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突破下限便无所畏惧
走在旁边的安洁莉卡扯扯我的袖子,悄声嘀咕:“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哦,是这样的,狼首氏族是以培养和训练品种最好的座狼,以及最骁勇的狼骑兵出名的氏族。”我压低声音给她解释,“他们的文化对座狼有一种……偏执的狂热,很多家庭还会把座狼当宠物养,他们每年还会邀请其他氏族一起参加他们举办的各种评选座狼的比赛。”
“也就是说……”安洁莉卡有点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了。
“他们萌座狼,狼的各种特征,就是你这个耳朵、眼睛、牙齿还有尾巴……对他们来说都是萌点。”我简单直白地说道,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这个居留地有一半的人是狼首氏族的人。”
“……说得我都有点不想过去了。”安洁莉卡摆出一脸嫌麻烦的表情,不满地嘟囔起来。
“那你变回去不就好了?”
“不要,万一又被那样说的话……”她一脸耿耿于怀。
这丫头,就那么在意被说“小”么……
“那布洛克你呢?”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我?”
“你喜欢狼吗?”
“喜欢啊,我毕竟也养过座狼的。”我实话实说。
“嗯,那就好。”她突然又像是心情转好了,裙底下的蓬松尾巴晃来晃去。
在乌索的带领和介绍下,我们很快就参观完了居留地的主要部分,很多设施还未建成,但总体进度还是得有条不紊,甚至很多方面的进度还比预定的计划超前了一些。阿尔瑟娜很早就把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有了充足的物资供应,我们兽人强悍的体力和开荒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看上去一切都蛮顺利的,但昨天听说的传言和阿尔瑟娜早上跟我提起的事件依然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所以快走完的时候我姑且还是问了乌索一句:“请问最近这边有遇到什么麻烦事吗?”
“你是指?”乌索扭头看我。
“就是——”
“长官!”就在我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一名骑兵打扮的兽人大喊着从后面追了上来。
“啊抱歉,是我的部下。”乌索向我致歉,我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怎么了?”乌索正颜厉色地朝那名骑兵看过去。
骑兵向乌索行了一个军礼:“是昨天那帮人类,他们又来了!还是在西面,请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啧,怎么又来了?”
我看着乌索一脸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工作总归是不省心的(6)
“发生什么事情了?”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最近出了一点小麻烦……”乌索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抱歉,小兄弟,我得先去那边处理一下。”
“我也去看看吧。”我决定跟上去。
我和安洁莉卡跟着乌索还有那名过来通报的战士往居留地西面走去,行至边界的围栏附近,我们望见了十几名只拿着盾牌列起队兽人卫兵,然后往外隔了二十来步,我看到站着二十来个人类,有男有女,大半都是青壮年,也有几个老人。男人们站在前列,从打扮看来基本上都是农夫和工匠,手里拿的是干草叉、镰刀、打铁锤之类的工具,最像样的家伙也不过是弓箭和粗制的短剑——看样子也不像是士兵,应该是当地的猎人。
他们和举着盾牌的兽人卫兵远远对峙着,脸色明显有些不善,有的人的样子甚至称得上激动,粗着脖子红着脸,一副很想要干架的样子。
但透过他们那一双双闪动的眼神,可以明显地看出他们的不安和畏惧。
这些人类是想干什么?
我不禁感到一阵诧异,我不觉得正常来说会有人不理智到拿这些东西跑兽人的地盘上来挑事。
乌索在一旁受不了似地叹了口气:“小兄弟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然后他大步走上前去,举盾的卫兵为他让开了路。
“你们又他娘的过来做什么,不是说了那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吗?”他上前朝那群人类大吼。
他的大嗓门让这些人退缩了一瞬,但很快就有人激动地站了出来。
“把、把我儿子还回来你们这帮怪物!”一个中年农夫架起手中的长柄锄头,像是在做出威慑,又像是为努力消除自己的恐惧。
他的“英勇”似乎激起了其他人的勇气,更多的人跟着他高声喊起来:
“还有我的女儿!”
“你们这帮丧尽天良的怪物!”
“野兽!吃人的怪物!”
“把人交出来,然后快滚出去!”
“已经六个人了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人带着哭腔大喊。
?“该死,你们是脑子有问题吗?我们绑架人类做什么?”乌索看上去显然是不太想应付这种场面,“与其怀疑我们你们不如自个儿去山林里头搜一搜啊!”
“你们来了以后就出这种事情……去死啊怪物!”
“就连去调查的民兵都没了,除了你们还能有谁啊啊啊!”
“我可怜的孩子啊!”有女人激动得嚎啕大哭起来。
“拜托你们想一想,我们要是犯人的话,现在你们早该没命了好不好!”乌索不耐烦地一挥手,“快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结果招来的却是更加激烈的叫骂。
“有本事来啊!没了女儿我也不想活了!!”
“死也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正好让国王出兵讨伐你们!”
“该死的领主!为什么要让你们这帮怪物待在这里?”
有人激动地扔过来一块石头,打在木盾上放出砰的一声,这个动作激起了一串连锁反应,更多的人开始捡石头朝这边扔过来,同石头一起飞过来的还有夹杂着当地方言的叫骂声。
“啧,这根本没法沟通啊。”乌索放弃了,退到了盾牌卫兵的后方,头疼地摇了摇头。
看着这一幕,听着他们的对话,我慢慢理解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些人看上去并不像是城镇的居民,看上去更可能是离这里更近一些的村庄的村民。
看起来和城镇一样,那些失踪事件同样地在这些村庄里发生了。
然后,出于一些原因,这些村民也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这片居留地的兽人。出现在这里的应该都是失踪人员的父母和其他亲属,失去亲人的焦虑让他们丧失了理智,甚至于做出了抄家伙来跑到这里来和兽人对峙的冲动之举——应该说,哪怕稍微理性一点的人都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恐怕只是其中某个人发起一句话,就煽动起这些人不顾性命地跑过来了吧。
这确实是完全没法对话了。
正当我想着这该怎么收场的时候,我看见乌索伸出一根手指舔了舔,举过头顶晾了一下——这是我们经常用的判别风向的做法。
“好,是上风口!动手!”他突然对卫兵下令。
“喂,你——”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出声劝阻,乌索却冷静地对着我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没事”。
接着我就看到卫兵整齐一致地从腰间解下了用牛皮封好的球状物,朝人类那边抛了过去,伴随着一阵炸裂声,球状物落地爆出了大团大团的黄色烟雾,接着风势海潮一般朝那边的人类涌了过去。
“噗啊!”
“好臭!”
“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
“快走!快走!”
一接触到那股烟雾他们就不停地咳嗽和干呕起来,鼻子和眼睛被刺激得涕泗横流,知晓了烟雾可怕的他们纷纷捂起了脸,唯恐不及四散逃开,躲避扩散开来的烟雾。
“滚!都给老子滚!别再过来找麻烦了!操!”乌索目送这帮人逃远,啐了一口,然后才把脸朝我转过来,对着我摆了摆手,“不用担心,只是焦臭弹而已。”
焦臭弹是我们兽人用从巨兽之野上一些会喷吐臭气的野兽的腺体里提取的液体,配合硫磺之类的材料做出来一种武器,里头炸出来的烟雾不仅臭味熏人,还对人和动物的口鼻有很强的刺激性,但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我们通常是拿这个在狩猎或者防卫城寨的时候来驱赶大型猛兽的。
“这些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安洁莉卡一头雾水。
“我听那些商人打听过,好像是附近的村庄有不少人接连失踪了,然后那里的人类就莫名其妙地怀疑到我们头上来了。这帮疯子就已经来过两次了,我跟他们解释,结果根本就没人听,费了好大的劲才吓走他们。昨天晚上我就让士兵备好焦臭弹等着了。”乌索烦恼地摇头叹气,“但这样下去可不成啊,这些人类是没什么威胁,我担心的是这些新兵蛋子年轻气盛,万一没忍住惹出什么麻烦就难收场了啊。”
“布洛克。”安洁莉卡扯扯我的袖子。
“啊,我知道。”我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回去得跟阿尔瑟娜好好谈谈才行。
没想到在这边冲突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已经不能像阿尔瑟娜说的那样能暂时搁置不管了。
今天开始做侦探(1)
我们跟乌索提起要将这件事和阿尔瑟娜商量时,当时他还面露了一下难色:“向那边反映会有用吗?那个公主也是人类吧……其实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担心她会不会也像那些人那样直接怀疑我们。”
“阿尔瑟娜才不是那种人呢!”狼人状态地安洁莉卡冷淡地怼了他一句。
结果乌索马上就被劝服了:“嗯,狼耳朵的小姑娘说得是!”
搬迁到居留地的兽人并不知晓失踪事件早就在赫尔吉亚的王都地区发生过了,也完全不知道阿尔瑟娜的态度,所以对和作为领主的阿尔瑟娜通报有些顾忌——情报的缺失和隔阂会滋生怀疑,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理,当地的领民才会无端地把猜疑投向搬迁至此的兽人。
所以到了下午,当我和安洁莉卡坐马车回到山上的城堡的时候,我们做的第一件就是找到阿尔瑟娜说明我们在部族里碰到的事情。
“……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坐在城堡的会客厅里,我一口气把事情说完。
在场的除了我,安洁莉卡和阿尔瑟娜外,还有艾丽莎公主和妃兰——我和安洁莉卡回来的时候,刚忙完公务的阿尔瑟娜正好在这里招待她们喝下午茶。
空间开阔的会客间里,我们都贴着墙边坐在软垫椅子上,各自都离得很远,每张椅子旁都配了一张小茶几,摆着茶杯和茶点,女仆在不远处的茶桌前烧水泡茶,时刻准备过来为我们斟茶。
“那边的村子确实是有报过案,戴娜也从暮岭镇的治安官那里取到了失踪案的报告。” 阿尔瑟娜就坐在我的正对面,听了我的话她若有所思点了点下巴,然后面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但我还不知道居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冲突啊。”
“上午居然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啊……”和她坐在同一侧的艾丽莎公主失落地垂着脸,“明明说了要帮布洛克的忙的,居然睡过了头……真是丢人。”
我们刚回来的时候她就一直不停跟我道歉,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我正准备出言劝慰她,不远处的妃兰出声了:“只是稍微醒得迟一点而已有什么呀,是这两个人起得太早又不叫我们的错吧!”她撩了撩自己的长发,“那个时候敲一敲我们的门,我们也就跟着过去了。”
“可是妃兰小姐,女仆说你早上十点的时候还没起来,因为担心试着叫了一下,结果根本叫不醒你啊。”阿尔瑟娜疑惑地说着,然后又补上了一刀,“你中午才自己起来的。”
听语气她说这话并没有什么针对性讽刺的意味,但被揭了底的妃兰还是僵在了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到了这里你居然还那么贪睡啊,不过也算好了,往常你睡到下午也不奇怪呢。”安洁莉卡无语地看看她。
“喂,丫头你——”妃兰一听就来了气,结果还处在狼人状态的安洁莉卡只是斜了她一眼她就当场没了气势,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你你你今天干嘛一直变成这个样子啊?不知道很吓人吗?”
安洁莉卡兀自梳理着自己绕过来放到大腿上的尾巴,扭头看看阿尔瑟娜:“怎么办呢?那些村民怀疑兽人怀疑得很死,看他们的眼睛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都很激动,恐怕不是光凭解释就能解决的。这样放任下去,我觉得很可能会出事啊。”
当时乌索也说出了一样的担忧,虽然那些村民本身造成不了威胁,身为高层指挥和年长战士的他能沉得住气,并不代表每个兽人都会沉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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