一个破绽,刻意大幅度旋身挥动战斧,理所当然地被雷洛加德躲了过去。

然后雷洛加德吃上了这个饵,抓住我因为战斧的惯性难以翻转身体的这个时候橫起大刀朝我的肩膀平削过来。

他确实战斗经验丰富,但我能感觉到他心中针对我的那股傲慢,他和我一样清楚双方的差距所在,这种优越感是他很难抹掉的。

我确实很难翻转身体回拉战斧,但也早有准备。趁着他橫起大刀腹部门户大开的这个时候我抬起了一脚,直直地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没有料到这一脚,闷响一声被迫向后倒退出去几步,但却条件反射地将武器横在了身前。

我注意到腹部被狠踹一脚后他的脸只是抽搐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扭曲。

他很习惯痛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样追击占不到便宜,于是得手一招的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对他挤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有那么一瞬他被激怒了,眼里放出可怖的光来,但接下来他并没有如我预想的那样马上直冲过来,而是紧紧盯着我,将空着的左手伸向手中的巨大刀刃,在上面抹了一把,锋利的巨刃马上就切开了他的手掌肌肤,伤口看上去深达肌肉,那只手瞬间就捧满了鲜血。这一幕看得我都感觉手心莫名地有些发疼,但他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

紧接着,雷洛加德将手中的血一把涂在了自己持着武器的右臂上,右臂上的纹章立刻被鲜血激活,泛起了血红色的光来,从他手掌中吮到鲜血的巨刃的刀身也亮起了纹章——就是这把威力夸张的大刀当时一下砍爆了那道鹿砦。

然后,他发起了怒吼,双眼似乎有些充血的迹象,这使得他看着我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凶狠。

我端起斧子,摆出了架势。

雷洛加德从刚才的一招失利中吸取了教训,收起了那份对我的轻慢。现在,他认真地将我视为一个对手,启用了自己的底牌——狂战士的力量。

接下来,他挥动着血纹被激活的右臂,拖着巨刃朝我直冲过来。

不服就干是兽人传统的一环,不爽不要玩(9)

伴随着一下强有力的蹬足,雷洛加德魁梧的身躯高高跃起,那把尺寸大得夸张的巨刃被他举过头顶照着我的面门直劈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就要习惯性地将战斧举过头顶来抗下这一击,但马上就有一个画面闪过了脑海——雷洛加德曾用那把巨刃一刀砍爆了精灵边境的鹿砦,而我的身体显然不会比那道兵用工事结实。我清醒过来,放弃格挡闪身躲避。

这个选择是明智的,当直劈的刀刃几乎贴着闪开的我的身前落在地面上时,坚硬的岩地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响中炸裂出了一道口子。

这不仅仅是狂战士纹章被激活后让雷洛加德的力量陡增的效果,那把同样能被鲜血激活的巨刃显然是狂战士专属的武器,有着超越常理的破坏性力量。

我听说过狂战士武器的可怕传闻,在狂战士中也只有最精锐的那些才能得到工匠为他们量身定制的武器,这些武器能通过和狂战士身上成套的纹章分辨自己的主人,也能透过接触鲜血来激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