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才不是那样的兽人 第206章

“到这里之前你自己是怎么跟我说的？口口声声说以你的立场不能随便做引人怀疑的事情，结果突然就自个儿动起手来了这是闹的哪一出？”我瞪着眼睛俯视她。

“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工作出了纰漏，也是他们先对妃兰动的手。”

“然后你不一样也是二话不说就动了手了啊！”我揉了揉眉心，“刚刚要是真的起冲突了你要怎么收场？”

“布洛克你也换位思考一下呀，要是换了你姐姐遭遇这种事情，你确定你不会对那些人动手？”

“我还真不会。”我认真地回答，“我会反过来去抢救他们，因为有人敢随便拧伊格娜的胳膊绝对会被她反过来打断手的。”然后我翻了翻白眼，“我说你不一直都挺冷静的吗？突然这是发的什么疯？”

“要是这丫头自己惹出的事情我不会管，但要是别人的问题就不一样了。”罗兰看着我沉静地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啊，布洛克。”

……我想起来了，这句话我听她说过。过去托莉薇娅的副官蒂斯塔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拔出剑和我起冲突的时候，她也是二话不说就用藤蔓把蒂斯塔缠起来，还差点给扒光了。

“喂，够了吧。”在一旁的妃兰抱着手对着我嘟囔，声音明显有些怨艾，“刚刚都没见你跳出来救我……”

“可我刚刚话都没喊完她就先动手了啊！”我苦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疑云密布（5）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这些人怎么突然跟发了神经一样的？”妃兰终于问起了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我走过来的时候，路过巡逻的人也都死盯着我看啊。”

我就干脆把狼首氏族的队伍遇害的事件给她详细说明了一遍。

结果她听着听着表情就僵住了：“喂，全员莫名其妙遇害连具尸体都没有就留了血迹，这听起来跟恐怖故事一样啊……”

“现在不是故事了，是真事儿。”我认真地提醒她，“而且可能不止会在那里发生，狼首氏族的队伍遇害表明敌人用了什么手段渗透进这个部族里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在这里发生类似的事情，所以大家才会那么敏感。”

听了这话妃兰的脸上有一点失去了血色，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经吓。

“害怕的话你们晚上可以跟我一起睡。”正在桌旁整理资料的罗兰忽然对妃兰说道。

“你说谁……害怕了啊？”妃兰说这话显然有点没底气。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能感觉到对方刻意做出那种袭击行为，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变得草木皆兵应该是有更大的目的的，他们应该还会搞出什么事来，而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动手时机应该就是在我们找不到他们渗透方法相互猜疑的现在，可能就是今天晚上。”罗兰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晚上你们最好都跟我和米瑞雅待在一起，我准备在营地张开结界，米瑞雅会和调查队的人会一起负责守夜，这样我们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

“哦……”妃兰小声嘟囔，然后又一脸紧张地抬手对着我指指，“等下，这家伙也、也跟我们睡一起吗？万一他晚上兽 性大发的话……”

我直接抬手打断了她：“放你一百个心吧，都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睡的，我也会在营地附近巡逻。”

不过，谁都明白这件事拖到对方做好准备动手是最差也是最无奈的选择，对方拥有连最精锐的狼骑兵都能埋伏杀害的手段，只是被动等待再去反击的话恐怕又会出现不小伤亡。

更麻烦的是现在狩牙氏族和外来者两边的神经都被这场疑局中绷紧到了极致，就像刚才那样，一个交接失误都可能导致擦枪走火的事情发生。

?“……不马上找出对方渗透进来获取情报的方法不行啊。”我摸着下巴沉吟。

“可是要在这种地方获取情报有什么困难的啊，本小姐弄几个使魔出来都能在这里打探情报啊。”妃兰不屑地说道。

和我们兽人萨满召唤的兽魂不同，精灵制作的使魔能和主人共享感官，确实是绝佳的情报收集手段，无论是罗兰还是妃兰都曾利用使魔收集过情报。而敌人中存在着精灵罪人，他们是有办法使用这种手段的。而兽人这边对精灵的法术并不了解，如果他们能让使魔成功混在兽人部族里的话，确实是能够获取到情报的。

但罗兰对着她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别忘了魔力制造的使魔没法离开主人太远。这片居留地面积太大了，周围也是无处藏身的开阔地，不先潜入部族内部就没法用这种方法打探情报。”

“那我隐身进来不就好了吗？”

“没那么容易的，部族边界的警戒是很严的，岗哨和巡逻队都带着座狼，几百米外飘过来的气味都会被座狼察觉。”我也摇头做出了反驳，“巨兽之野也有不少拟态能力很强的动物，但都逃不过座狼的鼻子。就算是隐去身形，要是随便靠近的话还是会被座狼扑杀的。”

“那……我用动物使魔，如果是生物的话，只要让其携带作为魔力源的宝石和水晶，就算有几十公里也不会有问题。”妃兰又提出一个方法。

“也不行，要携带魔力源又要共享感官的话就不能用体型太小的动物，要收集情报又得接近人才行，势必是会被人看到的。之前我曾经用动物使魔探查过部族联军的营地，但那时他们是驻扎在赛迪安边境，有普通的生物出没并不奇怪。而这里是巨兽之野，常用的使魔动物像是猫头鹰之类的南方物种一旦出现就会非常突兀。”

“等下，那能让使魔隐身吗？你们不是能在水晶和宝石里面施加术式吗？”我想起来以前罗兰曾经把有着投影法术的宝石借用使魔送到部族联军的营地里去，也试着做了一下猜测。

“笨蛋，只是让使魔带着没有人拿着道具触发的话法术怎么用的出来啊。”妃兰对我嗤之以鼻。

也对哦，而且部族里头也是有座狼巡查的，隐身在这里始终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难道真的是部族内部有内鬼么……可这种事情也很难想象啊，最近人员审查那么严格，就算先无视对方用什么方法收买了这里的什么人，只靠一两个内鬼的话也很难把情报传出去的，想方设法绕过警戒传出去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而对方袭击狼首氏族的队伍是在狼首氏族出发后却是在半天内就做好了埋伏的，这更像是在外面用使魔即刻获取到了情报。

我再次陷入了迷雾。

“好了，只是瞎猜还是很难中的，眼下还是先找点事做，继续研究一下这个对方用来控制巨兽用的术式吧。”罗兰说着把绘制着术式的羊皮纸摊开。

妃兰也拿起资料开始着手帮忙，研究这种专业的法术我是没法插手的，所以我只能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自个儿好好想想了。

但就在我刚把屁股放下去的时候，刚刚对话中提到的几样事物忽然在我的脑中贯通了起来。

动物使魔……控制巨兽的术式……

“慢着！”我即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喂，干嘛一惊一乍的！”妃兰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满地嚷嚷。

我没管她的抱怨，而是怔怔地盯着她们问道：“既然能用驯化的动物制作使魔，那如果用这个术式控制的巨兽也能行吗？”

“理论上说，应该是能做到的，其实这一点我也想到过。”罗兰回答，“但是啊布洛克，巨兽之野的物种体型都那么大，恐怕比南方的普通生物更难混进这里吧。”

“对啊，你不是说边界警戒很严吗？人都混不进来，那么大个头的野生动物怎么可能进的来啊。”妃兰也跟着附和。

确实，在巨兽之野的野生动物大多都生得异常巨大，而且这些野生动物大多比较狂暴，生物灾害一直都都是困扰各个部族的大问题，边境的哨兵对接近居留地的野生动物都非常敏感，更不用说让它们混到部族里头来了。

但是……

“不，不对。”我沉下了声音，感觉自己抓到线索了，“有一个途径，是能让野生动物直接混进这个部族里头来的。”

异种突袭（1）

“动作快点！抓紧绳子，把它拽出来！”站在布满刺桩的围栏旁，雷洛加德挥手大声指挥。

几名战士拉着一头的蹄牛从围栏里头走出，他们在蹄牛的脖子和脚上都套上了绳索，绳索的另一端缠在他们的手臂上，倘若蹄牛有任何发狂的迹象他们便会协力往不同的方向猛拽这些绳索将蹄牛绊倒。此外还有两名兽人使劲握紧了蹄牛的两只角，每名兽人战士都留着一只手拿着武器。

蹄牛的后方还隔着一段距离跟着平日牧牛用的一头座狼用以监视它的细微动作，座狼对其他野兽的动作感觉很敏锐，蹄牛出现任何攻击意向它就会低吼发出提醒。蹄牛的体格远超南方的野牛，一旦发狂起来能轻易地冲踏一座土房，非常危险。

思考着敌人渗透进来的手段，我最终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圈养在部族内部的这些蹄牛。

如媞拉瓦之前所说的，现在狩牙氏族居留地附近的草场遭到了大面积的侵蚀，放牧蹄牛的牧人只能将蹄牛群驱赶至远处的草场。

远牧时常会遭遇到巨兽之野上猛兽，是一项十分危险的工作，但也伴随着好处，那就是由于蹄牛存在着从众的群居习性，放牧的蹄牛群偶尔会吸引到落单或者是小群的蹄牛加入，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捕获到野生的蹄牛回到部族里。

就是这个过程存在着漏洞，很可能会让被敌人控制的蹄牛混进牛群，绕过岗哨直接进入部族内部，然后敌人就可以借助能共享感官的使魔法术将手机情报的耳目安**部族里头。

虽然蹄牛在部族内部一般只能在专门划出来的围栏里头活动，但由于围栏的面积很大，在部族里和很多重要的区域是相接的，部族内部的兽人对这些蹄牛也完全没有戒心，所以将蹄牛做成使魔的话，即便是只能在围栏附近活动应该也能获取到不少情报。

尤其是由于放牧的时候需要座狼协助，寄养座狼的大型兽笼也在蹄牛围栏附近。当时各个氏族队伍的座狼也寄养在这边，他们出发整备的时候就是在这附近进行的。狼首氏族的骑兵队在出发前接下了狩牙氏族去勘查据点的委托，很可能就是在出发前做确认时在这里被探听到的。

想到这个猜测之后我就即刻找到了伊格娜，在确认了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后，她马上组织起了勘验工作。

倘若敌人真是通过这个手段将被控制的蹄牛送入部族，那么越是近期混入牛群的野生蹄牛的可能性就越高，我们暂且将范围先定在了近两周被拉进来的野生蹄牛。幸运的是由于新加入牛群的野生蹄牛在一开始通常需要经历磨合，和其他蹄牛发生冲突的可能性比较高，兽人的牧人一般都会记下那些新蹄牛的特征并让座狼记下气味，以便适时拉出来隔离，所以把近些日子混进牛群那一批野生蹄牛挑出来的工作倒是算不上怎么费力。

战士们将蹄牛拉向场地的中央，我跟着罗兰朝那头蹄牛走去。只要近距离地仔细探知一下，罗兰就能分辨出蹄牛是否被施加了控制术式。

罗兰在距离那头不怎么安分的雄性蹄牛前头几步的位置站定，朝它伸出手，如同冥想一般地闭上眼睛，大约一分钟过去后她重新睁眼，摇了摇头：“不是，没有术式的痕迹。”

战士们将这头排除掉的蹄牛拉下去，又有战士拉了新的蹄牛上来。一般来说远牧过程中接收到野生蹄牛这种幸运的事情并不是经常发生的，但四天前似乎一次性有七头蹄牛组成的小群并进来，因此需要勘验的蹄牛数量一下子增加到十来头。

罗兰按照这个步骤一直勘验到了第十二头蹄牛，到了最后还是放下手摇了摇头：“也不是。”

然后接下来没有蹄牛被拉上来了。

“已经没了吗？”我诧异地对着站在不远处协助我们的兽人牧人瞪大了眼睛。

是敌人把被控制的蹄牛送进来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早的多，还是我的猜测落空了？

“不，其实还有一头三天前跟着牛群回来的。”披着牛皮坎肩的牧人抬手指向围栏，“是一头怀了孕的母蹄牛，回来以后不知怎么的身体有点虚弱，走不太动，远牧的时候也是留在围栏里头。”

“要查就查得彻底一点，既然只剩下这一头的话就直接走过去看看吧。”罗兰做出了决定。

那头母蹄牛最后被发现就趴在围栏边沿的一处。确实如牧人所说的，似乎是怀了孕，肚子鼓鼓囊囊的，而且看上去相当虚弱的样子。

于是我们也就没有必要进入围栏了，罗兰就直接站在围栏外，隔着栅栏朝它伸出了手开始探查。

这一次仅仅过去十几秒罗兰就睁开了眼睛，然后沉下了表情，轻声说道：“有了……就是它！”

就在这个时候，在我们附近的座狼发出了警告的低吼——那头蹄牛突然有了动作，它从那副虚弱的身体里头爆发出惊人力量猛地蹬地起身，然后发出一声怪吼就直直地朝着这个方向冲撞过来。

然而这个围栏就是专门设计出来用来围住蹄牛的，用粗重的木桩打造的栅栏底下还排布着斜插的削尖的木桩，就像城墙底下的鹿砦。被术式控制的母蹄牛这样莽冲的结果就是让那些削尖的木桩狠狠顶中自己的脖子和肩部让自己反过来受了重伤——它根本就无力冲破这个栅栏。

而就在它暴起的瞬间，附近在站在高处警戒着它的几名兽人战士立即朝它的脖子用力投掷出了长矛。一根长矛精准地刺穿了它的颈椎，重伤的蹄牛猛烈地抽搐了两下，然后就顶在削尖的木桩上垂下了头。

这头蹄牛死了。

我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我的猜测果然没错，敌人就是利用这个手段渗透进来收集情报的。刚刚应该就是敌人意识到自己的手段被发现了，索性打算控制使魔发起一次攻击。

好了，现在终于是把敌人安**来的耳目给揪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瞥见这头蹄牛的肚子动了一下。

“嗯？”

正当我重新眯起眼睛准备细看的时候，一只爪子破开了蹄牛尸体的脊背穿了出来。

异种突袭（2）

伴随着令人不适的黏腻声响，在蹄牛的后腰部分，有一只爪子沿着脊背划开了巨大的伤口，在所有人都还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变故愣神的时候，一个血淋淋的狰狞身影从那道伤口里头挤了出来，随即就像蚱蜢一样从蹄牛的脊背上发力弹跳了起来。

那沾满血渍的身躯划出血红的弧线越过了高大的栅栏，竟是直接对准了罗兰扑将过来。

这个扑击太过突然和凶猛，附近警戒的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应对，罗兰更是不可能反应得过来。就连我都来不及思考，只有身体先一步动了起来，闪身挡在了她前面。

虽然意识还没跟上，我的眼睛还是及时捕捉到到了对方伸出的利爪。我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死死抓住了对方手腕，停住了对方刺向我脖子的利爪。

与此同时我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那是一个干瘦而狰狞的人形怪物，整体大小也和人类一般，背脊畸形地佝偻着，手上生着刀锋般的利爪，一张血盆大口嘴角几乎裂到了耳边，里头满是尖牙。

它张开那张可怖的嘴对着我嘶鸣，声音尖利刺耳，同时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东西？

我没见过这种怪物，不由得吃了一惊。

而就在这个时候，这怪物后背上肩胛骨的位置忽然隆起一大块，随后竟然又有两条长着爪子的手臂从他背后肩胛凸起的地方破体而出。

这家伙长着四只手！

那两条多出来的爪子迅速地伸展，一左一右地笼了过来，尖利的爪子狠狠地刺在了我的手臂上。

“布洛克！”罗兰在我身后惊呼。

还好，只是皮外伤而已……

不过鲜血还是即刻从被刺中伤口的漫流出来，刻在我手臂上的狂战士纹章在接触到鲜血的瞬间亮了起来，皮肤上刻着纹章的部位灼痛起来，与此同时一股磅礴的战意从我的心底喷涌而出。

我大吼一声地在手上发力，立即捏碎了这怪物的腕骨。我就这样抓着它的手腕用力扭转，让它整条手臂脱臼，接着奋力一甩，直接把它整个身体摔在地上，也把它刺在我手臂上的爪子甩脱下来。